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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
等待,是為了和妳相遇
作者:市川拓司
譯者:王蘊潔
出版:皇冠文化集團平裝本出版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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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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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很不同尋常的少年。
彷彿走向滅種之路的最後一隻渡渡鳥,獨自繼承著人類已經遺失的某種美德。他純潔無邪,很容易受傷,就像搭著人造衛星繞著地球打轉的萊卡狗一樣,用清澈的雙眼觀察這個世界。
十三歲的春天,我遇見了他。(其實,我也同時遇見了她,但我打算之後再細說分明。至少我還有點常識,況且,已經二十九歲的我,比十幾歲時更了解女人心。)
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我經常轉學。我們一家人就像遊牧民族,這裡住一陣子,又搬到那裡混一段時間,每天的生活都以下一個地點為目標。父親上司投的骰子數目,決定了我們搬到多遠的城市。有時,一段時間後,我們又回到原來的出發地。
基於這樣的原因,我根本交不到朋友,也不了解什麼是真正的友情,就這樣匆匆走完了少年時代。
新遷居的城市有一望無際的田園,和圍繞四周的短柄枹櫟樹、紅松樹林。住宅建築就青春期少年的鬍子一樣,稀稀落落地點綴著這個城市。
城市中,有好幾條沿著高地蜿蜒而流的小河。源自泉水的清流中,綠葉眼子菜(Potamogeton oxyphyllus)、馬來眼子菜(Potamogeton
malaianus)和水馬齒(Callitriche verna)等水草特別茂密,這裡的小魚和水生昆蟲都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迷上了水中的世界。無論在哪一個城市生活,放學後,我必定會去河邊報到。有些城市裡的河流已經乾涸,有些地方更可怕,污泥取代水草,積滿了河床,空罐子和超市的塑膠袋取代了魚兒,在水中飄來浮去。然而,這裡的水充滿了豐富的生命。所以,我很喜歡這個城市。
最重要的是,我在這裡結交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個朋友。雖然我在這個城市只住了短短一年,卻是令我永生難忘的地方。
我轉學的時候剛好遇到分班,使我能夠以新二年級生,而不是轉學生的身份迎接新學期。
每個新二年級生都會感到些許的惶恐,一看到認識的同學,趕緊牽手相認,在教室的每個角落,都可以聽到為彼此編入同一班而發出喜悅的歡笑。然而,只要過了一星期,每個人都會安頓下來,那些原本死巴著舊識不放的同學,也分別找到適合自己的新朋友,在教室這個縮小版的社會中,形成了階級制。
首先,是那些很會讀書,而且並沒有因此目空一切的男生,就連那些不良少良也敬他們三分,認為『那小子人很不錯』。
他們除了功課好,還很會打籃球,或是彈得一手動聽的吉他,無時不刻不散發著男性魅力。他們大大方方地和女生交往。而他們所交往的對象,個個都是肌膚粉嫩,成績又很優秀的漂亮女生。
雖然他們平等對待每一個人,但我們心裡很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和他們平起平坐。因為,他們是『上流階級』。
在上流階級之下,有好幾個組別。
比方說,那些除了讀書以外一無是處的人。即使他們知道明天是世界末日,也不會放棄背英語單詞和方程式。他們分不清目的和手段的差異,但在他們發現這一點之前,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比方說,十四歲時笨拙的初吻;一輩子只有唯一一次的反手投籃之類的。
還有那些不喜歡讀書,卻很喜歡活動身體的運動隊員(會讀書的運動隊員歸類在『上流階級』)。對他們來說,無論是反手投籃,還是灌籃,都可以漂亮出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笑容可掬的球隊經理有了初吻的經驗。這些人,也失去了某些東西,但通常他們一輩子也不會發現(雖然會有些念頭閃過腦海,但他們卻抓不住)。
這兩組人的地位比『其他組』高。
所謂『其他』,顧名思義,就是除此以外的人。他們的存在,就像是舞台的佈景。這些人書讀得差強人意,運動能力也馬馬虎虎,卻沒有值得一提的才藝。
他們是在頻率分布圖中出現頻率最高的階級。運動會的鼓號樂隊、記分員通常都會輪到他們。
他們底下,或者說,剩下的,都是一些怪胎。
這些少數派言談行事都按照自己的價值觀,對自己以外的人,幾乎沒有興趣。雖然偶爾也會和兩、三個人組成小團體,但通常都是獨行俠。而且,毫不在意自己的獨來獨往。
我遇見的那兩個人,正是屬於這種類型。
至於我──我也屬於這個『怪胎組』嗎?…未完,詳見下一期電子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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