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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俞伶 檔案夾
Age35，一段新生活正逐日開展中。閱讀成為生活的重心，徒步返家是工餘紓解情緒的路徑；一直以來擾攘不安的心，似乎終於獲得某種程度的平靜。此刻，甚麼也不願多想，只是調整呼吸，慢慢地品味，享受這毫無預警獲致、也可能消逝得教人措手不及的──喧嘩的靜謐！
...............
作品：
瑪姬【月光光,心慌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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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歲離我很遠了。
依照一般學制，二十五該是初出校門，工作了一段時間的年紀。
有些人清楚知道自己的能耐，對人生有既定的目標和方向，正汲汲營營努力耕耘；而大部分的人，只是順勢而為，端看命運給了些甚麼，就地取材，也舞墨出一番顏色；還有另一種，生活之於他，再簡單不過，就單純地只是生活，去享受、去歡笑，連哭泣都是一種自在的姿態。
二十五歲是不是真的是一個不上不下的年紀？
這也許同年紀無關，一切都是心態問題。
我想對於每個擅於思考的人，無論處身哪一個年紀，都有不上不下的感受。
只是這個不上不下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形成？
比較。
那麼比較的對象？從何處挑選？
人很難不跟他人做比較。競爭力向來是進步的最大的動力。
學生時代比成績優異、比鋒頭、比外型甚至還區分成各自不同的小團體，分庭抗禮……出了社會，比薪資、比頭銜、比升遷甚至連伴侶都成了較勁的項目──除了外型還有家世背景。近幾年更誇張的是比名氣，每個人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成為名人，許純美的竄出就是最好的例證。妙的是，傳媒也買單，如此錯謬的言論和審美觀、價值觀，為甚麼還大篇幅佔據媒體版面、時間？
為了嘲諷的樂趣？
你確定自己嘲諷的許純美而不是自己？
當你以嘲諷別人為樂趣，你已經犯了道德上的錯！
也許這年頭仁義道德是過時了，該有的應對進退之禮，也早就被忘卻！
當我讀到，為了讓自己的報導有機會上頭版，竟然想趁勢利用昔日同學萌生的自殺念頭造勢！
多麼教我錯愕！
儘管對於自己的心態、行徑略覺不妥，但還能安慰自己，以「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環境」當作藉口，這樣的話，怎能說得出口？
難道同學已經決定了卻殘生，藉機為自己的專題報導造勢，也是一種殘餘價值的利用？
而對於這樣的行徑、想法，竟然還可以寬容以待地說道，「聰明人創造機會。他一直是個聰明人。」
這樣的行徑、想法是聰明?!
請不要污衊、玷汙「聰明」二字！
這是投機不是聰明。
而投機儘管有負面的涵義，然也有層次之分。買賣股票是一種投機，卻不違背善良風俗、社會道德，但是僅以自我利益為出發點的投機，枉顧了身為一個人該有的良知、甚至危及他人的生命安全，那麼這是劣等的投機、不入流的德行。
當然大前提是懂得分辨優劣的差異，下流和格調的分野。
而關於存在的本質？人生的價值？
如果連當一個人的本質都無法理清，存在與否根本不具意義，更遑論人生的價值，因為你不夠格談，立足點不穩，想再多根本不濟事，徒然擴大了錯誤的範圍，污水之中還企求見到活魚悠游，探索魚兒存活的意義！
「臨死之前，把一切事情都交代完吧，不要讓你的死讓人不明不白，畢竟還是有愛你的人。」這，的確是窮途末路的話語！
如果在那樣的當下，你只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麼還是閉上嘴吧！
那麼該說甚麼？在那樣的時刻。
也許我會勸說──如果真想死，把困擾你的問題釐清，想死隨時可死，不差這一時半刻，這樣你才可以堂而皇之地說，是我自己選擇死亡，而不是逃避迫使。
死亡也該有一種尊嚴。
當你因為無憾而選擇離世，那麼我會祝福。畢竟，我們有權選擇自己的生命型態。
是的。一切都是選擇的問題。
你的選擇造就了你的人生、你這個人、甚至你的價值。
企圖以投機行徑、利用友朋換得事業上的成就，那麼這是個人意願，我無暇干涉，也無能干涉，但我可以選擇不與這類人為伍；面對朋友的投機行徑，如果你無能勸說那麼可以選擇沉默，但是不該寬容以「聰明」論述，除非，其實你也認可了他的行徑、思慮，也或者，你真是認可的，否則你不會承認這是很好的寫作題材，在那樣的情境、面對同窗故友的自殺，寫作是最風馬牛不相關的思緒，我根本沒有心思想及這個觸點！
面對利用你的朋友，還把他當朋友，我不會讚揚你！也不會恥笑你，卻可以理解你選擇了卻殘生的行為，因為你沒有腦，不懂思辨，而這卻是人與動物最大的差異。
而如果延續、保有舊日的同窗之情，只為了彼此利用，那麼要這樣的友誼作甚麼？倒應驗了一句話「相見不如懷念」。
我，三十五歲，還沒想過放棄，消極地就此終老。也許體力不足、也許容貌褪了顏色、也許還無法壓抑潛意識和人比較的念頭，可是，我仍持續努力著，而關於因為年紀的增長而有的婚配壓力、育兒限制，我已然有了篤定的心理準備。
二十五的我，剛離開一個自己夢想中的工作，因為知道，這一離開，可能再也無法回到這個領域，為此，狂醉一場，還記得那是一個颱風夜，因為喝過了頭，還在洗手間大吐特吐不慎被洗面檯下方的出水龍頭扯破了長褲的後口袋。
至今，長褲仍好端端地躺在衣櫃裡，為的是悼念這場癲狂的傷心。
然而，沒有這一次的離開，就不會發現自己尚有駕馭文字的能力，甚至最後選擇文字營生。
喜歡三十五的自己，儘管還是容易心慌意亂，儘管老是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好；總是想著，還能再做些甚麼吧！還能再改變些甚麼吧！
能不能如願達成這些改變？我並不知道。但我可以確認，如果不行動、確切去努力，那麼甚麼也不會有改變。
無論處於甚麼年紀，忠於自己的感覺，在某一定的規範裡，活出自己、為自己負責，這就是存在的本質也是人生的價值。
前段時間，去參加一場座談會，對於一句話印象深刻，無論是否有前世輪迴甚至神鬼人的分野，基本上，該思考的是，我們到這個人世間，成為一個人，就是來學習如何當一個人的。
是的，如何當一個人？你的選擇，造就了你，也架構了你這個人生的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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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Zo(程朗) 檔案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