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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6 第4797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我的洛夫閱讀史
惡事/抵達
人文薈萃 慢慢讀,詩/永遠
最短篇/失落

  今日文選

我的洛夫閱讀史
陳芳明/聯合報

在離鄉與歸鄉之間的拉扯,正好形成詩中的藝術張力。漂木的意象,既是詩人的寫照,也是這個大時代的縮影……我的洛夫閱讀史,其實也是一種文學飄泊史……

從對抗開始

閱讀洛夫的最早經驗,是從對抗開始。那種對抗的過程,極其不快。1965年甫入大學時,他的重要詩集《石室之死亡》才出版不久,對於那時熟悉朱自清、徐志摩的文學青年,洛夫的詩行確實是非常艱澀。回首半世紀以前,台灣詩壇正要跨入盛世,許多重要詩作大約已都齊備。余光中的〈天狼星〉、瘂弦的〈深淵〉、鄭愁予的〈夢土上〉、白萩的〈雁〉、楊牧的〈給時間〉,都是在大學生涯裡次第接觸。總覺得自己是屬於幸運的世代,初入詩的花園之際,就與盛放的季節不期而遇。洛夫早期的詩集《靈河》一直是在傳說中,卻無從窺探他抒情的詩行。

在周夢蝶的書攤上,偶爾也會購買零散的《創世紀詩刊》,不時可以閱讀洛夫的詩與詩論。很久以後才知道,洛夫與余光中曾經有過一場文學論戰,那是發生在1961年。也是因為周夢蝶的推薦,才在《現代文學》獲讀論戰的真正內容。余光中發表他的長詩〈天狼星〉,在當時詩壇而言,很少看見如此龐大格局的作品。整首詩並不屬於史詩的性質,而是為當時同時代詩人作傳的系列組曲。余光中是在那年的五月發表,洛夫在《現代文學》第九期立即寫出〈天狼星論〉,予以批評。誠實地說,對於才從鄉下北上的少年如我,其實無法完全理解〈天狼星〉的內容,遑論去認識洛夫詩論裡所提的觀點與解釋。

早年的讀詩經驗其實相當有限,卻常常無端生出愛恨分明的感情。由於過分偏愛抒情詩,對於洛夫主知傾向較濃的作品,不免有些抗拒。愛與不愛,非常主觀,也非常偏頗。總覺得自己必須站在余光中的這邊,而對洛夫帶著一種莫名的敵意。現在想來,當然是極其幼稚,但在那段時期卻竟是認真其事。又過兩年,進入大學三年級,在學校成立水晶詩社,才開始大量閱讀所有詩人的作品,也慢慢養成購買詩集的習慣。記得那年夏天,特別在輔大校園舉辦「水晶之夜」的新詩朗誦會,凡是在台北的詩人都在受邀行列。

乘著風聲回到台北

洛夫是騎著機車來輔大參加,記得他在當晚朗誦的是〈湯姆之歌〉與〈灰燼之外〉,後來收入他的《外外集》。他的聲音沙啞,相當低沉,帶著湖南口音,頗具磁性。因為已經熟悉了每一行詩,聽他朗誦時自己也在內心跟著回應。如果對他的偏見稍稍解除的話,那晚的詩朗誦確實帶給我某種情緒的釋放。朗誦會結束後,他邀我一起與他回台北。坐在摩托車後座,涼風颯颯襲來,似乎有一種快意。而那樣的節奏,非常貼合他當年的詩集《外外集》,透明而乾脆。到今天仍然難以忘懷那晚眾多詩人的朗誦,以及那晚乘著風聲回到台北的豪邁。

正是這本詩集,改變了我對洛夫的看法。其中有幾首詩,我仍然還會背誦。特別是〈灰燼之外〉,第一次讓我感受到意在言外的詩藝是什麼。我也曾在幾場大學新詩朗誦會,高聲朗讀這首詩。我非常著迷詩的最後一節:

你是火的胎兒,在自燃中成長
無論誰以一拳石榴的傲慢招惹你
便憤然舉臂,暴力逆汗水而上
你是傳說中的那半截蠟燭
另一半在灰燼之外

那段時期,我已經可以出入他的詩行之間。《外外集》所收的短詩,充滿許多機智的句式,節奏明快,意象爽朗,其中不乏對現實的諷刺與批判。

大學畢業時,《石室之死亡》正式問世。從來未曾預期,如此一首長詩會引起廣泛的議論。在內心裡,隱約也起了騷動。從第一行開始,就覺得完全無法進去。好像被擋在門外,窺探不出有任何切入的可能。在讀詩經驗裡,可能是我最苦惱、最挫折的時候。同年,他的詩論集《詩人之鏡》出版,為台灣的超現實主義辯護。即使對詩的理解並不那麼深刻,我對他的詩觀也不以為然。

觸怒當時的新世代詩人

1971年,從花蓮服役歸來,正式進入台大歷史所。也在同一時期,我與林煥彰、辛牧、蕭蕭、喬林、景翔、施善繼、黃榮村組成龍族詩社。以新世代自許的詩人集團,希望能夠使詩的書寫一新耳目。對於洛夫的晦澀,自己又落入充滿敵意的情境。七○年代初期幾年,台灣文壇屢經丕變。在釣魚台事件、退出聯合國的政治風潮下,文學風氣似乎開始轉向,逐漸朝著負起時代使命而轉向。龍族詩社當然也不例外。特別是1972年發生現代詩論戰時,龍族詩社也開始對於晦澀詩風展開批判,呼應當年關傑明所寫的兩篇批判文字:〈中國現代詩的幻境〉、〈中國現代詩的困境〉。

歷史的誤會,可能由此鑄成。洛夫在1972年參與《中國現代文學大系》的編輯,詩的部分由他負責。他在序言中宣稱,未來三十年的新詩發展,絕對不可能超越他們那個世代。就是這段話,觸怒了當時所有的新世代詩人。不久以後,我陸續發表兩篇文章,對他的詩學與詩論表達許多不敬的語言。也許可以視之為決裂的一個起點,或確切地說,對洛夫的偏見便從此穩固下來。在出國之前,我出版了詩論集《鏡子和影子》,也收入這兩篇文章。詩人與我之間的距離,從此海闊天空。如果這是我個人的洛夫閱讀史,在美國飄泊之際,便始終一直凝滯在那裡。對抗或誤解,如果找不到出口,恐怕還會持續下去。

神奇的時光乍然浮現

必須等到1985年夏天,帶著疲憊的軀體,我決心從政治運動浪潮中抽身而退,重新把年少時期涉獵的文學書籍拾起。跟我四處流浪的詩集,終於回到手中細心捧讀。八○年代末期的一個秋天,我把久未翻閱的《石室之死亡》取出重讀。神奇的時光乍然浮現,竟然可以沿著詩行順流而下,每讀一行,就逐步鬆綁自我囚禁的魂魄。一個時代流離失所與無盡生死的經驗,都已濃縮擠壓在那尺幅有限的詩集裡。曾經把我關在外面的這本詩集,驟然啟開閘門,允許我從容在詩行之間穿越。那種頓悟與喜悅,好像預告我的讀詩風華再度回來。

為什麼使我苦惱許久的詩集,在我進入四十歲之際,忽然打開門鎖?閱讀的奧妙,後來便慢慢理清了。當年紀還輕時,人生歷練猶在累積,閱讀也相當生澀。生命的質感完全不夠厚實,尚不足以窺見詩人深層的真實經驗。在陌生土地飄泊許久之後,才徹底覺悟流浪與放逐是何等痛徹心肺。只有以自己的刺骨之痛,去體會詩中死亡的凌遲,才有可能逼近詩人的靈魂。迢遙的旅路,折騰了我的精神與肉體,卻也鍛鍊了我對人生道路的澈悟。每一個生命都是獨一無二,未曾到達特定的境界,就不可能到達深層的藝術核心。洛夫的詩,確實曾經抵達我未曾看見的邊境;他從那裡帶回來的信息,終於提煉成詩行。

詩觀的轉變,往往是生命轉折的象徵。早期曾經與余光中論戰的洛夫,涉及一個重要議題:現代詩究竟是要繼承傳統,還是反抗傳統?在〈天狼星論〉裡,洛夫站在反傳統的那一邊。而當年接受傳統的余光中,則正要進入他的新古典時期。多年以後,終於看到洛夫也開始從傳統詩學裡尋找精神出口。我深深體會所有的文學生命其實充滿了辯證,年少時期所堅持的詩觀,並不必然支配一生所信仰的美學。寫詩如此,讀詩又何嘗不是如此。重新捧讀洛夫詩集,才訝然發現自己失去了許多,也輸掉了許多。

不能不折服於 他的堅持與頑強

從海外流亡歸來時,察覺洛夫的生產力未嘗稍減。在我的偏見裡,他的創作應該是以《魔歌》為頂點。那詩集所顯現的批判精神與自我調侃,不能不使人擊節讚嘆。尤其是書中的〈巨石之變〉,讀過之後,甚覺韻味無窮。那首詩當然也暗示了我這個世代的敵意,但也不能不折服於他所散發出來的堅持與頑強。上世紀九○年代,我回到台北時,發現他的每首詩似乎都未曾失手。他的《時間之傷》、《釀酒的石頭》、《月光房子》、《天使的涅槃》、《隱題詩》、《夢的圖解》、《雪落無聲》,《背向大海》,幾乎都讓我咀嚼許久。進入人生下半場的洛夫,反而比他中年時期還更怒放。我很慶幸自己的閱讀,完全沒有錯過他精采的風景。

最令我動容的,莫過於他的三千行長詩《漂木》。洛夫選擇自我放逐,顯然有他個人生命的考量。到達北國的溫哥華,也正是鮭魚的故鄉。鮭魚,是一種返鄉意志非常強烈的生物,縱浪在浩瀚的海洋,最後總是可以找到正確的方位,回到出生地。洛夫反其道而行,少年時第一次離鄉,中年後又第二次離鄉,那種彎曲的軌跡,似乎也刻畫著他非常私密的心路歷程。看見逆流而上的鮭魚,他反而以漂木自況。在離鄉與歸鄉之間的拉扯,正好形成詩中的藝術張力。漂木的意象,既是詩人的寫照,也是這個大時代的縮影。詩行裡傾洩出來的蒼老與蒼勁,就像拳擊那樣,每一記都準確打在讀者的胸口。

我的洛夫閱讀史,其實也是一種文學飄泊史。現代主義啟蒙了我,離國之後,由於政治信仰而開始迷信寫實主義,並且展開對現代主義的抨擊與批判。返回故鄉後,再度覺悟現代主義對台灣文學發展的衝擊與充實。繞了一大圈,不能不承認,個人的生命格局沒有打開之前,常常會產生美學上的幻覺與錯覺。閱讀洛夫,也應該是同樣的狀況。當人生歷練還不夠扎實,知識累積也不夠沉穩,並不足以踮腳看見詩人的精神世界。如今帶著悽愴而挫折的靈魂,靜靜舔舐傷口時,我又重新閱讀洛夫的詩集,竟然一切都看得非常明白。


惡事/抵達
張敦智/聯合報
他說,身體和大腦的記憶很不一樣在於,後者是有脈絡可循的。裡頭的圖案在腦海裡像藤蔓般節節纏繞、擴散,你可以在迷宮裡抓住其中一個線索,按其分支一點一點攀升回去,直到終於抓住想像中原始的禁地/地方。

身體記憶不同。身體的記憶像機械卡榫,當你找到一個致命、正確的凹槽並成功嵌入後,一個巨大的系統就會開始啟動、運轉起來,而那樣的運轉在正式啟動前往往無法預測其規模大小——你可能千辛萬苦只換來千里鴻毛,也可能無意間就啟動一整個宇宙。 「而我都是有意的。」他說。

因為想把球打得更好所以拚命去練;身體會偷偷忘記事情,忘了也不告訴你,如果真的忘記那下次想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有些情況它也會沒來由地就記起什麼,一個揮拍動作、一個腳步對了,喀,接下來一整天就會很順。

但也不是多練習就保證每一次都能完美。

身體有太多東西、以及太多方式可以忘記了。他也會有意走一段比較長的路,為了讓地面貼上腳掌的過程擠壓出腦子裡的一些雜質,悲傷或憤怒,但走久也經常莫名就煩躁起來;他會有意晚睡,讓身體浮在黑夜裡隨機遇見各式妄想,但更多時候卻只遇見自己的笨拙;他也有意地打電話、有意地採買、有意地閱讀。

如果時間允許他會有意地想起某個人。

關於這件事他也練習很久了。過去這樣的回想總是無意的,無意就十分危險。

相處在一起的日子如今變得遙遠而模糊。現在彼此都快樂嗎?有的時候會在練習生活的片段「蹦」地就回憶起來,某個摺起來的過去被攤開來鋪平,皺皺的,卻看得更仔細。看完有時可以記著很久,有時不知在洪流的哪一個部分偷偷就掉了。

會再想起來的。是嗎?

大腦記憶耗損完了之後,原來記得妳也是身體性的。一陣一陣。


  人文薈萃

慢慢讀,詩/永遠
徐望雲/聯合報
沒有讀過你的日記,但是
我讀過那個年代,心情曾跟著你恓惶的身影

穿越炮火彈雨交織、屍坑滿布的戰場
推開暗格,進入你們一家躲藏的密室

我的確看見,少女的夢想和天真的笑語始終
迴盪在浪漫的床邊與凌亂的炊具之間,所以

所以我認識了永遠的你,永遠的十三歲……

註:安妮(Anne Frank)與家人為避德國納粹的追捕,於1942年七月,她剛滿十三歲生日後一個月,全家避居在一幢辦公大樓的密室,在那裡,她寫下了日記,記錄了她的心情,也留下了納粹迫害猶太人的證據。
又,這一首初稿完成於2014年6月6日,即諾曼地登陸70周年這一天。


最短篇/失落
林瑞麟/聯合報
她的乳牙掉了,在幼稚園哭得很傷心。老師問不出原因,寫在聯絡簿。回家後媽媽很擔心,抱著她問。「我沒把自己的東西保管好。」她說。「媽媽別生氣,好不好?」圓嘟嘟的臉,掛著兩串珍珠。

後來,我一直在找,終於找到了,我把它們收藏在一個小盒子裡。那盒子是塑膠材質,半透明,掛著一條生鏽的鍊子,可能是以前裝什麼玩具的容器。打開來看,一顆顆乳牙玲瓏有致,笑盈盈的。

我興沖沖拿著乳牙盒子給她媽媽看,媽媽看了一眼,臉沉了下來,拿起手機,「妹妹,妳在哪裡啊?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媽媽每到深夜常常對著電話嚷嚷,因為我們常常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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