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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25 第5194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美學系列】池上日記2:燒田(下)
【慢慢讀,詩】焚
讀書人寫字
【星期五的月光曲】文學、文化、人

  人文薈萃

【美學系列】池上日記2:燒田(下)
蔣勳/文/聯合報
圖八:在土地中拿著鋤頭彎身耕作的人讓人想起米勒的畫。
上篇/池上日記2:燒田


翻土

梁正賢先生捐出了老穀倉,由台灣好基金會委託建築師陳冠華,帶領元智建築科系學生正在規畫整建,2016年十月可以完工,作為池上第一所老穀倉改建的美術館。陳冠華在東海岸有長達近三十年的規畫民宿建築經驗,他尊重自然,尊重原有居民的生活秩序,不把建築師的個人主觀強加在設計之中。他帶領有理想的建築青年,對抗惡質的建築商業操作模式,一次一次和池上當地居民溝通,一起辦桌,一起生活,從在地居民口中重建一個廢棄穀倉的歷史記憶。

穀倉不是一個建築師的設計,穀倉是一個地方居民賴以維生的重要符號。不同年齡的居民,從五十年前、四十年前、三十年前、二十年前,慢慢積累起穀倉的回憶。這些回憶加起來才是穀倉轉型成為美術館的基礎,建築師沒有權力抹殺居民記憶,沒有權力離開這些居民的記憶強加一個符號給在地居民。

島嶼上許多建築突兀霸道,像許多縱谷車站的改建,造成歷史記憶的斷裂混亂,然而池上將重建記憶,從穀倉的改建開始,也如同池上人李香誼剛出版的書──《看見池上,看見時代》。

我跟作者李香誼還沒見面。這本口述歷史十月才由池上鄉公所出版,有鄉長張堯城寫的序。

書裡用口述歷史的方式訪問記錄了池上十三個人物的故事,第一篇就是李香誼的阿公,近九十歲的李啟容。

我慢慢讀著故事,知道是在池上街上常常遇到的老人家。他們到了九十歲,身上都記錄著島嶼歷史。李啟容誕生在日本殖民時代,在日本拓南煉油廠作技師,參加了日軍在印尼的戰爭,看到台灣兵如何身上綁著炸藥被命令去臥在美軍坦克下做人肉炸彈。我讀著,和李香誼一起學習池上的歷史,學習島嶼的歷史,教科書上沒有的歷史。李香誼十六歲離開池上,在德國學習,在歐洲學習城鄉與區域發展。她回池上了,重新用口述歷史建構自己的記憶,也幫助外來的人用這樣的方式認識池上。

李啟容和池上許多現在居民一樣,也是外地遷入的移民,二戰後他被遣返台灣,從雲林斗六移居池上,放棄煉油廠工作,在池上騎著單車賣醬菜,建立東和醬園,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李香誼的這本書沒有文學作者的主觀偏見,沒有知識分子常擺脫不掉的傲慢,平鋪直敘,使人可以真正閱讀到池上的歷史,閱讀到島嶼的歷史。更難能可貴,這本書由李香誼帶領池上兒童一起作口述歷史,父祖輩的口述,一一變成孩子的文字書寫,池上的兒孫輩會因此和父祖輩有了記憶的連繫。

池上文字書寫有李香誼,建築上有陳冠華和元智的學生,他們都以當地居民的記憶為基礎,重建在地的歷史。

收割以後,池上的田地有真正土地的面貌。走在田埂間,看到打碎的稻稈混合在田土中,一塊一塊乾涸的土塊,黑褐沉重而結實,我想到梵谷畫裡前景常用這樣大片的土地構圖,我也想到Pina Bausch在《春之祭禮》換場時直接用大堆土塊在舞台上堆擠的強大力量。

創作或許離不開生活的記憶,離開了生活,貧血,蒼白,也只剩下瑣碎的囈語了。

金新木薑子

隔壁鄰居賴先生通常比我還早出門散步。六點多,我出門的時候,有時會遇到他剛好回家。他從不打擾人,我剛搬進來,他摘了兩顆芭樂送我,像是近鄰的歡迎吧。後來有一次他插了一枝狀元紅給我,插在大約十幾吋高的土瓶中。

第三次是在他家門口,叫住我,說要送我一片葉子。就走到院子中,伸手從一棵樹上摘了一片葉子,遞給我說:佛光樹葉。我把樹葉放在掌中,卵型略長,葉脈很細。賴先生要我翻過來看,「哇,金色的——」,他彷彿知道我會驚訝,微微一笑。

我回家後把金色葉子放在一隻黑釉小碟子中,供養在佛案上。瓷黑襯著金色葉脈,在香煙繚繞中很好看。

後來查了資料,俗名佛光樹的植物原名不太好記,是「金新木薑子」,綠島、蘭嶼有原生種,是一種樟科喬木。這種樹葉背面遍布柔軟金色細毛,抬頭仰望,一片金光閃亮,據說古代航海的水手海上迷途,就靠這金光指引靠岸,因此民間俗稱佛光樹或七寶樹。

翻土

翻土以後的田野大地,是我來池上第一個冬天深刻的記憶,走在好像被遊客遺忘的鄉村田間,看到依然耕作著的農民。他們利用稻田休耕時間在田邊種短期可以收穫的雜糧或青菜。

在土地中拿著鋤頭彎身耕作的人讓我想起米勒的畫。

米勒出身農民家庭,靠教會資助才能讀書,他以優異成績進入巴黎都會讀藝術學院。然而畢業以後米勒與工商業城市的美學格格不入,他畫裸體像,貴族肖像,他試圖作職業畫家,都一一失敗。1850以後米勒認識了當時對抗都市文明的畫家盧梭等人,常常去巴比松(Barbizon)農村畫風景。逃離都市的畫家,在楓丹白露森林自然風景中找到療癒,米勒卻看到了土地上耕作的人,在收割後的麥田彎身拾起麥穗的〈拾穗〉,在勞累工作一天之後聽到教堂晚鐘低頭祈禱感謝的〈晚禱〉,米勒不再像風景畫家來來去去,他在農村住了下來,養大九個孩子,他不再只是一個畫家,回到土中重新成為農民。

如果在今天,米勒會來池上嗎?米勒會在池上定居嗎?

我答應池上書局的簡博襄和曹菊苹在還沒有整修的穀倉講一次米勒,我沒有答案,我只是在想,如果是今天,米勒會到池上來嗎?他會在池上看到〈拾穗〉(Des glaneuses, 1857)或〈晚禱〉(L'Ang□lus, 1859)的景象嗎。

〈拾穗〉其實是基督教文明古老的故事,基督訓示,有錢的地主,有足夠的收穫了,掉落在地上的麥穗要留給窮人撿拾。畫面上三個彎腰撿起麥穗的婦人,是古老信仰疼愛的人,他們靠撿起的麥穗維生,他們讓米勒記憶起自己成長的許多土地倫理的經驗。

米勒當時被許多人攻擊,認為他有階級意識,站在勞動人民一邊,政客甚至指認他〈拾穗〉畫中有一名女子戴紅頭巾,有宣揚共產主義、煽動革命的嫌疑。

米勒或許困擾過、怨恨過,沮喪過,他在畫〈晚禱〉時恰好遇到歉收,原來想畫一張農民苦不堪言的生活景象,也許充滿抱怨憎恨或抗爭吧,然而畫著畫著,他經過田野,聽到黃昏時教堂鐘聲響起,米勒看到一對農民夫婦拿下帽子,低頭祈禱。米勒沒有看到抱怨憎恨,他看到土地裡勞動的人,如此感謝,如此祝福。

那張畫完成了,原來可能叫作「歉收」的作品改名為〈晚禱〉。

美或許是更長久的記憶,歉收是記憶,豐收也是記憶,歉收的痛苦、豐收的幸福都經驗過了,知道無論是歉收或豐收,都要在神前低頭合十,對於土地,除了感謝,沒有其他言語。

有人跟我說池上特別多土地廟,守護一方小小土地,沒有妄想。

2014年底,收割後,我在錦園村保安宮前看了第一台客家村落謝神的「收冬戲」。

(下)


【慢慢讀,詩】焚
尹雯慧/聯合報

整個夏天火葬了

下了千年的大雪

 

穿過機場安檢站時

你的胸口不斷發出嗶嗶聲

隨時都有爆炸危險

 

你被限制出入境

炎熱高溫的身體漸漸

窯燒成一具陶製兵馬俑

 

武裝避秦多年

不甚入世的你被運到博物館展覽

你茫然四顧

所有同袍均已投胎生還

爭相和你拍照留念

 

你唯一的遺物是一件藏紅袈裟

被放在玻璃棺裡展示

孤獨的衣冠塚

將你葬在血泊之中


讀書人寫字
鄭培凱/文/聯合報
鄭培凱書法〈杜牧.山行〉。
近半年來,我連續在台灣中研院中國文哲研究所及上海新華中心,舉辦個人書法展,以「書寫斯文」作為展覽的名稱。就有朋友問起,這是什麼意思,是暗諷斯文已經掃地,想要通過書寫毛筆字,重拾斯文傳統嗎?我說,別亂扣帽子,當代名家輩出,都自詡為斯文大師,我怎麼敢嘲諷今天的學林與藝苑?起名「書寫斯文」,主要是因為我展出的作品,從《詩經》、《文論》到唐詩、宋詞,一直到明清戲曲、彈詞,都是古典文學名篇,皆為斯文一脈。我用毛筆字書寫這些中國文化傳統的名篇,一來是溫故而知新,表達我個人對傳統精華的景仰,就像唐朝人抄寫佛經那樣,在一筆一畫中,體會深藏於典籍中的真意。二來是我這幾年來誦讀古典文學,突然心血來潮,發明了體認古典文學的心法,除了吟誦之外,還要動手書寫,仿照戲曲的「四功五法」,吟詩再加上寫字的動作,在書寫的過程中,全神貫注,體會古人文學創作的神思,嘔心瀝血,用的就是這一枝毛筆。如此,寫字可以幫我融入文學意境,與古人神交,在文學與書法交融的狀態中,恍兮惚兮,體味氣韻生動的藝術追尋。

我跟朋友說,我不是專業的書法家,只是愛好寫字的讀書人,這就涉及了「書寫斯文」的當代文化意義。古代的讀書人,都用毛筆寫字。從小習字,從「人口刀尺」、「上大人孔乙己」開始,一個字一個字,都是毛筆書寫的。寫毛筆字,就是中國文化最重要的非物質文化傳承,從三墳五典到《五經》諸子,再到兩三千年的文化積澱,沒有一個字不是用毛筆寫下來的。進入現代社會,書寫工具改變了,先是有鋼筆原子筆,文房四寶的硯與墨就不必存在了,不過,至少還要寫出個字形。後來更發展到電腦拼音書寫,連紙與筆的功能都消失了。再進一步,電腦與手機都有了語音辨別系統,只要動動嘴巴發發聲,機器就自動化書寫了。如此,造成了漢字書寫的全面轉型,真的成了瀕危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了。

大家都說,還好現在有書法家,繼承了書法傳統,不至於斷絕。說的固然沒錯,但是也別忘了,現代的書法家已經是專業藝術工作者,是藝術家。他們寫字是藝術創作,不是傳統文化意義上的「寫字」。現在的學者、作家、文化人,包括大學人文領域的教授,在使用漢字闡釋古典或發表創作的時候,一般是不用毛筆書寫的,甚至視之為畏途,避之唯恐不及。這是由於歷史文化的變遷,科技的發展導致書寫工具產生變化,幾千年來一直沿用的毛筆書寫終於遇上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文化斷層,遭到了廢棄。毛筆字書寫,不再是「百姓日用」,不再是生活中的最重要的信息傳遞渠道,而成了藝術家的禁臠。當今讀書人最重要的書寫工具,是電腦,是手機,而書寫的方式也完全改變,與文房四寶無關了。

我不是書法藝術家,可是我用毛筆寫字,因為我喜歡使用毛筆抄書的感覺,喜歡看到自己的字跡落在宣紙上,通過掌握洇染的程度,展現文字結體的造型,體會古人寫詩寫文章之際,進行創作的困擾與樂趣。我在書寫陸機〈文賦〉大幅中堂的時候,深切感到毛筆書寫的審美奧妙。當我寫到「若夫豐約之裁,俯仰之形,因宜適變,曲有微情。或言拙而喻巧,或理樸而辭輕;或襲故而彌新,或沿濁而更清;或覽之而必察,或研之而後精。譬猶舞者赴節以投袂,歌者應絃而遣聲。是蓋輪扁所不得言,故亦非華說之所能精」這一段,真有物我兩忘,完全融入陸機創作神思之感,覺得從未理解〈文賦〉可以透徹如斯。我甚至有點忘形,自以為對〈文賦〉的體會,可以媲美撰寫《文賦集釋》的好友張少康,因為我已經得魚忘筌,從寫字當中融入了陸機的想像玄思了。

老實說,我練習毛筆字,是有「幼功」的。父親酷愛書法,而且每天練字,主要是臨褚遂良的《大唐三藏聖教序》與漢隸《史晨碑》,也就逼著我依著葫蘆畫瓢。現在回想起來,我從小臨摹的,是褚遂良的變體,其中夾雜著漢隸。寫著寫著就對漢字結構的視覺美感發生了濃厚的興趣,時常自己在紙上比比畫畫,嘗試字形的各種表現方式。翻閱碑帖,成了找尋字形變化的遊戲,甚至對當時凸版印刷字體如老宋體、仿宋體、真楷體,都覺得其中蘊含無窮奧妙。

我最初臨摹書法,也跟大多數人一樣,寫過顏真卿的《多寶塔》與柳公權的《玄米他》,不過褚遂良的痕跡一直都在,還有點歐陽詢的《九成宮》。後來所見漸多,轉益多師,特別喜歡臨寫米芾與張即之,喜歡米芾的風檣陣馬,痛快淋漓,喜歡張即之的雄健清新,結體俊逸。偶爾也學學蘇東坡、趙孟頫與文徵明,但總是覺得,這幾位大家的書藝各臻其美,無可挑剔,但卻不能完全符合自己脾性。於是不再刻意臨摹某家某體,今天趙孟頫,明天《龍門二十品》,後天王羲之,下個星期文徵明,下個月張即之,再下一個月米芾,全然沒有章法,其實只是在讀帖,在各種名帖之中尋找自己喜歡的字體。有一次讀到黃山谷論書法臨摹的一段話,「古人學書,不盡臨摹。張古人書於壁間,觀之入神,會之於心,則下筆時隨人意,自得古人書法。」不禁大樂,原來我的習字法,竟然暗合古人學書的奧祕,耳濡目染,自然就進入意識深層,天長日久,也就融會貫通,成就一家之體,可以信手而書,表達個人喜愛的書寫風格。

從此濡墨伸紙,落筆寫字,也似乎若有所悟,覺得反正自己是個讀書人,只是喜歡寫字,不是書法藝術家。可以跟著感覺走,好像毫端自有羅盤指引,筆墨遊走,有其不可遏抑的自然之勢,就如蘇東坡說的,「行於所當行,止於所不可不止」。假如寫字也可以成家,我大概算是個「寫字家」。


【星期五的月光曲】文學、文化、人
本報訊/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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