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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文選 書寫的焦慮:2016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選手與裁判座談會紀實
張讓/42記事和其他(之十七)
【客家新釋】葉國居/牛眼
【慢慢讀,詩】傅詩予/嚎月

  今日文選

書寫的焦慮:2016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選手與裁判座談會紀實
廖宏霖記錄整理/聯合報
時間:2016年9月4日 14:00

地點:聯合報總社104會議室

與談人:黃麗群、駱以軍、鍾文音、鍾怡雯、鴻鴻(按姓氏筆畫序)

江樂筠、張品蓁、張霽、陳佳鈺、劉友安、王薏慈、牧葵、徐慧能

主持人:宇文正

遲遲不敢下筆的懼怕

這是一場天才的座談。天才也許不分世代,不過一旦進入文學獎的場域,就有了裁判與選手之分。天才裁判與天才選手,在周日午後的會議室裡對談、激盪出許多火花,也許在未來,將成為一道可以被追溯的文學因緣。

首先,第一波提問由短篇小說首獎得主江樂筠提出,問的是關於書寫的恐懼感,一種在腦中構思許久還是遲遲不敢下筆的懼怕。小說家黃麗群先提出了一個實際的解決方式,如同她剛用手機叫計程車一樣,善用科技,隨時記錄,是一種有益於寫作的好習慣,因為靈感一閃而逝,紙筆追不上的,就用手指跟鍵盤捕捉,累積多了也許就會成為一份下筆的自信心。鴻鴻則以自己的生命經驗為例:「大學以前我也有類似的症狀,不過一切就在我當了記者之後就治癒了。」

如何面對低潮?

解決完恐懼,我們要一起來度過低潮。

新詩獎三獎的得主張品蓁問前輩們在寫作這條路上有沒有碰過低潮?又是怎麼樣走過那段時間的?眾人聽到「低潮」兩字,不禁面面相覷,那也許是作家最怕聽到的兩個字。主持人宇文正忍不住插話:「去談個戀愛吧!」全場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起來,也許在心中都想到了那個因為愛情而靈感源源不絕的自己。

不過大家終究還得「面對低潮」。鍾文音把話題拉回來,談起自己低潮的時候,會去想像文學大師的低潮,有時候突然就會發現自己的憂鬱是渺小的。她舉吳爾芙為例,雖然她終究走向那條結束生命的河,不過相對於她在生前所寫出來的作品,那個低潮與死亡又頓時有了巨大的意義。也許就是為了這樣的困頓而寫,也許所有的作品就是要去回應那樣的低潮。

描述改變了記憶?

或許是某種冥冥之間的契合,談到生與死,下一個問題就由新詩首獎的「賴生死」(筆名:張霽)提出。她的名字引起大家一陣討論,更讓大家驚訝的是這並非筆名,而是本名。原來她有一位喜愛哲思的父親,「人生就是一趟生死。」是他的人生哲學。賴生死不問生死,問記憶,她說自己曾在寫作的過程中,因描述而改變了記憶的內容,想知道前輩們是否也有類似的經驗。

念過哲學系的黃麗群,用一種如同哲學的方式回應,她說符號本身是無限逼近某一種狀態,因此是無法被全然呈現的,只能更接近。關於改變,在重新敘述的過程中其實早就已經發生了,比如你發現了其中隱藏在某一個事物底下的風景,可能有一些更細微更精緻的東西,只要沒有倫理的問題,記憶的改變是很自然的事情,或許不是刻意地去改變記憶,而是重新發現了記憶的模糊性與可變性。

獲得散文三獎的陳佳鈺,目前就讀彰化女中二年級,她在意的事情是她所寫出來的快樂並不真實。鴻鴻認為快樂一定有它的原因,稍微後退一步,深度、廣度、故事就出現了,快樂是跟不快樂連結在一起的,並不是所有的憂鬱與悲傷都比較深刻。比如說楊牧,結婚後寫了一部詩集《海岸七疊》,用詩經來詠嘆自己的妻子;鴻鴻自己也有一本《仁愛路犁田》,讀起來都看得見熱戀時自己的身影。也許快樂與悲傷本不是對立,當快樂的事情發生時,你也會有想要書寫的慾望。

如何構建超出經驗的故事?

第二輪發言是台南一中畢業的劉友安,準備念台大物理系的他,想要知道如何構建超出個人經驗的故事?黃麗群直言,人是有限的,經驗亦然,作為人的本質性的情感、掙扎是共同的,經驗是在這些土壤中長出不一樣的東西。不要追求寫出一個超出你現有的世界,要追求的是思考的層次往上或往深,而不是經驗的奇怪或多元。也許只是不想寫身邊周遭的事物,但是只要把那個發軔、抽象而幽微的東西,安置在一個全然不同於現下的環境之中,比如說想寫的是失戀的感覺,但是卻寫了一個跟愛情完全無關的故事,你會發現,也許現象是很迷人的,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底下的通則。

鍾怡雯順著這個問題發言,她說經驗的深度是永遠挖掘不完的。我們的人生有反覆重複的跡象,經驗當然有限,重要的是,有沒有勇氣去抵達你所要描述的世界?先不談超越,先好好認真生活,才會有深思熟慮,才不會庸俗。她建議學生,好好體驗學校生活吧!

散文虛構的疑慮

獲得散文獎的王薏慈,問的是一個前陣子才引起爭議的問題,也就是關於「散文虛構」我們該如何思考?鍾文音說虛構不是假的意思,虛構是一種技巧。凡所有的書寫都是虛構,說的是另外一種層次的虛構。虛構這兩個字被汙名化,所有人不是在寫別人就是自己,當文學動用抽象的語言就不是真實,主要是因為文學獎的場域,就會有了身分的揭露,才會有了後續所衍生的倫理的問題。

筆名牧葵的龔羿芳,問了一個直球進壘的問題:「為什麼沒有長篇小說獎?」《聯副》主任宇文正,提出了一個實際的考量:以高中生的年紀要寫長篇,可能這個獎比較難成立,來稿量比較少,也牽涉到後續副刊篇幅的問題,長篇比較難在副刊上呈現。

最後一個問題由散文獎首獎得主徐慧能提出,環繞著剛才散文虛構的問題,徐慧能自承她這篇得獎作品也有虛構的焦慮存在。

駱以軍用另一種方式回應這個永恆的命題,他說有一本書談巴比妥症候群,旁徵羅列各種寫不出來的作者的事例,這是另一個問題,包括我們說張愛玲,她在二十歲前,想的是成名要趁早,等到慢慢大家都在窺探她的時候,她卻躲起來了,還要把自己的作品都燒掉。關於虛構與真實,也許就是一個默契的存在,在以前大家都像是一個個京劇舞台的演員,現在書寫這件事就像是扮演,但是感情都是真的,像是佛經說的「假諦」。但是這個時代,焦慮的來源不是發表,而是大家都在發表,卻都不看彼此的「扮演」,因此就無法形成那種默契,那種關於虛構與真實之間,不證自明的道理。

整場座談會彷彿也是一場扮演,扮演裁判的人與扮演選手的人,突然在某個時刻達成了某種默契,在問與答之間各自懷抱著自己的書寫焦慮,繼續存活並且書寫下去。


張讓/42記事和其他(之十七)
張讓/聯合報
35.看與被看。

狄勒爾在汀克溪畔遊逛,看見草木鳥獸,看見天地宇宙神人。她寫:「像過山到另一邊的熊,我到外面去看能看到什麼。」只不過通常所見大同小異,直到有一天,她「看見了什麼,或者,讓什麼東西看見。」

在戶外書房,可看的很多。你看,近旁大石上一條蜥蜴在做伏地挺身,姿勢端正如兵(後來得知是種求偶舞)。不然眼光稍稍放遠,一隻烏鴉棲在一棵樹頂隨風搖擺,危顫顫幾次幾乎給風吹落,分明自得其樂。忽而,兩鳥從頭頂一掠而過,原來是一隻烏鴉驅趕一隻鷂鷹,以翅擊翅打出啪啪聲。還見過蜂鳥追逐烏鴉。

不過我並沒特意去看,而是被動地,等到外界呼喚我的注意。如果你像我經常置身戶外,便會發現天地中有太多東西喚起你的注意:光線、色彩、風雲、溫度、聲響等。

現在,終於到了寫那隻蜂鳥的時刻。

園中飛鳥最常見的是烏鴉,其次是蜂鳥。驚人的小,來去如電,是飛行特技專家,也是鳥類中身材最小的,簡直像巨大昆蟲。最小的是古巴一個品種,身長約四、五公分,蛋不過豆粒大。這裡常見的是翠綠身桃紅喉部,俗名安娜的蜂鳥,有一陣我叫牠們小翠。

起初,我幾乎每天等小翠(也許是同一隻)到我正前的花枝上餵食,直到幾星期後花朵謝盡。那些橘紅花杯細長如香檳酒杯,蜂鳥尖長彎曲的喙伸進去好像用吸管飲酒,一杯一飲換另一杯(也不過兩三杯而已),翅膀不停急速搧動,有時正對陽光喉部桃紅倏然一閃,鮮豔眩目。

且想像那天,一如平常,我面對山下和一疊書。突然空氣一陣小馬達似的低音震動聲,我方才驚覺一隻蜂鳥已從腦後射過,離左耳幾步之遙倏然停下,如微型直升機定在空中,翅膀飛動一片模糊,聚精會神打量我,我也打量牠。當狄勒爾和黃鼠狼「互相深深看了一眼」,那一眼持續了六十秒,在那片刻,狄勒爾進到了黃鼠狼腦袋裡,黃鼠狼也進到了狄勒爾腦袋裡。我和蜂鳥相互凝視不過幾秒鐘,連看清長相都來不及,牠已經一閃不見了。我無從得知牠為什麼那樣打量我,得到了什麼結論。是不是因我上衣橘紅,以為我是某種巨大奇花?

就那麼一次,我覺得「被看見了」,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客家新釋】葉國居/牛眼
葉國居/聯合報
客家人對於果實的命名,取材生活,看圖說話。以一頭牛說起,芒果稱作「牛核卵」,牛睪丸,大小相近形狀相同。菱角叫「牛角」,活靈活現氣勢非凡。龍眼的名字叫「牛眼」,這名稱栩栩如繪,在你剝殼張嘴的時候,早就被一頭氣急敗壞的牛狠狠回瞪著。你再吃,就試試看我的牛脾氣!

既然是看圖說話,見解也因人而異。妻不吃龍眼,她生長在台中,氣候所致,龍眼大顆,肉質軟嘰嘰的,她越看越像肥豬肉,這說法有新調,眾人莫不輪睛鼓眼。我不吃龍眼,肇因童年時客家莊,僅有的一棵龍眼樹,肉薄得像蟬翼,苦澀,可能是因為濱海之故,還帶有一股鹹味。肚子餓不堪言時勉強食之,吐舌、發顫、眼臉糾成一團。聞之者敬表同情。

父親不吃龍眼,是在他過了六十五歲後。從吃,到不吃,這中間是有故事的。那年是父親和老牛,一同宣告退休後的第二年。他(牠)們被時代逼退了,一紙休耕政策,二萬元的休耕補償費,買斷父親拽耙扶犁的歡樂。他不時的在牛欄間,走過來又走過去,喃喃自語又唧唧咨咨,老牛則不時甩頭、長喘,彷若心性不定無法調適,他(牠)們同時為無田可耕而心神不寧。

冬至,一大清晨,父親盛了一顆湯圓,往牛欄方向走去。依慣例這一天,父親會餵牛吃湯圓。客家莊向來把冬至,當作是牛的生日。我站在後方,遠遠看著父親,將那顆湯圓裹在糧草中餵食,那動作是出自一種真誠的疼惜與感謝。父親在牛欄裡待了許久,等他離開的時候,我旋上前探個究竟,外頭天色早已大白,我卻在黑糊糊的牛欄中,在老牛濕潤潤的眼神裡,彷若看到了閃閃星光,看到農莊田畝無盡的黑夜。第二天,牠被載到不知名的遠方。

老牛可能哭泣嗎?我想應該是病了吧!牠不懂語言,更不可能有情思,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悲傷而掉淚呢?倒是父親,他在情感上,把老牛當朋友,這一生他不吃牛肉,然而此後父親更不再吃龍眼了。依我直覺,可能是與「牛」字命名有關聯的果實,都會讓父親想起老牛而食不下嚥。其後我發現並非如此,父親吃牛角(菱角)、吃牛核卵(芒果),並無忌諱。幾年前,我讀契訶夫的小說《苦惱》,彷若自己在故事中,找到了父親不吃龍眼的真相。故事中的主角,老馬夫姚那,不幸死了兒子,他心裡的苦,不知道要向誰訴說,他發現整座彼德堡城市,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聽他訴說悲情。最後,他只好說給母馬聽。母馬聽懂了,竟流下了眼淚。

「屋下個老牛敢會流目汁?」我迫不及待問了父親,我們家的老牛會流眼淚嗎?如果真的如此,那又是在什麼時候?

「會呀,像牛眼,多汁。」父親慢慢的以客語應我,老牛會哭,一如龍眼多汁。然後他低頭,沉思。我詫異他何不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問他?

我猜,龍眼會讓人觸景傷情的。此刻他正返回時光隧道,回到了最後一次餵老牛吃湯圓的場景。也或許父親回到了更遠的從前,回到我童年時那棵龍眼樹下。海風吹來,鹹鹹的味道,澀澀的心情。


【慢慢讀,詩】傅詩予/嚎月
傅詩予/聯合報
1.

每一次月亮浮上來時

它就會衝進院子

追著自己的影子跑

我必須隨著它去追月

否則它會在我體內不斷地打乒乓

散步時,它變得安靜了

月亮是圓的,它也是飽滿的

每當天空吹出了月亮泡泡

我狼人的基因就開始暴動


2.

如果橡皮擦可以擦掉天上明月

我就不會低頭思故鄉

思念有時就像皮球

越拍越高,卻永遠搆不著月亮


3.

昨夜與月同行

額頭始終響著蟬聲

唧唧唧唧,背著手向前走

走來走去都走回昨天

逆時針轉入楓林

我聽見日子倒帶的聲音

然後我是毛毛蟲

故鄉的月色下飛成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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