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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第5501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劫難文學盧安達篇】阿潑/這個國家因為政黨族群而分裂
白家華/白翎鷥與暗光鳥
【慢慢讀,詩】張□/金閣寺倒影
薛幼春作品〈守護〉

  今日文選

【劫難文學盧安達篇】阿潑/這個國家因為政黨族群而分裂
阿潑/聯合報
這個國家因為政黨族群而分裂,想要踩煞車的政府官員或被免職或被殺害,激進派占據所有位置。他們殺得很快,比飛機墜落速度還快。

從四月七日開始,僅僅十一周,差不多有五十萬人被殺,以每小時殺三百人的速率進行。居住在盧安達的圖西人有75%從這世界消失……

從一架遭擊毀的飛機開始

整件事的起點,是從一架遭擊毀的飛機開始的。1994年4月6日晚,兩枚SAM-16地對空導彈,摧毀了從坦尚尼亞東北城市阿魯沙起飛,準備在盧安達首都吉佳利降落的班機。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攻擊事件,因為這架飛機上搭載著盧安達與蒲隆地兩國總統。兩人皆是胡圖人。

過往,胡圖人要取得高位並不容易。曾受德國殖民,戰後由比利時接管的兩國,緊緊相依,境內主要由兩個族群組成:占85%的胡圖與僅有15%的圖西人,其中有25%則是胡圖與圖西後代。儘管胡圖屬壓倒性多數,但西方統治者卻讓膚色較白、身形較高,似從北方來的圖西人擁有政治與軍事的優勢。

在圖西人的視角裡,胡圖是無產階級,是下層。即使經過四百多年的文化相融,最終形成共同的習慣和單一語言,但到了二十世紀,因帝國的介入,雙方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的位階,也知道權力資源的差異。這個國家的族群,並不是外界所想像的那樣,有著自古以來的部落紛爭、原始對抗,他們未曾爭鬥,也沒殺戮。近代文明國家給了他們仇恨與歧視的武器,他們才開始敵視彼此。

災難還是解放?

衝突早已埋下。像是1959年,因經濟問題導致胡圖暴動,意外釀成一場百人死傷的悲劇,這事件在胡圖人眼裡是「巨大的解放」,在圖西人的記憶裡卻是災難,有一萬名圖西人選擇遠離家園,而比利時也默許胡圖人取得政權,同時撤離。

就是因為這個背景,讓這架飛機在夜空中炸成一片紅。一直到這飛機爆炸前,兩個族群反反覆覆地爭奪權力,激化種族主義,當圖西人取得統治權力後,對胡圖軍隊與行政部門採謀殺清洗,胡圖則回以報復攻擊,而圖西人又反過來加重軍事鎮壓,簡直是惡性循環。一直到這架飛機如流星劃過黑夜前,已經有過幾場大大小小的殺戮。最嚴重的,則發生在1972年,蒲隆地的那場被激化的大屠殺。

蒲隆地與盧安達相鄰,發生在鄰國的事,也會牽引另一方的變動。像是這邊的政治變化與殺戮,就會引發胡圖人往盧安達逃難,而這些胡圖人又會進入底層,由激進的胡圖種族分子操控。1973年,亦即蒲隆地大屠殺隔年,胡圖人哈比亞利馬納經由軍事政變,取得政權,並實行獨裁統治,在他執政期間,將「多數民族主義」和「胡圖力量」奉為神聖口號,警告性鎮壓與不時強迫移民,並成為重要的手段。儘管七◯年代末期,有將近五十萬圖西人逃難,但七○年到九○年,盧安達內部保持著一定默契:胡圖權貴控制國家和發展基金,圖西保留大量私人經濟控制權。

到了1991年,盧安達已經是個通過多黨制憲法,也能對國際壓力與國內經濟不滿做出回應的國家。外界總想像,像這樣的非洲國家一定是落後蠻荒,但盧安達雖貧窮,人口不多,交通系統良好,某種程度上也有自己的秩序。像這個時候,盧安達擁有一個高度發達、有社團生活,還能夠提出不同政治方案的市民社會,不論是協會、集會、期刊或小冊子到處都是。這個國家曾經有「非洲瑞士」之稱,市容整潔乾淨,還有一個效率不凡的公共行政系統。儘管哈比亞利馬納一黨獨裁,但他仍想辦法讓自己的黨──全國民主革命運動黨(MRND)在選舉中顯得更親善友好。但也因為如此,激進的胡圖人就分化了出來,有了自己的組織派系,並且開始訓練青少年。哈比亞利馬納的態度越來越寬鬆,甚至讓反對黨領袖進入內閣,在坦尚尼亞阿魯沙舉行的國際和平談判中,做出讓步。他們簽署了阿魯沙協議。

與其他蟑螂交談的蟑螂

但這並沒有阻止民間族群衝突的發生。一方稱圖西人與反對黨是「與其他蟑螂交談的蟑螂」,宣稱要根除這些人渣:「1959年,我們所犯的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讓他們逃走了……他們屬於衣索比亞,而我們將為他們找到一條到達那裡的捷徑:將他們扔進尼亞巴隆哥河……我們必須行動起來。把他們消滅光。」發出這個聲音的激進分子,雖然很快被追查起訴,並逃到國外。但他的聲音已透過錄音帶在全國散布。只是,像這樣煽動種族主義的言論,在盧安達並不稀奇,圖西人一點都沒警戒,也不驚慌。

然而激進分子持續作業著。他們在國外大量購買武器,像是大砍刀還有其他鋒利的農業用具。光1993年底,就從中國進口了超過五十萬把大砍刀,每三個胡圖成年男子就有一把。這不是傳統盧安達工具,也不是用來對抗戰備軍隊的武器,這絕對是惡意的,是為了攻擊非武裝敵人準備的。他們武裝自己,而且唱著歌:

我們是全國民主革命運動聯攻派。我們熱愛和平、統一和發展。我們不進攻,我們是來救人。我們不害怕,我們讓別人怕。我們不讓自己被踩在腳底,相反我們要將別人來踩踏。我們不讓做錯事者胡亂說話。他(哈比亞利馬納)已帶來和平,我們睡得安穩。我們獨立並讓民主貫穿著我們的行為方法。

在這樣一點一滴的騷擾威脅恐嚇中,那架飛機墜落了。很多人認為是胡圖激進派所為,但事實上,胡圖人並無此武器,而且機上的胡圖激進派領袖也喪生。無疑就是圖西愛國陣線策畫行使的了。總統班機遭襲擊的消息,在當晚九點播出,首都出現混亂。十小時後,便展開針對溫和派胡圖人與圖西人的屠殺行動。有人聽到屠殺策畫者說:「他們已經殺了他(哈比利亞馬納),但是許多人將在他之前被埋葬,就跟先墊上一床稻草一樣伺候著他。」

殺戮以每小時殺三百人的速率進行

權力的真空,由一個早想要驅走圖西人的軍事將領巴戈所拉補上。他們很快地執行殺戮行動。這個國家因為政黨族群而分裂,國家秩序跟社會種族纏繞在一起。想要踩煞車的政府官員或被免職或被殺害,激進派占據所有位置。他們殺得很快,比飛機墜落速度還快。從四月七日開始,僅僅十一周,差不多有五十萬人被殺,以每小時殺三百人的速率進行。居住在盧安達的圖西人有75%從這世界消失。這是歷史上絕無僅有,最徹底的種族滅絕。殺人並不難,幾把槍幾顆手榴彈,或五十把大砍刀與鋒利農具就夠了。

電影《戰地救援》中,有一幕是圖西人央求外來軍隊:「如果你們不能救我們,拜託你們,掃射我們吧,讓我們死得快一點。」死在那些刀下,太痛苦了。軍隊為難搖搖頭說,他們沒有辦法。當時美國因索馬利亞軍事行動失敗,遭歐洲與第三世界譴責,無意介入,其他國家也被動消極,任殺戮橫行。同樣以盧安達屠殺為主題的電影《盧安達飯店》也有外國人與維安部隊無能為力的特寫,他們沒有辦法解決這國家的問題,他們只能逃避。

儘管參與屠殺的,不只男人,還有女人,但就像《盧安達飯店》裡那個勇於救人的飯店經理保羅一樣,也有許多胡圖人並不認同這種行徑。倖存者說,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壞人,他是一個胡圖人,但他是無害的胡圖人,不是每個人都殺人,「我向他們要食物,他們會給我。」還有些普通人也反對這件事,他們說,為什麼我要反對圖西人?我們住在同個山丘上,我們擁有同樣的房子。他們肯定會為我兒子做的事報復,我的兒子做的給我們帶來羞辱。

日後,一名市長站上盧安達國際刑事法庭時,針對所受到的威脅作證:「如果我繼續保護人民,我將被殺掉……他們確實朝我開槍,但我沒被子彈打中。他們不讓我在社區中把車子開來開去,如果我開了,他們會在路口堵住我。」

還有撐不住的,像是那位名叫阿克葉蘇的市長。1953年生的他,曾經幫助民主共和運動,因此當上市長。在那架飛機被墜毀,總統被暗殺的日子裡,他在地方議會和陸軍上校幫助下,拒絕激進的監督人員進入。村民本來支持阿克葉蘇,但隨行的警察不過九名,槍七把,人數更多的暴徒殺掉一個傷了另一個,阿克葉蘇還遭到電台譴責,說他正在根除忠實的民兵組織。「局勢變得更嚴峻,而我也抵抗好長一段時間。我有家庭,而我想放棄一切離開。」於是,他出賣了自己的朋友。

在審理法庭中,審判長問:「你是說你簽署了他們的死刑執行令嗎?」

「當然。」阿克葉蘇說。

不是每個人都配備武器,但每個人都裝著仇恨

一直到四月底,殺戮不斷被整個社會、政府電台、愛國菁英推動著。他們會唱著「讓我們將他們全部根除」這樣的歌。一個處在四散逃跑的圖西人與拿鞭子的胡圖人之間的工人說,「不是每個人都配備武器,但每個人都裝著仇恨。隨時準備將路過的某個圖西人絆倒,對著上氣不接下氣、力氣已經耗盡的可憐人搧耳光。後者筋疲力盡地直挺挺地倒在碎石路上。」

他說:「在他剛要倒下之前,力量加倍的全落在他身上。孩子們……當作玩耍,跟著他們的兄長後面,追趕圖西人,朝他們扔石塊,嘲笑每一個被抓住的圖西人。」

就這樣,那架飛機被擊落之後,數十萬人跟著飛機離開這世界上。在非洲紅色的土,被染得更紅後,拿著大砍刀與鋒利農具的胡圖人被北邊追來的圖西軍隊砍殺,這次上氣不接下氣、筋疲力竭往外逃的,變成了胡圖人。他們死在刀槍下,死在路上,死在難民營裡兇猛的瘧疾裡。屍體層層疊著,生命條條湮滅。被擊毀的飛機,已看不到這一切。什麼都無可挽回。


白家華/白翎鷥與暗光鳥
白家華/聯合報
田野間常見到兩種景致,白晝裡的白翎鷥、黃昏後的暗光鳥,以牠們的羽色、體態及叫聲,來替風景做點綴。

白翎鷥的天性是在天亮的時候活動,飛出牠們的窩,到水田、魚塘抑或溪流去覓食。暗光鳥又叫作夜鷺,顧名思義,牠們的天性是晝伏夜出。這兩種鳥類雖然彼此的日常作息時間剛好是倒反的,但這也就是趣味的所在,同屬於「鷺」科的牠們,卻分別是晝鳥與夜禽,宛然是一種巧妙的安排。

白翎鷥總是愛用一隻腳縮起的姿勢以單腳站立在水田中,像入禪一般定靜,也可以站很久;若看清楚田裡小生物的動靜,發現有泥鰍或是其他活體食物,就放輕腳步不動聲色的躡足行過去,用牠那細長尖銳的喙迅速的將牠啄起!

白翎鷥的族群聚集的山頭、山坡有一個講法是「白翎鷥山」,通常是占滿了一整片,那種龐大的素白色在乍看之下有如盛開的油桐花抑或覆蓋住的雪花,自有一種素樸的美感。暗光鳥、牛背鷺也共同築巢於林樹上,旺季時,在同一棵樹的枝椏間可以數算到有三個或四個巢之多,巢裡的卵的數目也大約如此,單色或是多色的皆有。在野性高張的「食物鏈」當中,亦是吸引蛇類順著樹身匍匐進去的一種高營養的餐點。

不同於前者羽毛的白色,暗光鳥主要是灰色的,想當然耳,是身上的一種保護色,以便在夜暗中活動時保有更高的安全性。於黃昏時分常能見到牠們飛掠過田地的上空,其單音的叫聲「聒」常在夕陽下迴盪,是那麼短促、響亮又悠長。當白翎鷥向自己的巢紛紛飛回的時候,暗光鳥卻是要飛出去,形成有趣味的村景。那個時分,也差不多是「煮飯花」的蕊瓣從閉合狀態重新打開而人正要用晚餐的時候;有些人家則是剛生起做飯的柴火,裊裊炊煙從煙囪裡吐出、升向天空,是社會漸漸踏入資本化之前那個做田時代留給人們溫暖感覺的一道生活印記。


【慢慢讀,詩】張□/金閣寺倒影
張□/聯合報
松風

吹過廊房,吹過

層層飛簷

把江戶僧人誦念的幾句經文

一起吹落在水面上

激起朵朵漣漪

也泛開了池中的倒影

我緩步走近

想來探尋大火焚燒的舊址

卻恍然見到熊熊火海裡的寺院

在水波盪漾中

旋即巧妙重疊

映出一座金碧輝煌的禪寺

我不禁自問

為何不留下灰燼

讓時間永遠停止在

靜幽的波光與禪機之間


薛幼春作品〈守護〉
本報訊/聯合報
薛幼春作品〈守護〉 ●「光.精靈──薛幼春個展」於黎畫廊(台北市敦化南路一段259號5樓)展至11月15日。
「光.精靈──薛幼春個展」於黎畫廊(台北市敦化南路一段259號5樓)展至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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