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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24 第5644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文學台灣彰化篇】李昂/花季的生基
林水福/《沉默》,原著與電影之間
「第12屆龍顏FUN書獎」徵文比賽
【小詩房】辛牧/過富錦街
【聯副不打烊畫廊】黃郁欽插畫作品〈好東西〉

  今日文選

【文學台灣彰化篇】李昂/花季的生基
李昂/聯合報
近五十年前,我的第一篇正式發表的小說〈花季〉的第一句:那是在我「逝去的」光耀的青春裡發生的一小件事,我就已經「預知死亡記事」的書寫下「逝去的」青春……

那是在我逝去的光耀的青春裡發生的一小件事。

這是我的小說〈花季〉的開頭。〈花季〉是我發表的第一篇作品,1968,那一年我十六歲,就讀「彰化女中」高一。

但並非我寫的第一篇作品,事實上,我初二即在寫一個叫〈安可的第一封情書〉長篇,寫了五、六萬字,給姊姊施淑看過,她認為還是從短篇著手,所以,考完高中聯考,我寫了短篇〈花季〉。

許多年後我重讀沙崗的《日安憂鬱》,不免要想,如果不是我身處的1960年代台灣,作家們大都在寫三、五千字的短篇,如果我像沙崗在巴黎,也許有機會第一篇發表的作品是個長篇。

的確,我們與我們的時代、地域,有著深切不可分的關聯。

然後,近五十年過去,我仍繼續寫作,寫的多半是長篇;雖然有許多時間在全世界趴趴走,仍住在台灣。

最近新完成的《睡美男》長篇,更讓我猛一回頭,發現那近五十年前〈花季〉的第一句話「那是在我逝去的光耀的青春裡發生的一小件事」,有著怎樣致命的意義。

是的,青春,光耀的青春,逝去的光耀的青春。無可回復、不會再有,即便想要把靈魂賣給魔鬼也不可得的青春。《睡美男》裡揣摩的,果真是對青春最後的眷顧!

青春已過,生命終會逝去,作品能否流傳亦得眾緣齊聚。但最近來了一個有趣的機會:

「中興大學」先授我榮譽文學博士學位,並由副校長楊長賢與邱貴芬教授規畫,在總圖書館五樓設置「異想世界」李昂文藏館。

藏些什麼呢?

當然從那逝去的光耀的青春收藏起吧!

找來好友,也都是作品在國際聞名的建築師謝英俊與攝影家謝春德,共同創建。我們屬同世代、年歲相近,而且都有在世界上展示作品的經驗。

一開始,謝英俊看了場地聽到我的構想,便笑道:

「妳簡直是在作自己的『生基』。」

我不明就裡,初看生基兩字似並無惡意,經他解釋才知「生基」原來是老人尚活著時,先為自己製口百年後用的棺材。繼續活下去?!再一年又一年為作好的棺木上漆。

我童小的鹿港也有這樣的事蹟,只不過不叫生基。而這死後埋身的棺木竟有著如此美好生意盎然的名稱:

生基。

「異想世界」李昂文藏館便果真是我的生基,活著的時候先作,一層又一層的上漆,一年又一年的生平,一部又一部的添加上作品……

問題在還能活多久?還能再寫幾部作品?

逝去的已然不只是光耀的青春,逝去的,即將是生命、逝去的即將是存有、存在。

這一切從哪裡開始呢?

從〈花季〉。

那是在我逝去的光耀的青春裡發生的一小件事。

六○年代,台灣最黑暗的戒嚴時代,家中一直自稱是「漢民族」的父親,窮苦出身,只有進「漢學仔」讀漢文。但在兩岸長年隔絕戒斷的資訊中,對於對岸的共產主義有著癡心妄想,只因為以為窮人因而可以藉此翻身。白手起家的父親,當然懂得過往窮得刻骨的苦。

從二二八到白色恐怖,我們兄弟姊妹,因而沒有一個人加入國民黨。姊姊們還好,但四個哥哥,不知如何熬過當兵的歲月。

近二十年後寫的《迷園》,自是必然。

也給了我三十多年後有能力寫《北港香爐人人插》,以及往後《路邊甘蔗眾人啃》的政治小說。

六○年代,也讓我能埋在似懂非懂的存在主義、心理分析裡,看所有接觸得到的翻譯小說,充滿佛洛伊德的性的恐懼與存在主義式的追尋自我,出現在後來以《花季》為名出版的短篇小說集裡。

當然一定要提及的,是我用母親的姓氏「李」作筆名。母親小時候還有家中大宅雙手不夠環抱的大柱子,但之後家中無男兒家道中落,大宅被市區改革開路及廟宇取走了多半土地。

具有傳統台灣女人訓練的幹練母親,真是影響我最深,成就了拍我紀錄片的德國女導演Monica Treut稱我作的Fearless的特性,因為Fearless吧!我的確寫了些不同的小說。

(白先勇不是一直有句名言:老么最會作怪。)

接下來,「生基」存放的,從家到鹿港,生養我的故鄉。

如今以文化古鎮被觀光的鹿港,相對於台灣,其實有著斷裂。比如說,西班牙、荷蘭來統治時皆由南部登陸,鹿港便少了這段「紅毛番」的相關事蹟。而後的英國人、日本人、中國人來此統治,又已從台灣北部前來。

鹿港,相較起來,在縱的歷史時間裡,並非是第一時間的碰撞場域。再者,即便鹿港是為台灣最大商港的清朝乾嘉年間,曾繁華一時,鹿港也並非行政中心,中部「府城」設在離鹿港十來公里外的內陸彰化。日據時代,開發的中心在台中。

長時間不再是主流的時代進展場域,鹿港圈圍起了自己,不斷的縮小範圍,成為於今用來觀光的小鎮,是一個以人力,即徒步或騎腳踏車,可逛完的地方。

(所以絕不要想像是京都、台南這樣的歷史古城。)

它的破落,也使得大量的老宅古建築多半被拆除。只有大量的廟宇,因其信仰的力量,較被保留。

保留下來的,還有頑固的抵抗「進步」的生活習慣風俗民情。

大的戰事,大的事蹟,在我的時代之前許久,俱不曾「真正的」在鹿港發生。也因為偏遠,對時政有所看法的父親,二二八才不曾出事。天高皇帝遠在沒有網路的時間裡,還是真的。

那麼,鹿港留給我這樣的作家,是一個怎樣的場域呢?

我的名言:

沒有鹿港,便沒有李昂。

在我的小說中,「鹿港」以「鹿城」為名。

與其說是鹿港的各式各樣傳說、事蹟、故事,是怎樣豐富了我的小說,倒不如說是這樣荒敗下來的昔日光輝港口的破落氛圍,成了我小說的基調,《殺夫》中的無路可去;或者我小說《迷園》裡的極致的輝煌與頹廢。

小說中的「鹿城」,源自「鹿港」,但又能夠不受制於真實的鹿港,可以有無盡的空間。

我在小說中,攀親帶故的還會扯上人的關係,不僅是小時候成長過程中遇到的人、事,或者,鹿港留下的傳奇故事、俾官野史。

連鄰近地區,也被我歸化入鹿港的場域。比如我寫《自傳的小說》與《漂流之旅》,用台灣第一個女共產黨員謝雪紅奇特的一生,來串連起百年來台灣女性的生平,謝雪紅其實是離鹿港十來公里的彰化人。

但有趣的是也僅止於此,這也是唯一的特例,我不曾擴大範圍,將舊日的台南府、台北城寫入小說。

另一方面我作了更大的寓言與象徵,成為我另個名言:

鹿城/鹿港的每個街角,都盤踞著一只鬼魂。

(這是一個鬼魂環繞的所在。)

我將小的鹿城/鹿港與大的台灣結合,在我的小說《看得見的鬼》,盤踞於鹿城/鹿港的五隻女鬼,代表、象徵著台灣的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地區。

這靈界的演繹,也出現了像《附身》這樣的小說。

啊!更不要忘了還有飲食,這又要回到最根本的所在:

我窮苦出身白手起家的父親,在老家的院子裡,和他的工人,一起烹煮的野味。

我寫成了《鴛鴦春膳》,以及,從1997之後,全世界性的美食之行。

我生命中除了寫作外的另項重大工程:因全世界去打書、演講、座談,也因而結合了旅行與美食。

近五十年前,我的第一篇正式發表的小說〈花季〉的第一句:那是在我「逝去的」光耀的青春裡發生的一小件事,我就已經「預知死亡記事」的書寫下「逝去的」青春。

逝去的青春裡,我寫成了二十幾部小說及一些雜文作品,得到台灣幾個重要獎項,小說被翻譯、出版超過十個國家,被重要的國際媒體評介,得到法國文化部頒的「藝術文學騎士勳章」,小說被改編為舞劇、舞台劇在德國、奧地利、法國演出。

這些都是表面用來陳列的,我更想訴說的,是我小說的內容,那我不知為何一直必得作為Fearless作家寫出的作品。

而且最重要的,我還繼續寫作。

「李昂文藏館」完成的明年2018,離〈花季〉發表的1968,正是五十年。

真正的半個世紀。

我也早在半個世紀、五十年前即預言似的寫下:

那是在我逝去的光耀的青春裡發生的一小件事。

一小件事指的,也可以就是此「生基」,果真是人生中的一小件事。

從生,到死,一個準備死亡的過程,或早或晚而已。

活著就來準備「生基」,看似太過,看似小題大作,看似無事生非,看似自我膨脹,看似自我感覺良好……

但我看到的並非如此,不是羅列生平、展示成就(如果還算有),而是另一個旅程,契合著我下一部要開始寫的長篇。

當中更可以有許多玩耍的空間,尤其,與其他不同領域的藝術家合作,另一個面向的探觸。

所有放入的,就在「生基」。


林水福/《沉默》,原著與電影之間
林水福/聯合報
電影可說忠於原著。

影像與文字畢竟不同,文學作品改拍成電影,跟原著有相當大的出入,屢見不鮮。如最近川端康成《古都》改拍的電影,有一半是原著沒有的。從小分散的雙胞胎姊妹千重子與苗子相認後,共宿一夜。千重子雖然邀苗子同住,苗子不允,回到原來的住處,小說在這裡結束了。

新拍的電影,創造了千重子與苗子的第二代,舞與結衣,二人尋找自我的歷程,跟上一代的戲分,大致上相同。

《沉默》洛特里哥等三位葡萄牙神父聽聞恩師費雷拉到日本之後棄教,為一探究竟,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偷渡到日本,也見到了恩師。然而這時已改名為澤野忠庵的費雷拉反過來勸洛特里哥棄教。

洛特里哥為了拯救被穴吊的信徒,最後踏「踩繪」形式上棄教。到這裡為止,可以說電影與原著幾乎一模一樣。無論情節的安排,演變,甚至登場人物之間的對話,都可以在原著找到。

最大差異處

當然有時原著簡單的一二行描述,不注意很容易忽略,電影裡卻可能留下鮮明的印象。例如:信徒被砍頭,頭顱滾落地上,無頭屍體被拖行,留下一行血跡。那一幕,讓人怵目驚心。

不過,洛特里哥棄教之後的生活,原著以「天主教住宅官吏日記」條列式呈現,讀者須稍加留意,方可了解作者的意旨;電影裡「較完整而連貫」地介紹。費雷拉與洛特里哥負責類似海關檢查進口東西裡有無夾帶基督宗教的十字架或耶穌像等信物。這部分,原著也提到;但不同的是電影裡,檢查完畢二人一起站起時,費雷拉不意衝口而出的「我們的天父!」,導演有意告訴我們「費雷拉也沒有真正棄教!」

電影最後一個畫面是,洛特里哥逝世,以佛教方式埋葬,坐棺裡的洛特里哥手掌中握著小小的十字架。那應該是他的妻子放入刀片時偷偷「夾帶」的。意味著連改名岡田三右衛門的日籍妻也受洛特里哥感化成為教徒?或者也是「隱匿的基督教徒」?

這二個地方應是電影與原著最大的不同。馬丁史克西斯有意藉此強調信仰不容易被政治力摧毀?「隱匿的基督教徒其實比知道的多」?

看過電影的朋友,有些人反應部分不甚了解。原著裡對日本禁教的背景,以及「隱匿的基督教徒」有所著墨,如能先閱讀,或有助於了解電影。

面對困難,雖然信徒一再祈禱,然而,「神,總是沉默的」;甚至會有「神為何捨棄我?」的念頭產生。遠藤周作說:「真正的宗教就從那裡開始。人們從懷疑沒有神也沒有佛之處開始思考真正的宗教,不是嗎?」


「第12屆龍顏FUN書獎」徵文比賽
桂樨/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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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詩房】辛牧/過富錦街
辛牧/聯合報
菩提樹左右排列

我在樹下

等待


巷裡的詩人

每天提詩

沿路灌溉


許多香味

溜出掃街

堅持原味


【聯副不打烊畫廊】黃郁欽插畫作品〈好東西〉
本報訊/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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