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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24 第3105期
 
精彩內容
 
今日繽紛 朋友聯合國/讀四庫全書的越南人,玉鶯
心情札記 閒來幾句/騙子與怪物
每日看報定行程
青春名人堂/舒霖:老
迷偶像/永遠的梁兄哥
 
 
 
今日繽紛
 
朋友聯合國/讀四庫全書的越南人,玉鶯
張正/聯合報

十年前第一次見到玉鶯時,她正在讀《四庫全書》。《四庫全書》?是的,就是傳說中,乾隆皇帝找紀曉嵐編撰的大部頭古書……

那天,在研討會的會場入口,玉鶯是報到櫃台的工讀生。聽說她是來自越南的學生,我疑惑地看著她桌上的《四庫全書》:「妳看得懂?」中文系的玉鶯,靦腆地笑笑點點頭。我翻了翻書,佩服佩服。

讀完中文系之後,玉鶯考上東南亞研究所,成了我的學妹。玉鶯既然連《四庫全書》都能讀,中文嫻熟不在話下,而越文是她的母語,當然也沒問題,後來我開始辦中越雙語的《四方報》,於是三不五時抓她來支援。現在我做越南文廣播、越南文電視,玉鶯也都是個好幫手。

華裔的她認同越南

三十的她回不去了

因為玉鶯讀的是中文系,又是越南華人,也怪不得我漢族沙文主義地以為,她的認同當然是華人。「不,我是越南人。」玉鶯很篤定。她是新一代的越南人,學的是越文,國父是胡志明,小時候,她一句中文也不會。

雖然玉鶯的認同是越南,不過我覺得,前前後後在台灣待了十多年的玉鶯,已經「回不去了」。

玉鶯在台灣讀了四年大學、四年研究所,畢業之後在中央研究院工作,整理、分析越南移民及二代的口述資料,也在人力仲介公司做過一陣子,協助越南移工處理疑難雜症。剛過三十、身材苗條的玉鶯,雖然在台灣還是鮮花一朵,但是她若回到越南,卻已是「老齡剩女」了!

「我媽急得要命,想把我烤成一盤燒豬,隨便送到誰家都好。」玉鶯哭笑不得。

玉鶯說話帶著嗲氣,不過性子軟中帶硬,而且很硬。她不可能甘願變成燒豬的。

十多年來,玉鶯在台灣不是沒談戀愛,但是夾雜著「身分」的戀愛,總是多一份尷尬。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幾次交往都無疾而終。其實,也沒什麼「終」不「終」的,婚姻本來就不是所有人的歸宿。以她的能耐,不論在台灣或者在越南,養活自己絕對綽綽有餘。除非愛到分不開、愛到非拿證書不可,否則也未必要結婚。

學業完成、工作告一段落,玉鶯最近要回越南了。我很希望她繼續留在台灣,替台灣留住人才,也替我自己留住人才。方法之一,要她和台灣人結婚,取得身分。方法之二,為了符合法規,得找個薪水高於4萬8千的工作。

一般的工作她不要

一定要當文藝青年

第一個方法茲事體大,萬萬不可勉強。第二個方法,玉鶯也有所堅持。一般的工作她不要,要做就要做自己喜歡的,例如,做個利人利己的文藝青年。《四方報》雖然是她的首選,但是公司付不出那麼高的薪水,只能作罷。

巧的是,在此關鍵時刻,有了新契機與新點子:開書店!

長年經營台灣與東南亞生意的周先生,準備在市區大手筆開闢一處越南購物廣場,集結各式越南商店,為生活日漸穩定、數量與日俱增的越南新移民,打造一處專屬於她們的購物空間。周先生的眼光與魄力令人激賞,我則建議加進一些文化元素,改名「文化廣場」,賺錢,也兼顧文化,兩者相輔相成。周先生欣然同意。

既然談到「文化」,自然少不了「書」,雖然在台灣的越南人口,還沒辦法撐起一間越文專門書店。但,如果是「免費借閱」的二手書店呢?

我的如意算盤是:這裡的越文書籍,可以免費借閱,如期歸還即可。即使不還,反正是二手書,損失不大。但是我們信任讀者,相信他會拿來還,也總得還書才能換書。而且,開書店除了名聲好之外,還可以替廣場中的諸多商店招攬人潮,大家都知道,做生意最需要的就是人潮。人們來借書還書,不小心買了個什麼,利潤由此產生。

而如意算盤的關鍵之一,就是玉鶯。過去的經驗,讓她既懂越南新移民、也懂越南移工,恰巧又立志要當文藝青年,熟悉台越兩地的出版工作。此一越南文化廣場裡的書店,簡直就是替她量身打造的棲身之所!

不過,「文化廣場」尚在籌備,周先生和玉鶯也還沒點頭,我的如意算盤只是我的癡心妄想。我這位越南學妹兼朋友,不知道會不會繼續留在台灣。

 
 
 
心情札記
 
閒來幾句/騙子與怪物
藍雲/聯合報
明天是騙子,騙走了許多人寶貴的今天。

時間是怪物,對那些想做事的人而言,總覺得它不夠用而苦惱;卻也讓那些無所事事的人,不知如何排遣它而發愁。

每日看報定行程
中玄/聯合報
老妻在某文化機構當志工,這天剛好有展覽開幕,十一點多時,進來一個老先生,看完展覽,跟老妻打招呼。老妻隨口問他:「早啊!你怎麼知道我們有展覽開幕呀?」

老先生挺健談,說他每天一早看聯合報,把哪個地方有什麼活動的新聞剪下來,然後按時間和地點遠近排列,有空就選擇適當的幾項,安排行程,出來走動。「我今年七十五歲,退休十年了,光看展覽、聽演講,就過得很充實!你們這個展覽是我今天第二站,我剛剛還去了中山北路巷內的永靜公園,也是從報上得知的呢!」

我聽老妻轉述,很敬佩老先生按「報」索驥,蒐集、整理活動訊息的學習精神,各縣市的文教機關每天都會舉辦許多活動,包括演講、展覽及研討會,許多都是免費的,只要多看報紙,也很容易知道這些訊息。

退休族不要怕沒地方可去,多走動,既可活動筋骨,又可增長見識呢!

青春名人堂/舒霖:老
舒霖/聯合報
蕁麻疹發,牙齦浮腫,黑眼圈不退……忙著傾聽個案心情的同時,驚覺自個兒的身子正憤怒地抗議著!

休診後,不敢怠慢地跑到隔壁診間的家醫科請醫生開藥。之後兩天都很乖地早早就寢補眠,想不到精神還是難振。

「不過外頭一陣秋雨,怎麼身體漏洞竟跟著現身?」嘀咕碎念之餘,看來還是得「進廠」找專家保養。怎知撥電話預約按腳達人時,才得知師傅也因身子太累而告了假。呼!可見得「老」,從不是誰的專利;關於「老」這碼子事,根本沒人能逃得了。

雨勢在周末終於暫歇,正好方便參加長輩女兒的文定大喜。席間見著不少好一陣子沒碰面的學長姊,好不開心!只是這幾年互動少了,生疏在所難免,唯一可確認的是,老,已悄悄上了彼此身子。原來時間這玩意兒,摸不到也抓不住,但真真實實地,看得出。

回家後翻著老師轉送的書:

日正午,即將斜;人出生,邁向死。

老與病讓人軟弱與痛苦,卻也見經驗的沉澱與豐富,展現老年的力度與優雅。

一輩子努力維持健康,平靜地接受老之將至,兩者同樣重要。

老得優雅的起步:坦然接受並了解老化的過程。

──摘自《老得很健康》

生命很苦,遇上困難時,腦袋中最先反應的迴路就是設法脫困。於是一心尋求不死藥方,便占據為生活重心。偏偏苦痛死生不由己,又何必徒勞地一意逃脫?如果能看透窮畢生之力所能做到的不過是「練習幫苦難折磨找一個暫時的出口」,那麼何不讓心專注在生活中努力平衡著「進」(承受壓力)與「出」(抒解積累)呢?

正因無常一直都在四周徘徊,所以無須百般擋「進」(也擋不了),倒別忘了幫自己配置一些放空時段。誰說發呆、泡澡、上廁所是浪費生命?搞不好單單痛快地流流汗,就足以成為生命的「出」口。只要有進有出,能量便有了流動,而日子說不定就在動態平衡間跟著好過些。

管他是否老之將至,決定放任思緒亂飄。先去跑個六圈操場吧!沒想到換裝完畢正欲跨出門時,腦海竟浮現方才新人認真許著願:白頭到老……突然間嘴角微微揚起,能夠跟大家慢慢一起變老,何嘗不是一件生命中最浪漫的事。

嗯,出發跑步去!

迷偶像/永遠的梁兄哥
王如斯/聯合報
凌波,一直是我的偶像,我覺得她演、歌俱佳,為人溫柔敦厚,是藝人的好榜樣!

民國五○年代,黃梅調電影《梁山伯與祝英台》轟動全台時,我六歲,每天擠在人群裡,混進電影院,我不懂梁祝的愛情,百看不厭的是梁山伯耍扇子時的瀟灑,以及被祝英台嘲弄時的憨樣。我曾想學凌波耍扇子,結果被鵝毛扇戳到眼睛,沒學成凌波,反倒當了好幾天「獨眼龍」。

我還用文具、糖果,跟小朋友換印有凌波照片的賀年卡、桌曆,「傾家蕩產」在所不惜。怕被爸媽罵「不務正業」,把換來的寶貝放小鐵盒,藏在狗窩裡的棉被下,最大的心願是能看到凌波本尊。

長大後,我在傳播公司上班,某日在華視餐廳開製播會議,凌波翩然而至,跟我們導播打招呼,還坐下來跟大家聊天。她穿著襯衫、牛仔褲,平易近人,說起話來溫和從容,絲毫沒有架子。我想,她在影壇的地位能歷久不衰,為人謙遜該是主因。她鼓勵製作群要不斷充實自己,我像個小迷妹般告訴她,從小就愛看她耍扇子,她笑瞇瞇地當場露了一手,被她用過的那把道具扇,我還真捨不得還給劇務。

能親眼目睹偶像丰采,並得到她的鼓勵,為此我高興了好幾天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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