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京城中各路人馬,都躍躍欲試,於是說法甚多,其中一種,是說「環保風暴」又將颳起,股市環保題材也一時熱起。然而,「環保風暴」真的會再臨嗎?北京財經界說再有「環保風暴」,一定程度上因張高麗而起。前兩天北京「兩會」後最大型的財經秀「中國發展高層論壇」,國務院副總理張高麗在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演講時,張高麗主動說要脫稿講一講中國的大氣汙染治理問題。
張高麗脫稿之講,不太敏感,無非是說中國將加大對環境保護的重視,對破壞環境行為要「零容忍」等等。但大家都知道,張高麗生性木訥,進得京城後行止更加謹慎,不管他講的內容如何,「脫稿」就是不容易,也就是一個重要訊號。
這個訊號,就被視為令「環保風暴」草動的風吹。與之同時,還有一個猜想,那就是現任環保部長陳吉寧,1月28日從清華大學調到國務院環保部,2月27日正式履職環保部部長,其後趕上一個柴靜的「穹頂風波」,其後又有漫長的人大會議。現在進入第三個月,陳吉寧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還一把沒燒呢,所以很多人相信,這把憋了兩個月的火,馬上會燒,而且還可能燒成「風暴」。
說到中國的「環保風暴」,今年還真是個特別的年頭。因為中國真正意義的第一場「環保風暴」,到今年正好十年。十年前的「環保風暴」,是在「環境影響評價法」實施一年而未能落實下,溫家寶支持當時的國家環保總局,突然變臉,由弱而強,以違反環保法律法規的名義,叫停30個總投資逾人民幣千億元的在建項目。
那場風暴,後來有著持續性影響,人們一度對「環保風暴」的主導者國家環保總局寄予極大期望,但那個總局後來升格為部,局長變部長後堅決不作為,直到今年初被趕下台。
但官家主導的「環保風暴」,延燒到民間,成為「環保運動」。其中最著名的,是2007年廈門人反對PX項目上街「集體散步」,後來還有「遼寧大連PX事件」、「四川什邡事件」、「江蘇啟東事件」。環保運動一直沒有止息,才有了最近的「穹頂風波」。但「環保風暴」真的會再度降臨嗎?看來不會。十年來,中國的環保問題沒有改善,反而更加惡化,最大的惡化,就是政治首都北京,被籠罩在霧霾之下。
但是,環境問題雖更加嚴重,但「風暴」很難再臨。這正因為2005年的「環保風暴」,一颳十年,期間動輒數萬人上街「散步」,而十年中至少八年在「維穩」,這是後來環保部不敢作為的因由之一。今天這種對民間環保運動的恐懼,不僅存在還可能更甚,封殺「穹頂」,就是例證。
再者,今年經濟大勢,與2005年大有不同,其中最特別不同之處,在於中國經濟持續下滑,「穩增長」實際上已成李克強最大的政治任務。這一大背景,怎容風暴再起,叫停有甚於昔,但有穩增長使命的諸多項目?
最後看新環保部長陳吉寧,他上任後會燒哪把火,有過好多猜測,其中一種是說「從治霾開始」,所以曾有猜測,那「穹頂」本是柴靜與陳吉寧的裡應外合。但正是由一場「穹頂」風波看去,陳吉寧真的是個書生,熱得快也涼得快,可能興「風」,但難成「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