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
1904年,日俄之間為爭奪在華權益在中國的東北進行了一場帝國主義戰爭。日俄都想擴張在中國東北的勢力,雙方的衝突早在甲午戰後三國干涉還遼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當時日本被迫歸還遼東半島,俄國則借著「還遼」之功趁機不斷向東北擴張勢力,導致中國人的反感而興起了「拒俄運動」。而日本並不甘心退出遼東,經過十年的整備,於是在1904年發動日俄戰爭,最終日勝俄敗。
這場戰爭吸引了當時世界上許多人的目光,自日俄開戰以後,「世界各國之報紙所記載者,皆此事也。」(〈論近日眾論之無定〉,《東方雜誌》1904年第5期)對於這場在自己領土上進行的戰爭,中國人當然給予了更多的關注。在當時的許多報刊上,都有專欄追蹤報導日俄戰爭,例如,《時報》有「日俄軍情」一欄,此外還有日俄戰爭大事記的欄目。《東方雜誌》在日俄戰爭期間,幾乎每一期都登載當時中國人對日俄戰爭的評論,還設有「日俄戰事紀要」專欄對戰爭的進程以及各國中立情況進行詳細報導。
對戰爭過程的反應
當時的中國人對於日俄戰爭的起因、過程和結局等各個方面都有所評論看法是分歧的。
在日俄開戰的原因上,有人認為戰爭是因日本反對俄國擴大對中國和韓國的侵略而爆發的:俄國不只侵占滿洲,還要波及韓國,「韓固日本之所保護者也」,於是日本與俄國協商,但是俄國支吾拖延,於是「日本乃宣布停止協商,決計與俄國搆兵,是日俄軍事之所由來也」。(〈日俄宣戰情由〉,《東方雜誌》1904年第1期)也有人看到了問題的實質,認為這是一場侵奪之戰,「日俄之戰,為爭東三省起也。」(〈論日俄戰局結束後中國之危險〉,《東方雜誌》1905年第7期)
對於交戰雙方,有人說這是一場「新近少年」和「世界最強之國」的戰爭,認為日本前景堪憂(〈中國必不能破壞中立〉,《東方雜誌》1904年第2期);另有人則認為這是「黃種人」和「白種人」的戰爭,且「今日俄開戰,日勝俄敗,其象已成,天然種界之說不攻而自破」。(〈論日本沿唐人文化〉,《東方雜誌》1904年第4期)而日本戰勝俄國則表明「向時黃白優劣之說,不足復信」。(〈論日勝俄敗後列強於亞東之現象〉,《東方雜誌》1905年第9期)
當日本攻打旅順的時候,有人評論說:「日人攻俄人如拉枯,然旅順則至今不下,且喪其最大之戰艦。」認為這種情況的出現是由於旅順天險的存在,從而聯想到甲午戰爭「日人得旅順何易易也」,認為中國人要「我思之,我重思之」。(〈日人攻旅順不下〉,《東方雜誌》1904年第4期)日本攻取旅順以後,有人評論說:「旅順今日之降,自我送之於俄人而俄人又送之於日人者也。」(〈旅順降日〉,《東方雜誌》1905年第1期)
對於戰爭的結局,中國人中期待日本贏或俄國贏的都有,編者認為不論日本還是俄國勝利,對中國的前途都不好,俄國勝則「中國不免於瓜分」,日本勝則「中國乃受其保護」,「夫瓜分固極慘之事,而保護尤傷心之語」,不知道四萬萬中國人將怎麼存活,真是「悲哉悲哉!」(〈辯亡篇〉,《東方雜誌》1904年第12期)
對於日俄議和,當時的中國人顯現出憂慮之心。「日俄明有議和之狀,各國已露干預之機,凶險之徵,不一而足」,但是政府卻「憂遊暇豫,為不急之務,毫無政策之見端」。(〈論日俄將議和時之中國政府〉,《東方雜誌》1905年第3期)
有些人認為中國政府如果「能不失此時機,而有以善其後,則外人之政策,亦與之為變化矣」。(〈論各國保全中國之不可恃〉,《東方雜誌》1905年第3期)從上面的言論中看出,當時的中國人極度關注這場戰爭,而且反應也相當分歧。當時中國社會各個階層和集團分別從自己的立場出發,對日俄戰爭進行了不同的分析,作出了不同的反應。∼未完,詳見下一期電子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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