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
「朱利安,」我用手肘推他,「該走了。」
他哼了哼,但是不理會我的話。
「我可以陪你們走回去。」小翠說。
「陪我們走回去?」
「夜色很美。」
「在下雪耶。」
「我還不想結束生日派對。」她的幾縷髮絲鬆脫,落在眼睛上,我好想幫她把頭髮撥開。
「好吧。」我跳到地上,對她伸出手,「就陪我們走回去吧。」
我推了朱利安的鞋子,「朱利安。」我說,他對我眨眼,「走囉。」
小翠和我各勾住他一邊手臂,讓他站好。這是第一次我如此靠近他,他卻沒有退縮。
沒過多久,我們三個一起在積雪的步道上滑倒。
「你應該背他。」他跌倒第三次時,小翠建議道。
「不要,」他喃喃說道,「要走。」
「妳聽到了。」我說。
他又跌倒,害我也失去平衡,雙腿往兩邊滑開,就像走在冰上的斑比。我試著把腿拉回來,小翠笑著,笑聲像鈴鐺一樣迴盪。我們三個勾在一起,在月光照耀的雪地上一起跌倒,突然我心裡有一股強烈的幸福感,雙腿充滿力量,好想跑步。
「你看見了嗎?」朱利安小聲說。
「看見什麼?」
「我的呼吸。」他用力吐氣,冒出一團白霧。「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
「我是真實的。」
「對,」我同意,「你是真實的。」
我們躡手躡腳走進我黑漆漆的家,這時的朱利安只能由我們拖上床。他背朝下倒在我床上,又開始發出哼聲,我則脫掉他破舊的球鞋。小翠低頭用友愛的眼神看著他,她和朱利安的臉頰都凍得通紅,頭髮被雪沁溼。
「等一下。」朱利安說。我在他身上蓋毯子,他在半夢半醒之間微微睜開眼睛,「你沒有問。」
「問什麼?」我說。
「有多少。你沒問有多少。」
「好吧,有多少?」
他閉上眼睛微笑,「一……萬……顆星。」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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