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
我因為身體抽痛而醒來,手肘、肩膀和膝蓋都很痛,甚至比皮膚上的刺痛傷痕還難受。我好渴、好熱,不曉得究竟過了多久。我的呼吸依舊沉重不規律,就像感冒一樣。星星看起來比較暗,也許是因為我的眼睛模糊的關係。
不,絕對比較暗。
我想起來了,這種貼紙要吸收光線才會發光。我脖子彎成疼痛的角度,往上看,星星的光線漸漸消失,最後變成一片可怕的漆黑。
太暗了,我無法呼吸。
我想尖叫,但羅素可能會聽見,我抓著金屬行李箱,我要出去!
然後我的手指摸到了,一個小洞。
我並沒有因為可以呼吸而鬆一口氣,反而想到羅素在我爸媽送的行李箱上鑽洞而非常痛苦。
我把膝蓋緊靠在胸前。我想上廁所,這件事很快就比鞭傷和痠痛的關節還糟糕。
就在我覺得再也忍不住的時候,傳來清楚的開鎖聲,行李箱蓋子開啟,我往上跳起來,大口呼吸。一杯冷開水朝我推過來,我用兩隻顫抖的手接過,喝了,然後說,「廁所。」
羅素用不帶情緒的好奇眼神看著我,他點頭,我蹣跚小跑,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亞當。
上完廁所後,我倒在地板上,把我的臉貼在冰冷的磁磚上。牆壁、地板和燈光白得相當刺眼,但我可以伸展四肢,而且這裡很冰涼,相當冰涼。
羅素高大的影子落在我身上,「起來。」
我不想離開廁所,但我還是用手掌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走向我的床。
「你要去哪裡?」他問。
我咳嗽,喉嚨很乾,真希望剛才有多喝一點水。「睡覺?」
他搖頭,指著行李箱。
「對不起。」我開始哭。
「你反抗我。」他轉身離開房間,我倒在床上,但一會兒過後我的肩膀和背傳來刺痛。
「住手!求求你!」我想舉起手臂,肌肉卻不聽使喚,於是鞭子落在我臉上,不停落下。「我會去諾拉家!」
鞭子突然停住,羅素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可怕。「你想離開?」
「沒有,」我搖頭,「沒有。」
他依舊是那可怕的表情,手上依舊拿著鞭子,「在發生這麼多事之後?你想離開?」
「沒有。」我再次搖頭,但他似乎沒聽見我說話。突然間鞭子以極快的速度落下,「對不起。」我起身,蹣跚走向行李箱。
我蹲進去時,他依舊在打我。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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