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明明害怕得不得了,但還是說什麼都想上去檢查。要是繼續在被窩裡發抖,只會越來越害怕。於是,我抱起琵塔,下了床,光著腳打開房門走出去。微弱的光線照亮通往閣樓的樓梯。我按著劇烈跳動的胸口,小心翼翼的爬上去。
來到閣樓門口前,我稍微推開沉重的門。在這一瞬間,滿是灰塵的空氣立刻撲到臉上。
鼻子好癢好癢。我忍耐著快要打出來的噴嚏,從門縫往裡面看。月光從天窗灑進來,將房間微微照亮。
「爸爸?」
我試著發出聲音詢問,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之前,我跟塔西歐為了拿東西,來過閣樓幾次。記得這裡胡亂堆放了很多舊東西,就像是灰塵的聚集地。
「這些都是爸爸的爺爺的收藏,得找一天好好整理,不然實在是太亂了。」
塔西歐看了閣樓一圈,嘆一口氣。
「塔塔,妳最好不要一個人上來。這裡會讓妳的喉嚨很乾很乾喔。」
當時,我還想多看一會兒,但是塔西歐好像不想待太久。我被他牽著手,帶離這個地方。
我再次抱緊琵塔,將一隻腳踏進房間,專心聆聽。
不過,裡面果然還是安安靜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爸爸?你在裡面嗎?」
我又壓低聲音問了一次,還是沒得到回應。
這一瞬間,我的赤腳產生寒意。
還是回房間吧,正當我準備關上門時,雲也正好散開,月光拉長,照亮房間深處。
房間的最裡頭有個櫃子,在櫃子下方是個稍微露出來的紅棕色旅行箱。我從來沒見過那個箱子,就如同從另一個世界冒出來似的。
難不成,之前聽到的聲音,就是從旅行箱發出來的?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鼓起勇氣把箱子拉出來。對還是小孩子的我而言,這個旅行箱非常重,我差點就要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到地上。旅行箱很古老,稜角磨損,整個髒兮兮的。把手上有一個吊牌,湊近看,吊牌上寫著「米可」。雖然當時的我只看得懂幾個字,但還是知道,接在後面的文字是「的東西」。
米可……的東西。
突然間,我有種房間裡出現了誰的感覺,忍不住顫抖。我看了看四周。
「米可的東西,米可的東西……」
米可是媽媽的名字。
「媽媽的東西。」
喃喃念出這幾個字之後,我的呼吸開始急促,心臟劇烈跳動起來。我蹲下身體,用睡衣的袖子抹掉旅行箱上的灰塵,解開鎖釦,掀開蓋子。這時,一股像塵埃、像潮溼空氣,又像是清涼薄荷的氣味,濃郁的飄散出來。往箱子內一看,裡面有手套、帽子、枕頭、書,還有筆之類的小東西。我將箱子裡的東西一個個拿出來,舉到月光下觀察。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小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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