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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第7864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當代散文】張讓/好奇的路上
幾米/空氣朋友
【慢慢讀,詩】宋明煒/遠航
【小品文】林明德/忙碌是家燕的名字

  人文薈萃

【當代散文】張讓/好奇的路上
張讓/聯合報
望進自己,看見什麼?

感覺、想法、知識、無知?……

我看見意識與無意識、知與無知、意念和語言……

我們已知的超過了未知嗎?什麼是知識?什麼是真知?不時想這種問題。

在好奇的路上東張西望,人生大半似乎就這樣消耗了。

B不想這種問題,想物理和數學的問題——我不懂的問題。

不過他想的是有解答的問題。我想的可能無解。

想得很累,原地打轉想不出所以然來。好幾年前決心不想,也不再寫這類題材了。

有天B說他在看馬可斯.杜.索托(Marcus du Sautoy)的《大未知》(The Great Unknown, 2017)試閱,談尖端科學和求知可能的極限。不用說我又好奇心起,也下載了試閱,然後買了電子書,很久才讀完——不少地方超出了我好奇的限度。

索托是牛津數學家,後來換了教職,成為大眾科學傳播系教授。前任是生物學家兼暢銷書作家理查.道金斯,他在任內致力討伐宗教引發了許多爭議。索托接手後思索人類的許多大哉問,想到從古到今科學驚人的突破以及更多的不可知,因而有了這本書,做概括的探討。

第一章引了英國名劇作家湯姆.斯塔波德(Tom Stoppard)舞台劇《世外桃源》(Arcadia)裡一段有趣的話:「無法預測的和已經注定的同時展開,設定了一切狀態。從極小到極大,從雪花到大風雪,大自然便這樣創造了自己。能幾乎完全無知而又從頭參與一件事,真是高興。」

想起自己年輕時,對事事物物充滿好奇,興奮熱切彷彿一切熒熒有光。不是因為答案就在手邊,而是因為世界像個大遊戲場吸引人去探索——生命並非迷茫漫無目的,而是為了發現和理解。多少年後問題未曾減少,還是經常好奇困惑,然不再盲目撞上去,改而退一步旁觀。只是積習難改,經常還來不及退後便跌了進去,尤其是那些大哉問的戰場。

眾多大哉問裡有這一條:最終人類可以解開所有宇宙謎題嗎?還是有些問題超越人類智能極限不可能解決?

B認為人類知識永無止境,遲早可以破除所有奧祕。大多科學家也堅信人類不斷進步,工具越來越精,發現越來越多,理解越來越深,世界越來越好,最終一切將真相大白。英國天文物理學家史提芬.霍金甚至樂觀說:「我們也許離了解上帝心靈不遠了。」

然另有一派,相信宇宙終極的神祕,人腦再聰明總有局限,最後必然撞到一堵無法越過的牆。至少到目前為止,每一新發現同時帶來更多的新未知。我屬於這一派。

且看莊子的大智之言:「夏蟲不足語冰,井蛙不足語海。」反觀自省,我們不就是夏蟲井蛙,因生物局限沒法了解未知?所以他又說:「小知不如大知。」

生物學家發現有的動物能感知地球磁場,有的能看見紅外線、紫外線,而我們不能。每種動物以各自有限的配備感知外界活在一小片「真實」裡,好似囚在各自的玻璃缸裡。正如貓狗不知人語而我們不知獸言,我們無法設想章魚或蝙蝠的世界,更不用說知曉植物的感受想法了。甚至單是人類自身已無法應付——我們越不過種族性別種種藩籬去理解他者,連一家人都難以溝通,自我是什麼更無法解釋,談什麼宇宙全部?

無疑,大未知能否攻破,光憑雙方各執一詞,邏輯再響亮而無法出示證據,難有定論。老莊孔孟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的先知先覺,並不等於客觀證據,只能供參考。就像B堅持無神論,除了口說沒法證明。我以不可知論反駁,自覺邏輯堅不可破,指出他所知太少沒否定的資格,他卻毫不讓步——我們的爭執總這樣不了了之。

然我放不下這些問題,不時就又回去思索。想到宇宙原初,又想到宇宙未來,越想越覺神奇奧妙,越覺自己無比渺小,小到比卑微還卑微連發問都沒資格,掉進漆黑一團。而尖端天文物理學家的語言,從大霹靂到黑洞到多重宇宙,解釋到某個限度也就詞窮了。那最大神祕仍在,不管是否抬出造物神祇這種無法之法的「王牌」來,那終極的大哉問照樣強固不摧。

只有聰明如老子在《道德經》裡斬釘截鐵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不是宇宙萬物,也不是造物主,而是主宰一切運行的自然法則。至於那法則從何而來,並不深究。單純敘述而無推衍,反正就是如此——確是種方便的解說法。畢竟老子主旨不在刨根究底,而在探討怎樣順應自然生活。

固然人類走到今天成就驚人足以自傲,但以宏觀角度而言,所知仍微乎其微。放眼處處是讓人虛心的證據,我們甚至不能確定所聞所見的外界真是我們以為的樣子。果真天藍花紅草綠,還是出於眼睛構造的局限?模仿鳥不但能看見360度,也能看見我們不可見的顏色。物理學家不斷發出時間並不存在而是人類幻覺的說法,腦神經學家安尼爾.賽斯(Anil Seth)在《身為你》(Being You)裡探討意識,也說我們以為的世界並非外界原封不動的翻版,而是經過大腦不斷估量詮釋補充的結果。回憶更等同再創,每一再創都更加失真。我們感知外物的片面,而我們並無所覺,以為那就是全部。

換句話說,我們以為的世界和並非實際的真相,他稱「控制下的幻覺」。我不免想:小說或任何藝術,甚至每一次回憶往事,不也類似「控制下的幻覺」?

《大未知》第一章裡索托問了個更奇異的問題:我們要知道一切嗎?

這問題有點弔詭,倒轉箭頭一下戳破我們的好奇氣泡。印象裡似乎沒人這樣問過,底下隱含了更多反問,比如我們真要知道一切,還是只要知道那些我們覺得值得知道的就好?

其實長久以來,人類知識就是那樣走來的——發現想發現的,解釋值得解釋的,所以從歷史到科學、宗教甚至文學,各種論述都是一邊倒——倒向功利,倒向權力,倒向男性,倒向控制和征服。至今,理解宇宙最有力的工具是數學,然而數學能解釋一切嗎?譬如解析情感、創造力和藝術?有心人早就知道智商測量的不是智力,而是社會成見所謂的智力。同理,科學固然「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但若遇見沒法求證呢?科技顯現的宇宙,只是科技探測得到的部分,就像車頭燈光範圍以外一片漆黑。有的事物也許超出人類的認知和探測能力——這豈不應是理所當然的假設?我們憑什麼自大到不疑有他呢?

索托的大未知,比如大霹靂以前什麼樣,大腦能夠探究自己嗎,著實迷人。但無疑有的問題我們還沒想到,沒去探索也就無法發現——連我們居住的地球深處都所知有限。

我也有我「微小的大未知」,如:人的喜好究竟是怎麼回事?人類語言真能幫我們溝通嗎?

幾乎每天,我都為B誤聽或曲解我最簡單的話而冒煙。每天媒體裡的政治語彙用同樣話語說截然相反的話,極權變成了民主,奴役變成了自由,謊言變成了真理,惡霸變成了救主,更讓人暈頭轉向。寫作者都有形諸文字和心中意念差異巨大,充其量只是折衷產物的感覺。這不是眼高手低,而是抽象語言遭遇心靈的實際困難。

誰沒滿腔話語而卻結巴支吾說不出講不清的尷尬?誰沒走近一幅油畫,卻發現不過是滿眼亂糟糟的油彩筆觸,不知在畫什麼?我們以為的現實不就是這樣,只是一種折衷產物?

又如我最愛的問題:美是什麼?怎麼解釋美感?來自哪裡?作什麼用?

美國作家娥蘇拉□勒瑰恩晚年有首小詩〈精緻藝術〉:

在判斷美上,那樣最敏銳,

是眼是心是智還是陽具?

性慾最盲,感情最善,

視力最強,思想錯得最離譜。

尖銳見血,尤其最後一句,像根指頭正正戳中我的額心:想得太多啊有害無益!

美國某幽默政論家也說,大腦說的話並不比身體其他部位說的更有用,「它只是喜歡發號施令而已。」

可不是!只不過明知多想無益,還是忍不住好奇想個不休——不然就沒有這滿紙問號了。

無論如何,眼鼻在說話,手腳在說話,腸胃在說話,皮膚在說話,全身上下裡外無時無刻不在說話,而且是無比緊要的話。至於大腦,儘管一天到晚聒噪不休自以為是,卻只是個大幻想家,更是個差勁的思想家,看看歷史看看現實看看自己便可知。有人便擔心,人類最大致命傷就在這超大腦袋,不然怎麼把地球搞得這麼糟?

與其受大腦指使,不如聽聽全身上下說什麼,譬如這時背痛又叫了:起來走走!

於是丟下大未知小未知,我遵命起身,愉快上路到客廳環遊世界去了。


幾米/空氣朋友
幾米/聯合報
空氣朋友。(圖/幾米)
空氣朋友


【慢慢讀,詩】宋明煒/遠航
宋明煒/聯合報
是否遠方有一條離岸很久的船

宿醉的海盜朦朧看見冰洋上的海獸

那長頸的無名生物舉頭看同樣灰的天空

是否遙遠星球上有一樣的冬天

無名的冰雪下海洋深處游動著

形形色色不一樣的夢崽

許多年前駕車行駛在高速路上

你聽著馬勒緩慢悠長的樂章

冬天景象淒涼,哀傷莫過於永久失去鄉愁

同學少年多不賤,五陵衣馬自輕肥

不知覺間跨越了人生最美好的年歲

你循著山路開回那記憶的起點

廣袤的異國大陸是摺疊的神話

你與那溫柔的長頸海怪面對面,勇敢向前跨出一步

消失在彩筆繪成的萬千氣象中

無邊的淵黑中你墜向烏有

是否還記得內心深處有一座冬天的小城

記憶之火溫暖化作熱泉升騰

那小城的水綠藻搖曳,讓水不忍凍上

澄清的湖水映照清涼的天空

一塊水晶包著小城的古舊時光

記憶的雪原中波函數坍縮

一小片水晶中的藍色照亮銀河

雪野寂靜如棉被,遺忘將一切都吞沒了

是否遠方有一條離岸很久的太空船

你眼中茫茫無邊的星際黑暗

降臨在殘破母星空曠無人的城市

煙滅的光電中,看見夢獸的瞬間

是否分形出另一個世界

可以容納愛,美和希望

夢獸悄無聲息、魚龍寂寞的身軀跨越宇宙始終

你在遠方準備過冬,與故鄉隔著三十三年

隨夢獸去時空次第打開如繁花盛開的未知維度


【小品文】林明德/忙碌是家燕的名字
林明德/聯合報
燕巢四雛燕

親鳥整日忙覓食

奔波不覺倦

燕子意象最早出現於《詩經.邶.燕燕》:「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是典型的興詩,創發了影響深遠的浪漫母題。

唐朝詩人白居易〈燕詩示劉叟〉則實寫燕子的生態並感情移入,敘述新燕羽翼豐滿,舉翅不回顧,徒留親鳥終夜悲鳴,天道循環,今天雌雄雙燕的遭遇,是明日新燕的復刻重演,這與〈慈烏夜啼〉主題意識相似,透過對比釋放鮮明的反諷訊息。

到了宋詞,晏殊〈浣溪沙〉:「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與晏幾道〈臨江仙〉:「落花人獨立 ,微雨燕雙飛。」好像返歸原創的母題,展現浪漫情趣,意境自是耐人尋味。

燕子有多種,在台灣最常見的是家燕(Hirundo rustica),又名拙燕,是燕科燕屬的一種鳥類。胸口上方與喉嚨間的羽毛為紅褐色,背部羽毛則是藍黑色有光澤,尾羽如剪刀一般。其飛行姿影,或衝高或滑行,急徐收放,一身輕盈。它原本是過境鳥,現已成為留鳥,長駐寶島,遍布東西南北;每年春、夏是繁殖季節。

民間相信家燕是有靈性的動物,在人家屋簷築巢,象徵屋主的善良與和祥。

家燕每一次孵育都會銜泥築新巢,要花四十五個工作天,雌燕以七天生蛋。然後由雌雄家燕共同孵卵十五天;幼鳥脫殼後,親鳥協力飼餵。

小燕子要在燕巢待育五十日,羽翼豐滿即是離巢飛走時候。從雌雄雙燕築巢到小燕子學飛、離巢、飛走,前後大概一百一十天,將近四個月。

就我們長期的觀察,雌雄雙燕築巢、生蛋、孵卵、飼餵、帶小燕學飛、新燕飛去,是家燕的「本能行為」,無怨無悔,而燕大分巢,是一則自然的演繹,正如諺語所說的:「樹大分枝,人大分家。」

家燕壽命約十至十五年,牠忙碌一生,飛進飛出,每年銜泥築巢三次,可說是天生的建築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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