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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9 第8043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經典專欄復刻:聯副電影院】聞天祥/當人們聽見電影之後
【小品文】鄭樹森/楊牧與詩經
【慢慢讀,詩】羅毓嘉/合流
【小品文】王岫/鴨

  人文薈萃

【經典專欄復刻:聯副電影院】聞天祥/當人們聽見電影之後
聞天祥/聯合報
《爵士歌手》為首部有聲電影,劇照為Al Jolson飾演的Jack Robin和他的母親。(圖/取自維基)

《巴比倫》是部拍壞的好電影

奧斯卡季又來臨,不僅電影與行銷公司使出渾身解數忙著造勢,影迷也在外圍跟著興奮議論。各種風向球一一揭曉,照理大勢已定,然而每年總有被視為強棒但摔得慘重的,例如上屆的《巴比倫》(Babylon, 2022)。

它是憑《進擊的鼓手》(Whiplash, 2014)、《樂來越愛你》(La La Land, 2016)聲名大噪的導演達米恩查澤雷(Damien Chazelle)野心之作。一邊揭露好萊塢紙醉金迷的勢利敗德,卻又肯定夢工廠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幻魅力;儘管尾大不掉,後繼乏力,還是有讓影迷忍不住激動共鳴的時刻。對我而言,是部拍壞的好電影。

《巴比倫》描述的各種好萊塢傳奇中,包含《爵士歌手》(The Jazz Singer, 1927)以有聲電影先行之姿帶領風騷的盛況。查澤雷把當年觀眾趨之若鶩的程度,拍得彷彿見證神蹟!歷史確實被這部電影給改寫了。它的瘋狂賣座帶動其他公司不得不開發有聲片,而要使用何種聲音系統(唱盤式系統或膠片錄音系統),也成為另一場革命與戰爭,不代表《爵士歌手》所有做法會被照單全收。

然而今天回去看這部將近百年前的電影,會發現有點被騙了!它並不是百分之百的有聲片。艾爾喬生(Al Jolson)飾演的男主角因父親無法接受他的音樂志向而離家出走,只有在他唱歌的時候,我們才聽得到歌聲及台下的反應,電影其他時候還是得靠字幕卡讓觀眾理解對話和想法。因此,當艾爾喬生在酒館演唱“Dirty Hands, Dirty Faces”、“Toot, Toot, Tootsie (Goo' Bye!)”這一慢一快、一悲一喜兩首歌中間,說了一句:“Wait a minute, wait a minute. You ain't heard nothing yet.”日後成為美國電影協會選出的影史百大金句之一。不在其詞藻優美或富含哲理,一切只因這是觀眾最早從銀幕上聽到的台詞。

《萬花嬉春》把拍攝問題,化為精采好戲

有聲片起步階段,若要拍攝同步音效的鏡頭時,對手演員就必須擠在一起,動作不能太大,好配合麥克風;會發出噪音的攝影機,也只好關在隔音亭,幾乎無法移動地讓底片運轉。關於這段時期技術、工具發展的種種撞牆情況,最好的參考對象就是以此為背景的經典歌舞片《萬花嬉春》(Singin' in the Rain, 1952)。它把當年打從拍攝到放映的各種問題,化為連場捧腹的精采好戲。相較之下,《巴比倫》則傾向以相反筆觸來描繪同一現象:明星為了遷就錄音而變成不斷重複動作的木偶,被關起來的攝影師真有可能熱死在密不透風的隔音亭裡。寫實誇張的程度,根本笑不出來。

二○年代晚期,好萊塢全員出動、前仆後繼要克服製作有聲電影的難題,桿式麥克風、攝影機隔音罩日後陸續發明。1930年,描寫姊妹花相偕進軍演藝圈的《百老匯之歌》(The Broadway Melody, 1929),努力不懈的姊姊卻要靠天資過人的妹妹才有機會露臉,而無心插柳的妹妹卻為愛上姊姊的男人而痛苦,影片獻上舞台盛況,載歌載舞,一舉擒獲奧斯卡最佳影片,成為首部掄元的有聲電影。當眾人同聲慶賀其劃時代,卓別林(Charlie Chaplin)卻斥之為低俗無聊。

無以阻止有聲片席捲世界

卓別林曾在自傳對當時看到的「有聲片」做出如下評論:「它就像一個人把貝殼塞到耳朵裡所聽到的吵雜聲。當銀幕上的門把轉動時,我以為是有人在發動一輛農場牽引機;關門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兩部運木材的大卡車相撞;一頓簡單的家庭晚餐,吃起來就像在便宜餐館擁擠時一般吵雜。」確實,即使《百老匯之歌》的音效已沒有這類慘劇,但是場面調度為了遷就聲音所呈現的呆板單調,確是事實。但卓別林以為有聲電影即將壽終正寢的預言,則完全沒有發生。

卓別林繼續拍攝默片,甚至在推出《城市之光》(City Light, 1931)時,要求票價要高出當時的有聲片。雖然這部電影依然大受歡迎,但這必須歸功卓別林個人,因為此時的他無論情感、技巧、娛樂效果,皆屬上乘。但這並不足以阻止有聲片繼續席捲世界。有一天,當他親耳聽見一個小孩對著銀幕上不會出聲的人物大加嘲笑,他才承認這股趨勢難以抵擋。

但他在五年後交出的新作《摩登時代》(Modern Times, 1936)依然要算默片。我甚至以為,他用本片諷刺工業主義的機械化與非人性,骨子裡也是對好萊塢一味發展技術工具的暮鼓晨鐘?有趣的是卓別林的角色在影片尾聲好不容易當上餐廳侍應生,但是除了端盤子,還被要求表演歌舞餘興(幸好當時沒有科目三),結果他在跳舞時把寫了歌詞的袖套給甩飛出去,又不能下台,索性開口亂唱了一首不知是什麼語言的歌。好啦!卓別林總算「出聲」了,但這段唱詞根本狗屁不通,為什麼我們覺得好看?進而以為聽懂歌詞意思?那是因為他的body language道出內容啊!這部電影別的橋段也出現過語言,但都是透過機械所發出的指令,而無溝通的意義。亦即卓別林表面被迫妥協,但還是將了有聲片一軍。

在有聲片時代,卓別林完成畢生最偉大作品

當時世界的劇變,豈止是有聲片取代了默片,納粹、法西斯與軍國主義的威脅,即將點燃二戰的引信。卓別林一不作二不休在《大獨裁者》(The Great Dictator, 1940)一人分飾兩角,一個是善良的猶太理髮師,一個是妄想征服世界的獨裁者。你不可能看不出他在諷刺希特勒,片末因為長相而被誤認為獨裁者的理髮師,將錯就錯,發表了一篇感入肺腑的和平宣言。卓別林為了要對偽善的世界振聾發聵,形同親手殺死了自己的默片形象,那個不說話的小流浪漢。

就創作年表看,卓別林在有聲片鯨吞市場的時代,反而完成他畢生最偉大的幾部作品。既是時勢對他的刺激,也是個人藝術臻於巔峰所致。實際上,不少默片巨星都在有聲片浪潮中被吞沒淘汰。像《大藝術家》(The Artist, 2011)的男主角即使走投無路的過氣演員,幸好還有佳人伸出援手、不離不棄。而片中共闢新戲路的喜劇收場,在現實則少之又少。當年葛麗泰嘉寶(Greta Garbo)就曾運用她的影響力讓約翰吉爾伯特(John Gilbert)出任《瑞典女王》(Queen Christina, 1933)的男主角,也無法改變他失寵於觀眾,甚至英年早逝的命運。布萊德彼特(Brad Pitt)在《巴比倫》飾演的男星,大抵也是這般結局。

把電影工業塑造、遺棄明星,卻有人無法擺脫這層幻夢,表現得最淋漓盡致的,還是又名《紅樓金粉》的《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 1950)。片中曾經紅極一時、之後隱身豪宅的女主角,面對外人質疑時那幾句:「我還是個大明星(big),是電影變小(small)了;我們那時候不需要對白(dialogue),因為我有這張臉(faces)。」是那麼鏗鏘自豪,卻又無限悲哀!而曾和卓別林齊名的冷面笑匠巴斯特基頓(Buster Keaton)竟也在本片客串演出偶爾來豪宅打打牌的過氣演員。認出他的剎那,簡直無言。「電影」正是這部電影最殘酷的元素。導演比利懷德(Billy Wilder)最後用失焦的特寫來作結,實在神來一筆。

時代的推進,除了那些照亮前路的光芒,也免不了被刻意忽略的陰影。我從不覺得應該不帶同情地看待因此受傷受苦的人們。更何況在我們額手稱慶和自以為進步的時候,很可能也碾壓而失去某些難以名狀的東西。電影,會不會也有這一天的來臨?


【小品文】鄭樹森/楊牧與詩經
鄭樹森 /聯合報
楊牧全集。(圖/洪範書店提供)

二十世紀西方文學理論暨方法,繽紛蓬勃,發展多元,堪稱空前。但在教科書及主流回顧裡,通常缺席或忽略的總是「口頭創作」(oral composition)或文學的「口頭性」(orality)理論。

二十世紀的三十年代,出身柏克萊加州大學的希臘文學學者米爾曼·巴理(Milman Parry)及其門生阿拔特·洛德(Albert Lord),在今天的波斯尼亞(Bosnia)地區「田野調查」,以當時最先進的錄音器材,錄下數千小時該地完全文盲的詩歌吟唱手之長篇詠誦,並以此客觀證明口頭創作如何以各種「套語」(formulas or formulaic expressions)來記憶、敘述、即場創作;更進一步說明古希臘的荷馬史詩(Homeric epics)之創作方法,亦屬同一血脈傳統的口頭創作吟詠。兩位學者的發現,在研究典範上,徹底顛覆過去對荷馬史詩的認知。巴理教授更曾被譽為「荷馬研究之達爾文」。

楊牧先生在柏克萊加州大學攻讀比較文學博士時,研習古希臘文及古英文,亦因此對荷馬史詩、古英詩《貝奧武夫》在原典中之成於「口頭創作」,開始深入思考,並曾親聆洛德教授講學。其後更進一步將兩位學者來自西方傳統的見解,以比較的框架,探討《詩經》之口頭成分。

這部博士論文,歷經修改,終在一九七四年罕有地由加州大學出版社刊行;書名The Bell and the Drum : Shih Ching as Formulaic Poetry in an Oral Tradition,中文意思是:《鐘與鼓:詩經作為口述傳統中之套語詩作》。此書之創意,不單是將兩位西方學者的「口頭創作」理論,應用於文化脈絡迥異之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更以《詩經》之短篇及抒情兩個特色,大大拓闊兩位西方學者源於長篇及敘事之理解。

在此書之後,楊牧先生持續以比較的角度探索《詩經》。先是就《詩經》之肯定「文德」,與頌揚武德之古羅馬史詩《厄尼亞本紀》(Aeneid)相較,重塑一個面貌殊異的中原史詩英雄。儘管不少中外學者都認為,中國文學之發展雖源遠流長,但並無出現西方傳統及一般認知的「史詩」(epic);楊牧先生之獨特見解,亦為長久以來的爭議,增添一個角度。其後又就《詩經》中「儀式」(rituals)之「具體描繪」(mimesis),窺探中國戲劇之祭典起源,不但補充王國維早期的重要論點,更與同一時期任半塘之闡釋,異曲同工。

二○二四年春,由花蓮同鄉老友葉步榮先生監修、洪範書店負責之三十卷全集,終將楊牧先生對《詩經》之比較研究,在華文世界首次全面呈現,定必對日後中國文學的理論探討多有啟發。


【慢慢讀,詩】羅毓嘉/合流
羅毓嘉/聯合報
對愛一無所知

如同山對雨全無所求

仍被一個眼神擊中


愛人的手指如動物匆匆而至

摩挲歡愉的血液

然後在離開時留下疤痕


有時我如藤蔓

攀緣了樹,鳥般觸撫了天空

而天空與樹對此並無所知


我是葉芽為陽光敞開

沉默的背面留給隔夜的露水

凋萎則留給自己


你對我依然一無所知

情願為你擊落

對你的眼神我非全無所求


【小品文】王岫/鴨
王岫/聯合報
去政大達賢圖書館走看。圖書館蓋得很雅致,是全台最美麗的圖書館之一了。其美,旁邊延伸一湖畔書屋有加分作用。

此湖其實是滯洪池,經美化整理,池邊楊柳依依,綠草幽幽,自然為圖書館添一美景。

然而,為湖畔帶來豐富生命意象的,是有四隻綠頭鴨和一隻花嘴鴨悠游其中。湖、塘裡有鴨,給湖塘添加了活力的氛圍,與圖書館的安靜,有了一些對比。現在是冬天,若待到初春時,鴨感知到水溫的變化,便會迫不及待地,或潛或漂浮於水中嬉遊,蘇東坡就寫有「春江水暖鴨先知」的詩句。其實,若查古人詩句,所有與鴨有關的詩詞,都與「春」離不了,如「恰春波、鴨頭新綠」、「宿雨一春才泛鴨」、「小立佇詩風滿袖,一雙睡鴨占春閒」等等。我發現,鴨,在古典詩詞中,幾乎是春來了的意象之一。

台灣沒有江南的寒天,我去達賢圖書館湖畔時,是暖和的冬日傍晚,這五隻鴨,更是浴乎沂,風乎舞雩地暢游於池上。鴨喜歡群聚、群游,五隻鴨,像雁陣般划水而行,後頭掀起灩灡水波,猶如飛機掠過藍天之凝結尾,頗為好看。池塘或湖畔有鴨,總比經常孤單站立半天,幾乎不動如山的夜鷺或黑冠麻鷺活潑些吧!有時,牠們高興起來,還會啪拉啪拉,展翅低飛,再停駐池畔另一邊,飛得雖不遠,但與古詩中「幾回舉手拋芳餌,驚起沙灘水鴨兒」之意境,亦頗類似。鴨飛舞動,其實如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不會給圖書館帶來煩人噪音,如大自然的聲籟,有那麼些禪意。

想來,除了養鴨人家之外,鴨不是養來吃的,而是添景之用。我去過南港公園,裡面的後山埤塘水,有群鴨浮游;台大醉夢湖亦有鴨悠然搖行於湖畔,與人相親近,都為公園和校園增添流動的景色。海明威說巴黎是流動的饗宴,是因為巴黎文人薈聚,那麼鴨子也應是各公園、校園湖塘、池畔視覺上的流動風景,千萬不要想成烤鴨的饗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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