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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8 第8307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韓璞/塔裡的女人
關天林/鬆山light song
小令/想去的地點
聯副/簡媜主講「一個散文學徒的懺情錄」

  人文薈萃

韓璞/塔裡的女人
韓璞/聯合報
十六世紀以後,禁閉室常被用來監禁罪犯。Vinzenz Katzler(1823-1882,奧地利)想像畫。(圖/韓璞提供)

▋自甘禁閉於塔中

大多數的宗教都有靈、肉對立的傾向,修行人必須戒葷、戒酒、戒色,或在一定時期內禁絕飲食(如佛教的過午不食、伊斯蘭教的齋戒月等),從苛求肉身的方式尋求心靈提升。不過虔誠到狂熱地步時,有些人相信越是「嚴以待己」,就越能得到精神上的回報。下文將提及一個極端的例子:十一世紀以後,歐洲少數信徒決定捨棄一切,不但不求衣食溫飽,甚至放棄自由,自甘禁閉於塔中。

這種禁閉法並不像武俠小說中的「閉關」,因為閉關者的目的是暫離塵世、潛心修行(如佛法),有時是在室內進行,條件好一點的還有人為他護關、張羅飲食。等到數月、數年後,閉關期限滿了,坐關人還是會出關,可以自由來去。

塔中禁閉則全然不同,它不僅代表社會性死亡,而且當事人必須終生守塔,直到去世為止。所謂的「塔」其實建於平地,一般占地不到二、三坪。入塔之日,神父會先為「塔人」舉行近似葬禮的臨終儀式,有時甚至象徵性地在他身上撒一把土,最後再請人從外側封牆,只在頭部的高度留下一、兩個小窗(有時裝設欄杆),一方面讓他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另一方面城鎮居民也得以通過窗口,為他提供維生的飲食。塔中的設備極為簡陋,頂多只有桌、椅、地鋪與一枚十字架。

禁閉塔必定位於城鎮市區(如墳場、教堂一角)或繁忙的路段(城門前、橋上),倘若建在人煙稀少的郊區,民眾一旦忘記施捨,塔中人很快就會餓死。這種修行的方式說來古怪,因為禁閉者的生命依賴民眾,並未遠離世俗塵囂。而且可想而知,塔中人的生活必定非常艱苦,他可能經常處於飢渴狀態,必須承受四季的寒暑變化,不但永遠無法梳洗,而且一年到頭只能在牆角排泄。

▋塔裡的女人

為什麼有人會選擇這樣的人生呢?其實史上的禁閉者幾乎是清一色的女性,原則上是因為信仰虔誠而作出這樣的決定。由於這種禁閉方式幾近活埋,遠遠超出常人所能忍受的範圍,因此塔中人備受民眾敬畏。她們夜以繼日地禱告,常被視為護城聖女,保障居民不受黑死病或敵人侵略。信徒會不定期到塔前為她供奉飲食,若有生活上的疑難雜症,也可能請她治病、向她探求神旨。

從十一到十五世紀間,荷、比、法、德、瑞士、西班牙、義大利等歐洲各城鎮都有多座類似建築。入塔的候選人接連不斷,前一位塔中人才剛作古,後面已經有人在排隊等待。別忘了,這個時代的人都相信來生,禁閉者去世後,原則上就能直接升天。若能換來在天堂生活的永世,過程再怎麼苦不都值得嗎?

這項離奇的習俗為許多後世文學家提供了創作靈感,比如十九世紀的維多·雨果在書寫《鐘樓怪人》時,就描繪了一位「塔裡的女人」,重現作者心目中的古代風俗:故事中,年輕的母親因嬰兒被偷走,痛不欲生地決心守塔,以自虐的方式平衡內心的絕望。Carole Martinez在2011年得獎的小說Du domaine des murmures把時間定位在十一世紀,書中的女主人翁因拒婚而決意入塔。另一位法國作家Fred Vargas則在犯罪小說Quand sort la recluse(2017)中,描寫一名童年受到家暴摧殘,長大後躲進塔裡的當代女性,作者對塔內黑暗窄小、濕冷髒臭的氣氛多有描述。我們能從這些故事發現到一個共通點:上述三名女性都是受害者,「塔」非但不是監禁的牢籠,反而成了保護她們的空間。

▋付出「自由」的代價

你可能會說,小說畢竟是虛構作品,要探求事實,首當參考正式的文獻紀錄。可惜自古以來,封塔現象不是被學界歸為不登大雅之堂的野史,就是被民間當成茶餘飯後的奇聞,整合性的嚴謹著作幾乎不存在。常見的史料多強調「聖女」的罕見個例,忽略了大多數的真實情況。因為「信徒入塔、市民供奉」的版本看起來雖然冠冕堂皇,但表面之下常有其他現實的原因。許多女性之所以成為塔女,都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不得已才選擇這項下下策,如上述被家人迫婚、遭受家暴,或是被丈夫趕出家門、失去經濟來源、無法工作維生等。入塔以後,她們至少能被人敬重,且一時之間不至於餓死。

不過她們必須付出十分昂貴的代價:自由。有些人入塔之後,才意識到這種生活有多麼可怕,哀求回到人世,也有許多入塔不久便發瘋或自殺的史例。即便塔女決意泰然處之,但由於生活品質與衛生條件不佳,大多數人基本上都很難長命。當然也有特例,比如十五世紀的Alix la Burgotte就在巴黎無辜者公墓的塔中活了四十六年,堪稱當代奇蹟,國王路易十一還特別在她去世時,為這位「聖女」豎立紀念銅像。

十六世紀以後,塔禁的現象越來越少見,可能因為英法百年戰爭後,社會結構經過重整,而且教會向來不鼓勵這種孤立的生活方式。許多地區開始把古塔用作監獄,關閉終生監禁的女性罪犯,舊塔倒塌之後就不再重建。如今禁閉塔的遺址幾乎完全消失,極少數的教堂即便曾設有閉室,也幾乎全面改建,以至於絕大多數的歐洲民眾均從未聽聞過塔人的故事。

或許只有童話故事還保留了若干「塔女」的記憶,比如〈長髮姑娘〉:故事中的女主角從小就被囚禁在塔中,日常生活完全依賴巫婆,後來她與王子相愛,因懷孕而被推出塔外,漂泊多年後才找回愛人。倘若說史上記載的塔人幾乎全都是「活進死出」,那麼童話故事至少為我們提供了比較圓滿的結局。


關天林/鬆山light song
關天林/聯合報
在一束謎與一束早晨之間

獻上堅硬的星散


昨夜星垂,遁入誰的眼

沿淺淺拋物線失去


遑論河浪,心的下降

以無窮的手勢表達


以老婦阻礙車流的身世

問圖書館員,有沒有折角回收?


沒有盡頭不飄忽

羽毛,一邊抵達,一邊分類


想知多D,學多D,想問

那個離開的人,用重聚的口吻


但輕,好比遺忘的雕刻者

抬頭便看見海在揮手


海外歸來,誰都可以

瞄準你的星圖:愛與脆弱


再把一束桌上的灰塵,長假的

課業,送到鬆山那裡


輕輕唱,一邊回收折角

一邊雕刻河浪,輕輕唱


心在下降,意思是晚安

而仍然清醒於,盡頭是骨


是狗運,用重聚的口吻

輕輕唱,盡頭是骨,是狗運


註1:松和鬆的粵音不一樣,但受國語影響,松山經常誤讀成鬆山。

註2:‘Light song’,動畫電影《驀然回首》的片尾曲。

註3:D,□,有人寫作「尐」,粵語,「一點點」的意思。



小令/想去的地點
小令/聯合報
疫情期間一直沒有工作。

母親比我還著急,在疫情趨緩之後,頻頻問我,要不要去中央通訊社求職,說她以前的同事還在呢。雖說不是靠關係就能進去上班,我卻大感意外,母親竟曾待過中央社。

母親平淡表示,那時候中央社分三班,她都是上早班,但是離家遠,她要很早起,只待了兩年左右就離職了。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忍不住追問,然後呢?

母親說,後來她去貿易公司上班,是一間處理海關業務為主的報關行。在那裡學會倉頡跟英打。我想到熱愛看言情小說的母親,確實常常一邊看書,一邊校稿般地嚷嚷挑錯字。那個年代,有能力校閱,還具備倉頡跟英打的飛速,幾乎是超能力。但為什麼沒有繼續做了?母親說,因為她英文不好,沒有學過,只能幫人謄稿,雖然每天謄稿,也還是看不懂天書般的英文內容。說到這裡,母親忽然有點驕傲地強調:「那時候還是用打字機呢。」

但這份工作也是待了一兩年,因為辦公室裡就只有四個女性打字員,每天打字之外,老闆有時還要求她去跑外務,越做越悶,母親待不到幾年就離職。

之後呢?我問。

母親說,她接著去了樂聲戲院。談到戲院,母親的表情稍微飛揚一些。不只樂聲戲院,母親說,那時候的西門町,所有的戲院都是全通的。我問她,全通是什麼意思?母親解釋,就是員工會固定在這間戲院上班,但可用戲院員工的身分,到另外的任一間戲院去看電影──走後門就可以。

於是,母親也常在上班的時候,偷偷瞞著上層,放行自己的親姊姊進戲院去看免費電影。我說,那怎麼可以──母親說,走後門就可以──

我看著母親,她繼續補充,聊到那時一起在戲院搭班的其他女孩子,各個都抽菸,還拉她一起抽。母親實在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消遣?結果,她也嘗試抽了,但不知有什麼好抽的樂趣,還花錢傷身。

我跟著想起十年前,在我大學四年級的最後幾個月,母親來電頻繁,時常試探性地問我,要不要在台北買一間小套房?掩不住興奮地說買了之後,我只要從台東一畢業,就可以趕快回台北工作,好好為那間套房打拚。

小套房後來也沒有下文,畢業後,我求職一直不穩定,常常辭職回家,隔天被問怎麼不出門上班,我的回答就是把自己整天關在房間,也不吃飯,母親猜到後,就大罵我沒耐性。

然而,聽到母親從中央社換到報關行,再換到戲院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小聲碎念她怎麼會這麼沒耐性──

母親說,戲院的工作也差不多做一兩年就結束。相較中央社跟報關行的文書作業,對於戲院的職務,母親沒有感到厭膩,但因那時的戲院,常常需要服務大型的包場活動,尤其像是酬軍、勞軍的頻率很高,非常累人。母親那時家住在偏遠的板橋一帶,下班後,常常面臨沒有末班車可以回家,或是包場的前一天工作量太大,需要住在暫時性的員工宿舍過夜,但宿舍衛生環境髒亂,包場次數太多,母親一煩,竟也就不做了。

我看著母親,她還在叨念著,樂聲戲院後,她曾去應徵一間藥廠的會計,但驚訝工作場所竟在地下室,又因為是年輕女生,進去的時候一直被好奇的男同事們問東問西,不停開她玩笑、逗弄她。母親因此只做了一天就趕緊落跑。

幸運的是,繼藥廠後,母親有位高職的同窗正在一間國中任職。當時,校內有一名老工友過世,而校長正被周圍的人情壓力所苦;因為所有認識的人,都在校長面前不停關說,想爭取這個工友的職缺。(我暗自驚訝原來在那個時代,居然可以這樣關說職缺。)

校長為了解決問題,就問母親的同窗,有沒有認識的同學在找工作?母親因此被介紹進去,隔天立刻上班。那時的母親二十三歲,之後,一路在校服務到六十幾歲退休。

明明聊著工作的母親,突然停下,幽幽地說,有時她會夢見自己在搭公車,要上小學。

她細數,過往曾經住過的三民區、新興區、苓雅區一帶。母親重複說著奇怪,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夢見自己在公車上,看著窗外的那些街景;然而,母親早已遠離小學年紀,以及幼時曾在高雄生活的區域,搬來台北度過了大半輩子。

我問母親搭車去哪上學?母親說十全國小。話題到這裡,就沒了。母親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又或是她也覺得遙遠到難以召喚更多內容。我等了又等,最後跟母親道晚安。

回想起來,我對高雄完全不熟,母親也極少提起那時候的生活。每次想問她,她都回說「不記得了」,或是表明「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在網頁上,開啟高雄的街景地圖。看著三民、新興、苓雅區的相對位置,也看到十全國小在地圖上的位置標記,至少知道她在小時候曾念過的國小,對我而言,已是珍貴的一片拼圖,我按下「儲存」記號,將「十全國小」加入地圖上「想去的地點」,輕輕關掉網頁。


聯副/簡媜主講「一個散文學徒的懺情錄」
聯副/聯合報
中華民國筆會舉辦之「筆會名家講座:一個散文學徒的懺情錄──談生活、創作與『理想我』」,邀請簡媜分享自雲鬢時光至霜髮歲月的散文創作歷程。講座由筆會會長廖咸浩主持,時間為11月23日(六)下午2:00-5:00,地點在台北市立圖書館景新分館視聽室(台北市文山區景後街151號10樓,近捷運景美站1號出口)。報名資訊詳見中華民國筆會網站:http://www.taipen.org/。(桂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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