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幼稚園見到他,我穿著媽媽從國外買來的藍色風衣,十分顯眼,這位有著清秀臉龐的小男生開始對我行注目禮。小學他是班長,永遠第一名,代表學校參加科展也都名列前茅;那時,換當副班長的我對他行注目禮。
上了國中,我注意到住在對門的他的房間,到了深夜也不熄燈。如此認真讀書的他,激勵著我也要發憤圖強考上好學校。
國二我搬家了,從此失去聯絡,但是心中有他的位置,高中還曾經去信聯絡,無奈總是石沉大海。想要延續的情誼怎麼都搭不上,少女探測的心靈蒙塵。
二十年後,我接到他說要開小學同學會的信,見面那天,只有他一人,我問其他同學呢?他說只有他一人。
飽經風霜的他因為罹患青光眼,目視距離愈來愈短,他希望在快要眼盲的時候,可以看一眼從小心儀的女生。他說,家裡窮,爸爸警告他不可以高攀跟我交朋友,而他對我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小學課後分他一顆蘋果或一枝鉛筆,那對貧困出身的他,是何等的雪中送炭。
離開的時候,我淚眼婆娑,他的遭遇讓我止不住心痛,希望回憶可以撫慰他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