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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1 第5891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中年後開始有點不良】不良中年/我的陰暗面
【記憶藏寶圖】書福/謝謝你禮讓救護車
【青春名人堂】李奕萱/被「遺照」環繞的爺爺,輕快哼唱〈莫莉□瑪儂〉
 
 
 
心情札記
 
【中年後開始有點不良】不良中年/我的陰暗面
文/不良中年/聯合報
我的陰暗面。圖/王嗚咪

終於刺下第一個刺青的時候,我已經三十五歲了。

有些人說中年危機,是第二個青春期,對於現有的生活想要反叛與逃走,得重新省視自己的身體與心靈,再次建立自我認同,但三十五歲的中年危機好像也太早了,分不清楚究竟是遲遲未結束的青春期,或者是走歪的不良中年。

國中青春期的時候,確實曾有朋友問,要不要一起去刺青,一群男生穿改過的制服褲子,頂著長度不合標準的頭髮,想像著小小的叛逆。但作為高中大學讀了十年第一志願的模範好學生,我終究沒有踏出那一步,一直到畢業後工作一陣子,忽然又有了刺青的念頭。剛開始是對著鏡子貼刺青貼紙,或者到夜市攤位選圖,彩繪暫時性的圖案,維持一兩個星期。真正下定決心是新冠疫情襲來那年,在醫院工作的自己,忽然強烈感覺到人只能活一次,如果有想做的事情,就算聽起來那麼荒唐,我也要嘗試一次。

愈接近完成,痛覺也愈來愈強烈

刺青並不如我本來的想像,拿著顏料裝在針筒裡,一點一點注射至皮下,其實針頭是實心的,幾支細針排列成束狀或排狀,馬達驅動針尖反覆戳入皮膚,刺青師用針割出直線傷口,或者刷出一排排小點,顏料從針口順著這些微小的傷口,一點一滴滲入皮膚內,再擦去表面多餘的顏料。

入針也有許多講究,伸出針頭的長度、下針的頻率跟師傅移動手部速度的配合、入針的角度,都會影響針刺的深度跟密度,刺得太淺,傷口復元後顏料都隨表皮脫落會嚴重掉色;刺得太深,傷口可能會滲血且與顏料混合,若過深達皮下脂肪層,過一陣子顏色容易暈開,甚至造成突起的肥厚性疤痕,刺青師的經驗與手感確實很重要,歷經十幾次刺青經驗後,甚至我自己也可以根據疼痛的程度,初步判斷目前的入針深度,如果只是輕微搔刮的感覺,表示太表淺了,幾周會掉色變淡,需要再次補色。

有些人或許能享受幾個小時反覆針刺疼痛的過程,但我其實不行,內心暗自叫苦,雖然刺青師都說我很耐痛,因為肋骨、側腰這些號稱高度敏感的位置,我都忍過去了,過程裡一路咬唇咬到破皮流血,輪流用力捏自己的另一隻手臂或大腿,希望轉移、混淆神經的疼痛訊號。

愈接近完成,痛覺也愈來愈強烈,一來因為在已有損傷的皮膚上再次下針入色,二來人的忍耐確實是有極限的。刺青的最後一部分通常是在高光位置加上白色顏料,看似只有黑灰顏色的刺青,點綴部分的白可以加強對比,讓視覺效果更好,但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點白是最痛的步驟。原因有各種說法,顏料顆粒跟濃稠度、先前的皮損等,總之刺白色最後的半小時真的總是痛到懷疑人生,我甚至試過偷偷先吃止痛藥,卻也幾乎沒有效果,依然萬分煎熬。

細胞吞噬了侵入的黑點,水洗不去

刺完第一天,第二天,傷口還痛,不太敢去摸,拉扯到的時候像輕微跌倒擦傷的破皮處,表皮布著細小的千瘡百孔等待癒合。

待將近一周之後,傷口結痂極癢,癢到忍不住用指甲去掐,但被叮嚀絕不可以抓,隔著衣服,只好用指尖沿著圖案的邊緣繞圈戳來戳去,一隻手終日不時在背上爬走,以深觸覺甚至痛感暫時壓抑搔癢感覺。總是說:傷口癢,代表快好了,但復元時常比傷害本身更漫長,更需要意志力和等待。

洗澡時一次一次輕柔洗去殘留黑色的痂皮,某一天忽然發現,傷口摸起來已經變成光滑平整的,不再有凹凸或皮屑。那一刻才確定,顏料多數已經穩定地駐留在真皮層,真正成為永遠與我肉身共存的一部份,水洗不去,刀割不走,我的細胞已認命吞噬了那些侵入的黑點,任其浸潤沉澱不再反抗。

據說這是馬克吐溫的名言:每個人都像月亮,總有一個陰暗面從來不讓人看見。我的背、我的側腰、我的大腿,與我的左手臂,都爬行著黑色的線條,籠罩著灰色的霧,成為了我隱蔽從不示人的幽暗面,長年以衣物遮掩,是我不想輕易給你看的另一面,社群網站上的照片沒有,日常生活也不露出。

不給別人看見的刺青,還有意義嗎?像保守一個背德的小祕密,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又暗自期待哪天被發現的刺激;雖然我的夢想是把左手臂整隻包滿刺青圖案,但始終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他人的目光,或許比刺青的針還尖銳螫人,偏見的刻板印象,也可能比墨水顏色更黑更深。

每個圖案都有我的故事,從有形或無形的傷口到癒合的旅程,但我還沒有想跟其他人分享,也還不想解釋。

【記憶藏寶圖】書福/謝謝你禮讓救護車
文/書福/聯合報
多年前的一個傍晚,母親發病,意識不清地被抬上救護車。由於車廂位置不夠,我被安排在副駕駛座上。

平日忙著加班,只有在母親重病時才趕回老家,我除了自責、愧疚、後悔,剩下的就是奢求──我還有好多話要對她說,我希望母親不要那麼早離開我。

救護車行駛在市區的下班時間,我曉得跑嬴死神的機率渺茫,但仍貪心地盼望母親能夠及時趕到醫院,早幾分鐘也好,不,幾秒鐘也行,我想聽她再次數落我,再一次碎碎念……

這時,前面的汽車、貨車、摩托車,一輛接著一輛向左向右地讓開,眼前赫然出現一條沒有阻礙的車道,救護車得以全力急駛。我激動得流下眼淚,在心中不停道謝。

那次的賽跑,因為有大家的禮讓,我們跑贏了死神,讓母親又身強體壯地念我好幾年,讓我有機會陪在母親身邊,減少好多好多的後悔。

事隔多年,我依然銘記那一晚,雖然我不認識那些駕駛,但我由衷感謝。

【青春名人堂】李奕萱/被「遺照」環繞的爺爺,輕快哼唱〈莫莉□瑪儂〉
李奕萱/聯合報
前陣子朋友要去愛爾蘭都柏林,聽聞我去過,便請我推薦景點。我在地圖上數著餐廳、博物館,忽然看到「莫莉﹒瑪儂」(Molly Malone)雕像,就說:「你可以找莫莉!」朋友回:「是那個會被襲胸的嗎?」啊,對,就像華爾街金牛的蛋蛋,莫莉的胸部也被認為「摸了有好運」,誇張到當地居民曾出面呼籲「不要非禮雕像」。

這位莫莉來自有名的愛爾蘭民謠,旋律輕快,講述一名女性魚販推著推車,辛勤叫賣鳥蛤、淡菜:「Alive, alive, oh.」(活的噢!)很多人認為她是十七世紀都柏林職業婦女的縮影,白天賣海產,晚上可能還要從事性交易——這樣的忙碌與辛苦,或許解釋了為什麼在兩段歌詞後,莫莉的人生急轉直下:「她死於高燒,沒有人能救她。」之後,莫莉的鬼魂繼續推著推車,走過大街小巷,喊著:「活的噢!」

第一次聽這首歌,我被莫莉的結局嚇得措手不及,明明前兩段還充滿活力,怎麼毫無預警就死了?而且歌曲從頭到尾都相當歡快,絲毫沒有轉為輓歌的跡象。後來,聽了愈來愈多愛爾蘭民謠,才漸漸發現這就是愛爾蘭風格吧!音樂悠揚動聽,但歌詞輕則離家流浪、戀人落跑,重則病死、戰死、一輩子苦等無果,黑暗得要命。

愛爾蘭的歷史也確實充滿黑暗:侵略、饑荒、內戰,大量人民遠走他鄉,全世界每個角落都有愛爾蘭人的足跡。背負這種沉重的歷史,有些人可能會因此對世界悲觀,但愛爾蘭人卻有種獨特的幽默感,自嘲也嘲諷強權,句句精妙,笑中帶痛,就像〈莫莉﹒瑪儂〉一曲,輕鬆的外皮,沉重的內裡,理直氣壯並存。

不過,讓我真正對〈莫莉﹒瑪儂〉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在愛爾蘭,而是在北愛爾蘭的德里(Derry,或稱Londonderry)。北愛爾蘭的悲慘命運是愛爾蘭歷史的延伸,併入英國後,天主教(共和派,偏向愛爾蘭)、新教(保皇派,偏向英國)衝突不斷。在英國政府統治下,天主教徒長期承受不平等待遇,工作、居住權均受壓迫,被軍警濫捕亦是家常便飯。反抗力量日益增長,又幾度遭到英軍暴力鎮壓,在近八成人口都屬天主教的德里,傷害尤其嚴重,1972年的「Bloody Sunday」(流血星期天),高達十四名示威人士被英軍當場射殺(其中一位是四個月後傷重過世)。

後續抗爭裡,最震撼國際的莫過於1981年的絕食抗議。為了反對英國取消「政治犯」地位(類似戰俘,不必穿監獄制服或參與勞動),眾多共和派囚犯開始絕食,其中最有名的是博比﹒桑茲(Bobby Sands),他在絕食期間當選為下議院議員,頗得民意支持。然而時任英國首相為「鐵娘子」柴契爾夫人,她始終拒絕讓步,最後絕食者包含桑茲,共有十人死亡。

德里有個私人博物館,小巧空間裡,地板到天花板都放滿絕食者的照片、信件、遺物,許多信件絮叨叮囑家務,並請家人不要擔心,因為他們相信「自己在做對的事」。資訊與悲傷高度飽和的展間內,管理員是一位白髮爺爺,他親切招呼我們後,一邊整理黑白照片,一邊哼唱〈莫莉﹒瑪儂〉:「Alive, alive, oh.」(alive形容海鮮是「活的」,若延伸至人,則可譯為「活著」。)

那一刻我全身起雞皮疙瘩,死亡與生命,哀悼與歡唱,同時存在,如此理所當然,也如此讓人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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