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七日,台股突破一萬二千點,創近卅年新高。我們要恭喜那些在這一波資產盛宴中賺得盆滿缽滿的投資者,但不要忘了今天並不比卅年前好,相反的,是一個僅能聊以自慰的時代。
光用形容詞是無法證明一件事的,我們直接拿數據。先從出生率來說,因為出生率的高低意味著生活壓力的大小,敢不敢生。一九八九年,台灣的新生嬰兒卅一萬二九八四人,出生率一點五七二%;二○一八年,新生嬰兒剩下十八萬一六○一人,出生率只有一點○六%,出生率之低已成世界之末,現在的台灣年輕人連孩子都不敢生了。
卅年前,台灣人真的是走路有風,當時台灣在國際上的風光,是現在的年輕人所不知道的,至少是未曾體驗過的。那時候,「台灣錢淹腳目」,台灣人到東南亞旅遊,當地人還用你的語言、用你的貨幣,也就是台灣話和新台幣。而今呢?
卅年前,台灣經濟蓬勃發展。從一九五○年到一九八九年的近四十年間,台灣經濟增長率獨步全球,年平均高達八點九%,居亞洲四小龍之首,韓國遠遠落後台灣。一九九○年,台灣人均GDP達八一七八美元,而韓國的人均GDP只有六五一三美元;二○一八年,台灣人均GDP只有二四八八九美元,而韓國人均GDP已有三○九一九美元,並進入已開發國家之林。
一九八九年以前,台灣財政幾乎每年都有盈餘,沒有赤字。一九八九年,政府累計債務餘額僅一九一○億元。二○一八年,中央政府一年以上債務未償餘額五點四三兆元。卅年間,政府顯性債務增加了廿八點四倍之多。若加上潛藏債務,二○一八年底中央及地方政府潛藏債務十七點八兆元,那就意味著平均每個台灣人負債超過一百萬元。
再從工資看,一九八四至八九年間,台灣製造業雇員工資平均每年漲薪八點八%,那時的過年,大人小孩都笑呵呵;而二○一八年平均實質月薪僅三點八二萬元,還低於二○○一年的三點八三萬元。今年的過年,只能說幾家歡樂幾家愁。
再就失業率來說,一九八九年十月失業率只有一點四八%,在經濟學上屬於充分就業,人人有工作,工作多到經常要加班,甚至有人兼了好幾分差;而二○一九年十月失業率三點七七%,其中廿至廿四歲的青年失業率達十二點八六%。一九八九年的工人上街抗議強迫加班,二○一九年的工人上街抗議放無薪假。至於房價,那更是台灣人胸中永遠的痛,是不用多說了。
今天股市一萬二千點是怎麼來的呢?股市行情與經濟好壞沒有必然關係,而是取決於貨幣供給;如果央行一直維持超低利率水準,如果熱錢不斷湧進來,股市哪有不漲的道理?因此,台灣的股市一萬二千點,難道真的是因為台灣已經成了科技島、矽島了嗎?
本文絕不是在緬懷過去,也無意批評哪個政府,更不是在唱衰台灣,只是在做原因的釐清以及事實的呈現。願天佑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