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蘇建榮仍然是財政部長，他還會說一樣的話，拒絕還稅於民嗎？恐怕不然。至少，蘇貞昌不會理睬其意見，仍會照發現金。「蘇教授」有說真話的權利，但「蘇部長」恐沒有堅持己見的餘地；在民粹至上的民進黨，尤其如此。蘇建榮的還債論，頂多能在課堂說給學生聽，影響不了現實大局。

無論如何，蘇教授仍敢說真話，不違背專業良知曲意迎合當局，還是值得尊敬。不像國安局長陳明通，在台大量產碩博士惹出抄襲爭議，已有林智堅、鄭文燦兩人被撤銷學位，他卻毫無愧色。甚至，還大剌剌以「陳局長不回答陳教授的問題」，敷衍立委質詢。

蔡政府官員很懂這套「分身術」，利用角色置換，不斷在「政治責任」的門裡門外閃來閃去，兩邊不沾。蔡英文搭行政專機為黨員輔選，玩的就是「蔡總統」與「蔡主席」的變身遊戲；這些年下來，政府與黨的界線，也漸漸模糊不清了。

林智堅抄襲案昨天開庭，陳明通又跳出來，說此案是「冤案」。請問，你現在是陳局長還是陳教授？

表面上看，蔡總統在敗選第一時間即「慰留」蘇貞昌，顯示有意讓他繼續留任；蔡英文在元旦談話中說出理由，是要「穩定政局」。但是，在民心思變的情況下，「穩定政局」的老調，其實已形同「諱疾忌醫」的粉飾詞，反而加深各界不滿。外界原本還在猜測，內閣改組會不會在春節前或春節後發生，旋即傳來了蘇揆請辭的消息。可能原因之一，是蘇貞昌在超徵稅款發現金「還稅於民」的操作上，只顧著自己搶鋒頭，讓蔡英文陷於被動追認的窘境。退稅如此大事，府院竟無充分協調，終於使「蔡蘇體制」的最後一道防線崩解。

蘇貞昌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極限和權力極限，喜歡用政治權威壓人。其次，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責任邊界，極端戀棧而面無愧色。二○一八年民進黨九合一選舉大敗，擔任閣揆才十六個月的賴清德即堅決請辭，以示負責。這次民進黨大敗，輿論皆認為中央執政不得民心要負首責，蘇貞昌當了四年行政院長，卻不覺得自己應該請辭下台，讓民眾深覺反感。

不僅如此，蘇揆還用了不少手法，為自己的留任潤色造勢。例如，行政院小編為他製作出《這男人太狠了》的宣傳片，自我歌功頌德；卻因抄襲「抖音」哏惹來一片訕笑。再如，蔡英文透過國安高層會議決定超徵稅款的運用，原本對普發現金仍有保留；蘇貞昌卻跳過府院例會，自行對外宣布每人發現金六千元。此舉，顯示他專橫依舊，也缺乏府院協同步調的周詳，這也恐怕是促使蔡英文決心撤換他的最後一擊。

蔡總統選在這個時機改組內閣，原因有三：第一，賴清德十五日即將被推選為黨主席，此後，蔡英文自兼黨主席時代的「府院黨三位一體」關係必將打破；蔡總統必須先一步調整執政團隊，以防自己的權力和威望進一步遭到侵蝕。第二，既然外界對蘇內閣的不滿持續上升，甚至重創蔡英文的支持度，藉著改組內閣，總統也多少能釋放一些內外壓力。第三，趕在春節連假前敲定新執政團隊，使得府院黨各方都有時間彼此適應，調整步伐重新出發。

無論如何，內閣改組不僅必要，也是正確的決定。遺憾的只是，改組時機來得太遲，又一直被形勢推著走，已無法讓民眾再感受到民進黨的積極任事或敏於因應。尤其可議的是，民進黨敗選後，內政部長徐國勇稱病請辭，最後卻跑去主持節目當名嘴；財政部長蘇建榮請辭返校執教，卻對還稅於民一事反嗆蘇揆，這些現象都給外界不好的觀感。此外，某些不適任的閣員則繼續戀棧，態度始終不改其囂張；種種內閣破碎不成形狀的模樣，真的讓人失望。

情勢發展至此，其實也暴露了蔡總統社會觸角鈍化的問題，包括她的決策圈日漸縮小、同質性日益升高，以及她逐漸流失的自信。這些問題，希望能藉由內閣改組，注入更多新的活力。因此，接下來就要看新執政團隊的組建，是否能納入更多有能力的專業人士，跳脫「黨內分贓」的窠臼，並一洗「一言堂」陋習。如此，或許能拿出讓民眾滿意的表現。

2022年10月，IMF曾下調2023全球經濟前景，原因包括：俄烏戰爭、通膨壓力和各國央行推出的高利率措施。與此同時，中國則逐步鬆綁「清零」政策，邁向「與病毒共存」的重啟之路，但新冠確診病例在短時間內激增，導致中國消費者充滿警惕，即使嚴格的封控措施已遭解除，經濟活動及勞動力市場卻未見顯著提高。

正由於近幾個月中國放鬆「清零」政策後的現象與效應，IMF開始對中國經濟成長轉為保守與負面，作出了中國經濟將出現40年來首次低於全球水平的判斷。據此，喬治艾娃釋出最新信息：1月稍晚，IMF將在瑞士舉行世界經濟論壇時公布最新經濟預測，屆時，中國和全球經濟前景可能將再次下調。

IMF對中國經濟，在三個月前還預估2023年將加速成長4.4%，如今卻從正向轉為負向，如此巨大調整，主要依據自然與中國抗疫政策調整後對經濟活動的效應有關。但對於2023這新的一年的中國經濟，能否僅從抗疫政策及其效應這麼單一的角度作出預判，我們有所保留，並願提出以下看法。

首先，日前舉行的第四屆外灘金融峰會上，現為中國社科院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副所長張斌，建議中國政策當局應適當提高通膨容忍度，以助力經濟反彈。張斌進一步指出，就當前中國經濟形勢粗略估算，如果要維持產出並控制產出缺口，那麼全年需要最低5.5%經濟增速；如果要實現2035目標，需要6.4%的經濟增速；如果要實現充分就業，則需要6.8%的經濟增速。2023年的經濟工作應該朝著6%以上的經濟增速目標努力。

張斌的分析論點與建議，顯然跟IMF對中國經濟成長的觀察與研判大相逕庭，我們更傾向於認同前者而非後者，主要有三點理由：

一，誠如IMF所言，2022年的中國經濟成長極可能是40年來首次低於全球平均水平，這當然與堅持「清零」政策有關。如今中國正快速鬆綁該政策，在鬆綁初期雖可能出現如IMF所見之因新冠確診病例激增，導致消費者充滿警惕對經濟活動的負面影響，但應屬短期現象，不僅如此，過去兩、三年，因「清零」政策對生產活動造成的窒息效應將因鬆綁而獲得充分解放，因此在2022年的極度低成長的基礎上，2023年的成長出現強烈反彈是合理的判斷。

二，更重要的是成長的動力來源。在美國針對中國的強大遏制戰略下，中國提出內外雙循環戰略，但其實更多地是著重於內需。然而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開展，RCEP的開始運作，中國主導的上海合作組織及金磚國家組織的擴員，特別是中國與中東國家經貿關係的強化，內需、外需聯動的形勢正在出現，這無疑將大幅扭轉近年來中國在外需上的不利局面。

三，再就內需而言，中國無論在貨幣政策及財政政策上都存在著巨大空間。比如貨幣政策如張斌所言，只要適度提高通膨容忍度，即有相當寬鬆餘地，此形勢比之美、歐有利太多；至於財政政策，配合「共同富裕」施政，亦將充分調動起巨大的內需潛力。

基於以上分析，我們認為今年3月中國大陸的兩會有很大機率提出明顯擴張的財政政策，與相對積極的貨幣政策，這對中國、對地區，乃至對全球經濟無疑都將是正面的訊息。

這次系列兵推，設定四項關鍵假設。首先，設定台灣會向烏克蘭人民看齊，展現同島一命決心。根據政府官員向美方傳達的民意，智庫假設台灣民眾具有願意為台灣奮戰的準備。報告點出，保台精神夠強，將是守護台灣的基礎。不過，關於戰鬥意志的認知，現實和理想的落差，台灣民眾比智庫專家更清楚。

第二個假設是在兩岸發生軍事衝突後，美軍必須在幾個小時內出兵，因為時間拖得越長，美軍傷亡就越慘重。近年來，確實不少美方人士認為，雖然對台灣的軍事支持有美中之間的政治考量，但在軍事安排來說，美國如果只靠提供軍援，難以達到嚇阻北京效果。問題是，如果要派美軍介入，就得盡快開始積極展開台美間軍事演練，磨合協同作戰能力，否則就算美軍決定介入，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第三項假設是基於美日關係友好，美國將需要日本在台海發生戰爭時，提供美軍全力協助，落實「台灣有事，日本有事」的承諾。然而，一旦台海發生戰爭，不論結果如何，日本經濟絕對會受到嚴重影響。如果日本在台海衝突中只有損失，沒有任何好處，智庫假設日本全力支持，恐怕有太過樂觀的疑慮。

最後，報告提出的第四項條件，強調美國必須要有充足的飛彈儲備，準備針對海上和空中入侵台灣的解放軍予以打擊，避免共軍登陸台灣。面對未來的台海危機，美方認為配備足夠飛彈，可以打擊沿海目標並且達到阻擋敵軍登陸台灣的效果。然而，過去數月來，大量飛彈援助烏克蘭讓美國軍事供應鏈遭遇挑戰，想要儲備足夠數量飛彈協助台灣，有不小難度。

另外，報告提出台灣應強化不對稱作戰能力為軍事準備原則，直白說，就是提醒台灣軍購策略須調整。不論是潛艦國造，採購飛機、坦克，大型軍事武器，或許會讓民眾感覺國防力量提升，但在專家眼中，這些項目只有安慰民心的政治作用，對強化台灣國防幫助有限。

從結果看，倘若智庫假設的衝突條件得到滿足，台灣確實有機會守住民主自由。但是，報告最後給出了「勝利不代表一切」的結語，說明美方支持台灣強化國防的目標，從來不是要真的走上戰場，而是用高成本讓所有人知道，戰爭不會有真正贏家，進而達成嚇阻效果。

看看烏克蘭現狀，再想想台海如果發生戰事的可能結局。台灣民眾必須要求政治人物，除強化國防外，更需替人民找到戰爭之外方式避戰，別再煽動對抗情緒取得政治利益。台灣需要的絕不是失去一切換來慘勝，而是願意為人民想辦法好好過日子的智慧。

近年來租稅超徵數千億，造成「財政拖累」（Fiscal Drag），引發「還稅」於民之爭。應洞悉檢討稅收超徵的原因，是經濟景氣稅收超出預算數，抑或預算編列數低估？稅收超徵是稅收超出預算，不代表政府年度決算有結餘、財政良好。政府整體預算包括年度總預算、特別預算及非營業基金預算，有不同編列法律依據及基礎。尤其歷任總統每年編列特別預算，是跨年度預算、又無特定財源挹注且金額相當龐大，往年整體預、決算赤字及短絀，不足數均發行公債支應，使公債累計達七兆多，引發「債留子孫、世代負擔移轉」之論爭。

政府應重視財政紀律，檢討稅制及稅率與政府預算及決算執行效率，健全國家財政，將「財政拖累」轉化為「財政紅利」（Fiscal Dividend），發展經濟富國裕民，使鵝更健康、羽毛更豐厚，人民願意且快樂納稅。

然而修法過程中，明顯看到「打炒房」與「護炒房」兩股力量對抗。執政黨夾在兩者間不斷的政治算計，各方私下角力，反覆延宕，失去民心，執政黨應有所警惕。

修法目的是要健全房市長遠制度，避免投資炒作影響正常交易，讓購屋者安心購屋，不受哄抬炒作、欺騙焦慮而購屋。雖然房市投資炒作不會因此條例通過就消失，但絕對會大量減少，尤其預售屋轉手炒作，甚至哄抬假象，會付出較大代價而明顯改善。

惟徒法不足以自行。接下來就要看中央相關子法訂定，是否會大開後門例外條款，使得業者與投資客「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另外，地方政府能否落實執法，抗拒利益團體及民代關說壓力，定期公布執法情況與違法個案，發揮警示效果，讓房市逐漸回歸正常市場機制運作。此二部分為後續觀察監督重點。

雖然修法通過但仍未施行，相信有不少投資客想盡速脫手，會讓房價有些鬆動，供給量略為增加，但仍不致認賠殺出，房價下跌有限。待子法通過實施後，投資客明顯減少，建商哄抬假象不易，供需雙方保守，採取觀望態度，房市成交量將更明顯萎縮，惟大部分建商與投資客口袋仍深，價格仍不易看到明顯下降，然有些個案可能因資金周轉成本困難必須降價。

由於過去私法人多透過購買豪宅公器私用，逃漏稅負，也帶動房價飆漲。如今限制私法人購屋許可制，將直接衝擊豪宅市場，不但豪宅交易量萎縮，交易價格也將下滑，進而影響整體房價下跌。

同樣現象，此條例主要針對預售屋及新成屋的新推個案市場，雖然較不影響中古屋個戶交易市場，但預售新推個案價格較高且較具廣告宣傳效果，形成領先指標。一旦新推個案減少炒作，價量下滑，勢必衝擊中古屋市場，整體房市價量也將影響下跌。

根據過往經驗，房市不景氣將會持續好幾年時間，尤其過去這波房市經歷相當長時間繁榮景氣，不論房價或供給量都因投資需求累積上升增加，然自住需求多無法支撐，而業者或投資客初期多不會認賠殺出，因此市場機制漸進調整需要一段較長時間。

當然上述不景氣現象，同時受到當前全球經濟下滑，資金緊縮，利率緩步上升影響，不論投資客、自住客及建商的資金周轉成本將越來越增加，進一步影響房市供需。房市發展，基本面供需價量仍應是關注重點，當前不合理房市價量現象，建議供需雙方都應審慎觀察，保守觀望為宜。

傾聽人民心聲，迫切渴望下一階段修法改革，包括囤房地的「稅制改革」與「租屋黑市」的杜絕，讓房市投資炒作更進一步受到規範。相信在不斷健全房市機制下，市場力量將會慢慢調整逐漸趨向合理方向，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居住正義不是口號，「打炒房」還是「護炒房」，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期待執政黨減少政治算計，讓健全房市積極落實，人民才能安居樂業！

此前一周，我與內子美青去加護病房看他。沈大嫂在他耳邊說，「老馬來看你了！」沉睡中的他，眼皮動了幾下，掙扎著想睜開眼睛，喉嚨發出微弱的聲音；沈大嫂附耳傾聽後說，好像是講「外交部」三個字。當時醫生對他的病情還算樂觀，我和美青也滿心期盼他能漸趨康復，沒想到一周後傳來惡耗，五十五年的友誼就此畫下句點，天人永隔。

呂巡與我結緣於民國五十六年，建中高三時。他家學淵源，晚清名臣沈葆楨是他的高祖，外交耆宿沈覲鼎是他的叔祖。呂巡是一個外交狂，從小就立志要當外交官，對我國外交史與卓越外交官的經歷如數家珍，十六歲就能分辨世界各國國旗。課餘最喜與同學談外交軼事，總是引人入勝。

記得有一次，四位同學到他家小聚，一個喜愛軍事，一個要學經濟，加上呂巡要學外交，有人開玩笑說，「現在有經濟部長、外交部長、國防部長，再加上英九來當行政院長，大家可組閣了！」呂巡聞言淡淡地回，「只能組流亡內閣，因為我們是蹺課！」舉座哄然。大家立志報國，就此結為摯交。他叫我「老馬」，我喊他「老沈」。

畢業後，老沈進入中興大學法律系，我讀臺大法律系，雖不同學校，仍常見面切磋，交換意見。我們一起參加保釣運動，也結伴旁聽錢復老師的「外交實務」課。老沈身高近一百八十公分，挺拔俊秀，有時帶支黑傘出門，很有英國紳士派頭，是同學中的焦點。

大學畢業後，我們都在高雄服役，常常見面，感情很好。以我們的家境，沒有獎學金是不可能出國留學。所以退伍前，我邀他一起去考中山獎學金，很幸運都錄取了。他去賓州大學唸國際關係，我到紐約大學讀國際法。彼此雖課業繁忙，仍時有魚雁往返。我幾次去賓大看他，他還熱情帶我去參觀賓大博物館收藏的埃及木乃伊。相識以來，老沈一直是我的良師益友。

學成後，我回國服務，老沈經錢復代表安排，在駐美代表處擔任諮議，展開他數十載的外交生涯。歷任駐歐盟代表、外交部政務次長、駐英代表及駐美代表等要職，在各個崗位上，全力以赴，使命必達。為中華民國爭取一百六十多個免簽國，出力甚多；在華府時為國爭權，與中國大陸代表幾度周旋；在雙橡園升我國旗，振奮當地僑胞與國內同胞士氣。

老沈學養豐富，自小立志從事外交，期許能在詭譎多變的國際情勢下，為中華民國謀取最大利益。終其一生，貫徹志向，為國效力，為民爭權。臨終前猶不忘外交，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一生有此摯友，何其有幸。老沈，請安息吧。今天我和美青會去送你最後一程，一路好走。

二○○八年我出任駐印度代表，任上有一件我想做，但又缺乏資源的事情，困擾了我很久。二○一一年一月沈政務次長應邀來印度訪問，官式節目比預期順利完成，我覺得機不可失，商得他同意改變行程，一起搭機前往位於蘭伽的中國駐印軍墓園掃墓。

一九四二年初日本揮軍緬甸，企圖截斷重慶大後方與南亞的補給線，中美於是組建中緬戰區，中國派十萬名遠征軍進入緬甸與日本作戰。此役雖有卅八師師長孫立人的仁安羌之捷，但仍告失敗，將士陣亡六萬餘。大軍奉命回撤雲貴地區集結，孫立人則抗命率殘部西撤到印度蘭伽。中美英三國於是決定就地重新練軍，一九四三年三月第二次緬北戰役開打，駐印軍戰力提升，打通史迪威公路，由印度運入作戰物資自此暢通，駐印軍任務完成。在那段期間，駐印軍於蘭伽留下近八百人的墓園，一九八二年整修過一次。

沈次長與我一行人中午抵達蘭伽旁遮普軍團基地內墓園，目之所及一片殘破失修景象。入祠堂祭拜時，沈次長有感而發，詞真而意切，隨行人員莫不動容。步出祠堂，只見地上濕答答一片，本不以為意，但華僑告稱，時值印度乾季，祭拜時墓園居然下雨，實屬異象，上天似有感應。

我央請沈次長返台後協助斡旋修墓經費，不久國防部長高華柱特撥八百萬元支應。二○一一年十二月墓園修竣，國防部派熊常務次長遠道專程陪祭，佛光山加爾各答道場妙如法師率兩代的顧墓僑胞和僑眾，連夜搭乘火車前來灑淨。晴空朗日下，國旗飄揚，眾人以辦喜事的心情撫慰當年為了抗戰在印度捐軀的將士英靈。心願完成，無不欣喜。

當天我眼角噙著淚水隨著沈次長走出祠堂，看到地上的雨水，我心裡大概就有譜了：修墓這事一定能成。沈大使，您終身以外交為職志，使於四方，不辱君命，蘭伽又添一樁善業，真有國士之風。Ambassador, please rest in peace.

根據美籍西班牙學者柯亨（B. Cohen）的分類，智慧城市1.0指的是大量引入現代資訊科技，將都市機能全面數位化，可以南韓的松島國際市為代表；那是一個在仁川西南填海造陸的全新城市，與周遭港口等地區構成「仁川自由經濟區」，目標為取代首爾成為新的商業與海運樞紐，將與上海、香港、新加坡並駕齊驅。

智慧城市2.0指的是都市治理智能化，由都市治理者發動，引進資訊科技、人工智能，成為增進市民生活品質的新解方，目前的智慧城市多屬此層級。

智慧城市3.0則來自市民的創新與力行實踐，「共享經濟」成為其特徵，城市企業家加入，例如「微笑單車」、「共享機車」等交通解方。

最新的智慧城市4.0則特別連結於聯合國提出的十七個永續發展目標，並用一個新的冠詞來標舉：「人類」智慧城市（Human Smart City），物聯網（IoT）和自然生態環境成為其重要特徵。城市治理也成了先進國家資訊科技創新發展的核心動力、GDP的收益管道，畢竟，目前有百分之五十五的人居住在城市裡，到二○五○年將達百分之六十八。

二○一九年的一項評比顯示全球一百六十七個城市排名在前的絕大多數為歐洲與北美的都市，亞洲地區僅有新加坡擠入前二十名。二○二○年西班牙某商學院的全球智慧城市排名，在全球一百七十四個城市中，台北排名第二十七，落後於東京（第四名）、新加坡（九）、香港（十）與首爾（十九）。

這些排名看看就好，因為商機巨大，城市排名可能是公關的行銷伎倆，如何辨別其中灌水帶風向的成分，成為國家與城市領導人的道德風險與智慧考驗。新發表的一篇文獻分析顯示，在電腦科技（運算法、設施、雲端…）與實務（利害關係者、市政實證、建置施行…）之間存有鴻溝，科技工程師與社會科學的對話勢在必行。

剛上任的新縣市首長在智慧城市4.0上應有所著墨，因為台灣是全球資訊工業的領頭羊，將物聯網、雲端和城市治理結合，共善共好，既是商機，也是價值，所創造的政績將有利於台灣資訊業從硬體到軟體整體輸出，再創台灣科技與民主新境遇。（作者為逢甲大學創能學院講座教授）

一、制度調整的緣由

台灣人社學科碩士長期以來有要求寫成專書規模的碩士論文的傳統。這與早年國家財力短缺不能直接設立博士課程，而將博士要求加諸碩士之上有關。雖然經濟匱乏情況早已改善，但傳統根深蒂固，即便有前述修法，要求碩士生寫專書規模論文的情形仍處處可見。長期下來固然累積不少優良的碩士論文，但也衍生以下流弊：

1.較其他國家學程冗長：這樣的碩士學程要求，平均至少費時三年；到了博士學程，除重複以上類似學程外，加上外語與學科考要求，與撰寫一本規模更大的書，較快的又需四年。國內由學士到博士，順利者約需十一年，而國外則約需八年。

2.人才培育、研究業績未收最佳成效：以冗長學程修到的博士學位，在爭取職位過程中，部分因已需養家活口，所寫論文常不如由國外取得學位者。在未取得較佳學術職位情況下，兩階段學位論文常未出版。在圖書館可查閱的學位論文，有時也變成其他國家學者改寫成用強勢語言出版的專書。在中國大陸，很多學位論文常直接出版，也使台灣相對吃虧。這也使當前很多人文社會科學的博士學程乏人報考。

另一方面，目前國科會、教育部與中研院使很多人社學科的國內博士接替申請博士後研究，而未支援大學教育。這會少了教學相長下所發展的研究，其廣度與深度原可用以豐富大學人社學科教育的好處。人社學科追求的知識常與切身問題相關，沒有良好的人社科學教育，這些問題的解決也會更為棘手。

二、落實方式

1.明定課程碩士與論文碩士分流：建議在二○一六年修法的基礎上具體指出此一分流。

2.課程碩士的學程設計：碩士班可在學術取向課程外，多些實務取向課程，碩士生可由修兩種課程完成必修學分，並在實務取向課程中，完成三萬字左右的專業實務報告，取得課程碩士資格。

3.論文碩士的學程設計：碩士生可由修兩種課程完成必修學分，但需寫三萬字以上學術取向的碩士論文，而取得論文碩士資格。其碩士論文分數在學校要求分數以上者可直攻博士。

4.新舊制度下的補救：人社學科有很多花五、六年修完所需學分，但因未寫出專書式論文，而未取得碩士學位者，可容許其以三萬字左右學術論文或專業實務報告，經審核通過，而取得論文或課程碩士學位。曾寫過優良專書式碩士論文取得碩士資格者，甚或碩士論文已出版者，也可取得直攻博士資格。新舊制下的直攻博士者可免重複修課，直接完成外語及學科考試要求。新制下的直攻博士生與舊制下的博士生都可鼓勵出國進修，或鼓勵修國內外雙學位。新舊制下專書規模的博士論文，可擴充自碩士論文，也可鼓勵其改寫成外文出版。

以上建議，希望多少可用以推進我國人文社會學科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