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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30 第 233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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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主題：論紅樓夢中的三姑娘—敏探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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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紅樓夢中的三姑娘—敏探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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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賈探春在紅樓女性中，並不是最重要的，但在四春之中，卻是描寫篇幅最多的，形象非常鮮明。她的風采、她的才能，在在把賈家的男人都比了下去。她也是賈氏四姊妹中的「尖子」，也是命運較好的一個。在此對探春做一番探討，希能將她的光采綻放。 壹、探春的性情 一、脫俗氣質 三姑娘探春，是賈政與趙姨娘所生，寶玉的同父異母妹妹、賈環的胞姐，外號「三刺玫」。她初次出場時，作者這樣描繪她：「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兒，俊眉修眼，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顯然是個典型的美人，和黛玉的「標緻」、寶釵的「冷豔」相比毫不遜色。 當探春年齡還小的時候，攢下幾個月的零錢託寶玉替她去買些玩意兒，要的是好字畫和輕巧細緻的手工，如「柳枝兒編的小籃子，空竹根挖的香盒兒，膠泥垛的風爐兒」這一類的東西。寶玉笑道：「原來要這個。這不值什麼，拿五百錢出去給小子們，管拉兩車來。」探春道：「小廝們知道什麼！你揀那樸而不俗、直而不拙者，這些東西，你多多的替我帶了來。我還像上回的鞋做一雙你穿，比那一雙還加工夫，如何呢﹖」（二十七回）可見探春自幼的愛好就與一般的閨閣千金不同，偏愛風雅之物。 再看探春秋爽齋的佈置是「三間屋子並不曾隔斷。當地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書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毬的白菊花。西牆上當中挂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幅對聯，乃是顏魯公的墨跡，其詞云『煙霞閑骨格 泉石野生涯』，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四十回）房屋開闊，擺設以「大」與「多」為原則，帖硯筆畫色色俱全，氣象恢宏，絕不像閨閣的繡房，倒似宰輔之書房。花梨大理石之材質可見其性格堅毅，筆硯眾多顯示其案上功夫勤勉，白菊暗示其清操自厲，煙雨圖和魯公墨跡又表明其嚮往山林塵外之意趣。1這樣充滿濃郁書香氣的房間，展現出一種疏朗高雅的男子情調，是為了減少她一般閨閣的庸俗與纖弱的氣氛，說明她是一個獨具胸襟的人。 二、自尊自重 面對賈府複雜的人際關係，庶出的探春以自尊自重來立穩腳跟，維持主子的尊嚴與地位。 探春能體下，絕不仗著自己是小姐身分而對奴婢下人予取予求。迎春的ㄚ鬟蓮花向司廚柳家的要求炖一碗嫩雞蛋，遭柳家的以蛋價昂貴不易購買拒絕時，曾大發酸意的指柳家的專門逢迎怡紅院的ㄚ鬟。柳家的解釋說因為銀兩有限，只能準備一般伙食，若有特別要求，則希望能自己負擔，又對蓮花說道：「連前兒三姑娘和寶姑娘偶然商議了要吃個油鹽炒枸杞芽兒來，現打發個姐兒拿著五百錢來給我，我倒笑起來了，說：『二位姑娘就是大肚子彌勒佛，也吃不了五百錢的去。這三二十個錢的事，還預備得起。』趕著我送回錢去，姑娘們到底不收，說賞我打酒吃，又說『如今廚房在裏頭，保不住屋裏的人不去叨登，一鹽一醬，那不是錢買的﹖你不給又不好，給了你又沒得賠。你拿著這個錢，全當還了他們素日叨登東西的窩兒。』這就是明白體下的姑娘，我們心裏只替她念佛。」（六十一回）探春為了不增添下人的負擔和避免奴僕之間可能對她的報怨，因此，寧願自己出錢辦伙食，足見探春自重磊落的性格。2 但也正是自重的態度，使得奴僕們對她心生敬畏，若遇到爭執，只一聽說探春出現，即不勸自止。例如迎春乳母私拿金絲鳳，乳母子媳王住兒媳婦在迎春房內為了求情與繡桔鬧的不可開交。「那媳婦見有人來，且又有探春在內，不勸而自止了，遂趁便要去。探春坐下，便問：『才剛誰在這裏說話﹖倒像拌嘴似的。』迎春笑道：『沒有說什麼，左不過是她們小題大作罷了。何必問它。』。」探春又說：「我和姐姐一樣，姐姐的事和我的也是一般，她說姐姐就是說我。我那邊的人有怨我的，姐姐聽見也即同怨姐姐是一理。咱們是主子，自然不理論那些錢財小事，只知想起什麼要什麼，也是有的事。但不知金纍絲鳳因何又夾在裏頭﹖」等探春知道了原委，因笑道：「你們所以糊塗。如今你奶奶已得了不是，趁此求求二奶奶，把方才的錢尚未散人的拿出些來贖取了就完了。比不得沒鬧出來，大家都藏著留臉面，如今既是沒了臉，趁此時縱有十個罪，也只一人受罰，沒有砍兩顆頭的理。你依我說，竟是和二奶奶說說。在這裏大聲小氣，如何使得。」（七十三回）探春和迎春雖是堂姊妹，但探春仍視同如親姐妹般有難同當。不但幫迎春解決問題，也樹立了小姐主子應有的權威。3 而探春不容任何侵犯的自重性格，在抄檢大觀園時，表現最為明顯。她認為迎春的「忍受」和惜春的「不招惹是非」，都是弱者的表現，她不屑於作弱者，必要時她願意挺身而出。所以當鳳姐和王善保家的到秋爽齋時，探春著ㄚ鬟秉燭開門而待，冷笑道：「我們的丫頭自然都是些賊，我就是頭一個窩主。既如此，先來搜我的箱櫃，她們所有偷了來的，都交給我藏著呢。」說著，便命丫頭們把箱櫃一齊打開，將鏡奩、妝盒、衾袱、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齊打開，請鳳姐去抄閱。可見探春是將屬下納入自己的羽翼，加以嚴格督導並極力維護的。不僅如此，也不怕得罪 所以無論對於尊長或奴僕，其中的應對進退，也總是拿捏得當。正是這種自尊自重，讓探春在賈府獲得尊重。因此賈母壽筵，南安太妃來拜壽，賈母除了命鳳姐去把寶釵、黛玉、湘雲找來外，就只叫了探春來見外客，足見其所受的疼愛。5 三、嚴謹行事 小姐的個性特徵自然會影響她們對待ㄚ鬟的態度，而主僕的互動關係亦會受彼此性格所影響。6所以從ㄚ鬟的行為亦可看出主子的性格。 探春既剛烈又敏感，有著身為小姐的自尊與自覺，但她的生母趙姨娘卻又偏是個專惹是非、不討人喜的人物。所以她一方面表現出對生母、弟弟賈環的不屑，一方面力爭上游，竭力按照封建宗法制度對於一個小姐的要求來規範自己，努力成為較「正出」之大家閨秀更具大家氣派的 她律己甚嚴，澡潔其身，和姊妹ㄚ鬟相處時連玩笑話也不多說一句；ㄚ鬟私下向她告狀、詆毀，她也不肯隨便據以為證。例如艾官向探春告密夏家婆子和趙姨娘聯手欺負芳官、藕官等人，探春聽了，雖知情弊，亦料定她們皆是一黨，本皆淘氣異常，便只答應，也不肯據此為實。凡此可見她持事的公正合理，而她的ㄚ鬟受其薰陶，自然也都行事端正，不出亂子8，所以抄檢大觀園時才能有恃無恐。她對ㄚ鬟調教得當9，遇事又善盡保護之責10，維護了自己和ㄚ鬟的們的尊嚴，所以她的ㄚ鬟也未曾出過差池。 探春行事敏銳精細，在她身旁的侍書、翠墨等，個性也具乃主精敏果決之風。以侍書為例，在七十三回〈懦小姐不問纍金鳳〉中，探春向王住兒媳婦說話尚未完時，侍書已接過探春的眼色，馬上去將平兒找來解決此事，可見侍書確有探春的機敏果斷之風。11在七十四回抄檢大觀園時，王善保家的挨了探春一巴掌後，嘀咕著要回老娘家，探春喝命丫鬟道：「你們聽她說這話，還等我和她對嘴去不成？」侍書等聽說，便出去說道：「你果然回老娘家去，倒是我們的造化了。只怕捨不得去！」鳳姐笑道：「好丫頭，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由此可知探春教出來的ㄚ鬟，除了伶俐中帶著穩重的氣質之外，她們有條不紊的行事態度也如探春那般不偏不倚、嚴謹條理12。 抄檢大觀園隔日，探春到李紈房中，還曾對尤氏說：「實告訴你罷，我昨兒把王善保家那老婆子打了，我還頂著個罪呢。不過背地裏說我些閑話，難道她還打我一頓不成！」又告訴她們說：「今日一早不見動靜，打聽鳳辣子又病了。我就打發我奶媽子出去打聽王善保家的是怎樣。回來告訴我說：「王善保家的挨了一頓打，大太太嗔著她多事。」尤氏、李紈道：「這倒也是正理。」探春冷笑道：「這種掩飾誰不會作！且再瞧就是了。」（七十五回）探春發了一頓脾氣，打了人，不止敢作敢當，也會追蹤事件的後續發展，可見探春行事嚴謹一般。 四、為人周到 探春做人相當周到，和寶釵可以比擬。 例如賈母因賈赦要娶鴛鴦，氣得到處罵人，波及到 當寶琴入園，寶玉急著要起詩社時，探春道：「索性等幾天，他們新來的混熟了，咱們邀上他們，豈不好﹖這會子大嫂子、寶姐姐心裏自然沒有詩興的，況且湘雲沒來，顰兒才好了，人人不合適；不如等著雲丫頭來了，這幾個新的也熟了，顰兒也大好了，大嫂子和寶姐姐心也閑了，香菱詩也長進了，如此邀一滿社，豈不好﹖咱們兩個如今且往老太太那裏去聽聽，除寶姐姐的妹妹不算外，她一定是在咱們家住定了的。倘或那三個要不在咱們這裏住，咱們央告著老太太留下她們，也在園子裏住下，咱們豈不多添幾個人，越發有趣了。」寶玉聽了，喜的眉開眼笑，忙說道：「倒是你明白。我終久是個糊塗心腸，空喜歡一會子，卻想不到這上頭。」（四十九回） 又如有次寶釵見岫煙裙上一個碧玉珮，問道：「這是誰給你的﹖」岫煙道：「這是三姐姐給的。」寶釵點頭笑道：「她見人人皆有，獨你一個沒有，怕人笑話，故此送你一個。這是他聰明細緻之處。」（五十七回）這就是探春的細心周到與大方慷慨。 六十二回中，探春為平兒過生日，舉凡要柳家的準備酒席、邀請什麼客人、如何安排席次、招呼老的小的、主持行令飲酒皆面面俱到；甚至後來林之孝家的怕她們恣意痛飲，失了體統，特來查看，也是她做的擔保，顯示有她在，場面就不會失控亂序，湘雲果然醉酒，探春便忙著幫她醒酒。13 貳、探春的才能 一、治家有方 一般大世家中的姑娘是有尊嚴的地位而無實際的權力的，但從探春的御下有方，便可看出她的管理才能。後因鳳姐小產養病，探春偕同李紈、寶釵代理家務，方顯出探春真正的治家才幹。 （1）秉公辦理，樹立權威 一開始是諸位管家媳婦與奴僕們，聽見李紈獨辦，各各心中暗喜，以為李紈素日原是個厚道多恩無罰的，自然比鳳姐兒好搪塞。便添了一個探春，也都想著不過是個未出閨閣的年輕小姐，且素日也最平和恬淡，因此都不在意。雖然私底下也會抱怨：剛剛的倒了一個「巡海夜叉」，又添了三個「鎮山太歲」，索性連夜裏偷著吃酒玩的工夫都沒了。但畢竟欺探春年幼，又是個庶出的，絲毫不放在眼裡。直到吳新登的媳婦故意刁難探春，才讓她藉此立威。 只見吳新登的媳婦進來回說：「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昨日死了。昨日回過太太，太太說知道了，叫回姑娘、奶奶來。」說畢，便垂手旁侍，再不言語。……吳新登的媳婦心中已有主意，若是鳳姐前，她便早已獻勤，說出許多主意，又查出許多舊例來，任鳳姐兒揀擇施行；如今她藐視李紈老實，探春是年輕的姑娘，所以只說出這一句話來，試她二人有何主見。探春便問李紈，李紈想了一想，便道：「前兒襲人的媽死了，聽見說賞銀 由這一段文字裡，我們就可看出刁奴的可惡，吳新登的媳婦故意造成一個圈套，讓探春往裡鑽，好讓他們多一個笑柄14。幸而探春精明能幹，並利用吳新登家的混賴，狠狠的反擊一記，眾媳婦們才發覺「探春精細處不讓鳳姐」，不敢如先前般疏忽、偷懶了。 沒想剛立了威，那趙姨娘見女兒管了家，以為有了想頭，便要來沾光。以趙國基是探春親舅，死後的補償卻不如襲人之母的 見趙姨娘進來，李紈、探春忙讓坐。可見探春對趙姨娘仍以禮相待。 趙姨娘開口便說道：「這屋裏的人都踩下我的頭去還罷了。姑娘你也想一想，該替我出氣才是。」一面說，一面眼淚鼻涕哭起來。探春正與李紈管家，這樣的話也該私下說，當著滿屋的管事媳婦與ㄚ鬟，不僅不識時務，也沒面子，更給探春找麻煩。 探春忙道：「姨娘這話說誰﹖我竟不解。誰踩姨娘的頭﹖說出來，我替姨娘出氣。」趙姨娘道：「姑娘現踩我，我告訴誰去﹖」探春聽說，忙站起來說道：「我並不敢。」李紈也忙站起來勸。趙姨娘道：「你們請坐下，聽我說。我這屋裏熬油似的熬了這麼大年紀，又有你和你兄弟，這會子連襲人都不如了，我還有什麼臉﹖連你也沒臉面，別說我了！」探春說要給趙姨娘出氣，可是給足了她在眾人面前的面子，偏生趙姨娘還不明白，說探春欺她。探春一聽，忙站起來說不敢，又一次給了趙姨娘長輩應有的尊重與面子，連李紈都站起來相勸了，趙姨娘還不依不饒的哭訴，只差沒說探春是她親生卻不偏袒她的話了。 探春至此只好陪笑，並一一解說祖宗規矩與舊例，希望此事能夠和平落幕，也向在場的眾人顯示自己的公平、公正。探春笑道：「原來為這個。我說我並不敢犯法違理。」一面便坐了，拿帳翻與趙姨娘看，又唸與她聽，又說道：「這是祖宗手裏舊規矩，人人都依著，偏我改了不成﹖也不但襲人，將來環兒收了外頭的，自然也是同襲人一樣。這原不是什麼爭大爭小的事，講不到有臉沒臉的話上。她是太太的奴才，我是按著舊規矩辦。說辦的好，領祖宗的恩典、太太的恩典；若說辦的不均，那是她糊塗不知福，也只好憑她抱怨去。太太連房子賞了人，我有什麼有臉之處；一文不賞，我也沒什麼沒臉之處。」若說先前來討說法是因為不知有舊例，現如今又與她看又念與她聽，趙姨娘該適可而止了。 探春說著說著，就抱怨起來了，就怕趙姨娘繼續鬧下去，希望趙姨娘可以體諒她的苦心，收場了事。「依我說，太太不在家，姨娘安靜些養神罷了，何苦只要操心﹖太太滿心疼我，因姨娘每每生事，幾次寒心。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業，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偏我是女孩兒家，一句多話也沒有我亂說的。太太滿心裏都知道。如今因看重我，才叫我照管家務，還沒有做一件好事，姨娘倒先來作踐我。倘或太太知道了，怕我為難，不叫我管，那才正經沒臉呢，連姨娘也真沒臉！」一面說，一面不禁滾下淚來。 偏這趙姨娘被堵得無話可說，開始胡攪蠻纏起了。趙姨娘沒了別話答對，便說道：「太太疼你，你越發該拉扯拉扯我們。你只 趙姨娘氣得問道：「誰叫你拉扯別人去了﹖你不當家，我也不來問你。你如今現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如今你舅舅死了，你多給了二三十兩銀子，難道太太就不依你﹖分 這趙姨娘來議事廳瞎鬧撒潑，覺得女兒太不給面子；探春義正嚴詞地說明，於理於法皆凜然大公，就是在感情方面略顯單薄。但是站在探春的立場來思考，這樣做是有其必要的，如果她一開始就顧及人情，必定無法樹立執政的威嚴，爾後如何治理人事？17 （2）開源節流，興利除弊 趙國基事件表示了探春的大公無私與英名獨斷，並依此樹立權威。鳳姐聽聞此事，便囑咐平兒說：「她雖是姑娘家，心裏卻事事明白，不過是言語謹慎。她又比我知書識字，更厲害一層了。如今俗語說，『擒賊必先擒王』，她如今要作法開端，一定是先拿我開端。倘或她要駁我的事，你可別分辨，你只越恭敬，越說駁得是才好。千萬別想著怕我沒臉，和她一強，就不好了。」（五十五回）於是就在鳳姐的支持下，免了賈環、寶玉、賈蘭上學的點心紙筆的月銀，又免了每個姑娘每月重支的頭油脂粉費，「重重疊疊，事雖小，錢有限」。雖是小錢，積少成多，賈府的財力就在大小事上皆不省的情況下急遽地惡化，由此可見探春的魄力與手腕來。18 除舊弊是消極的，能興利才是積極的。所以探春提出仿賴大家的園子，讓大觀園中的生產得以生利。她委派幾個園中服役的婆子媳婦分別承包，把每年至少所能產生的 探春不但能幹，而且具有魄力。她有鳳姐治家的才能，而無鳳姐斂財的私心，實在是一位最理想的管家。如果她有鳳姐的權勢，能夠取鳳姐的地位而代之，賈府一定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條，決不會發生經濟崩潰，而有另一種蓬勃的新氣象。20探春很會辦事，並且無懈可擊，因為她自有一套嚴正的處事法則。她不向鳳姐那樣恃權橫行，也絕不讓任何人侵犯自己的權力。黛玉對她批評的很對，黛玉說：「你家三ㄚ頭倒是個乖人，雖然叫他管些事，也倒一步不肯多走，差不多的人，就早做起威風來了。」這就是探春比鳳姐高明的地方，她深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懂得太過就會遭殃。所以，她否認趙國基是她的親舅，而不否認趙姨娘是她的母親，就是因為「適可而止」。如果她連母親也要否認，定會引起別人的非議，她承認了，反而使人為了她的高雅，而惋惜她有一個不堪的母親，這就是探春處事的高明。21 二、卓越見識 探春的燭見，在於洞察賈府的敗落危機。對於家庭的內鬥與衰頹，她曾氣憤的說：「糊塗人多，哪裏較量得許多。我說倒不如小人家人少，雖然寒素些，倒是天天娘兒們歡天喜地，大家快樂。我們這樣人家人多，外頭看著我們不知千 所以抄檢大觀園時，激起了探春最底層的怒氣，她說：「你們別忙，自然連你們抄的日子有呢！你們今日早起不曾議論甄家，自己家裏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們也漸漸的來了。可知這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 時是殺不死的，這是古人曾說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裏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七十四回） 所以對於家中人際關係的冷酷、缺少和睦與溫情感到悲哀，故抄檢大觀園後，寶釵回明李紈要搬出園子，照顧生病的母親時，探春道：「很好。不但姨媽好了還來的，就便好了不來，也使得。」尤氏笑道：「這話奇怪，怎麼攆起親戚來了﹖」探春冷笑道：「正是呢，有叫人攆的，不如我先攆。親戚們好，也不在必要死住著才好。咱們倒是一家子親骨肉呢，一個個不像烏眼雞，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七十五回）可見抄檢大觀園給探春帶來的悲痛。 探春真正痛心與憂慮的，就是家族內部的自相殘殺。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對王善保家這類「生事作耗」者，予以不留情面的責罰與謾罵，她對王善保家的那一掌，實際是傾洩了心中的悲憤與憂慮，藉由言語的譏諷與響亮的一掌，紓解其情緒於萬一。正如毛安保所說的：「能從『抄檢』中看到賈府的敗亡之兆，並發出如此嚴重的警告者，在賈府也只有探春一人。」22 參、探春與趙姨娘 一、妾室趙姨娘 郭松義〈清代納妾制度〉：「妾的地位低下，從其出身亦可看出梗概。首先，凡為人妾者，多係貧苦女子，『父母貧則賣為妾，父母富則嫁為妻』。在當時，不只有地位有身份的家庭不會讓女兒充人妾，就是一般貧戶，只要沒有外界壓力，生活勉強能過，做父母的也很少願意賣女為妾的，因為那是要受到輿論譴責的。23」又「妾在丈夫的性關係上充當妻子的角色，在身份上通常與奴婢歸為一等。24」因為「妾的出身既然多係低賤貧寒之家，並常用銀錢買得，或有人作為禮物進奉，而且『納妾不成禮』，這就註定了妾對丈夫只能是主奴關係，無人格自由，只要主人不屬意，也可以隨意出賣轉送。25」例如秋桐原是賈赦的妾，後來為獎賞兒子的辛勞，將其送與賈璉為妾。 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下，造成了為妻的因為沒有安全感而妒，也造成了為妾的因為地位卑微而受盡屈辱，並冀求為自己爭取一個合法的合理的位子，趙姨娘就是一個例子。趙姨娘是賈政的妾，為賈政生下一女一子（探春與賈環）。她在賈府的卑微地位，從她對薛寶釵送禮給她時所表現出的感激之情可見一般，正是這樣卑微的處境致使她用盡手段想讓自己出頭，也是這樣的環境導致她的人格逐漸扭曲。26 身為妾的她非只是地位低下，在經濟上也是非常窘困，每個月的月錢只有 二、探春與趙姨娘的親子關係 庶出是探春極力劃清卻無法擺脫的身分，鳳姐曾說：「你哪裏知道，雖然庶出一樣，女兒卻比不得男人，將來攀親時，如今有一種輕狂人，先要打聽姑娘是正出庶出，多有為庶出不要的。」（五十五回）所以探春努力求表現，希望得到尊重與重視，偏偏趙姨娘老扯她後腿。 一個強者所最痛心的便是自己身上所有的不能醫救的弱點，誰若是一觸到它，就使她感到非常的痛憤，而且給了她極大的羞辱。探春對於趙姨娘便由於這種情緒而形成不可解的怨和怒。她每遇到這個問題便表現出過份的冷酷，竟是毫無一點母女的情義，她對於同母所生的兄弟賈環也只和別人一樣地歧視。她曾對寶玉評論過趙姨娘，說「她那想頭自然是有的，不過是那陰微鄙賤的見識。她只管這麼想，我只管認得老爺、太太兩個人，別人我一概不管。就是姊妹兄弟跟前，誰和我好，我就和誰好，什麼偏的庶的，我也不知道。論理我不該說她，但她忒昏憒得不像了！」（二十七回）28 有次當趙姨娘得知芳官以茉莉粉代替玫瑰硝給賈環時，氣憤得去找芳官理論。芳官正與襲人等吃飯，見趙姨娘來了，忙都起身笑讓：「姨奶奶吃飯，有什麼事這麼忙﹖」趙姨娘也不答話，走上來，便將粉照著芳官臉上撒來，指著芳官罵道：「小淫婦！你是我銀子錢買來學戲的，不過娼婦、粉頭之流，我家裏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貴些，你都會看人下菜碟兒……我一個女孩兒家，知道什麼是『粉頭』『面頭』的！姨奶奶犯不著來罵我，我又不是姨奶奶家買的。『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呢！」襲人忙拉她說：「休胡說！」趙姨娘氣得上來便打了兩個耳刮子。襲人等忙上來拉勸，說：「姨奶奶別和她小孩子一般見識，等我們說她。」芳官挨了兩下打，哪裏肯依，便撞頭打滾，潑哭潑鬧起來。口內便說：「你打得起我麼﹖你照照那模樣兒再動手！我叫你打了去，我還活著！」（六十回） 在趙姨娘眼裡，芳官是下三等的奴才，她趁家中無主子，又仗著姨娘身分，想教訓芳官。偏芳官認為趙姨娘和自己同樣是奴才，被同階層的人打了真是莫大恥辱。趙姨娘若自認有身分，就應該拿出長者的修養來解決問題，而不是像潑婦罵街般和一群奴才小ㄚ頭們撕打在一起自取其辱。這一幕場景看在自尊心極強，又正當 只見探春便嘆氣說：「這是什麼大事，姨娘也太肯動氣了！我正有一句話要請姨娘商議，怪道丫頭說不知在哪裏，原來在這裏生氣呢，快同我來。」又說：「那些小丫頭子們原是些玩意兒，喜歡呢，和她說說笑笑，不喜歡便可以不理她。便她不好了，也如同貓兒狗兒抓咬了一下子，可恕就恕，不恕時，也只該叫了管家媳婦們去，說給她去責罰，何苦自己不尊重，大吆小喝，失了體統！你瞧周姨娘，怎不見人欺她，她也不尋人去。我勸姨娘且回房去煞煞性兒，別聽那些混賬人的調唆，沒的惹人笑話，自己呆，白給人作粗活。心裏有二十分的氣，也忍耐這幾天，等太太回來，自然料理。」一席話說得趙姨娘閉口無言，只得回房去了。探春好言相勸，給足了趙姨娘面子，也給了她為母的安慰。可實際上，探春氣得和尤氏、李紈說：「這麼大年紀，行出來的事總不叫人敬服。這是什麼意思，值得吵一吵，並不留體統！耳朵又軟，心裏又沒有計算。這又是那起沒臉面的奴才們的調唆的，作弄出個呆人，替她們出氣。」（六十回）可見探春並不認同趙姨娘的做法，而且言語中充滿鄙夷之氣，認為趙姨娘有失身分，自取其辱。 當探春當家，趙姨娘為兄弟趙國基之死討賞銀時，探春氣得說：「誰是我舅舅﹖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檢點，哪裏又跑出一個舅舅來﹖我倒素習按理尊敬，越發敬出這些親戚來了。既這麼說，環兒出去為什麼趙國基又站起來，又跟他上學﹖為什麼不拿出舅舅的款來﹖何苦來，誰不知道我是姨娘養的！必要過兩三個月尋出由頭來，徹底來翻騰一陣，生怕人不知道，故意的表白表白。也不知誰給誰沒臉﹖」（五十五回） 有不少人認為探春過於薄涼、勢利，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其實探春從很小開始就跟隨在老太太身邊接受正統教育。至於她是在什麼年紀開始離開趙姨娘轉而跟隨老太太，這一時間書中雖沒有指明，但從第二回中我們可以推出大致的答案：冷子興對著雨村閒話賈府那一年，三春已跟在老太太身邊了，而那一年林黛玉年方六歲，探春的年紀小於黛玉，最大應該不會超過六歲。而跟隨老太太，就意味著離開趙姨娘的管轄範圍，進入真正在行為上或者精神上都要表現出以 六歲的孩子，在她離開生母之後，彼此之間有森嚴的等級約束，見面的次數也銳減，兩人之間的母女感情，逐漸淡泊。再者，如賈府這樣的大戶人家，小主子從出生開始就是由奶媽、嬤嬤等專人伺候的，生母基本上是很少真正帶孩子的，雖然這也許並不能影響母親對孩子的關心與愛，但畢竟減少了母子之間的接觸與情感培養的機會。三者，對於一個妾來說，如果想要憑藉一個女兒來確立自己在大家族中的地位或者說是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可能的，如果這個妾還想後半生穩當點過或有半點能靠的地方的話，一個女兒對她來說是遠遠不夠的，所以生下一個男孩對一個妾來說可以算得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探春之於趙姨娘，無異毫無用處，比不上後出生的賈環，那探春與趙姨娘不夠親密的情感愈加的不夠親密起來。 然後正統的教育教她只能認得老爺、太太，教她主子要有主子的樣子，教她主子與奴才的不同，當然也教她太太與姨娘的不同，偏偏沒有教她生母與所謂的太太的不同；教她尊敬親戚也要按禮，辦事要按例，教她許多許多，就是不教她應該和生母多親近應該為生母著想。人們常說她對庶出的身份太過敏感，害怕別人提及證明了她的自卑。她當然是自卑的，雖然在老太太身邊，但是探春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庶出的身份與正出的不同，因為她的生活告訴她庶出代表著白眼和冷遇。當她已經長成賈府有名的「玫瑰花」之後還有刁奴敢蓄險心，當家時給她出難題，在她當家做了那麼多讓人知道她精明不讓鳳姐之後，抄檢大觀園時照樣有奴才敢蔑視她、瞧不起她，這一切都僅僅因為她一個庶出的身份。那麼可想在她長成那個精明敢做的三小姐之前呢，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會怎樣去思考關於正庶的問題呢？她是經歷了多少事情才懂得借用正統禮法來對付那些冷遇和蔑視？所以她可能不對自己庶出的身份感到敏感嗎？只有站在她的立場才能真正感到她的悲哀，因為無論她多努力，她永遠也不能擺脫別人歧視的眼光。她真正害怕的不是她庶出的身份，她害怕的是別人的輕視，即便她已經那麼優秀卻依然要遭到蔑視的目光。所以探春與趙姨娘的親子關係，如何能好。 四、結論 探春的結局是遠嫁。太虛幻境薄命司給她的判詞是「才自精明志自高，生於末世運偏消；清明涕泣江邊望，千里東風一夢遙。」有圖為「兩人放風箏，一片大海，一只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狀。」她所作的燈謎「階下兒童仰面時，清明妝點最堪宜。游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別離。」謎底是風箏。這也象徵了她最後的結局。所以曲文是〈分骨肉〉：「一帆風路三千，把骨肉家園齊來拋閃。恐哭損殘年，告爹娘，休把兒懸念。自古窮通皆有定，離合豈無緣？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牽連。」 六十三回中，她抽到杏花籤，詩云：「日邊紅杏倚雲哉。」注云：「得此簽者，必得貴婿。」眾人便說：「我們家已有了個王妃，難道你也是王妃不成﹖」探春嫁得貴婿已經使她的結局在眾姊妹中算是獨好，如果能夠回鄉探親，那她就不能歸入薄命司了，這樣也才能符合作者「美中不足」的筆調30。這樣一位敏探春，形象端莊文雅，行事公正廉潔，氣度恢弘開朗，使任何人都無法看輕，在賈府醉生夢死的男人堆中，無異是傲然獨立的，也是書中唯一能與黛玉、寶釵、湘雲相抗衡的賈府子孫。 附註： 1 郭玉雯《紅樓夢人物研究》，台北：里仁， 2 汪玉玫〈《紅樓夢》中賈府女性人物論〉，東海大學中國文學系碩士論文，2003年6月，頁54。 3 同註2。 4 林宜真〈由抄檢大觀園事件論賈探春的性格特質〉，《花蓮教育大學學報》22期， 2006年，頁73。 5 同註2，頁55。 6 彭毓淇〈ㄚ鬟與小姐之互動關係研究—以《紅樓夢》為主的論述〉，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碩士論文，2004年6月，頁95。 7 同註6，頁110。 8 同上註，頁111。 9 探春洗臉時，「有三四個小丫鬟捧了沐盆、巾帕、靶鏡等物來。此時探春因盤膝坐在矮板榻上，那捧盆的丫鬟走至跟前，便雙膝跪下，高捧沐盆，那兩個小丫鬟也都在旁屈膝捧著巾帕並靶鏡脂粉之飾。」吃飯時，「眾媳婦皆在廊下靜候，裏頭只有她們緊跟常侍的丫鬟伺候，別人一概不敢擅入。」「只覺裏面鴉雀無聲，並不聞碗箸之聲。」這種秩序凜然的威嚴場面正出於平實的管教有方。 10 抄檢大觀園時，探春維護她的ㄚ鬟說：「我的東西倒許你們搜閱，要想搜我的丫頭，這卻不能。我原比眾人歹毒，凡丫頭所有的東西我都知道，都在我這裏間收著，一針一線，她們也沒的收藏，要搜，只管來搜我。」 11 同註6，頁112。 12 同上註，頁113。 13 同註1，頁309。 14 梅苑《紅樓夢的重要女性》，台北：商務，1967年2月初版，頁120。 15 同註1，頁304。 16 同註14，頁121。 17 同註1，頁304。 18 同註1，頁305。 19 王昆侖《紅樓夢人物論》，台北：里仁， 20 同註14，頁123。 21 同註14，頁124。 22 同註4，頁74。 23 郭松義〈清代的納妾制度〉，《近代中國婦女史研究》4期，台北：中央研究所近代史研究所，1996年，頁37。 24 同上註，頁35。 25 同註23，頁41。 26 吳麗卿〈《紅樓夢》的女性認同〉，東海大學中國文學系碩士論文，2006年1月，頁50。 27 同上註，頁51。 28 同註19，頁56。 29 同註26，頁85。 30 同註1，頁320。 撰文者：木蓮花／文化大學中文系 版權所有，欲轉載文章，請徵求電子報的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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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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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收到數位之牆的十週年感言，文中細數了從過去關於網路的憧憬、轉換、希望與失落的諸般。當下悵惘！為什麼屬於網路世界前鋒的我們，不約而同錯過了部落格的風行，不約而同跟不上web2.0的激盪？ 認真的審視了自己努力的行跡，發現，最具有創造力的十年，已經用完了。那時我們有用不完的點子，有花不完的精力，有寫不完的規劃，而且，有遼闊無邊卻捨我其誰的夢。曾幾何時，隨著歲月的催，我們竟也看到自以為年輕的老態。 這並非代表過去的我們虛度了！也正因為築夢踏實，所以當下的我們，都有還搬的出檯面亮眼的成績單，但是，當用不完的創意逐漸轉換成智慧與趨勢，求新求快的訴求竟也不由自主逐漸希望穩定與恆長。一如，跑累了的雙腿不由自主會用走的來歇歇腳！ 體認到這樣的現實，那就真的該把創造者的腳步讓給「年輕人」了！因為既有創造者角色的老化，正代表我們逐漸該走入另一個的階段，這另一個階段的經營，可以是管理者的角色，可以是指導者的地位，更可以是另一種出發的創造。只要是脫胎於原有角色的經營，老了的經驗，一樣可以蛻變成新穎的創造。 在傳統中國文學的經營上，遙光自認老了，是該有一些新人來接手了！傳統不是不可轉變，但必須是脫胎，因此，遙光想徵求一些了解本站生態，有心有動力的網友加入。只要是你曾經在網站上註冊或發表文章，請寫下初步經營的想法，寄給遙光，遙光將會欣喜的，給您真切的回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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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二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之一，是個沒有碩士學位，也沒有從事學術研究的日本人田中耕一，得獎的原因，是他二十八歲唸大學時，誤將兩種不該混合的物質混在一起，意外發現這種新溶液可以測量一些過去測量不出的高分子質量，有趣的是，他不知道依照當時的理論，他的做法是完全不可行的。後來他將研究成果發表成論文，雖然沒有引起重視，但後來美國、德國的學者卻改良他的方法，在生物科技上取得極高的成就。於是瑞典皇家科學院追溯原始構想人，確定將諾貝爾獎頒授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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