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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電子報代理發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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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2/01 第 66 期 本期發行 18778 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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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主題：跨越時空的魔魅--白先勇〈永遠的尹雪豔—台北人之一〉 ˙重要公告：古籍觀止專欄的危機 ˙國學入門：三言、月下老人、柳永的綽號 ˙下回主題：現代人的「眾生相」--電影「神隱少女」的線索與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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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時空的魔魅--白先勇〈永遠的尹雪豔—台北人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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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女子，即使不言不語身處人群之中，也可以讓周遭的人黯然失色。你永遠可以輕易地發現她的存在，彷彿時間和空間都凝在她的身旁，所有的人都成了晦暗的襯托背景，而所有的光，全凝聚在她的身上，她永遠是所有目光注視的焦點，如同女皇般君臨天下，又如世外神仙般遠離塵世，控御著人群著，也遠離著人群，白先勇筆下的尹雪豔，便是如此的一個人物。
無數次地一看再看，看完所有的內容後，驚嘆白先勇的文學造詣，整篇的形容，讓尹雪豔活色生香，也讓其飄逸出塵，這之間的矛盾，濃冽的感覺化不開。 一般的文章中敘述人物，大都是由淡轉濃，但白先勇卻在每段落的第一句，便以強烈的字眼，將對尹雪豔的敘述，明白大膽的表達出來，完全沒有借其他事物襯托。如『尹雪豔總也不老』、『尹雪豔著實迷人』、『尹雪豔迷人的地方實在講不清、數不盡』、『尹雪豔著實有壓場的本領』等等的字句，出現在第一章節的開頭。而以下以敘述故事之說明方式，帶出對尹雪豔的介紹。捧場的上流社會人物及一如往昔的穿著；不施脂粉的素淨，及舉手投足間談話的風采和氣質；穿鑿附會的傳言；與前仆後繼的仰慕者，及為其掏盡所有的排場和下場等等，將尹雪豔的魔魅和神秘，無疑地彰顯。 白先勇在文章內容上，雖以白話文字敘述，並未作任何華麗辭藻的雕琢和裝飾及堆砌，卻含帶著洗鍊的手法，讓讀者的想像空間擴大到無限。於是焉，尹雪豔的身影，便躍然充斥在所有的讀者心中，揮之不去。 白先勇在第二章節中，開始敘述尹雪豔的居住環境及生活品味，以及其對待出入賓客之細膩體貼，將做為一個曾是十里洋場的交際花高段手腕，無論是對男或是對女，都深具功夫。當然，為了留住賓客，必須有足夠讓賓客們賓至如歸的享受。容得下兩三桌酒席的客廳、桃花心紅木桌椅、老式大靠背沙發、湘鏽靠枕、麻將間及桌和燈、隔音設備的房間、暖爐和冷氣、古玩花瓶等，儘管當時是六○年代的設備，以現在即將步入千禧年的二十一世紀來看，仍是極盡豪華但卻不失典雅。 上海早在成為租界時，便是眾所皆知的十里洋場，人文薈萃之處，當年尹雪豔所居之霞飛路，便是整個上海租借區，最繁華熱鬧高級之所，在黃埔江岸灘邊，又稱上海灘，現在經中共改稱為淮海路。故尹雪豔到了臺灣，所定居之處，仍是選擇臺北最繁華之路—仁愛路四段，就算在今日這年代，仁愛路四段的地價，仍是貴商富賈，才有能力買得起的地段，諸如有名的名人大廈，便是座落於此，可見尹雪豔對排場，光是居處地段，便顯得出其要求與能力。至於屋內擺設，就算是在今日來看，也是上流社會，富貴人家，才耗費得起的裝潢。 再從尹雪豔對待男女賓客的手腕來看，她對男客的體貼細心，噓寒問暖外加沏茶。令其心中燙貼且恢復自信，可說是拿捏對準男性脾胃。而面對女客，縱使背地裡那些女客對她議論紛紛、冷嘲熱諷，但只要有小便宜貪，諸如打七五折的綢緞莊，免費前座戲票，時下時髦流行的玩意如吃和穿等，以及體恤女人的心情，做為一個女人，尹雪豔照樣有法子將女客們的心，撫哄得開心。 當然，這種不必食人間煙火的本事女子，是不用為日夜的柴米油鹽等事操煩。故尹雪豔能有通天本領，其背後必定有不只一位且前仆後繼，心甘情願付出的男子，為其照料，使得她能夜夜笙歌，享受排場盛大的日子。在第一章節中，白先勇便將尹雪豔的身價，用王貴生和洪處長二人，烘托出尹雪豔的炙手可熱光景來。儘管尹雪豔遭忌受謠，傳聞中她帶著重煞的命格，並未讓男人怯步，反而更曾加其神秘性和助長其名氣。 在第三章節中，白先永繼續第二章節地將尹雪豔的排場及手腕，鋪陳的淋漓盡致。如『樂』方面，她會先替客人預好牌局，對每位客人的個性，摸得清清楚楚，決對不會有不搭軋的人湊成一桌傷和氣。雖其少下場參與，卻是周旋其間，為每位客人的身心，一一照顧周到。而在『食』的方面，午點和晚飯及消夜，更是未曾隨隨便便敷衍應付了事。光是尹公館聘用的上海名廚，及尹雪豔親自開出的菜單來瞧，金銀腿、貴妃雞、搶蝦、醉蟹等精緻菜餚筵席，及僕傭捧上的冰毛巾，在一九九九年的今日，仍是得進大飯店才有機會享受得到的待遇。而尹雪豔卻毫不吝惜，大方的以禮對待眾賓客，甚至連離去的代客叫車，都顯示出尹雪豔的面面俱到。 故，無論是落迫商人或過氣貴族，都自尹雪豔處得到優越感，沒有一人受丁點冷落。尹公館是日日夜夜高朋滿座，例無虛席。而最值得提的是此章的末段，尹雪豔如自圈外，看著圈內眾客之人生百態。白先勇的這段寥寥幾句敘述，將尹雪豔的姿態，由普通女子，提昇到化外之人的高境，尹雪豔不只是普通名交際花而已，她顛倒眾生，也看盡眾生，彷似佛，也似魔地不沾絲毫人氣。 在第四、五、六章節中，白先勇以徐壯圖的事件始末及過程，繼續第一章節的王貴生與洪處長事件延展，加強尹雪豔傳聞中帶重煞的命格敘述－－『沾上的人，輕者敗家，重者人亡。』無一倖免的男人，對所遇上的桃花煞，仍心甘情願地迎上前去，任其摧折，終至悲劇釀成。連老師父的法力，也無法力挽狂瀾。吳家阿婆的一段敘述－－『那個尹雪豔呀，你以為她是個甚麼好東西？她沒有兩下，就能籠得住這些人？連你們徐先生那麼個正人君子，她都有本事抓得牢。這種事情歷史上是有的：褒姒、妲己、飛燕、太真—這起禍水！你以為都是真人嗎？妖孽！凡是到了亂世這些妖孽都紛紛下凡，擾亂人間。那個尹雪豔是甚麼東西變的！』以魅主惑君之紅顏禍水相擬，導致歷代傾國傾城的罪，將尹雪豔的魔魅個性彰顯至極限，尹雪豔是嬰粟、是鴉片。她讓所有男人，為其瘋狂，欲罷不能地走上毀滅的終站。 值得注意的是，在第六章節中，尹雪豔出席徐壯圖靈堂致祭的那一幕，凝神斂容如風般閃進的她，在鞠完躬、握了握徐太太的手後輕盈轉身離去，尹雪豔的膽識和沉穩，及從容與淡定，似乎徐壯圖的死亡與她何干何尤，她只是盡朋友道義前往致祭罷了。 若真論起為尹雪豔付出死亡或代價而言，比起王貴生下獄槍斃，尹雪豔在百樂門舞廳停一宵致哀，那麼徐壯圖公祭的當晚，尹公館牌局照開不誤來看，王貴生死得比徐壯圖有價值多了。至於洪處長的下場還不賴，尹雪豔可有良心，一芥不取，一毫不拿，帶走的只是由上海跟隨而來的名廚及僕傭。尹雪豔的冷、尹雪豔的絕、尹雪豔的無情、世事的無常，繁華若夢輾轉成空，皆成過眼雲煙稍縱即逝。 於梨華在〈白先勇筆下的女人〉一文之中，對尹雪豔這個人物的看法，其敘述是『光是名字，雪豔所代表的，正是那個女人的個性，豔麗其外，冰雪其內。作者用風來形容其難以捉摸的個性，她的豔，始終沒離開過冷字。』於梨華認為尹雪豔用人造的豔，將男人吸引，及用本性的冷間接將其害死。在我個人而言，倒是覺得，徐壯圖及王貴生的死，不能怪罪尹雪豔。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若徐王二人同吳經理般安份守己，又怎會落此下場？就算如吳家阿婆所言，尹雪豔是個亂世所出的妖孽，那也是奉旨領命，來考驗成功男人的妖孽。我想吳經理此號人物塑造，是白先勇為了替尹雪豔洗清八字帶重煞、犯白虎的傳聞而下的一番文筆吧！白先勇對自己筆下所塑造的人物及感情，是可在其字裡行間中，嗅出其愛不釋手的興味來。 而顏元叔在〈白先勇的語言〉中對尹雪豔這個角色，卻是貶多於褒，認為作者擅盡揶揄及嘲諷的一切影射。對名女人、對老女人，有相當喜劇成份的反諷。對這另一層觀點，雖言之有理，但我卻不喜歡這種拿來影射現實生活中，名交際花的說法。顏元叔認為白先勇是個諷刺作家，所有的大陸遷臺，光景不再的故事，全是對社會的諷喻。我倒是認為歐陽子說得很對，白先勇對這些遷台之落拓貴族、過氣王公、失意商賈的同情成份，大過嘲諷成份。白先勇所欲表達的，不過是對過眼繁華如雲煙的感嘆罷了！ 故事就是故事，非觀現實，非觀道德，沒有是非及對錯，也不必硬是要塞進影射的框框中。文學的美，須拋開一切束縛，才能淋漓盡暢。這是我對尹雪豔這個角色，一點小小的私心。而顏元叔認為，作者用其全能敘事觀點，鳥瞰全局，為尹雪豔提供一個必要背景，及用『談』來帶出尹雪豔此角色的這個論調，就這部份論點，我個人倒是非常贊同。白先勇像是說書人，將故事由頭至尾娓娓道出，自高而下地，看盡尹雪豔以冷眼，旁觀眾生百態的表情。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我個人最認同的看法，是歐陽子在〈白先勇的小說世界—「臺北人」之主題探討〉一文中，對尹雪豔這個角色的看法。其道：『這篇小說，固然可解為社會眾生相之嘲諷，但我認為「象徵」之用意遠超過「寫實」。尹雪豔，以象徵含義來解，不是人，而是魔。她是幽靈，是死神。她超脫時間界限，也超脫空間界限。』與於梨華持相同的論點，是認為白先勇以「風」之意象，來表達對尹雪豔的形容，但不同的是，歐陽子認為「風」，是暗喻她是幽靈。 歐陽子認為：『白先勇於文章中，確實潛流著「一切皆空」之遁世思想，猶如曹雪芹著紅樓夢般，一切繁華，一切功蹟，只能暫留，終歸滅跡。』而余秋雨在〈世紀性的文化鄉愁－－「臺北人」出版二十年重新評價〉一文中也曾表示，「白先勇在小說的藝術上之種種追求，總會不由自主地與紅樓夢對應起來，有時甚至以紅樓夢作為出發點，又以紅樓夢作為終結。」無論是功臣名將、仕女娼妓，到頭來，只能任時間將青春腐蝕，任時間將歲月消磨殆盡。歐陽子的一段敘述－－「人，皆不免一死。死神，一如尹雪豔，耐性地，笑吟吟地，居高臨下，俯視芸芸眾生，看著他們互相廝殺，互相宰割。然後，不偏不袒，鐵面無私，將他們一個一個納入她冰冷的懷抱。」這一段精彩的評論，將尹雪豔的這個角色，剖析得一針見血，也為尹雪豔找到其所有言行之最佳解釋。 尹雪豔總也不老。她自白先勇塑造角色，躍然文章之中，便不老地活在所有讀者心中。而尹雪豔的美和迷人，也各自在讀者心中，任其天馬行空地想像著。尹雪豔迷人的地方，實在講不清、數不盡。尹雪豔有迷男人的功夫，也有迷女人的功夫，她將所有讀者看倌，也迷得心神嚮往。 我想，白先勇寫活了尹雪豔，也寫神了尹雪豔，也寫絕了尹雪豔。 參考書目： 撰文者：蘇于桐〈國小代課老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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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觀止專欄的危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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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年中，趁著改版之便，我們開設了「古籍觀止」專欄。
原本的想法是，中國古代有許多好作品，如果能藉由著作者的消化吸收，呈現出令人玩味的一面，那將有助於古籍本身價值的挖掘！即使不能讓讀者買書來讀，那至少可以讓讀者對古籍有個概括的認識，基於這個念頭，我們創設了這個專欄。 我們並沒有預期他會受到歡迎！除了因為這樣的專欄並非首創，也因為相關材料比比皆是！但我們仍堅持自己的方式進行，一來，這是資料的累積，二來，千古以來的寶藏還是要有人作延續，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每一本都經過確實閱讀而寫出來的介紹，絕對是完整而獨一無二的！從每一篇專欄介紹都累積三位數的點閱人氣來看，我們意外的發現，還是有許多讀者眷顧這個專欄！ 當然，這絕對要歸功於我們「古籍觀止」的專欄作家師宗遠等人，以及網友「沒有我這個人」的補充。各位可能不知道，文字淺約富麗的師宗遠，其實是一位退休的地理老師呢！ 最近，「古籍觀止」遭遇了一個困難，那就是師宗遠老師因為健康因素，經過醫生的三申五令，不得已必須從專欄專職的位置退下來，好好進行休養！對遙光來說，這真是一件著聽來令人擔心又難過的事情。一週至少一篇的文章，代表一星期必須消化一本書的辛勤，遙光雖然期期以中國文學的沿傳自勉，但卻不能不顧專欄作家的身體健康，因此，遙光當下便請師宗遠老師好好修養，讓他由專欄的負責人改為客座作家，並請其他作家代為銜接這個空檔。 在感謝師宗遠老師這段時間的大力幫忙之外，遙光，也要正式的，為「古籍觀止」專欄找個主兒！我們相信，不管是中文人或非中文人，都有很多不同領域的人兒對於不同的古籍有更深入的認識，在廣大的電子報讀者之中，一定也要對古籍具有狂熱、嫻熟古代語言的作家，甚者，只是單純的門外漢，卻執著喜愛文學的人兒！遙光希望，能有人願意肯定我們以往對這個專欄的努力，認真的，擔下這個位置。 當然，每個人都有他繕寫的風格，您可以前往專欄參考看看。我們也歡迎有心卻不以為自己有文筆的人兒參加！文筆的好壞，是可以琢磨的，但一份心念或使命感，卻是怎麼也強求不來的！ 最後，仍感謝師宗遠老師殷勤的付出，在此，也期待他病體快些安好！ 應聘信箱：shinning@ms1.url.com.t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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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月下老人、柳永的綽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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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有名的小說故事「三言」，您知道包含了哪幾部？逍遙千年的綁匪是誰？而柳永，又有什麼樣特別的綽號？要是您有興趣，都還請您前往國學入門一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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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的「眾生相」--電影「神隱少女」的線索與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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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在現代藝術的分類裡，雖然自成一格，但其實，他就如以往的戲曲、雜劇一般，也是廣義中國文學的一部份，尤其，在許多電影中，仍不可避免的引用傳統思想而作一些探討！下一回，我們將隆重推出師大碩士班天涼無心的作品，請各位拭目以待！ 傳統中國文學網站：http://www.literature.idv.t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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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稿啟示及特約作家 喜愛中國文學的你們，是否有一些不一樣的心得呢？無論是大題小作或者是小題大作，我們都歡迎你們投稿！希望藉由著你們的投稿，讓彼此都分享到文學的芬芳！另外，如果您認同我們的努力，請到專欄作家區一瞧！如果有那麼榮幸，也希望能邀請您擔任特約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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