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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27 第 209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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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主題:〈冬官〉未亡說概述 ˙遙光絮語:創作寫手新設「台語創作區」 ˙下回主題:評析東坡的前後赤壁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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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官〉未亡說概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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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冬官〉亡,補以〈考工記〉之說,從漢代至唐代,基本上皆無異議。直至南宋,有了〈冬官〉未亡說的出現。此說創始於胡宏(1105-1155)、程大昌(1123-1195)等。胡宏從官職職掌來說:
大宰之屬六十有二,考之未有一官完善者,則五卿之屬可知矣。而可謂之經與《易》、《詩》、《書》、《春秋》配乎!又按〈周官〉司徒掌邦教,敷五典者也。司空掌邦土,居四民者也。世傳《周禮》闕〈冬官〉,愚考其書而質其事,則〈冬官〉未嘗闕也,乃劉歆顛迷,妄以〈冬官〉事屬之〈地官〉,其大綱已失亂如是,又可信以為經與《易》、《詩》、《書》、《春秋》配乎!1 胡宏認為〈地官〉專掌教化之事,〈冬官〉專掌屬土地之事。〈地官〉中有屬〈冬官〉之事,是〈冬官〉未亡,而混入〈地官〉之中。胡宏雖算是最早提出〈冬官〉未亡說者,但是因為胡宏不相信《周禮》,認為《周禮》是劉歆偽作的2,其指出〈冬官〉未亡,混入〈地官〉的原因是「劉歆顛迷,妄以〈冬官〉事屬之〈地官〉」,《周禮》「其大綱已失亂如是」,不可以其為經,而與《易》、《詩》、《書》、《春秋》等經書相配。3後來〈冬官〉未亡說諸家雖多沿襲其說4,但〈冬官〉未亡說諸家對《周禮》是尊信的。 其後,程大昌則是以官職數量來說,王應麟(1223-1296)《困學紀聞》引其說:程泰之云:五官各有羨數,〈天官〉六十三,〈地官〉七十八,〈春官〉七十,〈夏官〉六十九,〈秋官〉六十六,蓋斷簡失次,取羨數凡百工之事歸之〈冬官〉,其數乃周。5 程大昌認為《周禮》三百六十官,每官六十,而〈天〉、〈地〉、〈春〉、〈夏〉、〈秋〉五官都超過六十。這些多出來的官,就是〈冬官〉混入五官之中,應歸回〈冬官〉,其數量才完整。6 胡宏與程大昌的這兩種說法,成為〈冬官〉未亡說重要的理論基礎。從官職職掌來說,〈地官〉專掌教化,〈冬官〉專掌土地,是根據《尚書•周官》說: 冢宰掌邦治,統百官,均四海。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擾兆民。宗伯掌邦禮,治神人,和上下。司馬掌邦政,統六師,平邦國。司寇掌邦禁,詰姦慝,刑暴亂。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時地利。六卿分職,各率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7 六卿分職,司徒掌邦教,而司空掌邦土。《禮記•王制》也說: 「冢宰制國用,必於歲之杪,五穀皆入,然後制國用。」 司徒與司空分掌教化與土地之事。以《尚書•周官》、《禮記•王制》等記載為證據,認為〈地官〉中有關土地的官,是〈冬官〉混入的。 從官職數量來說,則是根據《周禮•天官•小宰》所說: 以官府之六屬舉邦治,一曰天官,其屬六十,掌邦治,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二曰地官,其屬六十,掌邦教,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三曰春官,其屬六十,掌邦禮,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四曰夏官,其屬六十,掌邦政,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五曰秋官,其屬六十,掌邦刑,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邦事,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9 《周禮》六官,每官六十,共三百六十官。〈冬官〉亡,五官總數應為三百。今本《周禮》五官,天官有六十三,地官有七十八,春官有七十,夏官有六十九,秋官有六十六,總數三百四十六。五官的總數卻超過三百,多出來的就是〈冬官〉,而混入五官之中。 俞廷椿繼承胡宏、程大昌等的說法,將冬官未亡說的理論,深入具體化,且加以實踐。俞廷椿作《周禮復古編》,其說: 六經惟《詩》失其六,《書》逸其半,《周禮•司空》之篇,有可得言者,反覆之經,質之於《書》,驗之於〈王制〉,皆有可以是正焉者,而〈司空〉之篇實雜出於五官之屬,且因〈司空〉之復,而六官之?誤,亦遂可以類考,將一一摘其要者議之,誠有犁然當於人心者,蓋不啻寶玉、大弓之得,而鄆、讙、龜陰之歸也。雖然,由漢迄今,世代遠藐,大儒 碩學項背相望,而區區末學起義,是不得罪於名教者幾希。嗚呼!學者寧信漢儒而不復考之經耶?無寧觀其說,而公其是非,以旁證於聖人之言,而幸復於聖經之故耶?知我罪我,所弗敢知。此《復古編》之所為作也。10 俞廷椿認為六經之中,只有《詩經》亡失六篇,《尚書》則亡佚一半,而《周禮》〈冬官〉一篇,還有可討論的地方,應回到經書本身來考察,徵驗於《尚書•周官》、《禮記•王制》的記載。而〈冬官〉之篇實未亡,實雜於五官之中,而且因為〈冬官〉復原,六官之間的?誤,也可以按其類別考知,以恢復經典的原貌,就像「寶玉、大弓之得,而鄆、讙、龜陰之歸也」般重要寶物與土地的回歸一樣。然而俞廷椿也知道從漢代到南宋,時代久遠,且名儒輩出,而其說與傳統以來的說法迥異,「不得罪於名教者幾希」,但是俞廷椿仍然堅持回歸到經書本身,以聖人之言為證據,致力於恢復其所認為經典原貌的原則。俞廷椿認為: 夫書得於煨燼之餘,獨五官具而司空篇無一官存者,固已無是理。又況五官之屬各有羨者,是何故也?由其亡與羨參稽之,又詳考其義,證之於經,庶乎聖經之舊可得而復見矣。11 《周禮》經過秦火,只有五官留下來,〈冬官〉卻全亡沒留下一官,還有六官共三百六十,每官六十,五官都有多出來的數量,這些都不合理。由文獻的流傳與官職數量來說,可知〈冬官〉未亡。之後,〈冬官〉未亡說的流傳,從南宋至元、明兩代,有很多人相信〈冬官〉未亡說,影響廣大而深遠。12 〈冬官〉未亡說流行以來,諸家的疑經,甚至改經,也正是他們尊經的表現。13他們都以恢復《周禮》古經原貌為職志,而且都認為只有自己的改動才是最符合原貌的,各種不同的主張紛紛出現,於是有了各式各樣不同的改動五官,補〈冬官〉的本子。明代桑悅(1447-1513)對此紛紛然的情況,在敘述俞廷椿、王與之、丘葵、《三禮考注》等改動官職的主張後,接著說: 以愚觀之,諸儒進退六官,意見不同如此,復有艸廬者,出而定之,又不知某官之入於某官也,將何以為定論哉?14 諸家主張不同,沒有定論。陳深也提到這種情形: 晚宋俞庭椿氏作《復古編》,謂〈冬官〉不亡,錯簡五官之內,於是取其近似者別為一卷,以補〈冬官〉,又於五官之內,盡剔其不類者,而各之其類。夫《周官》曷嘗有類?其精神?絡環流於三百六十之屬,而無所不通,非如後世某官而任某職,某事而專責一官也,安用類為?自俞氏之求類也,而五官大亂,以古本校之,非復周公之舊矣。其後王次點氏、丘葵氏、吳澄氏,最後何喬新氏,相繼而增損之,以補俞氏之未備。此五家者,人各持其所見,各異其指,於是有臨川之書、有永嘉之書、清源之書、崇仁之書、椒丘之書,此如無主之田,而五人者為之耦也,其不墾而傷也者希矣。猶且攘臂而詡曰:千古之荒,一日而易,不外索而六事粲然,如在成周之世。嗟乎!豈以漢儒之鑿空,唐宋大儒之研礉,而顧不及五子之識乎!15 僅管陳深本人未脫於〈冬官〉未亡說的籠罩,也改動《周禮》。16然而其指出俞廷椿等諸家各自以為是,任憑己意的改動方式。雖然他們都自信恢復了《周禮》官職的原貌,但這樣對經典本身並沒有益處。 〈冬官〉未亡說諸家,致力於恢復他們心中的經典原貌,但是他們改動是否就是必須的,而且是最理想的方式呢?誰也不能有絕對的答案。〈冬官〉未亡說在後來就不免受到質疑反對,甚至竄亂經典的責難了。 對〈冬官〉未亡說不表認同的質疑甚至責難,明代中葉以後已經出現。17如王鏊(1450-1524)雖然也認為《周禮》的某些官職歸屬有可疑的地方18,但是對於〈冬官〉未亡說仍不敢貿然的信從,其說: 〈司空〉一篇已亡,漢儒以〈考工記〉補之。宋俞廷椿、王次點獨謂未嘗亡也,混於五官之中耳。〈周官〉曰:「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時地力」,則土地之圖,人民之數,與夫土會、土宜、土均、土圭之法,不宜為司徒之職。〈王制〉曰:「司空度地居民,量地遠近,興事任力」,則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與夫起徒役令貢賦之事,不宜為小司徒之職。如五官之中,凡掌邦居民之事,分屬之司空,則五官各得其分,而〈冬官〉亦完,且合三百六十之數,周官粲然無缺,誠千古之一快也。而予不敢從,何哉?曰:「亂經。」19 俞廷椿等諸家的改動五官,補〈冬官〉的作法,表面上六官齊全,《周禮》好像很完整,沒有缺漏了。然而,王鏊秉持嚴謹慎重的態度,即使認為可疑,也不敢輕易改動經典。因此,對王鏊來說,俞廷椿等人的作法就是「亂經」。 厄經秦火,至漢惠帝除挾書律,迺有上《周官》五篇得諸煨燼之餘,失〈冬官〉一篇,河間獻王購以千金不可得,其後劉向子歆遂以〈考工記〉補之。鄭康成註五官,唐賈公彥之疏因之,六典竟弗備。宋程朱大儒雖嘗亟稱,然亦未有折衷。臨川俞壽翁庭椿始著《復古編》,謂〈冬官〉不亡。雜出五官中耳。永嘉王次點因之作《周禮訂註》,元清源丘氏吉甫,臨川吳氏幼清又因之各有考註,國朝旴江何司寇復加易置,有《周禮集註》行世,雖皆若於六官無缺,而互相甲乙,未必皆聖經之初底也。20 雖然改動各官,好像六官無缺,可是這已經不是經典最初的樣貌了。王志長說: 至壽翁俞氏謂〈冬官〉未亡,不過雜出於五官之中,遂裒多益寡,別立一官,至謂不至寶玉、大弓之得,鄆、讙、龜陰之歸也。據其說亦有近理者,然古人不敢綴補於屋壁初出之時,而後人乃欲割裂於千載沿習之後,又誰信之。21 如果沒有確實證據,僅憑臆測改動割裂經典,終究很難讓人真正信服。 而且冬官未亡說諸家紛紛改動割裂《周禮》,也讓當時學者意識到這種作法,對《周禮》本身危害甚大,將使其名存而實亡。 如徐常吉說: 《周禮》闕〈冬官〉,漢儒以〈考工記〉補之,蓋惜其書之未完,而為是綴緝之計,雖不免續貂之誚,而於聖人之全經猶為無害。至宋俞廷椿乃以〈工官〉散見於五官之內而未嘗闕,遂掇取五官之屬而用以補冬官之闕。夫《周禮》一書,聖人用意深遠精密,其設一官分一職,即如府史胥徒之賤,酒醴鹽醬之微,好用匪頒之末,分布聯屬,靡不各有意義,而於其中任意割裂以相補塞,則此足而彼虧者,惟〈冬官〉之闕,而今則五官俱闕也。昔之《周禮》雖闕而猶全,今則雖補而實亡也,其為聖經害也大矣。22 郭良翰也說: 余既輯《周禮古本》,註成,則覷然嘆曰:六經何不幸亡於秦也,而《周禮》獨以不秦亡者亡也,不用亡,用亦亡,不存亡,存尤亡,《周禮》何不幸邪!夫《周禮》之為聖世太平,與為末世瀆亂也,書具在也。庸渠辨者,顧第六官秦亡一耳,一猶存也。自漢李氏上之河間,河間補以〈考工〉,〈考工記〉出而〈冬官〉竟亡。其後儒者競爽揣摩,俞廷椿,宋、王次點、丘葵、吳澄,元及何氏喬新,明五家狎主斯盟,或謂〈冬官〉錯簡於五官,取其類〈冬官〉者以為〈冬官〉,而五官亡。又謂五官互有錯簡,並取其五官之肖五官者,以參伍於五官,而六官俱亡。23 對於此種情形,徐常吉與郭良翰不約而同的發出「雖補而實亡也」、「六官俱亡」的感嘆。郭良翰又指出根本原因: 《周禮》紛紛割裂者,只為闕少〈冬官〉,不知〈冬官〉可以不補,五官必不可淆。〔……〕五官自存,〈冬官〉自缺,何必強臆於千百世之上,懸決於千百世之下,以爚亂成經,贅龐方策為?24 此語直指癥結所在,《周禮》紛紛割裂,只因為缺少〈冬官〉。其實〈冬官〉可以不用補,五官卻不可以淆亂。《周禮》五官存,〈冬官〉亡缺已是事實,何必要強為臆測,竄亂固有的經典。 在此背景下,有些《周禮》的著作,冠上「古」或「古本」字,以與〈冬官〉未亡說諸家改動的本子分別,如馬應龍《考定古本周禮》25、郭良翰《周禮古本訂註》、郎兆玉《注釋古周禮》、陳仁錫《重校古周禮》26、孫攀《古周禮釋評》等。27這些人反對〈冬官〉未亡說諸家竄亂經典,以保存鄭玄、賈公彥注疏本次序的《周禮》本子為主,抗衡流行的〈冬官〉未亡,改動《周禮》之說。28如孫攀說: 宋朱周翰氏依鄭本為《句解》,猶有未備。竊自忘固陋,釐益成帙,?閱諸家,黜者逆之還,納者送之返,釋而評之,便考鏡爾。即未能備一臠於周鼎,而愚者千慮,或有諒焉。29 保存《周禮》原來內容次序,「黜者逆之還,納者送之返」,反對竄亂之說,謹守著舊本。其他的《周禮》著作,如桑悅的《周禮義釋》,其〈自序〉說: 故予所註五官,但因其舊,仍闕〈冬官〉,不敢選官以補,而退〈考工記〉自為一卷,雖有真似〈冬官〉者,亦略辨論其下,庶尊吾夫子史闕文之遺意云。30 王志長的《周禮注疏刪翼》,《四庫全書總目》說: 志長書亦多采宋以後說,浮文妨要,在所不免,而能以注疏為根柢,尚變而不離其宗。且自朱申以後,苟趨簡易,以敘官為無用而刪之,經遂有目無綱。俞廷椿、丘葵以後,又多騁臆見,竄亂五官,以補〈冬官〉之亡,經遂更無完簡。沿及明代,彌逐頹波,破碎支離,益非其舊。志長能恪尊古本,亦為力遏橫流。在經學荒蕪之日,臨深為高,亦可謂研心古義者矣。31 〈冬官〉未亡說諸家致力恢復他們心中《周禮》的完整原貌,反而使《周禮》支離破碎,離原貌更遙遠,而且終不能免於竄亂經典的嚴厲指責。而反對〈冬官〉未亡說的學者們有鑑於此,也謹守舊本,以維護經典的原本樣貌與完整性。小島毅指出: 蓋明代前半以未亡論為主流,明代後半強烈地非議未亡論,到了清朝,未亡論就完全消失滅跡了。32 〈冬官〉未亡說起源於南宋,歷經元、明,之後大致如小島毅所概括,明代後期以來,冬官未亡說受到強烈的責難,進入清初,冬官未亡說基本上就算消亡了。 附註: 撰文者:畏吾/東吳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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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寫手新設「台語創作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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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寫手創作區方興未艾,特別是新詩區和對聯擂台,總是吸引不少人潮發表作品。由於不少人發表了台語創作,因此,遙光新設了「台語創作區」,供網友張貼各式各樣的台語創作,往後如果發表台語種類繁多,未來會再細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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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析東坡的前後赤壁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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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一生是很多采多姿的,他也曾感嘆:『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東坡在人民的眼中是十分親切的,<西新橋>云:『父老喜雲集,簞壺無空攜,三日飲不散,殺盡西村雞』,但也因其流放一生、轉徙不定;因而人生觀可淡可狂可疏,更有一種曠達的胸襟去擁抱苦難,成就超越生命的精神修養。究竟在他的前後赤壁賦中,呈現了怎麼樣的生命轉換?下一回,我們將要請到花蓮師院語教系的慕宇華風,來為我們進行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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