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多月來，柯文哲捲入任內釀出的三大案風暴，台智光費率案風波未平，緊接著又爆出京華城容積率、北投士林科技園區地上權案爭議，遭質疑對特定財團讓利，兩案經民眾告發，台北地檢署已分他字案偵辦，將柯文哲列為貪汙罪被告。

回顧歷史軌跡，1991年，京華城創下全台工業區變更商業區首例，當時市府認定容積率就是392%。到了郝龍斌市府時期，京華城經營困難，威京集團多次向市府申請細部計畫變更，主張基準容積率應是560%，屢次送件叩關都遭郝市府打槍退回。

眼看此路不通，京華城在2013年向監察院提出陳情，出現驚天逆轉，監委劉德勳在2015年提出糾正案，指正北市府應以560%為基準容積率。

監委開出第一槍，柯市府也順勢接球，2018年修訂細部計畫，認定京華城容積率為560%，但威京顯然並未就此滿足。

根據本刊取得的陳情函內容可見，京華城在2020年3月曾發函柯文哲，表明希望能同意再次修訂都市計畫，回復12萬坪樓地板面積保障。柯文哲接獲函文，旋即在2天後指示北市都發局辦理。

到了7月16日，出現第一個重要轉折，雙方纏訟多年的行政訴訟結果出爐，台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確定「允建樓地板面積保障」僅為一次性保障，不能再次適用，宣告京華城敗訴。

按理說，北市府大獲全勝，取得法院背書，證明京華城的陳情訴求無正當性，大可不再理會；沒想到，時任副市長彭振聲卻說：「一般都市計畫案件，可依照《都市計畫法》法定程序和現有獎勵措施去擬定細部計畫，再提到都委會審議。」這等同為京華城指出一條新路，鼓勵自擬計畫額外爭取容積獎勵，再拉高容積率。

官員指路，京華城立刻在2020年8月函送細部計畫變更草案給都發局，當中引用《都市更新條例》的綠建築、智慧建築及耐震建物設計標準，爭取各項容積獎勵。

只是京華城拆除重建，根本不是都更案，都發局於9月21日隨即發函退回，要求京華城釐清引用法令的適法性。荒謬的是，退回草案的當天，都發局卻又同步專簽公文給局長，函請為京華城重建案召開專家學者會議，「研商該申請案容積獎勵的合理性及可行性。」

部分人士解讀，這猶如學生交出不及格試卷，老師積極主動補課，加碼找來補教名師團協助補考，令人費解。「市府等於在幫他補習，替他創造空間，可直接跟都委會委員溝通，這是多麼特別的陳情，為什麼可以有這種特殊待遇？」民進黨議員簡舒培面露不解。

其實，即使是在這場「量身打造」的專家會議中，包括都發局、都更處與會代表及三名專家學者，都一致點出京華城重建非都更案，不應引用《都更容積獎勵辦法》，但這些專業意見，顯然沒發揮效果。

在2021年9月，關鍵的最後一場都委會，仍在委員會「共識決」下，由主席彭振聲裁示通過，由彭振聲代表蓋下柯文哲「甲章」決行，正式讓京華城邁向史上最高840%容積率。

京華城爭取10年未果的容積率，破天荒在柯文哲任內一路打通關。

社民黨議員苗博雅直指，一般都更、危老案件，有明確法律規定做到多少項目，給予多少容積獎勵；反觀京華城案所有獎勵對價關係，都不是法律明定，而是委員會主席裁示通過；「柯文哲說都更不可能1坪換1坪，財團卻能1坪換4坪，小市民情何以堪？」

兩次由柯文哲親簽用印的公文，如今被認為是威京闖關的重要助力，市府對京華城「放送」逾5500坪的容積獎勵，若換算1坪200萬元行情，更涉及破百億元利益。曾形容財團是「用刀叉吃人肉」的柯文哲，如今也捲入複雜的政商關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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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波克夏股東會，熱鬧登場，《今周刊》特約記者親赴現場直擊。針對AI、減碼蘋果、接班人等外界矚目議題，巴菲特的最新看法與發言一次看。

5月4日，「股神」巴菲特（Warren E. Buffett）執掌的波克夏控股公司，在美國中部的奧馬哈舉行股東會。雖然前一晚下著暴雨，但並沒有澆熄股東的熱情，有人從早上三點多開始就在門口排隊，七點會場開門前，已經排著長長人龍。

今年的股東會比往年熱鬧，估計有4萬人湧進這個人口不到50萬人的城市。對於奧馬哈居民而言，這也是一年一度的嘉年華會。一踏進奧馬哈機場，就有一個書櫃專賣波克夏推薦的書籍；巴菲特最愛的高瑞特牛排館（Gorat's Steak House）在門口打出「歡迎波克夏海瑟威股東」的字幕，並把菜單封面換成與股東入場券同樣的視覺圖像，館內則放上巴菲特的等身看板。

波克夏旗下的20多家公司也從前一天中午開始，在會場內擺攤展示，並推出限定商品，股東可以體驗未來房屋的樣貌、私人飛機的機艙，還有許多知名企業的限定商品。

包括時思糖果（See’s Candies）以巴菲特及故友蒙格（Charlie Munger）為外包裝的特殊版糖果，服飾品牌Brooks則推出巴菲特與查理．蒙格圖像的T恤，巴菲特在奧馬哈最知名的投資——內布拉斯加家具商城（Nebraska Furniture Mart）與寶霞珠寶（Borsheims），則提供股東優惠價。

沒有蒙格的股東會
原本他的位置換阿貝爾坐

當然，會有這麼多人參與這次股東會，除了近一、兩年的股市多頭影響，另一個最大的理由，就是今年少了巴菲特最好的搭檔蒙格。蒙格去年11月底以高齡99歲去世，股東們再也看不到蒙格吐槽巴菲特的幽默互動，因此今年整個活動充滿懷念蒙格的氣氛。

開幕影片詳細描述蒙格的生平，包括在奧馬哈的生活，與巴菲特的來往互動，另外也剪接蒙格在股東會上的發言，像是：「如果人們沒那麼常犯錯，我們就不會那麼富有。」甚至還出現早年在美劇《辦公室風雲》（The Office）客串的珍貴片段。

在這支影片結尾，巴菲特盛讚：蒙格是波克夏的建築師（architect of Berkshire）。

在會場的布置上，也處處可見蒙格的痕跡。台上原來蒙格的位置坐的是副董事長阿貝爾（Greg Abel），而在他前面的會議桌上，擺放的是蒙格最愛的時思花生脆片；巴菲特也鼓勵股東購買今年在會場上唯一賣的一本書，就是新版的《窮查理的普通常識》。在回答股東問題時，巴菲特還一度習慣性的把阿貝爾叫成查理（蒙格），引發股東一陣大笑。

季報透露兩大重點
帳上現金續增、減碼蘋果

開幕影片之後，巴菲特先介紹參與的董事，並先解說波克夏第一季季報。波克夏的營收898.69億美元，年增5.2％，淨利127.02億美元，年減64.2％，但是都雙雙超過市場預期，因此巴菲特認為：「這不是最好的一季，也不是最糟的一季。」

不過，有兩個值得注意的重點，一個是帳上現金破紀錄達到1890億美元，巴菲特預估到第二季底會衝上2千億美元。他提到，他也很想花掉這筆錢，但是因為沒有風險低、預期報酬高的適當標的，因此現金還可能繼續增加。

另一個重點則是最大持股蘋果公司減碼13％。有人懷疑巴菲特是否看壞蘋果公司，所以大幅減碼。巴菲特解釋主要是稅務考量，蘋果目前的稅率高達35％，波克夏則是21％。巴菲特強調，蘋果甚至是比美國運通和可口可樂還好的公司，因此會繼續持有。

他還特別引述他的導師葛拉漢的話：「你在看股票的時候，要把它看成是一家公司、一項業務，有些時候不要把它們看成是可以給你帶來報酬的東西，而是思考長期下來對你的投資組合有什麼影響。」

巴菲特也提到對AI的看法：「我對AI一無所知，但不意味著這個技術並不重要。」但他認為AI跟核子武器很像，這個魔鬼的力量讓人恐懼，而且一旦釋放，可能就無法塞回瓶子了。

不過，對股東來說，或許最重要的議題是，巴菲特還能繼續掌管公司多久，以及兩位接班人——負責非保險業務的阿貝爾與負責保險業務的詹恩（Ajit Jain）接班是否順利？會對波克夏帶來什麼影響？

巴菲特在這次的會議中明確提到，未來的資產配置決策將交給阿貝爾。巴菲特也提到，他跟阿貝爾在評估投資決策與標的的吸引力時，意見很相似，但阿貝爾的工作量真的要大很多，「我現在確實無法應付這麼多工作。」他也稱讚詹恩，認為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複製波克夏在保險業務的好成績。因此巴菲特說：「我覺得就算沒有我，波克夏仍然可以非常順利的經營下去。」

後巴菲特／蒙格時代布局
仍看好美國運通、可口可樂

那麼「後巴菲特／蒙格時代」的波克夏會有什麼不同？

在股東問答上，有些蛛絲馬跡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有位來自香港的股東問到，波克夏曾投資比亞迪，如今已經大幅減碼，未來是否還會有機會投資中國或香港的公司？

巴菲特的回答是，「我們主要的投資標的都在美國，並對此堅信不疑。我們在美國投資的一些公司，包括像美國運通、可口可樂等都有全球業務，全球消費者都會優先考慮……。像美國運通和可口可樂這樣的公司，在全球可能都找不出跟它們能匹敵的標的。」

之所以會投資比亞迪，則比較像是五年前投資日本五大商社，主要考量是這樣的投資風險小，預期報酬很大。然而是誰決定投資比亞迪呢？「是蒙格。」巴菲特還說，蒙格有兩次跟他意見不同，就是拍桌子強烈要求要買進比亞迪與好市多。

至於為什麼蒙格會想要投資比亞迪呢？因為蒙格看好中國，他甚至還把家族資產交給有「中國版巴菲特」之稱的李彔投資。

另一位來自加拿大的股東，也問到加拿大的經濟。巴菲特的回答則是：「加拿大有一個非常穩健的經濟，雖然說這個經濟量不如美國。但是整體來說，經濟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因此波克夏在加拿大有一些投資計畫，而且投資量還在增加。為什麼加拿大的投資量會增加呢？或許是因為阿貝爾是加拿大人。

當然，與其說減碼中國，加碼加拿大，不如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能力圈。巴菲特的能力圈主要在美國，蒙格則注意中國，阿貝爾注意加拿大，因為能力圈的不同，也會讓波克夏的投資重心出現改變，這或許才是「後巴菲特／蒙格時代」最值得注意的地方。

(尊重智慧財產權，如需轉載請註明資料來源：今周刊 1429 期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