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Carrie Arnold；呂玉嬋編譯、美國國家地理會社
物種滅絕的兩大威脅
每隻帝王斑蝶都有一段神祕又壯闊的千里遷徙故事。
每年秋天，帝王斑蝶從美國北部和加拿大出發，飛過千山萬水，到加州或墨西哥越冬。但二○一八年的統計數字發現，在加州過冬的西海岸帝王斑蝶數量，已經下降到只剩兩萬零四百五十六隻，比前一年減少百分之八十六。根據美國國家野生生物聯合會統計，在墨西哥過冬的東部帝王蝶，也在過去二十年中減少了八成以上。
罪魁禍首？人類。
人類所造成的氣候變化和棲息地喪失，是帝王斑蝶物種滅絕的兩大威脅。大氣中不斷增加的二氧化碳含量，讓乳草（為帝王斑蝶幼蟲唯一的食物）毒性過強，升高的溫度也讓夏季的繁殖地區往北移動，也就是說，帝王斑蝶的遷徙路線變長，因此也更困難。
二○○四年，堪薩斯大學昆蟲學家泰勒收到一封電子郵件，一個美國中西部的農民提醒他，帝王斑蝶的末日恐將到來，因為耐除草劑作物（比如玉米和大豆）陸續問世後，農民可以輕易根除雜草和其他林下植物，包括乳草在內。
無形的恐懼之手抓住了泰勒的心，他花了數年時間追蹤帝王斑蝶的數據，發現乳草的死亡確實是帝王斑蝶數量大幅減少的原因。除了耐除草劑作物以外，乾旱也使得乳草減少了。
另一方面，生態學家德克爾指出，燃燒石化燃料導致二氧化碳濃度上升，碳的增加改變了乳草等植物的分子結構。乳草會產生一種名為「奮心配醣體」的毒素，帝王斑蝶已進化到可以忍受低濃度的奮心配醣體，並儲存在體內，用以威懾掠食者。但是根據科學家調查，隨著氣候變化，以及空氣中的二氧化碳濃度增加，乳草的毒素濃度高出了帝王斑蝶幼蟲所能忍受的地步。
氣候變化不只經由乳草影響帝王斑蝶，甚至直接塑造了牠們。二○一七年，在國家地理學會的幫助下，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生態學博士生弗里德曼前往全美博物館，測量了數千隻一九七○年代的帝王斑蝶的尺寸，這些斑蝶的翼展（蝴蝶翅膀長度）從三點五英寸到四點八英寸不等。當他開始用電腦分析測量數據時，才發現在過去的一個半世紀裏，蝴蝶翅膀的尺寸增加了百分之四點九。
弗里德曼尚未確認翅膀尺寸增加的原因，但推測與氣候變化脫不了關係。不斷上升的氣溫讓春夏的繁殖地推向更北的地方，也就是說，斑蝶秋天返回墨西哥的路程變得更長，當遷徙的距離拉長後，相較於體形較小的同類，翅膀更大更長的帝王斑蝶自然更有優勢。
根據科學家的模型預測，在未來二十年裏，帝王斑蝶數量可能減少百分之十一到五十七。專家說，要將滅絕的風險降低一半，帝王斑蝶的數量必須增加超過五百萬隻。
威斯康辛大學昆蟲學家奧伯豪澤說，環境威脅總是一個接著一個堆疊，後果難以預測。不過科學家也認為一切還來得及挽救，比方說，我們可以種植乳草，創造新的帝王斑蝶棲地，為遷徙中的斑蝶提供重要燃料和休息場所。此外，採取更多行動應對氣候變化，也能夠發揮同樣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