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提供了一個空間,創造激勵人心的女性典範。並具備在更廣泛的社會中推動性別平等、促進女孩與女人賦權的力量。」
──莉迪亞・恩塞克拉(Lydia Nsekera,國際奧委會性別平等、多元化和包容性主席)
巴黎奧運的性平突破:男女參賽者各占一半、首創托育服務
2024巴黎奧運將揭開序幕,從會徽上法國文化象徵瑪麗安娜(Marianne)開始,到靈感源於法國弗里吉亞帽(Phrygian cap)的吉祥物弗里吉(Phryge),被法國評論家評為革命性地超越了傳統陽具象徵的艾菲爾鐵塔,而與女性的陰蒂極為相似;更重要的是,人類即將在本屆奧運迎來史上首次兩性選手各占一半的歷史紀錄,巴黎奧運因此被視為最為性別平等的一屆奧運。
除此之外,奧運選手村也將首度提供每日朝九晚九的托育服務,有需要的選手,可在指定照顧者的陪伴下,將年幼的孩子安托於此。設施內提供遊戲空間、哺餵乳室與尿布更換的設備。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國際奧會)運動員委員會(AC)主席艾瑪・泰爾霍(Emma Terho)以自身參與2014年俄羅斯索契冬奧時身兼選手與幼兒母親的經驗為例,強調懷孕與母職對於選手來說是自然的人生軌道,不應該成為女性選手事業的終點。奧運選手村托育中心的設置,可以讓選手和他們年幼的孩子共享人生中重要的時刻,幫助選手專注成就更好的表現。
在國際奧會的官網中指出,此設施乃是提供給不分性別、育有年幼孩子的「家長選手們」。然而,當女性仍是幼兒主要照顧者的情形下,這將是對於女性選手友善的規畫;但同時也可視為讓男性選手在追求卓越運動表現的同時,不棄守育兒職責的契機。
首屆現代奧運:謝絕女性、白富男性專場
然而,今日的性平成果,是由歷史中無數女性漫長奮鬥而來。現代奧運與奧運精神的發明者、人稱「現代奧運之父」的古柏坦(Pierre de Coubertin),便是運動社會學家哈葛瑞夫(Jennifer Hargreaves)點名的「厭女者」。1896年的第一屆現代奧運,女性不被允許參與,選手盡為富裕的上層階級白人男性,英國隊多數是來自牛津公學校的運動員,美國隊則主要由來自哈佛和普林斯頓的富裕年輕男子組成。古柏坦在1910年代曾公開主張,奧運是為了男性運動員而存在的;至於女性,我們被奧運之父分配的任務是替男性運動員鼓掌,回饋他們在運動場上的表現。
1900年,第二屆現代奧運在法國巴黎舉行,女性選手開始參與競賽。然而,該屆997位運動員中僅有22位是女性,占選手人數的2.2%,競賽項目為網球、帆船、槌球、馬術和高爾夫五項。懸殊的性別比例維持至1920年比利時安特衛普奧運,該屆2,626位參賽選手中亦僅有65名女性運動員。
此時「奧運之父」怎麼看待女性參與奧運呢?古柏坦在「奧運40年:1894-1934」的演說中,仍主張「我本人反對女性參與公共的競賽」,女人在奧運中扮演的最主要角色「應當如同在古老競技場上那般,僅是男性贏家頭頂的桂冠」。
直至1952年芬蘭赫爾辛基奧運,女性選手的參與才首度超過1成。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女性參與奧運有了較為明顯的成長,1956年墨爾本奧運的女性選手占比為12%;1976年蒙特婁奧運提升到了20%。時序進入1990年代,1992年巴塞隆納奧運的女性運動員占比接近3成(29%);2008年北京奧運,這個數字成長到42%。2012年,所有奧運參賽國始皆有女性選手參與。2020年東京奧運,女性女子選手參賽比例達到史上最高47.8%,這也使得舉行在即的巴黎奧運,將成為現代奧運歷史中首度男性與女性選手各占一半的歷史時刻。
巴黎奧運的性別平等與未竟之夢
在此歷程中,國際奧會與奧運,也從古柏坦的現代奧運之夢中蛻變,伴隨著全球性別平等的進程,逐漸成為強調與實踐性別平等的重要國際組織與賽會。這和女性主義的發展關連密切,1960年代,西方社會開啟了第二波女性主義的運動浪潮,女性主義者開始爭取女人在公私領域、身體政治上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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