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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17 第4829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文學相對論/幾米VS焦元溥(四之三)
最想念澎湖的季節
人文薈萃 小詩房/金海
繆思的星期五/這樣好的星期五
瓦舍小品/臉色

  今日文選

文學相對論/幾米VS焦元溥(四之三)
林盈志記錄整理/聯合報
【計畫趕不上變化 創作也是】

很多年輕朋友,完全排斥別人的意見,我就會想起我年輕的時候也曾如此。你明明看到他有很多問題,跟他提醒,如果願意改一下就會立刻跳到另一個層次,可是他們都不願意改,覺得改了就不是自己的作品……

真的會被 自己創造出的角色牽著走

幾米:現在出版社引進各種管理方式,有流程SOP、出版進度規畫等等,我的編輯每年都要跟我討論來年的創作計畫,往往我都隨他計畫,但自己做自己的,因為用想的是一回事,實際動手又是另一回事。

焦元溥:所以說計畫趕不上變化,變化趕不上幾米的一句話。

幾米:但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比方說我最近都做不出完整的作品,眼看台北書展就要到了,我就跟出版社招認,我做不出原先設定的那本書,但有另一個比較簡單的計畫,可以用半年時間完成。於是大家就說好,改做這本預定五十六頁的小書。我很高興地開始做。到現在過了四個月,小書膨脹到一百二十八頁,還在持續修改。嗯,出版社已經放棄幾米今年會再出任何新書了。

焦元溥:請問這中間發生什麼事?

幾米:雖然已經有初步架構,但我畫詳細草圖時,覺得角色不夠深刻,於是增加頁數;又覺得故事不夠周全,又要增加頁數;覺得敘述太流水帳,要多一點內心戲,還是要增加頁數。就這樣巴啦巴啦,從五十六頁變成一百二十八頁!我的編輯大概認命了,每個禮拜我跟他說頁數又變了,他總是沉默以對。要談創作計畫跟實際成果,真的每次都是天差地遠。在我還沒有成為創作者之前,常看到一些前輩談創作,他們會說是書裡的角色告訴他們,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我那時想,怎麼可能!這個男主角要去哪裡,或是女主角最後要自殺,怎麼可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可是當我真正走進創作,我發現還真的會被自己創造出的角色牽著走。我會為他們流下傷心的眼淚,或對他們莫可奈何,依循他們的意志到他們要去的地方。所以是主角告訴我,他需要有一百二十八頁。

壓力一減,解決方法可能就會出現

焦元溥:唉呀,我的經驗和你完全一樣。我一直在思考寫一本關於巫術、魔法、精靈的奇幻音樂書,這個計畫對我來講非常困難,所以一直難產。偏偏今年是我出版社四十周年,他們希望社裡作家能交新作品來慶祝,於是我想既然這本還弄不出來,那就換一個比較可以執行的計畫,結果發生了一件很好玩的事。那本巫術魔法書,我在十九歲的時候就打好大綱了,卻一直找不到方法完成。就當我坐下來寫《樂之本事》新書大綱那天,同一個晚上,我就突然知道巫術魔法書的大綱要如何調整,架構章節也全都出來了!可見面對僵持太久的案子,如果能夠轉移心思,壓力一減輕,解決方法可能就會出現。

幾米:你怎麼會想寫這樣的書?

焦元溥:因為我小時候最愛的卡通是《藍色小精靈》呀!那裡面的配樂還都是古典音樂呢。這構成了我的童年,所以我一直想為精靈世界寫一本書。只是呀,原本可愛有趣的大綱,現在卻變得相當黑暗。這讓我想到《哈利波特》,第一集非常可愛好笑,到第四集卻變得陰暗恐怖,簡直是驚悚小說了。但我想J.K.羅琳應該也是這樣,她或許沒有計畫要寫那麼陰暗的故事,卻在創作過程中被角色牽著走,愈寫就愈脫離原來的設定,卻也自成一套嚴謹完整的脈絡。不過即使是《樂之本事》,我也是從十六萬刪到十二萬字,再逐漸加到十四萬字,成果也和最初大綱很不一樣。不過,我的出版社基本上沒有規畫過我的寫作,你則和出版社互動密切,我很好奇你們的實際合作情形如何,會不會常吵架?

偷偷摸摸地修正,修到你沒話說

幾米:以我而言,創作計畫的確跟合作的編輯比較有關係,因為在你還沒做出來之前,編輯無從下手,可以討論的就是你的創作計畫,但計畫可能又是這麼善變。我開始創作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問,不知道去問誰,而且當時年輕氣盛也不會去聽別人的,糊里糊塗就做出來了。創作的時候會拿稿子去問幾個比較親密的朋友,但如果人家說真話,我會很難過,會恨他,心裡想我以後再也不要拿東西給你看,反正你什麼也不知道。可是當我做了越來越多書後,就非常想要聽不同的意見,我會去聽出版社老闆說什麼,會問編輯覺得怎樣,會問我們家那兩個最兇的、最殘忍的太太跟女兒。雖然我嘴巴很硬,每次都說我不要聽,可是事實上每個人說的每句話我都會記住,然後偷偷摸摸地修正,修到你沒有話說。

很多人給我意見,可是做出來的是我。我常常在演講時會一直強調我跟編輯合作,或是聽很多人意見,我會做修改,而我確實也是在跟編輯討論後,做全面性的調整。為什麼會特別強調這件事,是因為很多年輕朋友,完全排斥別人的意見,我就會想起我年輕的時候也曾如此。你明明看到他有很多問題,跟他提醒,如果願意改一下就會立刻跳到另一個層次,可是他們都不願意改,覺得改了就不是自己的作品。但好作品重要,還是純粹自己想的重要?況且,又不是別人幫你做,人家給了建議,還是得靠你自己來完成,那還是自己的作品呀。我覺得創作沒有專家,我會拿作品去諮詢,有時候真的只需要講講話討論一下,在一來一往之中就會對作品有很多的幫助和改善。

以讀者角度設想,不能自己開心就好

焦元溥:我之前的作品其實滿獨斷的,編輯能夠改的是文句。假如我這句子他看不懂,那我改,至於內容的話,我想我是音樂專業,編輯不是,所以我不太會去聽別人的意見。不過我也不是不聽,畢竟我經歷過博士班的訓練。比方說我在博士論文最後要截稿的三個月,我的教授覺得某論點很有問題,要我刪。我想這怎麼可以,於是就寫了四、五頁的信跟他爭辯。結果看完信他說,他現在被我說服了,但我為何不把這些內容寫到論文裡呢?原先那樣寫連他都看不懂啊!於是我知道我必須換不同角度,以讀者角度設想,不能寫了自己開心就好。像《樂之本事》既然是古典音樂入門書,就必須好讀好懂。所以這本書的序裡感謝很多朋友:我每寫完一章就寄給他們看,問能否看懂,有何意見,而他們多是非音樂專業,也就是以一般讀者的角度來考量。而我得到許多意想不到的回饋。像有位朋友是小說家,這人平常嘻嘻哈哈,不是很正經,看完居然指出某個別人都沒發現的邏輯謬誤,讓我大吃一驚。

在給人看稿,聽取意見的過程中,聽到說寫得真好、好精采喔,自然很高興;當朋友有不同意見時,我也總會出於自尊或防衛心來與之辯論,但辯論完了,我自己最後也常偷偷摸摸地改。我有時會想,如果這本書的稿子拿給更多人看的話,成果會變什麼樣子?

幾米:我覺得這關係到你信任不信任你問的人。

焦元溥:是的,知道彼此關係,知道是了解你的人,即使對方給很壞的評語,也知道那不是出自於惡意或嫉妒。入門書有深淺拿捏的問題,有人覺得你這地方寫太淺,同一處又有人說寫太深,到最後做決定的仍是自己。對我來講,《樂之本事》和之前寫作經驗都不太一樣,是非常好的學習。

下周一《文學相對論》預告 幾米、焦元溥

不要放棄站在前人的肩上 敬請期待!


最想念澎湖的季節
陳淑瑤/聯合報
「高閣客竟去,小園花亂飛。」這般多情,年幼時還是個小鄉下人的我也常是這樣。是那些美麗的夏天讓人養成了寂寞的習慣……

彷彿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打電話回家,卻顧左右而言他,母親說到了,「這陣子橋上都沒啥車,若往年這時陣,遊覽車,機車,一台接一台……」我想也是,剩下的夏天會是這樣,我完全了解,但不願想像,那真是落寞啊!超級落寞,不是左外野手,也不是看球賽的人,而是住在球場邊始終遠遠看著球的人的落寞,球季裡空蕩的球場。

她一定是在田裡工作才看得到那些車,那條橋,和前所未有的八月無蟬的冷寂。她現在走一趟田裡都氣喘咻咻了,工作量遠比從前少得多,應該有更多時間往橋的方向眺望。一次次望不見陽光灑落在漂亮的交通工具上面,蒸騰的熱空氣凝在熱切的眼眸裡,遂產生了流動的幻影。

我們鄰近橋邊的小學,熱天尤其無法專心聽講的孩子,總在潮風中嗅見有鴻鵠將至,而頻頻瞥向南邊的窗子。小一升上小六,教室越換越近橋頭,從北邊的窗口可清楚看見自橋上慢慢減速轉入我們村莊的車,得到親人自遠方捎來歸期的孩子,他更是心不在焉了。那時橋頭有個阿兵哥駐守的崗哨,崗哨上有一盞紅綠燈,沒有去過馬公的小孩,這就是他的世界裡唯一的一盞紅綠燈。我小時候還以為阿兵哥是專門躲在裡面管控它的人,看見橋的那頭有人要來就把紅燈切換成綠燈。當然,現在大不同了,瘦橋變胖橋,軍哨撤了,畫蛇添足的交通號誌也早就不見蹤影。

年初我和住村頭的朋友在馬公閒晃,她帶我去看一個當兵時愛上澎湖的人刻的貓頭鷹。我看這隻花蓮白石刻的也喜歡那隻澎湖海竹刻的也喜歡。她突然接到女兒求救的電話,說:「公車把同學載走了!」冷靜傾聽,事情是這樣的,她送馬公來的同學到車站,(那是件相當重要的事,別具意義的校外教學,找一天去鄉下同學家玩,看看她片片段段描述的跟你不知不覺想像的一不一樣。)她不停地對著車窗內的同學揮手,想必是笑盈盈的,卻也眼睜睜看著該南下的公車竟然來個大轉彎往北馳去,把同學反方向載走了。媽媽聽女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能一直說﹕「快叫阿爸去追!」我在一旁只是覺得好可愛喔,追!追回你不能失去的!因為天真的小孩最怕的事就是「被載去賣掉!」。

不一會兒危機便告解除,原來是那司機車開得太順暢,竟然把村子裡的小站給遺落了,只得趕緊掉頭重新來過,那裡固定幾個忠實乘客還在癡癡等待著公車,豈能失信於他們。小女孩站在車站再等一下,還可以再跟同學揮一次手,更睜大眼睛盯著同學搭乘的車,老老實實開上迎接他們來的同一條橋,朝遠方奔去。而後呢,她會有些悵然地獨自走回家,頓時覺得沒有他們一切都失色了,都成了枯山水。因為這個和他們共度的一整天一整個下午她情急的巴不得把生活周遭最美好的部分一次向他們傾現,他們不但躍躍欲試,更怪的是他們還發掘了她所忽略的,甚至把她習以為常都生厭了的某個東西驚呼出名來,而且從此以後也就覺得它不太一樣了。最後不是他們意猶未盡把傍晚五點以前要回到家的約定拋在腦後,就是在黏人的主人的懇求下,多玩耍了一班車的時間。

「高閣客竟去,小園花亂飛。」這般多情,年幼時還是個小鄉下人的我也常是這樣。是那些美麗的夏天讓人養成了寂寞的習慣。不過是個來度假的別人家的親戚朋友,我們不會玩在一起,也不曾交談,但是和他做成朋友的弟弟或同學不時提起他,一天到晚說著他,轉述他說的話,模仿他說話的腔調和樣子,笑他出的糗,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奇演出,都足以構成一部冠上他名字的夏日電影。他們說得眼睛發亮眉飛色舞,彷彿發現了新大陸,我便也好像認識了他,惦記一些關於他。無所謂羨慕或忌妒,喜歡聽他們說,也喜歡看,看他多了幾個朋友,遊歷的地方和方式越來越晉級,皮膚有了一層亮彩,髮梢也有幾根曬紅的番毛,站在本地孩子旁邊不再立刻有黑馬白馬之分,當然羞怯驕傲的神氣也不見了。

但是有一天他們的語氣會變得低沉,卻憨笑著亮了一下握在掌中的小東西,他送的紀念品。那一天他再度穿上最美的夏裝和新買的涼鞋,甚至不揮一揮衣袖即走出我們的生活。也許此後年年他會像候鳥般歸來,也許僅到此一遊,他會永遠記得那是他幾歲時候的事,而我們將漸漸忘掉。

不想裝作若無其事的孩子聽到聲音立刻爬上屋頂,追蹤夏日的朋友乘坐的車子像一個亮點快速劃過村路,走上橋去。烈日當空,寂寥當空,泛黃的海水在橋下川流不息,使那橋一直有存在的必要。為了帶他遊山玩水,從沒有一段日子那麼地緊扣潮信,不需眺望也把握潮起潮落,這片刻的恍惚,竟又將它丟失了,還是因為久久注視那橋才知道潮水正在升起,像一張黑膠唱片,在那唱針似的橋杆下默默旋轉,歌唱。

他在屋頂坐著,不時仰臉逡巡天空,等候友人的飛機起飛。天空亦是一張偌圓的唱盤,唱針是他的眉睫。耳鬢上的髮絲輕撲了兩下,他趕快抬頭挺胸站了起來,那是木心詩寫的,「迎面吹來偉大慢板的薰風」,絲微肥壤氣魚騷味鱗金色的風,慈悲的慢板,迎面吹來。


  人文薈萃

小詩房/金海
李長青/聯合報
閃耀著平靜
與祈求
眼前壯闊的國土

當小舟歸來
生活即
是豐饒的意義

●註:2014年7月4日,於秋山堂觀〈舞想心影:柯錫杰攝影作品展〉有感。


繆思的星期五/這樣好的星期五
韋瑋報導/聯合報

寫了一輩子、做了一輩子出版人,隱地卻遲至此時才首拿主持棒,帶著些許緊張心情的他忍不住雀躍:「今晚是最快樂的主持人。」因為文學的因緣,他和兩位朗誦作家成為朋友,於是,把「主持」處女作獻給文學沙龍的他說出自己的心裡話:「若要列出最快樂的十件事,其中一定有我們來聽作家朗讀。」寫小說也寫散文的資深作家康芸薇,與集編導演於一身的戲劇家汪其楣,好友同台,難得朗誦,連隱地也是第一次聽見。當主持人話說當年,他們聲音和文字的魅力,彼此情誼的深刻連結,台下讀者的回響,在這深秋,如一樹被點燃的楓紅那般動人。

汪其楣,是為廣播記者藍明整理《繁花不落》一書,而跟認識藍明五十五年的忠實粉絲隱地結交。說起康芸薇,隱地追憶四十八年前兩人情誼的那個重要「起點」。六○年代文化界最為推崇的文星書店,欲推出一套青年新銳作家叢書,經隱地推薦,1966年,文星為康芸薇出版了第一本小說集《這樣好的星期天》。聊到此處,隱地為她抱屈,她是「作家最喜歡的作家」,水晶、朱西甯皆曾為文稱讚,可是終究與當時訴求女性言情的書市無緣。

這樣好的夜晚,康芸薇也提起那一刻,「有一天在曬棉被,收到隱地寄來的信,」沒想到,後頭她接著說的竟然是:「我假裝沒有很開心。」台上台下都笑了。原來,這就是康芸薇啊。白先勇說她寫散文時,「筆下的真實人生都是暖洋洋的,即使寫到悲哀處,也是『哀而不傷』,半點尖刻都沒有。」

聊得起勁,但還是要進入朗誦時間。康芸薇先上台,突然間大家手忙腳亂,隱地說要幫忙拿麥克風,水杯移開,眼鏡戴還是不戴?只見康芸薇一起身就碰掉了眼鏡,怕它被踩壞了,坐台下第一排的我趕緊屈身向前撿起。她帶來選自十年前出版的散文集《我帶你遊山玩水》裡的〈善意的樹〉,和今年十月刊登於《聯合副刊》的新作〈我乃中原人士〉。前者寫同場的好友,文章中有好多「汪其楣說、她說」;後者寫同鄉,「周夢蝶的鄉音一點沒變,那濃濃的鄉音讓我不覺問他:『周先生,我們河南人是不是很笨』……」原來,這就是康芸薇啊,善於觀察,善於傾聽,日常中的瑣瑣碎碎到她筆下都鮮活了起來。

「她說她活著要做一個柱子,不是殿堂中的,是荒野裡的。」康芸薇十年前記下汪其楣的話語,如今看來依然沒變。從美國學戲劇回台便組織了聾劇團的汪其楣,今年為文化部改編康芸薇作品為聾人盲人同台的《我帶你遊山玩水》,有人質疑幹嘛用「這麼久」以前的作品,汪其楣堅持,且說服了,她懂她的好。

汪其楣為文學沙龍帶來重重驚喜,不但首度有作家朗誦劇本,更令人意外的,還是獨立完成,一人分飾兩角,連旁白都自己來。她表演《青春悲懷──台灣愛滋戰場紀實戲劇》「愛情好難」第三段,以及《舞者阿月∼台灣舞蹈家蔡瑞月的生命故事》。前者為孟賓與新移工女友阮氏的故事,汪其楣模仿起越南口音維妙維肖;後者,蔡瑞月與不但是舞者也是她媳婦的蕭渥廷對話,汪其楣掌控音調呈顯出蔡瑞月的口音,更表現出蔡瑞月不安、挫折的心情,「因為,終於了解,光有愛,有抱負,不夠!」

這樣好的星期五,讀者像被汪其楣引領到小劇場欣賞戲劇,也像到有著溫柔敦厚特性的作家康芸薇家中作客,聽她親切地聊一些日常、往事。原來,貼近最尋常的生活也能親近文學。


瓦舍小品/臉色
馮翊綱/聯合報
剛分發到安養中心,小護士難掩興奮,雅芳剛交接了夜班,第一次巡房。

這個區域,護士們私下暱稱為「花園」,長住著幾位花朵。

走進十三B,瞧見老太太的床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

「對不起,很晚囉,訪客請明天再來。」雅芳不失禮貌地執行任務。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起身,甚至不算看了護士一眼,表情也不見喜樂。

「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其實,還可以再坐五分鐘。」雅芳以為男人不悅。事實上,更多的原因,是自己的因素。雅芳的母親,在她念護校的時候病倒,單親獨生的她,幾乎寸步不離病榻。偏偏,母親就在她回家洗澡、換衣服的時候走了,這是永恆的遺憾。

男子嘴角牽動了一下,說道:「沒關係,今天是最後一晚了。」

雅芳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可能不止一下,但專業訓練讓她快速地壓抑住個人情緒。這個男人,面容俊秀幾近完美,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眼窩輪廓深陷,低垂的眼神卻藏不住眸光,顴骨以下的臉龐,似是美術課的石膏像,向下削瘦,以薄唇、翹下巴作結。略微不整的鬍渣,小斑白的髮鬢,年齡又為他增添了兩分深度。就是髮型顯得老派,左旁分,厚重地梳整到另一邊。

尤其是臉色!白皙得像是歐美民族,透煥著近乎象牙色的容光。

男子續說:「明天不會再來了。」

雅芳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小小悵然,這麼帥的熟男,只見這一面呀?為床榻上的老太太整整被單……仔細看看,她不算是「老太太」呀?只因臥床太久,身形、面容走樣,髮質、髮色也沒有照護。那……剛才那個男人看有四十歲了,恐怕不是「兒子」,那會是?

一個小時過去,平靜不多久的工作站頓時忙碌,「老太太」的生命跡象儀器,通報了她的離去。

天快亮時,雅芳正與早班護士交接,聽到護士長說「臥床二十年」、「騎機車未戴安全帽」、「沒有家人可通知」幾個字眼,毫不遲疑地報告了昨夜見到的人。

護士長聽完對這男人的面容描述,肅穆了一下,可能真的只有一下,但以護士長的老練,這小小的一下下,足夠讓剛上任的小護士操心。

「二十年前的車禍,騎車的男孩子當場不治,而女孩子的左後肩膀有一個生動的人面刺青,上個月,我們發現那個刺青毫無道理的不見了。」護士長說著,從病例檔案中抽出一張照片,向雅芳遞過來。

「是這個刺青人臉嗎?」

●按:不負責任地寫「臉」,是這樣的「臉」,故意把兩「口」「人」給抹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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