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裸女白描是我上週作的Etching銅版畫,染色而成。此畫原稿乃十年前與幾位畫友每週一回的模特寫生中留下的,也使我憶及燕瘦環肥的裸女們,假日固定演示的身體美姿。不覺間,闊別這有益的寫生聚會長久了。人們的聚離其實無常,不可期待。
一般人以為〝銅版畫〞總由彫刻而成,其實製版方式很多,譬如直接用尖銳物在銅版上刮劃;或者以刀具彫出凹線都行,而最常用酸液腐蝕出凹線來;稱作Etching的方法––在銅版上先塗上一層防腐蝕膜,然後輕輕括出線條形成圖像,泡進強酸液槽裡去,銅版上裸露的部份即開始蝕凹進去,形成可印刷的圖形。
拿這幅〝裸女側像〞來說,以不同筆尖刮出的線,感覺不同:形成軀體銳利流暢的細線;毛髮部份則由細點組合,似乎像較粗的鉛筆頭畫出,表現蓬鬆感。
現在我抬頭看自家客室的牆面上,懸有兩幅小小的銅版畫:一幅是在布宜諾艾利斯街頭購得,一位女版畫家作品–看起來是兩對男女相擁的裸體舞會,之中有實物的葉形穿插,空間因而有點抽象之感。另一幅是極其精緻細描的田園,二農人夫婦荷具下田,正走在途中,類似紙幣上的細密作法。那同樣是阿根廷首都一間古書店裡,從一部古老精裝書的插畫頁撕下來的。
我本來已中斷六年之久的銅版畫學習,因日日面對這塊牆壁,而重獲創作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