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是一個趨勢,那麼,該如何取得深藏於設計師或者藝術家心中那把「美學」的量尺?到底藝術與設計應該如何教育?又如何傳授?什麼是好的設計?設計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的心中有這些問號,走一趟高美館「包浩斯巨匠亞伯斯 極簡大用」這位現代藝術巨匠之個展便能解惑。
DFUN也特地採訪了高美館館長謝佩霓:「從這次完整展出的亞伯斯作品中,可以完全領略包浩斯的精神。」展覽圍繞在Josef Albers這位以極簡風格著稱的現代藝術大師上,展品包含由亞伯斯基金會所典藏、完整涵蓋其創作生涯各階段重要創作研究成果之作品,從早期畫作到包浩斯(Bauhaus)時期的玻璃創作、攝影、家具設計與印刷字體設計,至移居美國後之版畫、形式結構研究、色彩研究與最具代表性的《向方形致敬》(Homage to the Square)系列畫作等,共計近250件作品。
具豐富的文化藝術背景、策展經驗的謝佩霓表示:「包浩斯,是第一所完全為發展設計教育而建立的學院;也是對於現代設計核心問題最初的探討與試煉。」經過十多年的努力,包浩斯整合了二十世紀初歐洲各國對於設計的探索成果,將歐洲的現代主義運動推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短短的時間之內,包浩斯能對現代設計產生這麼巨大的影響,「人」的因素是一切發展的關鍵,除三位校長話然不同的教學方針深深影響包浩斯風格走向,主要領導人物以及其學生,由於政治迫害移居美國,從而也將包浩斯的內容傳播至全世界,成為後期所謂的「國際主義風格」。
包浩斯的教育學者奠定現代設計教育的基礎結構,這包括首創的「基礎課程」,至今,世界各地的設計學系依然效法。在包浩斯這項創舉之中,視覺藝術被確實地奠定於科學基礎之上,而非藝術家個人的觀感上。同時,包浩斯也採用現代材料、批量生產、現代主義特徵的工業設計教育,確立現代工業產品設計的基本面貌。最重要的「人」為因素在於創立者Walter Gropius,他創立包浩斯的核心思想是希望透過教育改革,使工藝、技術、藝術得到和諧統一。為了這個目的,他以手工藝的訓練為基礎,讓學生對於材質的特性,包括結構、色彩都有一個科學、技術的理解,而不流於過度的個人敏感。以邏輯性的創作方法結合藝術性的思維。不過,也由於校長人選的轉移,包浩斯的教學方針也由充滿理想色彩的Walter Gropius走共產以及最後期的實用主義,這導致現代人對於包浩斯的印象有著過於制式、冰冷負面印象。
關於包浩斯,不乏探討的書籍,不過真正能深入核心以及抓到其根本的之少,更別說是經過戰爭毀壞所能留下來的實體遺跡。以往對於包浩斯的研究主要集中於設計風格以及歷史過程,對於在設計上以及設計教育的影響,以及包浩斯人員到達美國之後,如何將這種理想的設計影響到全世界,這方面的著墨與研究並不多,謝佩霓說:「高雄市立美術館此次的Josef Albers展覽,由這位包浩斯極為重要的學、教授Josef Albers的個人創作成長過程以及教學作品,可以完全感受當時的情。」
Josef Albers是二十世紀最重要之藝術家與教育家之一,終其一生致力於藝術教育的同時,也未曾停歇對於藝術創作的探索。包浩斯的理念得以在美國發揚光大,繼而在全世界對現代建築與設計產生無與倫比的影響,Josef Albers扮演了關鍵的角色。1888年,Josef誕生於魯爾區的工業小鎮波特魯普的霍斯特街。出身於工匠世家,父親勞倫斯為木匠兼油漆匠,喜好從事彩繪玻璃製作與組裝設計,並將音樂長才傳授給兒女。這樣的很景讓Josef對於藝術有著本能的喜愛, 工藝學校Kunstgewerbeschule的進修開啟了他創作石版畫的生涯,並認識了擅長彩繪玻璃創作的荷蘭籍藝術家Johan Thorn-Prikker,成為他「當時最大的靈感來源」。他開始以彩繪玻璃為媒材創作,在這次高美館展覽中也展出了這類的彩色玻璃創作品。1920年,入學威瑪包浩斯學校則是他改變一生的決定:「我當時32歲,把舊有的一切拋出窗外,再次從頭開始。那是我一生所做的最佳決定。」
自1920年代初,完成包浩斯學校的課程後,Josef Albers即被聘任主持玻璃作坊,參與Walter Gropius辦公室接待室家具計畫,隨後又接掌包浩斯最重視的基礎課程,成為首位在母校任教的包浩斯畢業生,也成為包浩斯在工藝、設計與建築的概念革新與現代化轉向上的主要舵手之一。Josef Albers擅長平面設計,教學具有相當程度的理性思維,從展覽中可以看出從早期極為珍貴的畫作到後期的作品風格的轉變。
謝佩霓說:「Josef Albers對於材質的應用和材料使用的可能性,尤其在紙張的應用和表現上有具有深入的研究,包括紙的彎曲、黏合、摺疊⋯⋯等等進行大量試練,並將方法透過教學帶給學生,成為他個人教學的一大特色。」,以紙張為最簡單的素材開啟材質創造的各種可能性,並發展成設計手段。在基礎課程的架構下,Josef Albers提供學生兩種方式來研究所使用的材料。在他1928年重要的文章「設計教學」(Werklicher Formunterricht)中,Josef Albers開宗明義寫道:「我們身處一個以『經濟』為導向的時代,精簡的形狀源自於『功能』及材料』。對材料的研究自然而然要在於對功能的瞭解之前。因此我們若要瞭解形狀,必須先研究『材料』。」在亞伯斯所謂的「材料」研究架構下,基礎課程的學生探材料的外在面貌。1930年代,隨著包浩斯被迫解散而移居美國,自此先後在黑山學、哈佛大學、耶魯大學任教逾四十年,改造了美國的設計教育結構。在藝術教育面,長年的教學相長累積出二十世紀最具啟發性也最著名的色彩認知理論,被認為視覺色彩研究的經典。
Josef Albers也不斷地追求自我創作的突破,以使自己所期望的藝術方式及表現能更上一層樓。包括從傳統彩色玻璃藝術轉變至以套色玻璃為主,發展出一種全新的建築性特質的創作語彙,並延伸觸角於家具與印刷領域,他還創造了一套新的印刷字體,在設計及設計本質上進行多方的探索。由於亞伯斯對材料、形式與色彩的純粹化、簡約化的探索鑽研,使其自1949年起持續發展《向方形致敬》(Homage tothe Square)系列畫作,成為他最著稱的藝術「標誌」,他探討形與色關係的藝術與觀念對美國現代抽象藝術的發展產生重大的衝擊與影響,開拓幾何抽象繪畫的新領域,也成為美國「歐普藝術」(OP Art)與「硬邊藝術」(Hard-edge painting)的先驅。
Josef Albers堅信一名設計師有義務設計出外觀簡約樸實的產品,而產品設計的實現則須經過深思熟慮與精心計畫。在他的理想中,最睿智的設計是要回歸至最簡單的外型,但具有最高的功能性,同時兼具平衡、合諧與比例這些主要的元素。
對於極簡的描述,Josef說:「創造意味著以新方式看事情。新的感受讓我們開心⋯⋯簡單意味著減少複雜。現今,簡單是一種社會責任⋯⋯好的設計是努力與效果之間的比例。」這樣的觀念,至今,依舊是眾多當代設計的方向。走一趟高美館,更能親眼看到、感受到Josef Albers對於設計理念的執著與熱忱,並找到對於美學設計之間均衡、動人的關係,這將是此次展覽所要傳送的能量最大值。
【完整內容請見《DFUN 設計風尚誌》2010.No.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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