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不在這世上了……。
「呸呸呸,你詛咒我啊!」
以上對話可能發生在你身上,你有可能是那個講不吉利話的人,而某個長輩可能是罵你怎麼詛咒他的人;或者你自己就是很避諱這種話的人。有些對話,只要一觸及「死亡」,通常都會被打斷,縱使此話題只是輕輕擦上邊際,淡淡的提及,都會被視為「觸霉頭」而不願去正視,不願繼續去討論;這是人之常情,你我都有這樣的顧忌,除非你是保險業務員,不然不必要的時候別將「死」這件事一直掛在嘴邊,很煩。
不過,最近卻有一則研究值得重視,被刊在《Journal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Review》學術期刊上,它說,如果你開始思考你的「離世」,你其實會對自己的一切感覺好一點,甚至對自己的健康好一點。
它還說,一般人要享受到這種「提升」,只要每天「一點點」的領悟到你總有一天「會死」(subtle, day-to-day awareness),每天一點點,就這個「事實」你自己提醒一下、知道一下,你會降低自己「傷害」自己或別人的機會,對自己的身心皆有幫助!科學家做過好幾個實驗,其中一個實驗,是請實驗者直接走到墓園去,實驗結束後,看看此人看到一個背痛的可憐人掉了筆記簿會不會伸手去幫他撿起來?結果發現,經過墓園的後來去伸手幫忙可憐人的可能性竟然比沒經過墓園的還大。
為何會這樣?讓科學家繼續去探索了。雖然不舒服,但我很認同這個觀念,其實這只是一個「準備好」的概念,我們知道我們都會想辦法讓這一天不要發生,但想辦法不要發生,不表示我們就不要「準備好」;我們幾乎可以說,全世界上這麼多人,大部份的人都沒有「做好準備」,連一段話都不願意先寫好。
怕觸霉頭!我倒是有點與眾不同,在我25歲的那年,我即寫下以下的語言,做為我的「遺言」;我沒有什麼財產要分配的,所以我就寫下一段話,現在回來看這段話寫得還不錯──
地球上目前有60億人,但之前已經活著又死去的人數則高達600億,自古以來,這600億人皆在驚慌與痛苦中離開人世,每個人皆無法在寫這篇之前,預知看到這一天的實景,只能用想像的,來寫這些話語。
生命值得慶祝!生命會離開,也是因為它曾經到達,它只是part of the process。我想,到底有沒有活夠這一生命,不是看我到底活了多長,而是我每天有多「豐富」。
這份人生索引,就是要將每個人「豐富」的人生,完整的保留,妥善的交待,比遺囑還要細節、還要妥善,在數位化資訊爆炸時代,我們都需要這樣的東西。
文章有開頭,也有結尾;樂章有起音。也有尾音。我相信,過去的文字、照片、影像,可以留住我所經歷的每一天,假如能夠永遠地傳下去,讓很多人讀,讀進了心,我便永遠活著。
其中,我的日記尤為特別。在1992年7月開始第一篇日記,我只是一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這日記一口氣寫了目前至少十年而不中斷(註:當時只寫十年,目前已寫20年),將我活過的每一天的豐富給妥善保存。
惟,讀者請體諒諸如此類「日記體」文章,閱讀時需要耐心,作者用心良苦,極力兼具完整性與趣味性,請讀者務必深思這部龐大日記的價值。無論是在文學、科學、或哲學上面,反覆咀嚼,久久流傳。
當時我還很天真,認為自己的日記是一部寫了蠻久的日記,後來才發現,原來很多「偉人」寫日記的習慣更長也更久,加上人家就是歷史上偉大得太多了,所以我這種平凡人的日記大概沒辦法這麼的被重視,但至少我提出一點:這份日記至少可以讓我所重視的人,因此而「保留」住我曾經度過的每一天,這,就是永恆了。
重點是,「自古以來,600億人皆在驚慌與痛苦中離開人世」,可不是麼?大部份的人對這點是沒有任何準備的,那,我們應該開始有所準備,那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
曾經有一個做保險業務員的朋友,在推銷保險方案的時候告訴我一個概念:「你認為你未來的『身價』會值多少錢,你就應該保多少錢。」當然,這句話是在為他們的方案做促銷,當然是希望我們這種自視不凡者,趕快來給她們下一個「超大的保單」!但想一想,這句話又何嘗不對,如果那個「最不幸的事情」真的在你努力這麼久之後依然不幸的發生在你身上,早早的讓你離開了,那你真的是什麼也沒有了,留下巨大的傷痛給身邊的親人與朋友,這時候,難道不應該有一筆數字,至少要等同於你的身價,來大致的取代你嗎?
沒錯,冷冰冰的鈔票不能取代溫暖的生命,不過,它可以稍稍補償這個身價消失的損失;如果我們連這個都沒有「準備好」,那,至少也可以做些其他的準備,比方說一封信、一句話,而我,就是留下每一天的記錄(日記)。
動物和人類最不同的,就是動物無法規畫死後的事,只能讓死亡既粗野又無理的奪去牠們的日子,而人類,可以靠智慧及很多的方案來規畫,不過,我也理解,就連「保險」這種行業都花了五十年說破了嘴也無法說服所有人都好好面對這件事,我想,科學家的報告只有一篇是不足夠來引起大家對此事的重視的。
只能先將它當作快樂的方法之一,如果今天你對現狀快樂不夠滿意,就來想一想,有一天你得離世的,那麼,你這段人生要做什麼才有意思?還沒做,你已經先快樂和健康加倍了。
(圖片來源:lakeborg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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