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該給孩子零用錢?給多少剛剛好?什麼時候開始給?
媽媽們希望我分享「零用錢」這個議題。我很難給個什麼標準答案,只能把我的作法和依據提供出來而已.......
幼稚園階段還無法自行購物,所以,這個階段我是沒給零用錢的。上小一開始,我每個星期固定給荳芽二百元零用錢,持續到現在。
我規定荳芽在每個星期天的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來請款,過了請款時間還不來,表示她自動放棄這個星期的零用錢,逾時不候。請款時,她得檢附零用金記帳本,核對餘額無誤,我才會付錢。至於,她要怎麼用錢,我不太干涉。
處理孩子的零用錢,我的依據跟我其他用來帶孩子的原則一樣──讓孩子實際操作,自行體會,即使犯錯,也是難得的經驗。我的責任只是提供她嘗試的機會,然後,等待,等待她願意自動前來跟我分享她嘗試的結果、或者對我提問......
我一訂請款規則,荳芽就提異議,她認為她可能一不小心就會忘了請款時間,我的規定太嚴苛。我只反問她:「領零用錢是妳的事?還是我的事?」一旦釐清責任權利歸屬,也就沒什麼好再爭議的了。我不管她怎麼用錢,也是認同「零用錢使用權在她手上」。
「一個星期二百元」是我依照台北的物價及荳芽可能的花費決定的金額。過年期間,我們回南部,我問我妹妹的兒子(跟荳芽一樣年紀):「你一個星期多少零用錢?」
弟弟回我:「五十塊。」
我又問:「夠用嗎?」弟弟說夠。
荳芽一聽,緊張了。「媽媽,妳不能用高雄的物價來看台北!同樣的東西,高雄比台北便宜很多!」然後,荳芽和弟弟開始討論起他們在哪種賣場買文具、價差多少,當然,也比較了南北的物價差異。
我並沒有縮減荳芽零用錢的意圖,只是想聽聽他們對自己的零用錢和物品價值的看法。
這樣的零用錢政策一路實行快四年了。荳芽存了一些錢在她銀行的戶頭。其實她並沒有每個星期向我領錢,問她為什麼不來領,她總是說她的錢還夠用。有的時候家裡缺盒蛋,我請她去巷口幫我買,她也用她的零用錢去買,記帳在本子裡,但並不特別再向我拿買蛋的費用。問她為什麼不把這筆區隔出來請款,她說蛋是家裡要用的,不必分那麼清楚。
錢,只在它產生效用時才有意義,否則只是一些紙而已。要讓錢生出什麼樣的效用,這是我希望透過零用錢讓荳芽理解的,不只是給不給二百元這樣表面的意義而已。
零用錢在大人的眼中,可能代表的是孩子的價值觀及消費觀。不給零用錢,就可以教出節儉的孩子?或者是給多了零用錢,必定令孩子揮霍成性?我不認為這麼必然。
一個人要形成某種價值觀,牽涉的因素和層面太多太廣,孩子學習的,也絕不僅僅是單一的點,他們從生活裡看到的、聽到的,和自己親身體驗過的經驗,全面性的在內心糾結、混雜之後,透過思慮,逐漸理出一個自己相信的理念,形成他潛藏在內心的價值認定、從而變成彰顯於外的行為表現。我始終相信,只要大人願意真誠無偽的提供生活中的各種可能給孩子,每一個孩子都有能力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看法和價值觀。
在我們家,我和Kevin的消費觀不太一樣。Kevin信奉克勤克儉,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相較之下,我顯得比較愛享樂,不是那麼勤奮。荳芽和蝴蝶如何看待我們這樣的差異呢?
上個星期天,我和荳芽一起去國家劇院看雲門舞集的「聽河」,中午,只有我和荳芽在一起。我問荳芽:「中午想吃什麼?」荳芽回了一個餐廳。我說好。
當我和荳芽坐在餐聽吃飯時,我問荳芽:「如果我不在,爸爸帶妳們,大多吃什麼呀?」
荳芽說:「吃便當呀!他才不會讓我們吃餐廳呢!」我本來也就知道Kevin節儉成性,只是笑笑。
荳芽又補充說:「其實便當也是蠻好吃的啦!吃便當也沒關係。」
我和Kevin價值觀和消費觀或許不同,但我們不在孩子面前批判對方。節省有節省的好,懂得享受品味,也是另一種好。沒有什麼絕對。我時常笑稱荳芽和蝴蝶可以見識到兩種不同的生活態度,很是幸運。
關於零用錢、關於孩子反映的「我同學有什麼而我沒有」、關於我們家有錢沒錢所對孩子造成的價值觀影響,一如所有教養問題一樣,孩子們現在犯錯、並不代表終其一生都會錯,爸爸媽媽其實不必太緊張得急著想糾正什麼。「誰比我家有錢、誰比我家沒錢」這些我們總是說無意義卻始終困擾我們的老問題,我們一把年紀了都還參不透,年紀尚小的孩子們,當然是值得給他們一點時間,慢慢去體會、感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