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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08 第210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公告江湖 沈默的絮語
焦點武俠 〈王者歸來〉(一)
俠友評論 目擊武俠:〈王者歸來〉,以若有似無平淡輕巧的敘事語氣作為武俠散文派興起的可能
活動快報 明日武俠38:第八屆溫武首獎作《楊無敵》江湖寫實動容上市!

 
 
沈默的絮語
明日武俠電子報
  致諸位閱讀之人:

  擁有相當閱讀高度的奇魯,終於同意以至少兩個月的時間,作為客座編輯身份加入本報,預計將會與我以交叉形態(單週為奇魯、雙週仍是由我主編)進行明武報的新形態發刊,敬請期待。是以,本週先由奇魯短篇小說〈王者歸來〉連載再佐以我對其武俠的品味閱讀登場。歡迎諸君鎖定此後本報嶄新氣象的問世。

                沈默
                  寫於102,11,04

 
〈王者歸來〉(一)
奇魯

1. 四師弟

聽說王要回來了。

王不是統領臣民的王,只是布衣草民,快刀稱王,出身大漠揚威中原,在大漠子民(卑微又自傲的)心中,是崇高的英雄。

十年一次的華山論劍大會,是武林最高的榮譽,大漠已經三十年無能拿到資格。

王的歸來讓大漠子民們充滿期待。

可是王提出了令人不解的條件。

他只想和少年師門的師兄弟聯手。

2.

我就是王的師哥。

自從藝成下山,我就回家跟著父親叔伯當個牧馬人,二十年來沒動過武。王要歸來的消息傳來,父親叔伯們督促著要我一定要回師門一趟應召。

回到少年學藝的燕然山上,目前是小師弟繼承道統當掌門。我們在山上的時候,燕然山只是個小派,因為王出名了,現在不少人送小孩上山學藝,山上也有了規模,不像當年也只不過幾棟平房圍著個雜草廣場,現在廣場都鋪上青石磚,氣派不少。

走過廣場,看一群少年們,流汗揮拳,呼呼生風,體型力道,個個都比當年的自己強,有人總愛說一代不如一代,沒錯,下一代總是比較好。

有才幹能力的年輕人這麼多,我不禁納悶,王究竟在想什麼?

當年一起在山上的師兄弟六人,據我所知尚在武林活動的只有王一人,要上華山論劍,王有資格,掌門小師弟或許勉強,可是其他師兄弟怎麼行。王究竟在想什麼?

我在山上逛了半天,掌門師弟說王捎過信,還有幾天才會回到山上。我想在山上也沒事,決定先去探訪家住得最近的三師兄阿德。

3.

阿德老家就住在山腳下的一個斜坡上。二十年沒有來,景色沒變多少,我依循著不太可靠的記憶還是找到了阿德的家。

房子由木造的變成了泥磚,完全認不出來,是屋前的那片草坪召喚了我的記憶,記得和師兄弟們結伴放假回家,大家在這草坪上賽跑翻跟斗看星星……

在那個時刻,我曾經相信我們有某種神秘的連結,可以肩併著肩一起面對這個世界。

不過想不到啊,風起葉落,天南地北二十年。

4.

阿德溫了茶待我。我和他坐在茶几兩頭,端起茶的瞬間,我有點激動,彷彿回到二十年前,他就這樣坐在對面老氣橫秋的泡茶,那是穿越歲月的姿態。

「王要回來了。」

阿德無言,舉杯就唇喝了一點。

我問:「你不喜歡?」阿德和我年紀相彷,我們彼此素來不論師門排行,以你我相稱。

阿德想了一下,點點頭:「王只是想出風頭。」

再聊這幾年變化,阿德後來學了醫術,靠行醫維生,講起話來文謅謅的。

「我倒是有點想出風頭,一輩子都在草原牧馬,庸庸碌碌,有時也會想,難道一生就這樣過去了!」

「出風頭!少年人才有純陽之體,不畏風寒水冷,你我什麼根基?不去,不去。」阿德搖手說。

「所以你不回山了。」

「回,不過不為這事回。」

「被你這樣一說我也不回了,但難得離了家,我想去探探其他師兄弟們,你有他們的消息嗎?」

「我正要去找大師哥,你要一起來嗎?」

5.

大師哥溫和善良,向來是師兄弟們仰仗的對象。

記得有一次我雄心大發,想把一招梅瓣三落改成梅瓣五落,我把想法講給大師哥聽,他聽了皺眉,覺得這樣有點危險,不過身為師兄,年長功深(師兄也只有那時擺出年長功深的架子),他覺得應該自己先來練練。結果只練了兩趟就傷了筋,休養了好久。

還有一次我忘了什麼事被師父責打,一怒之下就想離山,剛走出門不遠,就見大師哥策馬追來,只說了一句:「回去吧。」就立馬靜靜等我,我後來還是跟著他上馬回山。

「大師哥廢了,」阿德和我策馬並肩聊說:「很多年前突然得了怪病,先是不能說話,後來身體也一日日差。我用盡方法,但藥石無功。」

「怎麼會這樣!」

阿德長嘆口氣:「我幫大師哥算過命,他的命格在一本古書中提到,叫烏盆金。金性有真假,真金不怕火煉,不過烏盆金不是真金,是劫火餘灰、骨灰,會說話的骨灰。」

「怎麼會這樣。」

「命啊。」

「骨灰會說話,可是你說大師哥連話都不會說了啊!」

「大師哥會說話,只是大概沒有人聽得懂。」阿德雙腳一夾馬肚,策馬前馳,揚聲道:「走吧,你見了大師哥就知道。」

6.

大師哥一個人住在矮小的山洞中,只有兩片破木板遮風,洞穴中只有簡單的鍋碗。

大師哥變得和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不只因為那亂髮鬍鬚和蒼老而已。大師哥比年輕時胖了一圈,可是卻顯得更矮小虛弱,不復過往生氣。

「師哥,明峰來看您了。」我心中一酸,低首跪了下去。

大師哥停下手邊在編的草鞋,抬頭看了看我,生份的笑了笑。

阿德去升火刷鍋做吃的,我陪著大師哥在火堆邊。

天色漸暗,吃飽,三人圍著火。我講起王回來的事,講起梅瓣三落,講起過去種種。二十年不見,好像也只能聊回憶。

大師哥果然如阿德所說一語不發,只有傾耳凝聽。

突然,大師哥站了起來,執起一截木枝,比劃起刀法。

大師哥動作很慢,輕飄飄地全無力氣,一招一招之間有時停頓良久,像是在想些什麼。大師哥果然廢了,動作變得這麼慢,過招之際瞬息萬變,那容得時間停下?

然後我看到那招梅瓣五落。原來三落是迅捷無比的三個刀花,硬要一口氣舞出五個刀花就會傷筋骨,但這時大師哥一刀的刀花亮過才又一個刀花,連舞了五個,看起來就像我當出構想的梅瓣五落,只是這慢成這樣,應該也只能算五招梅瓣一落。

大師兄沒有停,一頓後又是梅花一落,再一落,七落,九落……不知怎的,我心中悶悶的想哭,大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

突然間,我聽得馬鳴聲有異,阿德也皺眉站起,環顧四周:「有血的味道。」

「是誰!」我吹哨招來馬匹,翻身上馬。

跑沒多遠,一個黑影出現遠方,步履闌珊,驅馬向前從他後方接近,在三步之遙,來人頭也不抬地迴身,反手拔劍,一抹銀光就切進了我的胸腹之間。我正想完了,劍光卻急停住,我這才和黑影打上照面,雖然滿面風霜,但我認得是二師哥。

二師哥長劍落地,胸口滲出血跡,我當下想也沒想,抱起二師哥上馬,往大師哥和阿德所在奔去。

阿德幫二師哥緊急處理傷口,不一會二師哥醒來。

二師哥看了看四周,掙扎著起來,向大師哥拱手敬了禮,然後向我說:「借馬一用。」

「對頭很厲害?」阿德問。

「讓我們幫你。」我說。

二師哥搖搖手,轉身就要走。

一直低頭沉思的大師哥此時走來,搭住了二師哥的肩。

「大師哥?」二師哥回頭,阿德從懷中掏出一包粉,灑在方巾上,無聲息的偷偷掩住二師哥口鼻。「對不住了二師哥。」

二師哥昏迷軟倒,大師哥示意我們將二師哥搬到他住的小山洞,然後用亂草掩蓋洞口。

 
目擊武俠:〈王者歸來〉,以若有似無平淡輕巧的敘事語氣作為武俠散文派興起的可能
沈默

  在我接任明武報的一年多以來,推動客座編輯的想法始終在發酵延續。雖則明武報資源有限,但作為島國幾乎是唯一的武俠發表園地(近來的例外自然是黃易以個人魅力作品成立的俠友報),我想,有必要與對武俠有更多具有深度觀點且願意專志於此一領域的人才共享有限但實實在在的資源,且讓其進入實際編務,理解到武俠整體性困境,卻仍想要以武俠人的骨氣繼續挺下去、堅持到最後。

  然而,擁有這方面意圖與志氣的武俠人並無浮現檯面。歡迎毛遂自薦、提出作為客座編輯特別企畫的召喚,顯然毫無成效,也缺乏吸引力,因此不得不改由我主動去邀約,且經過兩、三回說服,才得到奇魯的回應與首肯,後續將有一連串他主掌策劃的活動與稿件。在此之前,我有榮幸地接觸到對武俠專心一致、具備閱讀高度的奇魯之短篇武俠作品六、七篇,此處連載的〈王者歸來〉即是其一。

  在談奇魯武俠以前,有必要說說武俠衰微的原因。我個人的看法素來是:從書寫者到閱讀者乃至於評論者,都完全性地被「武俠的定見」束縛住。換句話說,武俠喪失源頭的、活生生的想像力。絕大多數人都止於接受金庸、古龍即是武俠的固定觀點,被牢牢地制約,再也不能對武俠有任何突破性的觀察與省思乃至於復原武俠生猛想像力的超越狀態。包含金古後的溫瑞安、黃易和喬靖夫都彷彿只是日光月芒下的幾抹陰影,相較於武俠盛世的大輝煌時期,真的疲軟虛弱得幾近不可思議,彷彿金古年代那場席捲人間的全面性風暴只是一場可疑的夢境。

  這裡面有我所謂的武俠本土主義的排他(外)性在作用著,遂造成武俠只能一是一二是二的武斷區分。於是,當張大春石破天驚的寫出《城邦暴力團》時,十餘年以來依舊被置於武俠領域以外,從未被正視過此作品對武俠的貢獻與警醒。或者王家衛直指武俠(江湖)本質的《東邪西毒》至今被討論,往往也不是被當做武俠電影來對待。武俠無能的窘境實在不是一朝一夕的,它是長遠以來安逸於武俠曾經有過大表現但最後只想往舊時光緬懷而無意思跌撞前進的集體墮落感有關。人人安於武俠的虛構寫實(在歷史的縫隙鑽入以發揮胡天亂地的本事)路線,而不願意再對武俠多一點想像力與可能性的摸索與探討。

  奇魯的〈王者歸來〉則讓我眼睜睜地目擊到一武俠散文派(這只是我私下賦予的稱號,並不能代表奇魯的立場)興起的可能。主要是他閒話家常一般的敘事口吻裡留有的餘地。這個餘地是十分迷人、美麗的。武俠的散文化並非奇魯的獨創。前輩武俠人古龍與溫瑞安老早就在做這件事(同樣的這兩位也從散文化的場域進軍到武俠詩化的終極性裡)。只不過古溫二位的現身說法總是有著一種斷然的意味,亦即他們的說理或抒情都有著「我正在談論真理」的優越性立場。這裡頭純然的沒有異議空間,只能全盤和血吞的──

  唯奇魯武俠卻截截然的不同。他的武俠散文化書寫最難得的地方就在於當他提出一特殊觀察(觀點)時是沒有餘力的、全無保留地一洩到底,然而他說出來的東西卻又具備著溫暖而寬厚的餘地,足以讓讀者再多一點對人生處境的悲傷感受,以及蘊藉著反思的輕微動能。奇魯說的並不是絕不可更改的真理。相反的,他的道理都是閑淡的、都是生命過了大半階段才能生成的深沉體悟。是以,那餘地也就分外的足以在讀者心中發生懸繞的、綿延的續航力。

  〈王者歸來〉以多聲道的人物獨白(這個結構在武俠裡雖不乏前例但仍可以說是極為罕見)往故事的終點邁進,奇魯行文宛如溫火一般,又安靜又平淡,若有似無的,不再賣弄激情,也無意於對武俠套路做什麼反叛或順從。他就只是簡簡單單地提出對武俠的誠實看法而已。他的武俠儼然是紙上的《一代宗師》,真真是說的比打的還好看。武俠的動作場景被奇魯縮減到最小,但人(渾身破綻與傷害)的意味卻被擴增到最大值。這是奇魯改造武俠最教我佩服喜歡的地方。

  或許我可以這麼說:奇魯本身就是那個正在等待歸來的王者。一個溫和得讓人願意靜下心來聆聽的王者。一直以來,他的書寫所能開發的武俠意境委實被低估了。但無論如何,奇魯的武俠小說終於在明武報登場獻身,讓人能一睹他的獨特風采與格調。而在此,我也要誠摯地請諸位期待奇魯接下來客座為明武報編輯帶來的種種作為。那必然是武俠新氣象啊。

 
明日武俠38:第八屆溫武首獎作《楊無敵》江湖寫實動容上市!
明日武俠電子報
明日武俠38楊無敵出版日期:2013年11月 7日/明日武俠 書店、博客來皆有販售 慕容無言◎著/小子◎封面設計
攬雀尾,肘底錘,海底針,斜單鞭,當頭炮……你從他們每人身上學會一樣絕技,還愁不能重振楊家雄風嗎?
江湖人的血,都是酒做的
但時代已經變了,酒也可能會壞掉
國術對洋槍 熱鬥冷戰推薦 陳大為、果子離、李桐豪、黃崇凱

果子離:
「傳統武俠作品的元素,《楊無敵》統統沒有,卻能吸引讀者一路讀下去,不能罷手。」
一部民初武者的成長小說,也是給現代上班族的職場寶鑑──
什麼叫江湖閱歷?就是看得多了、聽得多了,知道什麼可信、什麼不可信。
小說裡的英雄天天都是英雄,而現實中的英雄會是個苦力、是個被人愚弄的傻子、是個被人嘲笑的懦夫──只有到關鍵的一瞬間,才是英雄。
楊無敵死的時候楊宣成才十四歲,在他十四歲之前,是他父親戰無不勝的年代。太極拳、九節鞭,擒拿手是楊門三絕,楊無敵在天津衛從未有過敗績。
直到有一天,父親的靈柩毫無徵兆就出現在家裡,外面開始傳說著是個半大的孩子兵一槍掀了父親的天靈蓋,說楊無敵半個架勢都未拉開,就被一粒子彈奪了性命……
可是當時不論換誰站在那裡,也都是一槍斃命。太極拳沒輸、小擒拿手沒輸、楊家也沒輸!是國術輸給了槍,是咱們練武的人輸給了這個時代!

決定夢想的那一天!
尚未參加美國打工度假前,我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大學生;直到拿到夢想的那把金鑰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每一滴酒回不到最初的葡萄,我回不到年少。

天才都是這樣思考的
Daniel是個天才,他的記憶力讓他可背出「PI」(就是3.141…)後面2萬2千多個小數位,記者訪問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結果,他透露了一個很有趣的秘招。用這招,誰都有機會學成一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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