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於筆者近來的研究,認為這樣的「決定」說明,是稍有問題的。「最早印度文字起源」的探討,可以參看筆者編著的《梵字悉曇入門》之介紹
;另外,關於「四十二字門」的研究,在該書pp.341〜9中,筆者依據:「1.基本梵字字母(收錄九部經典史料)」、及「2.華嚴字母(收錄九部漢譯經典)」區分成兩大部分。並且,將這兩部分的梵字字母與不同譯者所使用的漢文音譯,作了詳細的「音譯對照表」,收錄於拙著《梵字悉曇入門》。
另外,John Brough教授也研究「四十二字門」。他指出:漢譯《佛本行集經》及《方廣大莊嚴經》內容中的「四十二字門」與Lalv的梵文抄本是一致的;然而,漢譯《普曜經》中的「四十二字門」,卻未採用此音節文字的字母表達,而是直接從印度字「意譯」成漢文的。
茲依漢譯《普曜經》,摘錄一段已經「意譯」的中文片段,試製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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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學者徐真友的研究,此A-Ra-Pa-Ca-Na音節字母與「佉留文字 (Kharosti《佛本行集經》漢譯為「驢脣」)」
有關。依據考古學證明,更顯示古代「佉留文字」的確使用了A-Ra-Pa-Ca-Na的音節順序。且古犍陀羅地區發現一些佛典故事的石雕,清楚地書寫A-Ra-Pa-Ca-Na音節字母寫成的佉留文字;另外,S.Lévi在七十年前,也提到「四十二字門」中的第三十九字Yas,發Za音,這個音不是一般印度文所用,而是中亞地區Iranian(伊朗的)
語系,以及犍陀羅語言的發音。
若依據這些石雕、碑文等的證據,以及學者們近來的研究成果,或可推論「四十二字門」可能的發源地,應該離中亞Iranian語系或西北印不遠,而且,應該不是印順導師所推論的「南印度方言」。
由於印順導師當代的歷史考古學及碑銘文獻資料的缺乏,若僅由漢譯《大智度論》(p.25,p.408b-c)和《般若經》(大8,p.396b-c)等的文字記錄,即推論「四十二字門,是古代南印度的一類方言。」這是有問題的。
依於筆者近幾年的研究,認為:經論的文字記錄,是可以虛構一套有利於自己派別的鋪陳方式。這也就是近代先進佛學研究者,專注於「中亞區域佛教的研究」或「南方區域佛教之研究」,在現代佛學學術的研究方法上,顯得特別有意義的地方。
此處,亦將印順導師《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一段文字摘錄--
現在的印度,沒有四十二字母的拼音文字,然可以決定的,這是古代南印度的一類方言。《大智度論》說:「若聞荼da字,即知諸法無熱相。南天竺荼闍他,秦言不熱」。「若聞他(tha)字,即知諸法無住處。南天竺他那,秦言處」;「若聞拏(na)字,即知一切法及眾生,不來不去,不坐不臥,不立不起,眾生空法空故。南天竺拏,秦言不」。對字義的解說,引用南天竺音來解說,可見《般若經》的四十二字門,所有的解說,是與南印度方言有關的。請詳:印順導師《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p.745-6。
(未完,以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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