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並不重視人們已經看到的東西，而是藉由創造使人們看到事物。」這是克利的美學理念。
本書從簡單的線條開始，逐步引導讀者認識平面、尺寸、平衡和運動，以及結構。
本書初版於1925年，至今仍是世界各地美術教育的權威性參考書籍。
我被顏色所主宰，我不需要去抓住它，顏色永遠控制著我……
這是幸福時刻的感受，顏色和我已經合為一體……
──保羅．克利
▌欣賞克利作品的關鍵──劉其偉 ▌
克利的觀點認為，藝術家的使命就是通過一種感情的表現手法，來描繪宇宙世界。也就是運用精確的技巧及顫動的線條（就像地震儀畫出來的一樣），在畫布或紙上表現視覺世界之外的東西，並對精神上任何細微的刺激作出反應（克利在創作發展時期，正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說逐漸廣為人知的時候）。
這些線條有時表現了令人不安的現實，有時又描繪一些與自然毫無關聯的事物。儘管這些線條所表達的內容不同，但都代表了一些具體形狀的原始風貌。
這一點或許可以說明克利何以十分欣賞兒童或原始民族自然創作的繪畫作品。他的作品在臨摹現實世界時，往往摻雜了即興式的隨意塗抹。克利的藝術，既抽象又寓意深遠，既深奧又纖柔細膩。他的藝術無人可以凌駕，因為它源自於一個無可匹敵的藝術靈魂。無論是在他的國家，還是他的那個時代裡，幾乎沒有任何畫家能與之匹敵且擁有同等的地位。
「藝術，必須追隨大自然的本質來創作，才會有生命、有呼吸。
因為，大自然是我們學習時最好的一所學校。」（克利）
克利以非常嚴謹而科學的方法，來看待藝術創作。他認為，大自然所呈現的面貌，是藉著實物的偶然填塞而產生的。這些填塞物便是我們視覺所見到的世界，既非永恆，也不是自然界永久不變的本質或原理，它會隨著時間、情境而聚合、改變或消失，所以視覺所見到的世界是虛幻而短暫的，就像十五世紀的藝術家所描繪的世界，和二十世紀的藝術家所描繪的世界截然不同一樣。
長久以來，學院派所承襲的創作理念，都圍繞在如何捕捉、描繪人們所見到的形體與外貌上，這種短暫存在的物象，就是克利所謂的「形」（Form）而非本質或原理。因此，克利在包浩斯學院任教期間，曾經就繪畫的理念與原則，提出了所謂的「新視覺觀」，他相信：
「藝術不是去渲染視覺；因為藝術家的發現，就如同科學家的發現。」
這不僅是他的重要哲學觀，同時也對現代畫家的「形體」概念，產生重要的啟迪與影響。克利深信，藝術在不久的將來，會以有限的語言，和精確的分析，來表現物象的內涵，完全摒棄學院派模仿自然、外觀的作法。所以身為藝術家，必須將眼界提昇到可以觀察大自然、本質的境界，去體驗它的變化，並且找出萬物孕育之前，就已經存在的精髓及原理，不是去模仿，而是去研究分析。……
我們必須了解，藝術對克利來說是一種「自然的分析（Analysis）」；而不是「自然的擴展（Extension of Nature）」，是可以相互衍生的有機體，而不只是表象而己。所以，他採用「單純的形與色」（Pure Forms and Colour），在畫布上自由且毫不受限制的表達一切的可能性和神秘感。
他利用「傾聽」，試圖找到自然界的原理，並且認為，創作的開端──
「不能從結果開始，必須經過這一定的醞釀過程，才會產生『新的形』。
這說明了藝術是一種『製作的過程』，而不是產品。
唯有將這種過程，透過畫布傳達出來，才是藝術創作的真正目的。」（克利）
而這個醞釀的過程，究竟是什麼？克利以為必須經過三個階段才能詮釋，那就是所謂的原動（Active）、媒介（Medial）和被動（Passive）。
……
至於「空間」是克利的另一個重要理論，它屬於透視的一環。克利認為：「空間必須依物體的計量（Measurement），透過人們的視線而決定。動態植基於一個垂直的構造上，引起向左或向右的移動；而水平則在表示高度。畫家在畫布上所要表現的思想（Vital Domain），繫於畫面中垂直與水平之間的協調與平衡關係。」其次，另一個重要的因素，則是「色彩的明暗度」。
……
綜觀從古到今的畫家，對於表現自然的闡述，多過對自然的感受，因此使許多作品缺乏內涵與深度，只停留在「視覺經驗（Visual Experience）」上。克利對自然的觀察則截然不同，必須先控制定律，讓心靈走入自然的深處，這樣觀察到的自然才會透明、單純。
所以在克利的心目中，藝術的定義是：
「畫家必須以大自然為橋樑，將大自然的物象形態轉變成神秘的符號（Hieroglyphs），才能稱為藝術。」
創作的誕生，可以直接描繪，也可以找出其象徵符號，無論如何，克利的繪畫理論，已經為我們的思想和大自然之間，搭起了一座通暢無阻的橋樑。
【圖說】右圖上至下
圖一：A是原動，M是媒介，P是被動
圖二：I：原動、II：媒介、III：被動
圖三：洪水流過的城市，1927年，鋼筆畫，26.8 * 30.6公分，伯恩，私人收藏。
文章摘自《克利教學筆記》•華滋出版•保羅•克利（Paul Klee）著
★★★ 延伸閱讀：
《百花齊放──33 位最具影響力的現代藝術家及其作品》／華滋出版、《解讀現代藝術》／華滋出版、《比亞茲萊的插畫世界》／九韵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