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對我的愛絕不會停止
感謝你如此愛我
但,你必須離開了,永遠離開我的生命
我的心只願為一個人喧囂嘶喊
*精彩內容試讀*
雖然這一桌子菜免費,但唯一和我還是吃得乾乾淨淨的,只見服務生上前來收拾時,嘴角不自覺地抽筋。
唯一和我的大胃是被外公撐大的。外公愛好書法,也是位小有名氣的書法家,唯一的父母和我們家關係很好,小時候,經常送她來和我一起練書法。練著練著天就黑了,天黑了就要吃飯,因此,唯一在我們家蹭飯的時間還挺多的。
外公有兩道規矩,一是不浪費糧食,二是小孩子正在長大要多吃點。因此我和唯一每餐飯都會吃上一整碗被壓得緊緊的飯,而且那飯碗大得叫它一聲碗,都嫌不尊重,應該叫做缸──飯缸。不吃肯定不行,想當年,小唯一初來乍到時還耍了傲嬌小姐脾氣,噘嘴耍任性,結果外公眼睛也不抬、眼鏡都沒閃光,直接請出我們家的家法藤條伺候,一邊打唯一的屁股,一邊要我在旁邊背誦「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的經典詩句對她洗腦。
唯一和我很像,我是說,當被打了三次、而且很確定今後還是會被打,之後她就乖乖地把自個兒的飯吞下去了。雖然小時候吞了那麼多,但唯一和我的身高還是在一百六十公分左右徘徊,真對不起那些飯缸的飯。無論如何,我們的胃可是練出來了,只要兩人挨在一起,當天那桌飯菜決計不可能剩下。她哥譚瑋瑋曾高度負評「我倆的吃相,是人類文明的一大退步」,唯一對這負評還挺生氣的,小嘴在他哥面前噘了三天,不過,我倒覺得挺貼切──個人的言行居然能影響歷史,那是多麼威武英明的一件事啊。
吃完飯,又陪唯一逛了一會兒街消化一下,逛到電子産品區時,我指著那咬缺了一口的蘋果標誌,樂了,說:「這不是妳們家段又宏的最愛嗎?怎麼沒在美國替他買回來?」
唯一一聽,那巴掌小臉立刻變了色。段又宏,是譚唯一的軟肋。段又宏是我們的大學同學。段又宏是個禍害。段先生其人很壞、賊壞、非常壞,從外表到心臟黑得很,常年走陰險紳士風,眼下有臥蠶,一笑,桃花漫天,唇薄,天生的寡情。此人對女人的態度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對外人的態度則分好幾類,對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同伴,死忠得很,你捅他,他怎麼也不會回捅你;但對其他人,則是儘管沒惹他,大概都會被冷不防捅一刀。真是個性格極度複雜的孩子,只可惜,性格再怎麼複雜都比不上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複雜。
唯一之所以會和我成為密友中的密友,是因為我倆性格中都有一個「賤」字,她是外賤,我是內賤。賤字的主要含義就是──沒事找事,有事發神經,恨不得天下大亂,公雞下蛋兼打鳴,人踩我一腳,我還人家一整套天馬流星拳外加廬山昇龍霸。
當時,大學裡有個女的,長得賊美賊美的,可惜心太壞,壞到人品居然和我與唯一同一個等級,可以想像那是什麼樣的境界。唯一是個行動派,立刻就想出賤招整得她夠嗆。不巧,那女生當時的男友就是段又宏,就這樣,兩人槓上了。從此以後,如天雷勾動地火,如藏獒遇上獵豹,如貓遇上狗,兩人鬥得叫個精彩絕倫,滿堂喝彩。話說,諸葛亮鬥著鬥著都能和周瑜大談BL戀曲,何況段又宏和唯一這一公一雌。
我的意思是,當所有的人省悟過來時,這兩人就已經發展成一種全新的關係——一對爭得你死我活、又帶有惺惺相惜情愫的曖昧男女。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外人看不清,眼睛瞅著,似乎對彼此都有那麼點意思,可是又不捅破,都在等對方先開口。有人可以對付時,就聯手對付那些個倒楣鬼,沒人可對付時,閒得發慌就對付彼此。
唯一可說是一見段某誤終身,眼見我都嫁人了,她還在那裡杵著。去年,段又宏本來和唯一曖昧得好好的,忽然平地一聲雷,不知哪根筋不對從哪兒揪出一個女的就跟人家訂婚了。唯一在人前什麼事也沒有,只有我看得出她背地裡氣出了一斤血,這可不,立刻申請了美國的研究所,飄洋過海加強充實內在美去了。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換我遇上這等事,絕對是飛去韓國充實外在美。所以說,唯一注定是個女強人,而我注定是個──大學畢業之後,在家人安排下進入公家機關,當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小職員。
每次我一說到段又宏,唯一都會岔開話題,這次也不例外。
唯一問:「欸,我說大綺,妳和那唐宋到底怎麼勾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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