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豪、國民大作家 夏目漱石
經典小說新譯──《心》+《文鳥》
夏目漱石幽默淒絕的寫實作品——《文鳥》
自傳體的敘事,描述一段養鳥經歷,一窺夏目漱石的感情世界
《文鳥》(摘錄)
文鳥的鳥喙顏色,看起來像是稍微混著紫色的紅色,紅色漸漸延伸到啄小米的鳥喙前端一帶變成白色,是象牙帶著半透明的那種白,鳥喙伸進去粟粒中的速度非常快,鳥喙左右搖晃而散落的粟粒也很輕的樣子,文鳥身體沒有倒立過來,把尖尖的嘴伸進黃色粟粒中,毫不吝惜地左右搖晃鼓起來的脖子。散落在籠底的粟粒究竟是多少,我也搞不清楚,即便這樣飼料盒還是安安靜靜、絲毫不動,飼料盒大概挺重的吧,我想深度有四點五公分左右。
我悄悄回到書房,孤寂地讓筆在紙上遊走,文鳥在簷廊吱吱叫,有時則是吱呦地叫,外面寒風瑟瑟。
傍晚我看到文鳥在喝水,把纖細的腳掛在盒邊,仰頭珍惜地喝下小嘴銜到的那一滴水,這樣看來一杯水應該可以撐個十天左右,我又進到書房內,晚上把鳥籠收進箱中,睡覺時從玻璃窗往外看,月亮已經出來,外面下著霜。文鳥在箱中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隔天我又晚起到覺得對不起文鳥,從箱中取出鳥籠時已經都過了八點鐘,牠應該早在箱中醒了吧,不過文鳥卻絲毫未露出任何不滿,一把鳥籠放到明亮的地方,牠就馬上眼睛眨啊眨,稍微縮著脖子,看著我的臉。
我以前認識一個美女,有次她靠在桌前若有所思的時候,我悄悄地從後面走過去,把弄著她身上紫色腰帶上長長垂下的流蘇,用流蘇前端來回撫觸著她的脖頸纖細處。她悶悶地轉頭向後看我,眉頭微微蹙著,但眼角跟嘴角帶著笑意,同時把線條優美的脖頸縮到肩膀裡,文鳥看著我時,我忽然想起她。她已經出嫁了,我把弄她紫色腰帶上的流蘇,是她定下婚事二、三天後的事。
飼料盒內的粟粒還有約八分滿,但是裡面混雜不少小米殼,盛水器中浮著一片米殼,所以裡面的水顯得很混濁,一定要幫牠換水才可以。我又把大手伸進鳥籠中,儘管我非常小心地伸進去,文鳥還是慌亂地拍打著白色翅膀,如果文鳥因而掉一根小羽毛,我也會覺得很愧疚,我把米殼吹乾淨,被吹掉的米殼,被寒風不知吹到別處去,我也幫忙換了水,因為是水龍頭的水,所以很冰。
那日就那樣一整天聽著寂寥的筆聲過了一天,其間有時會聽到千代的叫聲,我不禁要想文鳥是不是也是覺得寂寞才那樣叫的;但是跑出去簷廊一看,牠在兩根棲木間不斷地來來回回地飛著,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滿意的樣子。
《心與文鳥》,日本國民作家──夏目漱石作品新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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