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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26 第3882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最寂靜的寺院
人文薈萃 尋路青春/遲來的陽光之歌
鄉村食話小品/柿子蒂的小細節
最短篇/家長會
影想時代/青春的凝視

  今日文選

最寂靜的寺院
陳義芝/聯合報
靜極了,這寺院!名為「金剛」,位於獅頭山靈霞洞下方山谷,為竹東人妙禪法師所建。年少時我曾數度遊山,卻未參謁此寺,想是未讀過《金剛經》,對金剛二字還不生感覺。

2003年,年屆五十,始思索《金剛經》四句偈:「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世上物象朝夕生變,肉體、青春、情愛、歡愉無不如此,因緣有去有來、有聚有散,像夢境疑真、泡影幻滅,也像露水蒸發、電光難以追回。

人受妄念纏縛,只有至堅的金剛利劍能斬斷這種纏縛。所以──

菩薩所發之真實心,我們稱之金剛心。

密宗灌頂所飲鬱金、龍腦、旃檀調和之水,稱之金剛水。

以金石製成,用來斷煩惱、伏惡魔的法杖,稱之金剛杵。

堅如金剛的智慧,稱之金剛智。

常住而不致生滅毀壞的佛身,稱之金剛身。

許多人持誦的《金剛經》,教我們空慧。但空慧豈容易傳習?

2007年初秋,我剛辭去媒體工作,準備轉往台師大任教。某日,許悔之邀飲於金工藝術家郭思敏住所,主客還有大家敬重的蔣勳。紅酒清談,自黃昏至夜深,我話較平日多,悔之傾吐的言語也不比我少;放懷灑落,免不了品評世道或自我譏諷的糟粕,激切而不溫柔。蔣勳似乎也能欣賞,微笑著,三分理解的表情,偶爾加一兩句評點。我不記得他究竟說了什麼,彷彿是這樣的「總評」予我:沒想到你也有如許深的感慨!

他說,要送一幅字給我,題寫他登獅頭山、遊金剛寺所見的一副對聯。不久,果然就從悔之處轉來,聯曰:

山靜雲閒如是機緣如是法

鳥啼花放爾時休息爾時心

悔之幫忙裱的框。匯集了兩份心思,彌足紀念。

人生某一階段能如山一般靜,雲一般閒,這機緣自是難得妙法,藉此聆賞鳥啼,漫觀花放,正好休息一下馳騖奔競的心。我想,蔣勳是有這樣的祝福之心。換一個角度解,或許也掛慮我在熱鬧的場域待慣了,一時難耐冷落,於是以此相勉。他的字像弘一法師,清寂中具備一種隱斂繁華的丰神。生在西安的他,像極古代京城的貴遊子弟,遊於詩,遊於畫,遊於二十世紀的巴黎。不只是貴冑,還像轉世的君王──那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唯多情與天真可見的李後主。蔣勳有一首〈南朝的時候──致李煜〉:

南朝的時候

我打此經過

寫了幾首詩

和女子調笑

他們戲稱我為

帝王

歷史要數說我

亡國的罪愆

但是

我的罪

何止亡國

……

2009年,在台師大音樂廳席慕德教授主辦的「詩樂交輝」演唱會上,蔣勳先講述李後主的〈破陣子〉與〈相見歡〉:「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接著,用他沉厚而玉潤的嗓音,一氣誦念自己的詩:「她們戲稱我為帝王……我來是看繁華的幻滅……記起那次/轉世/便又淚如泉湧……」著白襯衫、牛仔褲,他慣常垂披一條紅圍巾在胸前。人說,才高則思放,情重則語傷,李煜是,蔣勳亦是。

今春我想起蔣勳那幅字,特地走了一趟獅頭山。金剛寺平日並不對外開放,除了周日。我選二二八連假那一個周日,原以為香客遊人必多,孰料一山空寂。從獅尾牌樓上山路程近兩公里,坡度甚陡。連日綿綿陰雨,泉澗噴洩聲勢驚人,撐傘走在崖邊,或為雲霧環擁,或是風過樹梢灑落一串疾雨,嗒嗒嗒打在傘頂。

越過幾株含笑與山櫻的台地,登上石階,就到了金剛寺。首先映入眼簾的,即山門那副聯語。所謂山門,其實是一座小門,一禮拜有六天常關。寺院主殿深鑿山壁而成,佛像莊嚴,燈燭煒煒。左右廂房二層樓高,各是講堂與齋堂,是否還包括法師住宿的寮房在內,不得而知。

靜極了,這寺院!只聽到小雨淅淅瀝瀝,偶聞看不見的鳥啼,像鵲鳥或是鵯、鶇之類的叫聲。空氣清爽,沒有嗆鼻煙塵,只有幽淡的花香;茶樹種在牆邊,其間點綴幾缸睡蓮,桂樹種在堂前,三尺開外一排黃金竹種簷下;靠近山門一棵全緣大葉喬木像是梧桐科的老樹,幹粗不下於二人合抱。寂靜中,只有雨聲、鳥聲,不聞人聲、梵唄聲。廂房樓上隱隱透出幾盞燈光,當我穿門、踏戶、禮佛,卻始終無有一僧現身。溫暖的靜,使人自在,我凝目四顧良久,確認連一絲袈裟的衣角也沒看到。

「山深獨闢清淨界,竹翠常飛妙鬘雲」;「靜裡禪機風生貝葉,閒中妙諦月滿竹枝」,我默誦寺中聯語,發現「靜」、「閒」等字一再出現,實此寺默示的奧義。1914年妙禪法師創建此寺於遠離城囂的山中,不求僧團壯大,亦不求揚名於世,弟子安於坐禪、讀經,安於山色靈氛,終能塑造殊勝的意境。

山門旁有一小告示牌,上書開放時間唯周日上午十時至下午四時。平日不接俗眾,長保山靜雲閒,連假日僧尼也可摒除掉外界的耳目,清心修持。於是整座寺院彷彿能容萬物的虛空,不期然令人想到《莊子》的「心齋」,整座寺院正是!

我坐在石階上,看天色漸漸向晚,許久才等到一女尼來關山門。起始她並不外望,大約感受到我注視的目光,才略抬眼,微一頷首。我合十輕聲問:寺中共有幾位法師?她答:九位。隨即退去。當山門緩緩關上,我的心仍然敞開著,回看身後的金剛寺,在細雨霏霏裡更加虛靜,視有若無一般。


  人文薈萃

尋路青春/遲來的陽光之歌
楊照/聯合報

〈尋路青春〉5之3

那是在洛韶,我幾乎一夜沒睡。房間裡沒有一點燈火,其他鋪位隱隱約約傳來沉沉的呼吸聲。或許有人打呼了,但我不能確定。因為耳朵裡滿滿是立霧溪的水聲。

房間窗戶是開著的,我從上鋪坐起來,外面也都沒有光,顯然整座山莊切斷了主要電源,只看到完全的黑,不過卻是濃淡不一,塊塊拼接起來的黑。我努力睜大眼睛辨識,淡一點的那塊,應該是天空,開始變濃的交界處,也許是稜線上的樹梢。最濃的,是河谷對岸一叢叢攀生在斜坡上的樹。彷彿還看得出枝葉茂密一點的樹,樹影是潑墨般渾然一片,旁邊陪襯了細密點狀組構成的另一種黑,沒有那麼茂密的樹吧!我還試圖分辨樹影是否有被風拂吹過動搖的跡象,這塊黑和那塊黑曖昧游移著它們的邊界……

看不到谷底的溪流,然而溪流就在我身邊,比任何看得到的東西更明白明確。我腦袋中浮現「眼見為憑」的成語,愉悅地在心中否定了這成語的效力。不見得要「眼見」才能「為憑」,立霧溪以其豐沛的夏季水量,滔滔發響,流過我身邊,那嘩嘩然泠泠然落落然不斷變化的聲音,包圍著我,用不容一點點懷疑的姿態,伸張證明了它的存在。和時間一樣不容懷疑、不容輕忽的存在。

那是個詩意的夏天。我離開了台北的燠熱,在中橫山林裡躲了整整十天。像個偏執狂般,我報名了兩個梯次的中橫健行自強活動,一個梯次從梨山走到武陵農場,另一個梯次再從武陵農場走到花蓮。

死黨們只願意跟我報梨山那個梯次,他們都覺得十天太多太神經了。都是中橫,而且都是早上背起背包出發,一直走到傍晚,幹嘛要走十天?沒人陪我,我還是堅持要去,心裡還有點悲壯的情緒──「你們都不去更好,我可以一個人孤獨安靜地走,孤獨安靜地跟我的詩在一起。」

孤獨、走路、深山、一條不可能不應該存在的路,這些都是我少年時認定跟詩有關,最浪漫的元素。

當然,我不可能真正孤獨。救國團安排的自強活動熱鬧得很。早上要讀訓,晚上有晚會,中間還穿插各式各樣的比賽,所有行動以小隊作單位,不准脫隊。更糟的是,在那個計較學歷文憑的時代,不管用什麼方法選,念建中的,就是會被選上當小隊長。小隊長要整隊要點名,有時還要充英雄搶先幫隊上的女生背背包。

兩個梯次,我都當了小隊長,也都儘量合群地參加了所有團體活動,除了不那麼熱心和最漂亮的女生接近,寧可跟別的男生並肩走,或去陪伴隊上看起來外表最不起眼的女生之外,看起來就像個跟別人都一樣的高中男生。

然而,我偷偷想像著自己的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祕密身分,那就是詩的學徒。這是我給自己選擇的訓練場,大自然,天與雲與高山與溪澗,是教室也是考題也是老師。漫長的健行過程中,總有安靜下來單純走路的時刻,我就自覺地從平庸的高中生身分脫離開來,在沒有其他人察覺的情況下,進入我的神祕角色裡。

光是這樣想像地穿透在現實與詩意空間中,猶如魔術般變換身分,就夠讓我感覺到戲劇性的興奮了。最常是下午,睡過午覺醒來,整隊重新上路,陽光烈烈逼著大家緊挨著山壁邊求一點陰影,上午的疲累還未消散,下午的精神仍然有待被喚醒。那是話最少的時段,而且只要走進陽光中,就可以避開小隊的其他人,別人不會想曬太陽的。

其實,那樣的太陽很好,熱中帶有涼涼的風,像是一個壞脾氣的人老去了,不免還是會有自己都收束不住的仁慈流露出來。我想起瘂弦詩裡用的「老太陽」,太陽也是會有年紀的,或者說,詩幫助我們感受到太陽的年紀。

太陽老了,光陰暗了,時間慢慢地鏽蝕了它的機器,像是捲錯速度的影片,一切突然變得溫吞,就連殺人的刀舉起來,都缺乏了威脅,我們相信,在刀落下來前,還有空檔好好抽根菸。

我抬頭看著太陽,一邊在腦中記錄這樣浮現出的句子。接著分歧的課題同時湧來,讓我有點錯亂慌張。是應該追索著抽菸的想法,鍛鍊下一個句子,還是應該先記錄抬頭眼中出現的層疊巨木創造的感受?想了一下,挺挺胸,該試試更難的挑戰的,菸與巨木,沒有理由必定要分開,不是嗎?

所有的樹葉,都化成了煙,他們渴望風一般的翅翼,所以總是擺出朝上的姿態,有一天,風來了將他們統統化為上升的煙,山谷裡飄滿了綠色的霧,看起來,每一棵樹都是一根根綠色的菸,而山,就是那群聚的巨人,一起在抽菸,談著,談什麼呢?談太陽老了,光陰暗了,時間慢慢地鏽蝕了它的機器……

我得意極了,通過了一道詩的考題,得到一些可以當作詩的草稿的句子。再下來,大自然給的下一道題目,是跳躍在溪水上的粼光,我離開縱列的隊伍,走在靠溪的那邊,正要開始想我的明喻與暗喻時,隊上一個成功高中的男生靠了過來,衝著我說:「你有沒有覺得第六小隊的女生最漂亮?」瞬間,像是聽到午夜鐘聲的仙杜瑞拉,我從詩的學徒又變回了無趣無聊的高中生,勉強回答:「有嗎?我沒有特別注意……」成功的男生還要補一句:「我明明看你老是往她們那邊看……」

還好,夜裡,溪水自己來找我。把我喚醒,讓我在別人的黑夢中,卻聽見下午的細碎晃漾陽光。是的,我聽到,聽到溪在歌唱,唱一首遲來的陽光之歌。

●選自楊照《尋路青春》,近日將由天下文化出版。


鄉村食話小品/柿子蒂的小細節
馮傑/聯合報
在村裡,吃完柿子一般都是嘴一抹,把柿子蒂扔掉,肯定不會去暖手或當寶貝藏著,甚至有時提前就扔掉。有點近似國家尚未成立,就先把上面的那個大臣砍了。但柿子蒂不影響柿子口味。像古文裡多餘的標點。

沒想到柿子的這一細節竟還有作用。

柿子蒂治打嗝病。有一年,我父親還健在,退休在家。打嗝,後來知道病理上學名叫「呃逆」。連著打幾天,止不住,時間一長,人受不了,是翻腸倒肚的難受。帶他到縣城人民醫院也沒招。都說是小病,忍忍就癒。一個名醫竟開出一方孔明般的下策,說:找事發急,你一急就好。

我父親一輩子不會忍,尤其對邪人惡事。但面對呃逆,必須得忍。

姥姥忽然說到一個單方,柿子蒂可以治打嗝。

一時找不到柿子,住的地方離田野近,我就淌著露水,到田野尋找柿子樹,找上面那些遺忘枝頭的柿子蒂。找到幾枚,感覺上像寶石。煎湯,熱服。我父親從來不信這種方式。

後來打嗝治住了。可能是以上多種原因。我卻不認為是柿子蒂單獨的功勞。

鄉村偏方只能在某一種方言區裡有效,還有一種暗示功能。

我姥爺當年在村裡講古時,他給大家說:當年李闖王打天下,部隊沒有軍糧,在河南北上,就是靠柿餅充飢,一口氣打到北京城。把朱皇帝逼到一棵黑槐樹下。

我想歷史書上不會這樣說,即使有,世界上也是「柿子永遠大於柿子蒂」。闖王的柿餅裡肯定沒有柿子蒂,它只會阻止「呃逆」,不阻天下流寇。

後記:寫完此文外出,見鬧市橋頭蹲一鄉間婦女,擺柳籃一只,裡面竟盛滿柿餅,柿餅在縮頭縮腦,還是那種小餅子,從鄉村誤入城市。我說你上面撒的是麵粉,她非說是柿餅霜不可。這我有童年經驗,用舌頭舔一下,舌尖不涼,不甜。婦女說:那你回去切柿餅,下麵湯,清熱去火。

秤柿餅三斤。僅僅為了紀念今天寫這篇「柿餅蒂」。


最短篇/家長會
蔡仁偉/聯合報
兒子的成績很好,每次考試都是全年級前三名,所以她很愛參加家長會。打扮漂漂亮亮的她,樂於被其他媽媽們的讚美與欣羨所包圍。

但今年,當家長會通知單寄到家裡時,她卻愁眉不展,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丈夫見狀,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兒子在校的成績退步了?

這個疑慮到了就寢時終於有了答案。她走到床前問他:「我的魚尾紋是不是很明顯?」


影想時代/青春的凝視
米千因/聯合報

我的青春如染塵櫥窗

不足以令過往一時停駐

我的青春如窗中的塑膠玫瑰

悄然了無生氣

關於青春

我只能凝視以遙引

曾經如對街手工肥皂店的芬芳


  訊息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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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最大的宗教盛事,首推台中縣大甲鎮瀾宮的遶境進香,除了遠赴大陸湄洲謁祖之外,最有名的就是大甲媽出巡遶境活動。在八天七夜的活動中,需遵循哪些傳統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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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小小孩,只要爸媽一不留神,寬大的白牆、淺色的皮沙發或桌面,總免不了成為「小小畢卡索」的現成畫布。到底孩子為什麼這麼愛亂畫?該阻止,還是放任他隨意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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