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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10 第3958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討論婚禮/風吹楊柳的關島集團婚禮
人文薈萃 討論婚禮/樣板
討論婚禮/我為我自己準備一場婚禮
討論婚禮/老伴嫁

  今日文選

討論婚禮/風吹楊柳的關島集團婚禮
許榮哲(台北)/聯合報

聯副「2012」系列,邀請全球華人作家交鋒、對話。

西方諺語:"Marry in June -Good to the man and happy to the maid. "

六月婚禮,無限祝福……(編者)

三不五時,我就會接到朋友的祝福或調侃電話,你結婚啦、你再婚啦……

我曾經很認真地打電話到電視台,請他們把那一則傷害性的新聞撤下來。

「先生,這可是很多人花錢都買不到的。」

「我知道,但……」但它就像空難的資料帶一樣,每每發生了什麼飛安事件,空難死者焦黑的臉就會被播出來,當成圖示。「這造成我很大的困擾。」

「那不一樣,空難是慘事,你這是喜事。」

「不,更慘,因為……」因為飛安事件每隔幾年才發生一次,但戀人的節日,一年五六七八次。「就像今天,連『某某藝人想婚了』的狗屁新聞,也播我們的資料片,實在太扯了!」

是的,太扯了。每年的西洋情人節、白色情人節、七夕情人節……我和太太都會固定上電視新聞。

就像現在一樣,關島,白色教堂前,浪漫的樂聲,十對夫妻動作一致,丈夫吃力地抱著身著白紗、嘴角止不住笑的妻子,不停地在原地轉圈、轉圈、轉圈。

轉著、轉著,我們就被轉回了當年的結婚場景。

2007年,我和女友參加了關島旅遊局的活動:「讓我們在關島結婚吧」求婚大賽。我找了幾個小說家朋友幫忙拍了一支求婚影片,然後找了一家二輪戲院,在電影《刺青》播到一半時,突然卡接進求婚影片。這支讓我洋洋得意了好一陣子的「戲院求婚」影片,為我贏得到關島結婚的大禮,沒想到與我們同行的,除了其他九對夫妻之外,還有好幾家平面和電視記者,以及某個《世界走透透》之類的外景主持團隊。

現在,讓我們把時間快轉到關島的戒指教堂(沒錯,就是後來藝人孫鵬、狄鶯再婚的那間教堂)。碧海、藍天、教堂、鐘聲、牧師、蠟燭,然後Yes, I do。

「等等,還沒結束。現在,男生抱女生,我一說開麥拉,你們就不斷地在原地轉圈。」攝影大哥說。

「幾圈?」我問。

「完全不行之後,再轉十圈。」攝影大哥說。

「姿勢?」我又問。

「像……風吹楊柳一樣。」

「那是怎樣的姿勢?」

「看過風吹楊柳吧,就是只見楊柳,不見風。」

「誰是楊柳?誰是風?」

攝影大哥見我悟性低,一煩,就說:「沒事,就當我沒說,怎麼轉都行,別摔跤了就行。」

有些東西一旦啟動了,就停不下來。只見楊柳,不見風?攝影大哥的意思應該是,新娘才是主角,新郎不過是道具,道具最好像風一樣隱形?意思就是要我當一支堅守崗位的鑽孔機,不要像陀螺一樣到處跑來跑去,這樣會太搶戲?

我這輩子從沒這麼認真思索過一個動作。我想像自己是風,妻子是楊柳,只見楊柳,不見風,我的工作就是轉圈,不停地轉圈,其他多餘的動作一個也別做。就這樣,我咬著牙,把自己當成默默的風,吹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用盡體內的查克拉。隨後,我借用面子揉和意志力,又撐了六圈;借用牛頓慣性定律,撐了兩圈;最後借用克卡勒第二還是第三定律,撐了一圈半。

「啊──」慘叫一聲,老婆被克卡勒拋了出去。

「波肥克,只要把你老婆飛走的片段剪掉就行了。」攝影大哥很滿意我們的演出。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釋懷地想通,原來波肥克不是叫我,而是指完美的意思。

從此,這一幕關島戒指教堂前,我運用查克拉、面子、意志力、牛頓、克卜勒,風吹楊柳轉動老婆的波肥克畫面,成了好幾家電視台的新聞資料帶。從此只要與愛情有關的節日,它就會被調出來,配上張清芳的出嫁啦、趙詠華最浪漫的事啦啦、蔡依林、陶喆的今天你要嫁給我啦啦啦,然後轉轉轉。

電視台那頭的人終於軟化了:「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我幫你打馬賽克總行了吧。」

「沒用的,那不是馬賽克的問題,是我老婆被我摔斷了兩顆門牙的問題……」

從此,三不五時,我就會接到朋友的祝福或調侃電話,你結婚啦、你再婚啦……只我一個人知道,那是風吹楊柳,最後風息、楊柳斷、楊柳風中哭的問題。

從此,楊柳折磨著風。


  人文薈萃

討論婚禮/樣板
幾米/聯合報
婚禮正在進行中

新郎在禮堂的一方等待

我隨著音樂緩緩前進

但靈魂卻往另一個方向輕輕飄走

祝福聲響愈來愈確切

幸福形狀卻愈來愈模糊

無限的美好正在進行中

我願意


討論婚禮/我為我自己準備一場婚禮
張家瑜(香港)/聯合報

聯副「2012」系列,邀請全球華人作家交鋒、對話。

西方諺語:"Marry in June -Good to the man and happy to the maid. "

六月婚禮,無限祝福……(編者)

我願意,今生今世──忠貞堅實如一顆戴在新娘手指上的鑽石,虛幻縹緲如她手捧的朝花夕拾的鮮花……

我為我自己準備一場婚禮,在六十歲。

如果,旁邊那個人還安好,如果,我們都未變。如果,歲月流失如我們的青春不再,而我們只餘少少的未來。

我應該如一個待嫁的女孩,折摘我時間花園的鮮花,婚禮要有大量的鮮花,胸花、手花、捧花和婚禮布置的花束花籃;還要一個給希望的花球,拋給所有期待著下一個婚禮的新娘。

蝴蝶蘭、洋牡丹、白茶花、百合、玫瑰和繡球花,花期花香與花之盛放,稍縱即逝的幸福。像沙漏、像時間、像我們過於耽溺過於信任的愛情。

是,愛情在婚禮的一旁等著喚名。我願意,今生今世。婚姻在另一旁等著喚名,我願意,今生今世。大家都沒把握。只好大聲堅定以祈求以獲取信心。

所以我們還需要一杯杯的香檳,酒意幫助我們進入那亢奮的狀態,那砰一聲泡沬四濺的任性是我們對婚嫁的最後一擊。這天之後,我們回到平靜平凡平庸的關係之中,我們跨進的那道門,將我們與另一個未婚的族群隔開。我們不是已婚就是未婚。沒什麼灰色的地帶。

那一天,禮成那一天,是邊境也是入口。未知的情節製作中,如開始燉煮的一道菜,所有的材料是你挑選的、食譜是你決定的,它永遠是進行式,但可以反悔:把所有煮了一半的材料丟到垃圾桶;把味道由輕的變成重口味;加一個紫色洋蔥或黃椒;丟一把香草或一粒八角。廚房的熱氣,撲面而來,耐不住熱的請離場,他們說。那道叫婚姻的菜肴可口嗎?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是由婚禮完成後才決定的嗎?抑或,在初見那一刻,就把味道定格?或是,在新娘與新郎的承諾下,(那承諾,早就被許多的案例推翻、恥笑並稱之為一個偽愛的證言)。

我願意,今生今世──忠貞堅實如一顆戴在新娘手指上的鑽石,虛幻縹緲如她手捧的朝花夕拾的鮮花。美好天真對未來充滿期待,無視於關係的無常,無視對愛情惡意的小精靈,牠們窺覬在某一刻,對所有充滿愛意伴侶的擊襲。

婚禮繼續進行著。賓客如雲,各自入座,不能褻瀆的儀式,無法回頭的關係,我們留住這一刻的最好時光,才能見證未來。

那懊悔的,你們失敗了,雖則是光榮的失敗。那仍未棄船的,你們被標示別上成功者的紅枚章,但心中有數。只有少數,那些人,真正的實踐承諾並得到對方回報的那些人,輕輕的嘆一口氣,多麼的不容易啊,多麼的幸運,快樂婚姻的倖存者。

故我想準備一場婚禮,沒有鮮花、沒有賓客,無需見證(時間已經見證,它滲透著浸泡著所有的苦樂之因之果;它觀看但不判斷其中的起宕跌停;它對愛情對婚姻對所有的男女關係,已抱持如得其情、哀矜勿喜的悲憫)。我們兩個老人,會由一場散步開始,我們會看著在一旁的愛情,和另一旁的婚姻,他們進行和解的過程。(我願意,一生一世。)那當初甜美無悔的承諾,那後來艱難苦澀的承諾。到今日,我們終於願意承認,那年輕時期的藍圖,太草率太浮誇,以致我們期待落空,以致我們急急修正,重新規畫。

我們會由海邊散步到山丘,我們談論著或沉默著,陷入各自的回憶之中,吵雜的聲音漸漸安靜,那伴隨著婚姻的惡精靈善精靈都無趣的退場,回到相簿裡,老年的骨節痠痛提醒著上山的步履要緩要慢,婚禮進行著,我們嗅著路邊的鮮花而不採摘,留在原地吧,我們再不需花朵和香檳,我們再不需要牧師或婚紗。我們把拍打海岸的海浪聲留在身後,我們往高處的山丘上去,那裡有一座藍色的房子,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等著我們,侍者為我們端上準備好的糕點和精緻的骨瓷茶具。

親愛的,我開始致詞:那個兩人三足的儀式開始之初,我們並未預料那逸出的情節,是如此的繁雜與難解。那責任的重負,是如此的嚴苛與不能兒戲。那行步的協調,是需要無數的練習以免跌倒受傷。下來,在這場婚禮之後,我們應該將我們的婚約撕毀,我們應作最壞的打算,我們在第一場繁華盛宴的流離閃光之中,看到虛妄。如果可以,我們就繼續這種虛妄。

他看著我,以了解的目光。我們舉杯,熱烈慶祝婚禮的完成。

我願意,今生今世──忠貞堅實如一顆戴在新娘手指上的鑽石,虛幻縹緲如她手捧的朝花夕拾的鮮花……

討論婚禮/老伴嫁
陳麒淩(廣東)/聯合報

聯副「2012」系列,邀請全球華人作家交鋒、對話。

西方諺語:"Marry in June -Good to the man and happy to the maid. "

六月婚禮,無限祝福……(編者)

我們那裡的風俗,女兒出嫁之前有婚期假,多則二十天,少也有十五天,這做閨女自由快活的最後時光,任何家務活計都不必沾手,只管吃喝玩樂……

小時候愛看鄰家嫁女,尋常的院落忽然熱鬧起來,門邊貼著紅底灑金的對聯,廳上停滿「謹具酒米雞聯」的米擔籮,還有新娘的嫁妝,四季衣裳、被褥帳簾、梳妝鏡台、盅盂碗碟,乃至於火鉗剪刀七彩針線,上面一例貼著長方的小紅紙。不知從哪裡來的人,那麼多表情愉快的人,來來往往地張羅著,遞水煙筒的,燒爆竹的,端茶飯搬東西的,站在屋口大聲喊話的,每個人都滿身喜氣。

在那種輕盈又鬧嚷的氣氛裡,連我們這樣無關的小孩,也可以混進廚房,自己盛一碗雞蛋蓮子雪耳糖吃,還能隨便擠在新娘的窗口看梳頭。她的黑髮散開來,長長的光光的,粉紅色的梳子無比順滑地一落就到髮尾,旁邊有夫娘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早生貴子,三梳白髮齊眉」。

妝成的新娘很美,端正地坐著,怕沾了唇紅,她不能輕易吃東西,怕摺了衣裙,也不能隨意走動,只是淺淺地笑,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們猜她在發愁哭嫁的事情,新娘出門哭不出是很不吉利的,可眼淚這東西,有時你沒想它卻紛紛地來,有時你想它偏一滴也沒有。所以新娘有什麼好羨慕呢,無疑這一天她穿戴得確實漂亮,可要論高興,她哪裡比得上身邊那幾個伴嫁的姊妹,她們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卻可以有說有笑跑來跑去,一會兒嚼橄欖,一會兒啃雞腳,嘴裡沒停的,還有許多紅包收,口袋凸出鼓鼓的小方形。

其實早在半月前,這些女子就已開始了伴嫁的日程。我們那裡的風俗,女兒出嫁之前有婚期假,多則二十天,少也有十五天,這做閨女自由快活的最後時光,任何家務活計都不必沾手,只管吃喝玩樂盡情,伴嫁們也都聚過來陪著一起瘋。她們每天拉著手在窗前大聲唱歌,吃橘子把橘子皮從樓上扔下來,玩紙牌玩到通宵,餓了就炒粉皮炒田螺,蒜子油香一直飄過隔壁。

鄉人對此很寬容,知道嫁出去的女兒到了人家屋簷下,從此便低眉順眼服侍公婆操持家務,再無任性自在的日子。只是那要做新娘的女子,如何自在也不免對未來的憂忡,只有伴嫁們可以玩得毫無心肝。最記得有個叫彩英的女子,長得黑黑胖胖,性情豪爽,笑聲響得能把梁上的灰都震下幾片。彩英打嗝也很勇猛,新郎的迎親隊想要衝進閨房,她一人抓條扁擔能戰勝幾個小夥,新郎塞進來的紅包,她當場拆來看,若是嫌少就繼續高聲討,直討到新娘也不忍了,彩英卻說,閨女家的架子就是要擺得足足,那麼容易跟他去啊。

彩英是個好伴嫁,有她在耳邊提點,新娘就知道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停,什麼時候上車,什麼時候哭。哭不出來也不慌,彩英在呢,她不知從哪學來的〈哭嫁歌〉,張口就來──

我娘心肝鐵樣硬,教姊出嫁別家中。
手扳床拼未肯放,教姊怎肯出廳堂?
難捨難離兄共娣,父母恩情姊不忘。
晏晝午時姊要去,無情無義往他方。

既是〈哭嫁歌〉,音調自然低迴哀傷,彩英唱得投入,動了真情,唱到眼角濕濕,旁邊新娘跟著哼唱,唱著唱著,婚車緩緩啟行,父母恩情未報,從此不能隨意承歡膝下,想到此,新娘終於真心實意地大哭起來。

老人說,女子做伴嫁不可過三次,次數多了自己就會嫁不出。彩英人緣好,又是熟頭熟尾的老伴嫁,姊妹們結婚第一個總想到她,她又心軟,又好熱鬧,不知做了多少次伴嫁,忠誠耿耿,直伴到周圍的最後一個姊妹出嫁。

可是,她卻始終沒嫁。

去年我回鄉喝堂弟的喜酒,剛好和彩英她們一桌。彩英已經四十八歲了,當年她曾伴嫁的姊妹,她們的孩子都要娶媳婦了。彩英仍舊很豪爽,想到什麼說什麼,說現在的人不知禮,誰家的女兒出嫁一聲也沒哭,誰家的媳婦大了肚子才結婚。說話間,彩英的嫂子走過來手指點點,嗔怨這些姊妹害了彩英,為何人人都要找她伴嫁,伴得多了自己嫁不出。

老姊妹們嘻嘻哈哈。

「彩英熟行熟路,她伴嫁心才定呀。」

「沒有彩英的〈哭嫁歌〉,哪裡哭得出嘛!」

「要是還不哭,彩英就死命掐到你哭!」

「就是囉,彩英是最好的伴嫁,真是個人見人愛!」

彩英也樂呵呵地,大聲說道,「人見人愛個鬼!老實說那句,不是我這麼醜的伴嫁,怎麼襯得你們靚過天仙?」

大家怔了一怔,馬上呵呵笑了。

不過,笑得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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