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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30 第4038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樞機主教走在碎石路上
人文薈萃 感時篇/「憂國」與「愛國」
玩詩年代/野在心中
慢慢讀,詩/小公園大發現

  今日文選

樞機主教走在碎石路上
施明德/聯合報

兩位神職人員聽了我的說法,神情更複雜,好像很意外會從一個叛亂犯口中聽到這種比喻……但,很快單主教就微笑地說如下的話,來打破尷尬:「哦,你對《聖經》還滿熟的。」……

「爸爸,有個很不好的消息。」8月22日下午七點許,嘉君放下電話,神情凝重地說。

「什麼事?」

「樞機主教剛剛走了。」

心,沉了下去。得了肺腺癌多年,會走是早晚的事;其實,人都會走的,這是自然律。沒有人能夠避免。何況,主教已九十高齡,蒙主寵召,算是恩典了。只是乍聽到訊息,心中仍有悲愴和遺憾,還有不捨。

才只是七天前的下午一點多。我帶著兩個女兒小板和笳笳到中山堂作戶外教學,和蔡明亮導演談完後,我突然心血來潮,很想帶兩個女兒去探望兩年多未見的樞機主教。父女相差五十幾歲,這幾年女兒稍稍懂得生死,小孩心中似乎有了壓力和不安,會在不自覺中流露出珍惜和爸爸相處的分秒。我也常常會給她們生命教育。單主教對死生的態度是一個很美的活教材。讓孩子見見主教,沐浴在主教的薰陶下,是在家自學的她們倆最好的課程之一。

我當下親自撥了電話到高雄主教公館找樞機主教。一位外籍神父知道我是誰,立刻告訴我樞機主教已出院,現住輔仁大學神學院。那位神父給了我電話,我立刻撥通了電話,樞機主教親自接了電話。

「明德,好久不見了,你身體還好嗎?」聲音已經有點微弱,但仍然語音清晰、親切。一位罹癌多年的長者,竟然先關切起我的健康。我告訴他狀況。並表示希望帶兩個女兒去謁見主教。

樞機一口答應。喬什麼時間合適。樞機竟說,先看我合適的時間來喬定。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就今天下午五點好嗎?」

「好。只是我已經很虛弱了,醫生不准我太費精神。」最後時刻了,還願意把愛散播出去,我好感動。兩個女兒更是期待,這是她們有生第一次要拜見主教。

算算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可以驅車到輔大,這時我突然想到應該帶正在法院開庭的嘉君一起去。在等待的時間,我打電話給攝影家老友郭英聲,英聲卻熱情地盼望我帶孩子去參觀他的展覽,盛情下,我們去了中山北路六段。

惱人的訴訟 延誤再相見

嘉君的電話一直不通,這幾年來惱人的官司,都是嘉君出庭處理。紅衫軍之後,一大批阿扁們對我極盡誹謗、侮辱的能事,比起三十年反獨裁的美麗島時代更加惡毒。蔣家時代雖然也對我作各式各樣的侮蔑、醜化,但,還不敢採用「中國文革式」的弒父行徑。阿扁及阿扁們對我則是無所不用其極,全面潑糞。有些誹謗,只是令我很氣;有些則令我很慟!但,為了捍衛人格尊嚴,不得不戰。老兵可以戰死沙場,不可以被悶死在政治糞坑裡!

當天嘉君出庭的案件,就是幾個前立委,扭曲真相,誣蔑我「拋妻棄女」。他們明明知道三十幾年前,我還在獄中時,「前女友」(自稱「前妻」)陳麗珠女士就移情別戀,和蔡寬裕(前政治犯)同居生子,迄今他們生的三個子女都已三十幾歲了。自那時起,陳麗珠和施雪蕙、施珮君母女,在我美麗島時代坐牢時就完全不來探監。這是政治受難者的家庭悲劇,永遠的慟。紅衫軍時,陳水扁竟用「國務機要費」收買陳麗珠母女出來羞侮我,還惡心地說,迄今還愛我!讓社會以為我是「陳世美」!我控告那些立委,陳麗珠母女還出庭作偽證。天理何在。

那天,等到四點,嘉君仍在庭上,不能接電話。我只好打電話給樞機主教,並報告原由。

「明德,你一生為信仰已受了太多苦,太多委屈了,天主都知道。你不要太難過。我會為你祈禱。」主教微弱語音又是充滿慈祥的撫慰。

我說,今天不能去了,「明天下午三點來看主教好嗎?」

「好,那就明天下午見。」主教還親口指導車如何從校門口轉到神學院。

學習耶穌的行止

和樞機主教認識、交往已二十幾年了。

第一次見到樞機主教,是在1986年。那是我正為爭取台灣自由,抗議蔣經國政權派人到美國暗殺異議分子江南,正作無限期絕食,被移囚三軍總醫院每天強制灌食兩次的時候。那時,國際有各種傳言,關切之聲從東西、南北半球紛紛傳來。「國際特赦組織」和羅馬教廷更是關懷備至。

有一天,輔仁大學訓導長洪山川神父,現在已被晉任「台北總主教」,陪著當時還是「高雄總主教」的單國璽主教,到三軍總醫院探視,並轉達羅馬教皇的關懷之意。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單主教。我出生在台灣最悠久的天主教家庭。自幼和神父、修女常常往來。小學以前,有幾年我還很認真地想長大後當神父,侍奉天主。作為一個基督徒,「敬神愛人」是我一生追求台灣自由、反獨裁和反貪腐的奮鬥旅程中,永遠高舉的明燈。

那時,還在蔣家獨裁政權統治下,各行各業都臣服在蔣家教條下。連宗教界也不例外。當年的樞機主教于斌還兼任國大代表。見了面,單主教傳達教廷的關懷,了解我的健康狀況後,也觸及到使我坐牢的美麗島事件。單主教說了些,爭取自由、人權是對的,但是不應該採取群眾大會和遊行作手段,那會影響社會安寧,國家安全。這是那個時代,蔣政權的制式說法。

「主教,我們美麗島人所採取的宣傳信仰和理念的方式,和當年耶穌一樣。」

聽到我把美麗島事件比作耶穌傳福音,單主教和洪神父表情都有點驚異和肅穆。

「怎麼說?」主教問。

「耶穌在曠野對五千信徒布道,用神蹟以二條魚、五塊麵包餵飽他們,那就是群眾大會。耶穌帶著使徒走進耶路撒冷,還有群眾跟隨,那就是遊行。耶穌在羅馬帝國的禁令下,就是常常舉行這類群眾大會和遊行,《新約福音》裡多處記載。我不過是學耶穌的榜樣而已。」

兩位神職人員聽了我的說法,神情更複雜,好像很意外會從一個叛亂犯口中聽到這種比喻。他們也許沒有想過,當年耶穌基督也是被視為叛亂犯、造反者,終於被釘上十字架。但,很快單主教就微笑地說如下的話,來打破尷尬:

「哦,你對《聖經》還滿熟的。」

場面輕鬆了起來,不再談這個話題。

這段往事,後來樞機主教和洪神父在還有別人在場時都引述過。

解除戒嚴後,錫安山新約教會去探監,我也用這個觀點,告訴洪以利亞弟兄。新約教會迄今,仍是我最景仰、佩服的基督徒。他們不畏強權,敢於為信仰奉獻生命,很了不起!願上帝賜福他們。哈利路亞!

窮人的葬禮

這二十餘年來,和單主教見面已不知有多少次。有時我約他;有時,他會主動找我。他主動找我時,都是主教認為我孤單無援,或我病變讓他知道時。每一次,主教都像一位慈祥的長者,給人啟示、安詳和反省力。這幾年,樞機主教在罹癌後的見證歷程,像赤腳走在碎石路上,常會留下微微血跡,給生命、給死生作了最動人的詮釋。單主教已經超越宗教家的角色,他像一位阿公,給人鼓舞,給人信心,給人篤定,像一尊巨大雕像,教人情不自禁地仰望。他不僅是樞機主教,亦是「台灣阿公」!

十年前,余紀忠先生往生時,我在余先生的紀念會上致詞。我說,像余先生這種典範,放在家祠太冷清,放在忠烈祠又太血腥,台灣應該創設一個「台灣感念祠」,像巴黎的「萬神廟」,來追思幾百年來曾在這塊土地留下真善美的痕跡和芳香的各類先賢,包括像文學家、畫家、音樂家、哲學家、詩人……不論其膚色、種族、性別。

單主教被尊稱為「台灣第一位樞機主教」,他一生的嘉言懿行將永遠溢滿台灣大地,成為典範。單樞機主教蒙主恩召,讓我再一次想到「台灣感念祠」。單主教的靈魂回到天家,一生行誼應成為台灣人的共同資產。他的遺願「窮人的葬禮」,何其富可敵國!比起台灣多少炫耀其財富,引人側目的富豪,單主教讓人又聯想到「窮到只剩下金錢」的諷刺。

人,不會永遠有個明天

8月17日下午兩點,在相約要到輔大神學院探望主教,正要發動車子,嘉君接到神學院來電,告知單主教人有點不舒服,救護車剛把樞機主教接到耕莘醫院。我們問院方是否可以到醫院探望。神學院說,現在不妥吧,要先搶救,等段時間,方便探望時,會先通知我們。

忐忑的日子裡,終於聽到主教在人世間的任務已告終了……

晚上,小板和笳笳邊看電視,邊向我抱怨!

「那天已約好下午五點去看樞機主教,爸爸你不應該改期!你害我們永遠看不到活著的單主教!我們會一輩子缺憾!」

人生無常。人,不會永遠有個明天。緊握當下,做該做的事吧。

單主教,無意中,您已給我的孩子們上了很重要的一課了,謝謝您!


  人文薈萃

感時篇/「憂國」與「愛國」
張作錦/聯合報

──梁啟超113年前「舊文」裡的「新義」

梁啟超一生著述1400萬字,出入經史,融匯中西,風生雷起,如長江大河浩蕩而來。在這1400萬字中,無一語及私,出自肺腑吶喊呼號者,均在提攜同胞,拯救國族,故能感人下淚。11萬字的長文《新民說》固如是也,不足千字的隨感《憂國與愛國》亦如是。此文分四段,第一段是這樣說的:

有憂國者,有愛國者。愛國者語憂國者曰:汝曷為好言國民之所短?曰:吾惟憂之之故。憂國者語愛國者曰:汝曷為好言國民之所長?曰:吾惟愛之之故。憂國之言,使人作憤激之氣,愛國之言,使人勵進取之心,此其所長也;憂國之言,使人墮頹放之志,愛國之言,使人生保守之思,此其所短也。朱子曰:「教學者如扶醉人,扶得東來西又倒。」用之不得其當,雖善言亦足以誤天下。為報館主筆者,于此中消息,不可不留意焉。

這篇文章發表於1899年12月23日,當是年也,慈禧密謀廢立光緒,保皇維新之爭,危疑震撼。國際雖有美國倡議「門戶開放」,使中國暫緩被列強瓜分,但刀俎魚肉,存亡仍在旦夕之間。這樣的國家,人愛之,人憂之,梁啟超豈能無感?

拿今天的台灣與清末當時對照,何其相似?

一言國內:政治鬥爭,壁壘分明,皆謂自己之主張為真理,為良策。

次言國際:強敵在側,與國甚少,國際孤立,國家忍辱含垢,自談不上有多麼大的發展。

三言社會:國人少感累卵之危,且無心縱觀國際大勢,徒龜縮自棄,以耽於現實為滿足。

然今天的台灣,也有與梁氏所述當時之情景不同者。今之憂國者,未必真憂,很多人發憂國之詞,實藉以攻擊政治對手而牟一人一黨之私利。至於「國」者,那更錯綜複雜,有不能說亦不忍說者。若謂愛國,攘臂高呼為愛國乎?鋌而走險為愛國乎?不為瓦全為愛國乎?惜乎在台灣的中華民國只有一個,不能冒險拿去實踐以檢驗真理。

國者人之積,國既為人所有,人人有權憂國,人人亦有權愛國。然為何憂?為何愛?則難眾議僉同。所以任公先生曰:「用之不得其當,雖善言亦足以誤天下。」如急獨者,如急統者,如公視董事之角力者,如容扁保外就醫以「撫平歷史傷痕」者,是否為「善言」?會否「誤天下」?已無法起梁啟超於地下矣。

對「善言」而可「誤天下」之事,梁氏責成「為報館主筆者,于此中消息,不可不留意焉」,當時無廣播、無電視,只有少數報紙,故主筆責任重大;今天有眾多聳人聽聞、假冒偽劣的報紙,有24小時找碴、生事的電視台,有以偷窺為能事的SNG車,有職業性的「名嘴」,有舉國發言盈庭的政治人物;且各有立場,各懷私念,誰能分辨憂國與愛國的真假?分辨出來又能怎樣?

梁啟超的《憂國與愛國》發表至今113年了。百載以下的中國,有多少進步?今天,還有多少人像梁氏那樣心中有國?心中無國,則憂是妄言,愛是謊言。


玩詩年代/野在心中
白靈/聯合報
女性做什麼,普遍而言,都比男性認真,而且執著。但對「名」一項,大多數卻不「熱中」,往往採取「一笑置之」的態度,放任男人在其中為所欲為。

比如明明我在社區大學教的生活寫作班以女性占絕對多數,有時也出現寫得很好的作品,就鼓勵她們去投稿或參加文學獎,卻沒人「理」我,只丟一句:「大家看看就好。」她們講的「大家」就是二十人上下。

這些「娘子軍」跟得久的,多則十二年,少則兩三年。什麼年紀都有,聚在一起,話永遠說不完,上課了,還在牆角或走廊嘰嘰或喳喳。上課若主題對了味,就爭相發言,這個說完換那個說,一節課把我「晾」在那兒,擋都擋不住,最後又有說辭:「老師,你的鐘點費該拿出來請客吧。」

她們是「野在心中」的一群,天性中有若干老莊和若干聖母,時代越前進,她們越來越看清男人的「可有可無」。比如前年參觀過新竹玻璃藝術節,其中一件叫〈掙〉的作品引起大夥兒的注意,林玉芬回來即寫道:

一.

當年的那一隻金絲雀,已不再小鳥依人。/在他決定放開時,才赫然發現,她早已能自由出入,那籠——只不過是纏繞在她腰際上的妝飾。

二.

當男人發現/無力關住女人時/才會承認/關在籠裡的空虛/是嗷嗷待哺的/自己

那件玻璃藝術品的形象迄今已淡忘,而林氏此詩卻道出過去男性對女性可怕如鐵籠的制約已縮小如「她腰際上的妝飾」。而女人自信十足時,卻是男人空虛的開始。


慢慢讀,詩/小公園大發現
林明德/聯合報
這是一座小小的公園,在清水巖旁

三十多年來群樹競相譜寫四季之歌

而桂花一逕幽幽

為梘尾祕境散發淡香

春夏之交,屬於築巢的季節

有褐鷹鴞現蹤

黃鸝鳥也翩翩蒞臨,在樟樹末梢

以一點黃閃亮一則保育新聞

樹下,慕名而來的鏡頭

個個伸長脖子

仰望且凝神捕捉

稀有的意象

小小的公園,腳印

流連成小徑

幽境 人來人往

悄悄傳聞稀有的發現


  訊息公告
主權爭議下的美國立場核心?
不管是東南亞或台、日、韓等爭端當事國,無不希望獲得華府加持。問題在於,對於這些錯綜複雜的領土爭議問題,美國所持立場究竟為何?

乖,聽話嘛!-如何讓幼兒合作
每天早上,幾乎都是媽媽最傷腦筋的時間,每次要孩子做什麼,他不是拖拉很久,就是大哭大鬧地不願去做。我們要幼兒合作,真有這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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