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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4/14 第4255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聯副3.4月駐版作家/一顆水晶種子
人文薈萃 縫隙
小詩房/假髮

  今日文選

聯副3.4月駐版作家/一顆水晶種子
陳育虹/聯合報
陳育虹與她的繆思「藍貓」。

聯副3.4月駐版作家答客問

寫作是水晶培養,讓水晶種子在飽和的溶解液裡懸浮,它會自然生長;那時,幸福感就可期了……

音樂是否影響寫作?

●您是詩人,詩那富音樂性的體質,我在〈118史蒂文斯〉這篇散文中感受到了:劈頭就是一行短句,接下來的段落,每每又夾雜著一行短句,像是詩意的鉤,釣起情緒、釣起想像。您是否認為,音樂性並非詩的專利,一篇好的散文也應重視行文的節奏?如詩般的散文是您想要呈現的嗎?/逗點貓

謝謝逗點貓喜歡那篇散文。文字包括字義(意涵、意象)和字音(音韻、節奏),就像鳥的兩翼缺一不可,以文字為創作工具的作家,不論寫的是詩、散文或小說,當然不能忽略任何一邊。由於詩的本質,詩人理應比散文、小說作者對韻律更敏銳,但其實任何文類,「流暢」都是必要條件。〈118史蒂文斯〉雖是散文,但我落筆的習性與寫詩是一樣的──讓它帶著旋律,讓它充滿意象,讓它有高密度,有飽足的歧義且精準,這是我對文字的承諾,對自己的要求。「永遠是個詩人,就算寫的是散文。」波德萊爾的話永遠像一個鬧鈴。

●您的詩非常細膩且極富音樂性,而您的朗誦也非常優美,可否談談您喜歡的音樂類型,以及音樂是否曾影響您的寫作?/ 芋頭糕

我最常聽的是古典音樂。喜歡巴赫無伴奏和貝多芬最後弦樂四重奏的乾淨。喜歡蕭邦「彈性速度rubato」的流動,這是詩脫離「格律」之後唯一的心法。較明顯的影響在〈河流進你深層靜脈〉,那時一直聽巴赫無伴奏;〈清晨的慢板〉則是拉赫曼尼諾夫E小調的慢板。荀伯格、安東韋伯無調性音樂我也喜歡,〈中斷〉跟著的,就是韋伯Op.27.3鋼琴變奏的節拍。但我也愛爵士樂,念書時就隨著玩樂團的哥哥聽路易阿姆斯壯,它讓我安靜又放鬆。艾略特覺得音樂能讓詩的種子發芽──聽著音樂,那顆種子是安靜又放鬆的吧,我想。

願意花更多時間來翻譯嗎?

●育虹老師:從您的作品裡看,西方詩歌顯然給了您極大的養分,未來您會願意花更多時間來翻譯,把您喜歡的西方作品介紹給台灣的讀者嗎?/期待的小棓

因為在校主修英文,很早就接觸英美詩人作品,確實從他們學到很多,心存感念。《2010╱陳育虹》爾雅日記,甚至2007《魅》裡,我提到多位好詩人,雖然都是輕輕點到,但目的實是希望有心的讀者能從那些字句中發現幾個名字,再進一步搜尋、認識他們。我喜歡翻譯,翻譯讓我跟原作者更接近,但出版譯詩集是大事──如果寫詩是走鋼索,譯詩可能是綁著雙手走鋼索,所以除非確定譯出的質、量不愧對原作者,我不會急進。但是,會的,我一定會再找到像安達菲《癡迷》一樣完整、優質、讓我動心的好詩集,翻譯給你。

如何挪用詩的技巧於散文創作?

●育虹老師您好,難得讀到您的散文,〈118史蒂文斯〉清新、詩意,大氣般透明,令人油然心生仰慕之心。隱地先生曾說,「好詩人想要轉戰散文易,反之則難,尤其不肯讀新詩的散文家。」請教老師,您身為一名傑出詩人,如何挪用新詩創作的內涵或技巧於您的散文創作上?不同文類的轉換又有何需要克服的?/台北•仙客來

有一個說法很傳神:散文是一棟房子,詩是一個全身著火的人快速穿過這房子。從詩轉到散文,就是要讓那全身著火的人放慢腳步,恢復壓縮的時速,巡視、享受一整棟房子的從容與包容;其他,節奏的流轉、意涵的延伸、結構的張弛,都是共通的。不論寫哪種文類,作者都是以文字為工具,將內在抽象的思考或感覺,付諸形式(詩、散文、小說)傳達出來。Robert Bly估計詩人大約需要十年時間學習意象運用,五年學會語彙技巧,另外五到十年累積作品的精神分量(psychic weight),也就是你說的「內涵」。所謂易寫難工,這其中沒有捷徑。多讀,多嘗試,共勉。

●給陳育虹:真的很喜歡您的散文(不輸您的詩喔!),希望能讀到更多您的散文作品。/楊至理

謝謝至理。打個比方:都玩音樂,如果詩人的樂器是小提琴,散文家的樂器是大提琴,小說家呢,大概是鋼琴了。小提琴最靈巧,大提琴勉強拿得動,可以偶一為之;至於鋼琴……就免「彈」了。

好的作品都是痛苦的?

●曾在文藝營受一位知名詩人教誨:「好的作品都是痛苦的。」後來在大學講堂聽一位散文名家談起,刻苦有助鍛鍊寫作(她還舉例:譬如大熱天不吹冷氣)。最近又聽一位資深出版人分享:「你寫得快樂,別人就讀得辛苦;你寫得痛苦,別人才能讀得輕鬆。」難道,寫作過程不能是享樂、愉快的嗎?我想寫詩,可同時也很希望寫詩當下能帶給我幸福感哪!/疑竇炎患者

一首詩是一個心靈,作品是作者當下的心靈顯影。「好作品都是痛苦的」意思也許是:痛苦的感受比快樂深刻,作品可能因而更有深度。至於寫作的苦,葉慈說詩人就像裁縫師,一行詩也許磨了整晚,像修改衣服,縫了又拆、拆了又縫,但完成時它必須是一件無縫天衣,否則所有力氣就是白費。這是寫作最真實的過程。寫作的苦毋寧是精神的,不是肉體的;而所謂苦行,其中其實也有推敲遊走的樂趣。所謂「你寫得快樂,別人就讀得辛苦」,應是警惕急就章的草率。寫作是水晶培養,讓水晶種子在飽和的溶解液裡懸浮,它會自然生長;那時,幸福感就可期了。

●請教老師,取悅讀者的作品,就是通俗的,甚至次等、膚淺的嗎?常在網路文學社群聽到「通俗小說」或「大眾小說」這類名詞,詩是否也有「雅俗之分」呢?/癮兵士

詩,或散文、小說的「雅」、「俗」,指的可能是作品語言(字彙╱腔調)的雅俗,思想(題材╱內容)的雅俗,或調性(格調╱情趣)的雅俗。一篇用詞俚俗的作品,如果思想或調性不落俗套,就是不俗,我們甚至可以推測,它的俚俗是策略性的;反之,思想或調性無啥新意,雖然語詞文雅,也是偽雅。任何創作者,如果嚴肅看待「創作」兩字,創作時他最基本的態度應該是堅持,而不是取悅。堅持自己的創作理念,堅持自己的美學信仰。是堅持,不是取悅,讓作品獨特。「通俗╱大眾」或「藝術╱小眾」沒有對錯,只是創作者個人的方向設定與選擇。

寫詩的衝動是怎麼一回事?

●育虹女士您好:想請問您,您會從日記中尋找寫作靈感嗎?/小傑

答我=我的記憶。失去記憶=失去我。記憶是創作的重要元素。當負責記憶的腦細胞逐漸怠工,我們必定需要另尋記憶體,日記就是替代物之一。日記記載經驗,負有記憶的重責,我相信它是很多寫作者的素材來源;但我不寫日記,只作筆記。全年無休的爾雅《2010╱陳育虹》是個例外,偶然翻閱,我會嘆息──果真,那在時間與現實中消失的,在文字中留了下來。

●詩人育虹:在您的詩、散文裡,讀到山水、天光、鳥獸,也讀到迷濛的愛情、安靜的冥想,您有著特殊的生活背景,而能擁有這些獨特絕美的人生經驗,您會建議年輕的愛詩人先去追求安穩的生活,再回到詩裡嗎?/風車

有大量人生閱歷的人很多,但有能力把閱歷變成文字的很少。寫作需要人生閱歷,但寫作更是鍛鍊:文字的鍛鍊,觀察力、想像力的鍛鍊……而既是「創作」,除了確鑿的人生經驗,更多是縹緲、乍現的心靈經驗。生活種種只能隨順,一個敏銳的觀者,在任何景況下都能有所領悟。多年來在應付日常繁瑣之餘,我儘量閱讀,體會別人的感知。想想一個小木匠要苦學多少年,才能獨力做出一把椅子,寫作又怎能沒有「學徒時間」呢?而繆思,祂是來去無蹤的女神,不要期待祂在秋天的蘋果園裡等你。

●育虹女史:您好,您是較晚才出道的詩人,一般都認為詩是屬於少年的,您證明了思想成熟之後才寫詩,也能蔚然成一風格,詩在您的心裡,是長期累積至無可遏抑才噴薄而出嗎?從您的經驗來看寫詩的衝動是怎麼一回事?/林謝

詩始於「一團鯁在喉嚨的東西,一種不對勁的感覺:相思、思鄉……」(佛羅斯特語)。年少時神經敏感,當然更是不吐不快。但詩不僅是情緒;詩是夢,理清了的夢;詩也是現實,沉澱的現實。我學生時期就寫詩,後漸覺不足而擱筆。寫詩在我也許像養蠶寶寶,給牠食物,給牠時間成長,期待牠賜予一件絲衫。在白晃晃的現實中,詩也許是唯一的庇蔭;放棄詩就是放棄一個清涼的空間。

更多陳育虹的照片,歡迎上聯副部落格點閱:http://blog.udn.com/lianfuplay


  人文薈萃

縫隙
李怡儒/聯合報
記憶的洪流之中,滿載著熙熙攘攘的人事物。有些乘風破浪,總是在浪頭上滑行,教人難以忘懷;有些則在強勁的水流中載浮載沉,偶然驚鴻一瞥,倏地又沉入波濤之中,被人遺忘。

關於櫻花阿祖的回憶,就是屬於在波濤中浮沉,稍不注意就沒入水中,渾然不覺她的存在的那種,縫隙般的記憶。

幼年時期的我,曾經有一段時間住在爺爺奶奶家。大概是該上幼稚園、三四歲左右的年紀。爺爺奶奶在南投市中心經營一間婦產科診所,診所內每天人聲鼎沸、忙碌異常。櫻花阿祖當時在爺爺奶奶家幫傭,煮飯、打掃、洗衣,同時也照顧我的生活起居。大人都用日語叫她「櫻花」,由於她與曾祖父同輩,我都叫她「櫻花阿祖」。

如果不是抽屜中還留有泛黃的照片,或許我早就忘記童年有這樣的人物存在。照片中,櫻花阿祖與我分別坐在兩架鞦韆上,左邊的她穿著黑色碎花上衣、灰色寬褲裙,燙成小捲的頭髮以黑色的細髮箍紮著,微微偏著頭看著右邊的我,黝黑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微笑;而坐在右邊鞦韆的我,紅通通的蘋果臉,穿著白上衣及黃色鑲紅邊長褲,看著櫻花阿祖,笑得天真無邪又開懷。

身為三歲多的孩童,對於當時朝夕相處的櫻花阿祖,記憶非常稀薄。但是有兩抹關於味覺的記憶卻異常強烈。

一味是小黃瓜醃醬油糖。櫻花阿祖喜歡把小黃瓜切薄片,拌入醬油與糖醃漬。年幼的我對於小黃瓜爽脆的口感,以及鹹鹹甜甜的滋味難以忘情。小黃瓜片中偶爾會夾帶一兩顆未溶化的糖顆粒,咬在齒間喀喀作響,漫出的甜蜜對於孩子來說簡直是天堂。

另一味是茶葉糖。櫻花阿祖常常會給我一顆顆墨綠色包裝的糖果,糖果本身是淡淡蘚苔色,甘甜不膩、清香瀰漫的口味對於孩子來說略嫌成熟,但是我卻極愛。也是長大之後才漸漸知道那是茶葉糖,然而卻再也沒在其他地方看到過。

櫻花阿祖還有一件事蹟讓親戚們津津樂道,便是把三歲多的我抓去燙頭髮。叔叔們講起這事總是眉飛色舞,一方面摸不透為什麼當時櫻花阿祖會異想天開帶我去燙頭髮,另一方面疑惑著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乖乖坐在美容院的椅子上,讓人在頭髮上抹藥水、罩著燙髮機器這麼長的時間而不反抗。

離開南投到台北上學之後,只有寒暑假才會回去爺爺奶奶家。每一次回去,總覺得櫻花阿祖的身軀逐漸佝僂,我越長越大,櫻花阿祖卻是越來越小。到後來櫻花阿祖已經無法幫傭了,雙腳逐漸萎縮,總是拄著柺杖坐在屋外的板凳上,眼神望著遙遠的某處,彷彿遠方正上演著一齣迷人的戲,櫻花阿祖被鑲嵌在戲裡的故事中,無法動彈。

一直到櫻花阿祖過世好久之後,我才知道,其實櫻花阿祖並不是幫傭,而是曾祖母陪嫁過來的丫鬟,後來成了曾祖父的細姨。家族中從來沒有人談論過這事,甚至連父親對櫻花阿祖的身世來歷也都說不清楚。櫻花阿祖的存在就像是牆上的縫隙,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也不知縫隙有多深,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然而,當記憶的角落偶然被照亮,牆上的縫隙也會透出一閃即逝的微光。被我定格的泛黃回憶裡,櫻花阿祖坐在鞦韆上笑得拘謹矜持,而我笑得天真開懷,與櫻花阿祖對目而望。


小詩房/假髮
張堃/聯合報
寧可是一頂帽子

才不致

有任何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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