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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07 第4370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第10屆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天亮(上)
人文薈萃 瓦歷斯微小說/解夢人
慢慢讀,詩/空
祖孫小品/計較

  今日文選

第10屆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天亮(上)
吳佳駿(高雄市立高雄中學三年級)/聯合報
第10屆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短篇小說首獎

這位年輕作者能關心時事很不容易。語氣恰到好處不做作,是高手。──陳芳明

這篇很純熟,表面上寫馬來西亞的問題,其實是台灣的問題,有相濡以沫的感覺。──呂正惠

本篇兩端書寫的情境味道很吸引人,尤其寫到高雄時,平淡的敘事裡,氛圍強烈,作者是高明的敘事者。──鍾文音

1

當馬拉按下快門的那瞬間,他突然地想起她曾經這樣地說過,如果在那待不下去了,就回來這座島嶼吧!

馬拉沒有想得太多。他快步走入旁邊還閃著白光的超市,拿起傳輸線和手提電腦,將剛到手的影像即時地放上了網。照片的上傳很快就結束了,馬拉關閉了電源,把器材塞進後背包。這時,一棵巨大的椰樹倏地倒塌,「啷」一聲,伴著尖銳的車子防盜鈴,此起彼落和馬拉就隔著那片超市的落地玻璃。馬拉下意識地往後站了一步。

外頭更混亂了。馬拉站在明亮的白色室內想著,現在這裡似乎是安全的。馬拉看著外頭紛亂暴動的夜晚,各種顏色不斷由左至右、由右到左地衝突著。慘橘色的路燈,警車明亮的車頭燈和上頭藍紅藍紅閃著的警示燈,當然還有從各處突起的火光。馬拉站在日光燈下看著這些,看著被這些光源照出的主角。武裝著頭戴鋼盔手持警棍的鎮暴警察,黑的;不斷湧向體育館的人們,黑的;彷彿事無關己照常綻放的夜空,黑的。馬拉看著不斷移動的各種黑色,不知道現在是否要衝離這白色超市。

至少在這裡是安全的,馬拉心想。雖然行動被限制住了但至少這裡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嗚∼」一聲不知什麼錐狀物發出的吼叫增加了雙方對峙的緊張,原本隔著一條一公尺左右距離的群眾開始試圖衝撞員警。馬拉心裡開始考慮是否和店員商量可否在這裡避過這一夜。才剛轉過頭去探尋人影,一塊石頭從年輕女孩手中飛出。她本是瞄準朝著她正前方的警察的,但當她看到從警察頭盔的面罩反照出自己扭曲的臉孔時,她畏縮地向後跑並把石塊往旁邊扔出。

於是石塊朝著馬拉所在的白色商店飛去。「啪」的一聲,馬拉身後的落地玻璃脆弱無助地被擊成幾千幾百塊碎片。馬拉聽到聲音後立馬的反應是抱頭,並快速蹲下。同時間他也閉上了眼睛,直至玻璃碎片在室內迴響沒了後,他才睜眼。這時他發現眼前竟是一整片的黑暗。

初時他以為是石頭飛來破壞了線路,但回頭往外一望,不只超市內熄了燈,連外頭路燈也全暗了,只剩警車刺眼的藍色與紅色來來去去。停電了,馬拉心裡忽地明白。停電了,原本潔淨明亮的白色超市也成了與這個紛擾夜晚無法分別的一片背景。馬拉看到警察往超市的方向湧來,了解到這裡和外頭已沒有了分別,這裡不再安全。於是馬拉往裡頭跑,跑至後頭的儲藏室,開了門。空間小小的,交錯著羅列的陳列架和貨物,牆壁上還可以看到大小不一的管線。馬拉先把背包放入,身體才縮了進去並鎖上門。

裡頭是一片黑暗,細微地還可以聽到外頭吵吵鬧鬧的聲音。在裡頭待得愈久,四周安靜也愈來愈放大。終於在長久無聲後馬拉忍不住滑開方形的螢幕,讓許久未見的光亮偷偷地亮起。螢幕上是她,淺淺的笑容上她用著好奇的瞳孔望著他。額頭旁的時鐘顯示剛過子夜不久。馬拉心裡打定主意,他要等到天亮以後再出去。突然地,馬拉又想起了她那句話。

「如果在那待不下去,就回來這座島嶼吧!」

2

「M國這次大選結束,執政聯盟雖未獲過半票數,但在國會席次上處於領先狀態。但於各地傳出包括增加票箱、動用外勞灌票等等舞弊傳聞使這次大選的公正性飽受質疑。反對聯盟領袖號召群眾上街抗議,並拒絕承認這次選舉結果……」

同一時間,島嶼上的她,剛從臉書上看到馬拉傳上的照片。她輕輕扭開收音機,並將耳機輕輕插入。主播清脆的字音從裡頭流出,像冰晶在熱氣中「啪」地崩裂。她輕輕用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敲擊,上排牙齒無意識地咬住下嘴唇。

門輕輕地被推開,她轉過頭,室友的頭輕輕探出。

「我先睡了喔。」室友說道。

「喔好,晚安喔。」說完頭便要轉回電腦上頭。

「妳也早點睡,明天上午有課耶。」

「嗯。」她胡亂地應了一聲。

「真是的,自己國家選舉都沒在管,現在為一個跑掉的男人守在電腦上。」

她聽了只是輕笑了一聲。

她,她不知道馬拉會如何去記憶她。但那時,她遇見馬拉時,對於島嶼南方這座城市,不比馬拉這個異國人來得了解多少。她在島嶼北方的首都出生,在那裡定居,一住就是十八年。這島雖小,但南方的印象對她來說仍是個只存於新聞或是宣傳單上的世界。她不曾想像過,一個城市如何在漫長的冬季不但沒有雨的騷擾還整日陽光燦爛,一個對閩南話那樣泰然自若地來去存在的城市。一個南方大城,工業重鎮,還有……遠洋魚貨?從課本上她了解的不多。然而大考後,登記分發一出來,她才知道,她必得來到這個有條名字帶著愛的河流川流而過的都會區,並在這裡遇到些事物,或者是人。

馬拉。那是馬拉,那時是他剛來島嶼之時。迎接他的,是放肆的太陽。雖然馬拉常說,這裡的陽光其實不會很大,雖然有時會刺皮膚,但總體上來說是很溫暖的。海另一邊的家,那兒陽光很毒很恐怖,一曬便是一層皮。馬拉,那是他。從一個在高中地理課本裡只會下對流雨還有種油棕的地方來的他,卻有像太陽的笑容,不刺眼,很溫暖,讓人不禁卸下外層的警戒,試圖用一個同樣燦爛的笑容,回應他。

馬拉和她說過,他的高中制服是全白、海軍式的。那是他和她在一個屬於新鮮人的場合裡,一個晚會。大家穿著高中時的制服,她左邊是一個全身卡其的男生,而馬拉右邊,則是一個胸前繡有三條紅槓的活潑女孩。但全場似乎就他最受矚目,原因無他,因為那套詭異淡黃的軍裝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簽名。她好奇的問馬拉,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說,它原本是白的,高中畢業那天,大家紛紛在彼此身上簽名,便成了這樣。她又問馬拉,怎麼又成了有點像大便的黃色的呢?馬拉說,他的家很溼,放著,久了,自然地它就不會再是白色了。

「是嗎?那你是哪裡來的?山上嗎?」她好奇地問。

「不是。我家,在,港口旁。」他慢慢地一個詞一個詞回答。

「是喔,你是原住民嗎?你五官很深邃耶!」她心裡偷偷加了一項形容「好黑喔」!

他愣了一下,想了一下,說:「不是,應該。」

「你到底是哪裡人啊?」

馬拉笑了笑。

「我是馬拉,我從一個半島來的。」

3

馬拉在那個半島,醒來。恍惚之間,他以為依舊住在島嶼上的男宿裡。窗外依舊是黑的,馬拉很倦了,但他不想出去。有一種壓迫感在微光和未知之中像手臂般圍繞著他,即使在睡夢中也無法停滯。他稍一移動,它就更加勒緊他的身軀。

陌生的記憶遲疑地停留在他的腦海,馬拉想起了上個晚上的種種。「至少在裡面是安全的。」才剛自言自語完,便發現這正是剛剛在外頭所想的,忍不住低聲笑了一下。

馬拉把瞳孔放到門的窺視鏡上。外頭一片漆黑,別說看到人了,連物體大約的輪廓都找不到。馬拉思量了一會兒,還是留在了原地。他突然想到,如果警察一間一間挨家挨戶的找人會不會連如此隱密的儲藏室也被打開?他愣了一會兒,心裡又想,找到他了又能幹啥,把他銬走嗎?

「我又沒做壞事。」馬拉忍不住低聲告訴自己。「對,我沒做壞事。」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什麼的。「對,我沒做壞事他們不能抓我。」馬拉也不敢去想他的假設在現下狀況是否還有效,但他情緒確實放鬆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揚的他忍不住哼起了調子。

「願真主賜予我們幸福,願最高元首平安統治四方…」哼著哼著便從臀部後的口袋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五點了,一種孤獨喧鬧地流過了眼前,毫無聲息。馬拉眼皮微微下垂,他告訴自己,要天亮了。

(上)


  人文薈萃

瓦歷斯微小說/解夢人
瓦歷斯•諾幹/聯合報

我爸爸是我們家族、甚至是我們部落最棒的解夢人。

爸爸說,如果夢見熊,家族中有人會被山靈拿走。夢見烏鴉,該把頭髮洗淨。夢見小米,好運將到。夢見蛇,小心懷孕。如果你夢見我,真抱歉,你真的是在作夢。


慢慢讀,詩/空
游元弘/聯合報
今夜,我感到一種空

無法填滿

非空虛之空

卻像是飽漲後

密實的黑洞

吸進吞噬一切的

空,空,空

我千探萬尋

找不到可填滿之物

細審那空

變化多姿

有時像是未完成的詩

有時彷彿是無形的海洋

我注視那空

讓空一直空著

有一種純粹的渴望

在風中

飄游


祖孫小品/計較
張輝誠/聯合報
據說家裡若有兩個小孩,買什麼東西都得成雙成對,要不,二桃殺三士,一個玩具反成了小孩倆的爭鬧開端。說也奇怪,我們家只有一個小孩,可買啥東西也得成雙成對,要不,很快就聽見我阿母抱怨:「阿孫仔有,我哪沒?我就知你只有對你兒子好,不甘對我好!」

這個「阿孫仔有」,到底是「有」什麼東西呢?不外就是便利商店裡張小嚕愛喝的養樂多,買來一罐,我阿母就吃味了,說她怎沒得喝?然後,由此推而廣之,逢上買飲料、買零食、買漢堡薯條、買熱狗都得一式兩份,並且品項、分量、口味必得一模一樣,以免有厚此薄彼之嫌。如有一回我買了草莓給張小嚕吃,我阿母明明怕酸不愛吃,但她看著金孫津津有味吃著,心裡就有些不平衡了,不免搖頭嘆息一番:「我就知道你只顧子,不願顧老母啦!」我趕緊分些草莓給老人家吃,我阿母一吃,果不其然,擠眼皺眉:「我父我母,酸鬼仔尿!誰吃得下去!」又統統還給了孫子。

食物之外,玩具也計較。

張小嚕有不少木頭及塑膠積木,當他在堆高成樓、增廣築堡時,我阿母看得入迷,也從沙發上挪坐到地板,兩人開心地見它起高樓、又見它樓塌了,層層疊疊,堆堆垮垮,卻樂此不疲。祖孫能如此和平相處,都得歸功於積木數量不虞匱乏之故。不然,像張小嚕玩起獨自擁有的唯一一輛太魯閣模型小火車,或夜市打彈珠換得的閃光陀螺,一遍又一遍地在地板上滑來滑去、轉來轉去,看得我阿母是心癢難耐,頻頻央求:「給阿嬤玩一下啦!」張小嚕和所有小孩一樣,壓根不愛分享,不久就會聽見我阿母朝我大喊:「阿誠仔,你兒都不要讓我玩一下啦!」

張小嚕有時生病看小兒科,醫生看完診之後都會送他一張貼紙,我阿母看到了也興奮地跟醫生要一張。有時,超商滿額有送集點貼紙活動,張小嚕喜歡撕開貼紙,貼進集點紙上。我阿母看金孫如此愛好,便時常獨自到超商買東西,只為了獲得貼紙,有一回她神祕兮兮地跟我說,等收集好了要送給金孫。不料,祖孫偶爾輕微口角,我阿母便氣呼呼跟我說,貼紙不要送給金孫囉,她自己要拿去換東西云云。結果有一天晚上,她拿出她辛苦收藏的貼紙,失望地對我說,店員說她的貼紙不能換,問我到底是什麼原因。我一看她打開的貼紙,就噗嗤笑出聲來,貼紙除了密密麻麻貼在房屋仲介的廣告單上之外(不是貼在集點紙上喔),兌換時間還早已經過期了,更好笑的是,我阿母不識字,她把統一、全家、萊爾富、吉野家等商店的貼紙統統都貼在同一張上,歪七扭八,相壓重疊。我阿母之所以如此失望,其實還不全然是因為沒換到贈品,而是她對我說的:「氣死人,講換沒玩具,我是要把玩具送給阿孫仔趣玩的咧!」說到底,她還是疼她的金孫。

當然,愛計較並不只有我阿母,張小嚕也是。有一回,我阿母略感發燒,要我用耳溫槍幫她量體溫,張小嚕看見,便說:「爸爸,我的手也熱熱的呢!」我說:「阿嬤是頭熱熱的!」張小嚕趕緊補充:「可是我的頭也熱熱的呢!」意思是阿嬤量一下,他也要量一下。

祖孫愛計較,最經典的一幕是:張小嚕愛吃魚眼睛(此優良嗜好實遺傳自其父母),我阿母見金孫愛吃,也嚷著要吃,幸好魚眼公道,都有兩顆,祖孫各自滿足,倒也相安無事。那回我們又到漁港,煎了一條中型魚,魚才剛上桌,張小嚕就先喊要吃魚眼睛,我阿母也跟著喊了。當然家庭倫理必須敬老讓長,我跟張小嚕說,先給阿嬤吃,另一顆等一下再給你。張小嚕說好,只見我阿母滿意地接過魚眼睛,逕自吃下不用細表。然後就在我翻開魚身之後,這才赫然發現,另一側的魚眼部位竟是空洞洞的,了無一目,──這下可好,魚眼消失了!剎那間,全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可以,我阿母應該會願意吐出已經下肚的魚眼睛,但是生米煮成熟飯、覆水已經難收。這一幕實在過於滑稽、太像搞笑劇,張小嚕先是失望地問了聲:「爸爸,魚眼睛呢?」張媽咪還試圖解釋廚師在煎煮的過程中可能不小心弄掉了魚眼睛之類的,我阿母卻忍不住開口先笑了,我和妻也跟著笑,張小嚕看著我們哈哈大笑,他也跟著笑,一邊笑還一邊說:「哈哈哈,魚眼睛不見了!」

在笑聲中,有一種精神上的難以言說的境界,超越了語言、也超越了計較,在我們全家的心靈之間流動著、流動著,共鳴、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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