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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8 第4392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第10屆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新詩三獎/孽
人文薈萃 時光的衣裳
這件事我只告訴你
我們現代怎樣當兒子(下)

  今日文選

第10屆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新詩三獎/孽
許玄妮(國立台東女中二年級)/聯合報
此詩呈現被主流社會拋棄、抵制的情緒,幽微深刻,第二段尤佳。──向陽

此詩以短短23行表達女同志幽微細膩的情感,詩味濃厚,作者以曲折的語言清楚表達自己,令人感動。──陳育虹

眼睜睜看著七月
打開窗自房裡竄逃
踏壞的草皮
生鏽的欄杆以及每日
吞吐囈語的那座噴水池
一個小時響七次鬧鈴的鐘
舊日曆上寫滿情詩
扔一隻鞋在夢境與街角的中途

一種報復。妳獨自圈養
所有的羊在潮濕的衣櫃裡
記起我們如何擁抱
如何追逐那場
打濕制服的午後陣雨
各自遺失一隻耳環
不懷好意地輕撫彼此
長歪的犄角。後頸上
黑色倒三角印記隱約浮現

終於找到一盞暮色領我行進
妳許諾要泅進的那座湖
那樣靜謐如圍牆上
蜷曲酣睡的貓
丟下傘我正等待漣漪
夏天漸漸開始遠了

●決審記錄刊於聯副部落格http://blog.udn.com/lianfuplay

  人文薈萃

時光的衣裳
歐銀釧/聯合報

我是去書寫時光的。時光反過來書寫了我……

象牙白的底色,花朵綻放在綠葉間。

玫瑰凝香綻放。綠葉穿梭花間。

盛夏,接到一件花衣裳。

花布好似她靜定的台南生活。有如一個遷徙的生活片斷。

「梅君,我要送你一件衣裳。」她喊著我的小名,量著我的肩。動作熟練。

五月,我們在故鄉二度相逢。七十三歲的她,像天真的少女,在澎湖生活博物館的講堂裡,說著自己的故事。然後,她拿出隨身帶著的量尺,為我量起身來。

當時是驚訝萬分的。怎麼隨身帶著量尺?

「裁縫師當然隨身帶著量尺。」她笑了。依然美麗如花。

那姿態讓我再次回想著她的往日身影。

彼時,她也是這麼為顧客量身?

歷經數十年,她在女兒阿琪陪同下,重返澎湖,參加《記憶的島嶼》新書發表會。每位耆老暢談生活往事,並且提供了難忘的物件,讓博物館展示。

她穿著自己裁縫的衣裳。

上衣是米色的底,玫瑰花綻放其間。花衣搭配白長褲,她看上去像是移動的花園,像是每日清晨打開窗,迎風搖曳的花朵,分外美麗。

花衣裳裡住著故事。

早年,她曾是澎湖馬公街上最美麗的裁縫師。

彼時,她正青春。一日,她離開村莊,到了馬公市區的布店街,先是一家家張望、觀察,最後尋了一家老闆娘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洋裁店,逕自進到店裡,表明要當學徒。老闆娘看她清秀可愛,言語純真,有著鄉下人的樸素,就收她為徒。

她開始在布店學習。繽紛的布匹依序放置,有如一幅幅畫。她心中常常設想著那些布如果走動起來,會是什麼樣的風景?她有天分,勤學勤做,漸漸入手,習得裁剪。

那時,馬公市中央街有十多家布店,「月裡洋裁店」澎湖知名。她清秀美麗,手藝巧妙,很受注目,她名為碧霞,人們稱她是「月裡的碧霞」。

記憶是個裁縫師。

她深深記得在馬公市布店街浪漫的往事。

「他就在對街開布店。他常常往我們店裡看過來,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那時,我們早上八點半開店,他站在對街門口,站了很久。我想,好奇怪,那人眼神一直看過來……

「有一次,他要去四眼井旁的合作社,我們擦肩而過。好巧,他回頭看,我也恰巧回頭……。四目相視。」七十多歲的她訴說著往昔美好的相遇。

走遠了,再回頭。她發現他還在看,於是,她笑罵了一句:「還不進去。」那時,她二十二歲,他二十八歲。

「不久,他就常跑來我的裁縫店。他來也只是站個十分鐘,隨意談笑。」

佳人在月裡。「月裡洋裁店」好像有強大的磁石,他總是常往那個方向行去。

後來,她才知道,他悄悄看了她兩年。

她在二十三歲嫁給他。喜帖送出時,整條街的布店都響起歡呼聲。

「那是祝福的聲音。」直到七十二歲時,去年,她在台南市告訴我這件事,臉上有著歡喜和激動。

去年,為了寫《記憶的島嶼》,我一次次從山間飛往海洋,探訪澎湖耆老。

生命流轉浮游,回憶的原野,沿著海風吹拂。

記憶拼貼著我。耆老的記憶訴說著島嶼的過去,帶著我往海洋深處探究。我的魂魄在島嶼的土地裡行走,古城的街道、飲食、風情進入心田。

第九個故事住在台南市。

我們從問候開始。可是,聲音方才出現。她握著我的手,喊我小名:「梅君,你是梅君嗎?」

她定睛看我:「我看過小時候的你。」

那時我才四歲或五歲?歷經數十年,重相逢。

她是我的阿姨,歐碧霞。

她記得老房子裡的花磚,記得一塊鑲在窗上的青瓷。她細細描繪著那墨綠色的窗,栩栩如生,歷歷在目。

那時的古厝裡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記憶如迷宮小徑,遙遠的青春,最初的故事。

母親在四十二歲時逝世。那些來不及訴說的往事,迎面而來。

「向陽門第春先到,積善之家慶有餘。」阿姨說:「這是我們歐家古厝的門聯。」

時光悄悄為我們縫製了衣裳?

我在山間的屋裡穿起阿姨寄來的花衣。

細胞裡跳動的是回憶的海洋脈搏。

鋪滿綠葉的領子包覆著頸,短袖,裙長及膝,花兒一路綻放。

這是一件合身的花衣裳。

彷彿花朵包覆著身體。

「後來,我們離開澎湖,搬到高雄,後來又來到台南市。」阿姨說。

輾轉流離。近五十年才相逢。時光是一本書?這是故事的第幾頁?

在她的眉宇間,我看見母親血脈的線索。

「令堂逝世後,你們去了哪裡?」阿姨緩緩的問。

後來,我們搬到高雄、台中、台北,這些年住在山邊。

可我再三返回澎湖。看海。

海洋,故鄉,浪拍岸。

夜裡夢見母親,她還是那年夏天的模樣,戴著斗笠,趕著牛車,從海邊回來。

一件花衣裳,這是母親從遠方寄回來的信?

我是去書寫時光的。

時光反過來書寫了我。


這件事我只告訴你
祁立峰/聯合報
姑且不論教育部廉政署搞的飛機,這幾年大學「謝師宴」早已不是我們所想那種單純的男女學生、著五四時期的白衫長裙,在舞台前致詞獻花的場景。夜擲千金,煙視媚行,女同學禮服端莊、男同學西裝筆挺,誰準備了仿天團表演,誰前一天就作妥了花俏髮型……大概有點像日本成人祭,藉由通過儀式,花樣男孩女孩象徵自己走出校園,邁向社會。

你沒想過這種祭典般的活動也能鬧不和、搞分裂,一開始約莫是畢業班的小團體隔閡,化約來說不過是國小女生那種「不跟誰好」或「你不去我也不去」執拗而微餿的小心眼鬧脾氣,只是最後難免走向了女孩擅長的謠言戰場,重傷耳語捏造黑函,成了這場看似歡快無憂初夏宴會的插曲。

小女孩間那些如荊棘野藤歪長叢簇的流言八卦,它的傳遞過程其實頗為公式化,「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如果她沒說的話你就假裝不知道」、「她知道了的話我不會承認是我說的」……這幾乎是一流小說家體術、幻設,經驗抽換調度或增殖而仍難以觸碰的黃金體驗、神之界域,故事疊架成新的故事,改編成本來不是或才是的情節。

於是乎——本來該是玫瑰花束、白熾燈、紅地毯,逆光的嬌俏甜美嘟嘴照,和色彩斑斕禮服隨風颺起裙襬的畫面,完全突梯走調。最後你只目睹了腳蹬希臘綁帶涼鞋、挑染過金髮盤起的班代,快哭了似的表情跑出會場,她粉系洋裝上的大波斯菊如枯萎前夕最後一次盛開那樣,鮮烈如火。

這或許是女力糾結的另外一種辨體,張愛玲或黃碧雲式的,只是它蒼茫得太過於華麗,也過於暴力了。

像臉書的分享功能般,你轉貼這個故事給已跨入輕熟女門牆的ㄒ,她似乎略過了流言象徵的傳播理論,批評起了青春女孩們的梳妝和穿搭品味——「你看這種妝、眼影,雪紡紗和蓬蓬裙,這哪叫小禮服?根本就是大陸那種替人足浴的桑拿公主」……

這也難怪了,女性主義談到深處有此一說法:說維繫父權且壓迫其他女性的往往是女性。入其室,操其戈,女孩們用只有同性之間才懂得的微創與殘忍,彼此傷害,血濺斑斑。脆弱處有如阿基里斯腱,或破窗器——示範影片中,司機拿著它對著玻璃如累卵的最大受力角落,惡狠狠敲下去,華麗光滑鏡面泛起蛛網,下一刻即爿爿破碎。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們同樣有最脆弱的靈魂。女孩的鬥爭不僅是階級性的,還有同儕之間的,前輩與晚輩,青春正盛和風華猶存,競爭,嫉妒,包裹了溫暖與善意的友誼與偽友誼。訊息不斷被扭曲傳遞,用輕盈的口吻講出硬幣另一面的世界本質。而口耳相傳間,你發現不斷遭複寫或誤讀的話語,成了女孩們終其生要對峙的怪獸,牠爪牙觸鬚噁心地增生竄長,如腫瘤或惡性組織般癰腫膨脹著,但一刀剖開,內裡金黃琴弦般的心靈卻又如髮纖細,晶瑩、脆弱、感性,一碰就泛起閃閃裂痕。

這大概就是最後的祕密了,有些醜陋,卻又有些傷感。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你先假裝不知道……


我們現代怎樣當兒子(下)
楊富閔/聯合報
2013年6月23日早上十點,我又在替父親把風。

我趕緊拉上顯示為「治療中」的帷幕,好讓以下一切事宜不輕易被發現──

這裡是低溫冷凍加護病房,6月23日早上七點半,父親接到來自養護中心的電話,說明阿嬤在送往醫院途中已然休克,隨後經搶救恢復意識,人已送到急診室。

八點,父親與我抵達柳營,提早到達的養護中心護士箭步向父親說明,急診室醫師也過來解釋將展開的急救步驟,我一人躡手躡腳登入冰冷光亮的診間,老遠看到阿嬤沒蓋棉被平躺床上,我問收拾中的護士,能過去看嗎?沒人阻擋我,我即刻欠身喊她、阿嬤!

發現瞳孔放大,兩眼瞪向天花板,其實我有被嚇到,我知道阿嬤根本已經死了。

九點半,父親與我遂在帷幕內等待救護車人員前來,我們即將陪送阿嬤回到大內的老家,距離阿嬤上次宣布無效剛好一年整。

等待的時候,護士用無痕膠帶在阿嬤胸口別上一台迷你收音機,唱起阿彌陀佛經;等待的時候阿嬤嘴角一直溢出紅色的唾液,我不斷抽取衛生紙細心擦拭,我不敢問護士,這是血嗎?等待的時候父親愣在床頭無助掉眼淚,我告訴自己冷靜,我甚至沒有哭泣,拉了兩把椅子指揮父親陪我挨坐在床沿。

我俯身向阿嬤輕語、攏好啊,咱等一下欲轉來大內。

握緊阿嬤的手,沒有溫度,開始冷了。

我還說,阿嬤、妳看,我爸爸為了妳拚成這樣、他真是了不起!

這才激動哭了起來,我是多久沒公開稱讚父親了呢。

面對中年退休,將長期在家的父親,我所能給他的只剩大量的肯定,逼自己要大量的鎮定。

我將父親摟住,密閉的帷幕內,想起他偷偷摸摸以棉花棒替阿嬤治病,才意識到治療旅程已經結束,才發現父親滿頭大汗、雙手也是冷的。

阿嬤死了。自1961年祖父在曾文溪水中溺斃,五十多年過去,單親媽媽楊林蘭人生旅途正式結束,五十幾年來厝內發生這麼多事,陪坐在救護車上時,我怕阿嬤沒有跟回來,我緊緊握她更加冰冷的手,我說阿嬤妳真正辛苦了!

阿嬤後事圓滿結束,一個晚上,我們再度回到朝天宮,備了祭品來向媽祖叩謝。

等待香過的時間,空靜的挑高的廟殿,光明燈牆,裊裊檀香,給出了舞台。一家八口在廟腹打發時間,做什麼呢?妹妹在神桌下捉迷藏、母親在側邊的接待室看《風水世家》,父親小叔到外面抽菸,我抱著遊戲的心情,拿起了杯筊打算求籤。

心底邊盤算求什麼,邊從籤筒抽出一支編號五十的籤枝。

隨後媽祖婆連許三次聖筊,出奇地順利。

我向來最怕抽籤拖拖拉拉,我們的媽祖阿莎力。

蹲在籤櫃前,從籤櫃拈出了編號第五十支籤。

凝神我讀了籤文,立即發現異狀。

我叫大哥過來看籤,我說非常有問題、遞上去──

大哥細細朗讀著籤詩內容:人說今年勝去年/也須步步要周旋/一家和氣多生福……被我這樣呼攏,他也緊張了起來。

我安撫他說是一支好籤,但你看清楚,籤詩版面這麼豐富,籤詩學問很大哩。

大哥順著我的手勢,重新檢視起了籤詩,可惜他似乎敏銳度不足。

他問是求什麼?我驕傲地答覆──求父親鬱症快好!

第五十支籤的籤序為戊癸籤,是支上上籤,籤曰戊癸上吉。

是的,父親的名字即是戊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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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孩子不管大人怎麼說,就是要以冷門科系為第一志願。碰到這種孩子怎麼辦?難道爸媽應該壓抑心中憂慮,支持孩子選擇?這時爸媽不說出憂慮,不是開明而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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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系中到處都有行星,科學家發現當行星消逝於恆星背後,會導致恆星亮度產生變化,可得知行星大氣的成份。他們正竭盡所能窺探那些行星的大氣,以尋找外星生命的跡象與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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