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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12 第4672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一甲子的回憶 政大復校六十年的往事
人文薈萃 舞影
微意思╱悠哉所見

  今日文選

一甲子的回憶 政大復校六十年的往事
文/鄭貞銘/聯合報

政治的好壞,繫於一種風氣;而學校的好壞,也繫於一種風氣,風氣一經養成,則在該風氣感召下的人,自然感到一種環境的壓力,這就是道德的壓力,使善者日趨於善,惡者不敢為惡,潛移默化,一道同風,這種風氣在政治上叫政風,在學校裡叫學風。 ──羅家倫

政大在台灣復校一甲子,母校舉辦校史特展,展出許多珍貴照片,特別是首任校長陳大齊的許多奇蹟,令人懷念。這位曾代理過北大校長的心理學先驅,精通四國文字,對哲學與心理學都有重大貢獻。

政大當年因受地理環境影響,經常洪水為患,陳大齊校長在一次洪水中因同學之游泳救難才得以脫困。

陳大齊校長以七十高齡肩負復校重任,他步履沉重的爬上《新生報》四層高樓,敦聘當時在《新生報》擔任社長的謝然之教授出任復校後新聞系首任主任。他說:「請為青年著想,懇求您勉予允諾吧!」謝老師因感動而接聘。

民國43年政大復校,第一年先設研究所,次年大學部招生,開創時在稻田中有兩棟用空心磚蓋的灰色二層樓房,就是我們師生共磋學問的教室;如今政大已蔚為國內研究社會科學的翹楚,作為校友的我們有無比光榮與驕傲。

我們的教務長是政治學權威清華大學教授浦薛鳳;訓導長(今學務長)吳兆棠是德國心理學博士,對同學愛護如子女。據說他曾在晚間悄悄巡視學生宿舍,見到熟睡而踢被的同學,會為其蓋上被子;一如當年谷正綱先生在南京中央政校(政大前身)做訓導長一樣,雖嚴厲而令學生心服口服。

大陸的名校很多,為什麼政大能夠在台灣首先復校呢?因為民國37年國軍與共軍在川西一役,政大師生投筆從戎,犧牲了兩百多人;為紀念這些壯烈成仁的師生,政府決定將政大在台復校,以誌懷念;而促成政大在台復校的當時教育部長張其昀在開學典禮中說:「革命的聖火,在木柵熊熊燃起。」

這個時期,政大的名師如雲,鄒文海老師的「西洋政治思想史」、阮毅成老師的「法學概論」授課內容,幾乎是減一分則少,增一分則多,一本筆記就如一本教科書,嚴謹而又系統;鄒文海老師傳授的弟子如朱堅章等,以後都成為國內政治思想史的權威。

其他教授如周世輔、張金鑑、曾虛白、王洪鈞、錢震、余夢燕、羅孟浩、李其泰、胡耐安、胡秉正、賈宗復、馬國驥等,無一不是令人懷念的老師。

外交系主任李其泰對學生更是嚴格,恨鐵不成鋼;他對課業督導之嚴,使外交系人才輩出;蕭萬長是他最喜歡的學生;當蕭萬長在二、三年級分別考上普考與高考時,李老師高興地在外交系辦公室外放鞭炮祝賀。

外交系培養的人才很多,如關中、宋楚瑜、李鍾桂、魏鏞、王飛、邱進益、李本京、吳子丹、鍾榮銓、李偉成、洪健雄、劉志攻、楊榮藻、程建人等都是李老師的愛將。後來擔任過大使的更不知幾何。

政大因有高水準師資與優秀學生,所以學風純良,尤其學生都忠於自己的理想,許多同學捨台大而就讀政大。

當年聯考第一名,我們號稱狀元的陳品全,第一志願就是政大外交系(後任樹德大學校長)、魏鏞、吳子丹、李本京等都以自己的理想為志願;在新聞系中,我與巴山、石永貴也都以政大為第一志願,聯招分數都超過台大甚多。

新聞系也不遑多讓。蔣經國先生於42年創「政工幹校新聞系」可說是台灣新聞教育的發祥地。

我因讀馬星野先生創辦政大新聞系心生嚮往,以後追隨張其昀創立中國文化學院新聞系,張其昀也聘謝然之擔任創系人。

民國52年成立的文大是民間興學,有如當年復旦大學新聞系;三校初創,都由新聞界耆宿謝然之師創辦,各有千秋,而謝師是共同的導師。

在政大新聞系我與石永貴、潘家慶、林秋山、陳啟家等同班,在新聞研究所又與王應機、石永貴、李聖文、朱友龍等同窗,我被推選籌畫政大青年雜誌社並任首任社長,其他同學以後也在新聞界都各有一片天,不曾辜負所學。

其他各系也都表現不凡,政治系許鳴曦、西語系(次年成立)田玲玲先後當選青年節大會總主席,紀浪當選戰鬥訓練總隊長(由救國團主辦,後改寒暑假青年育樂活動)。

我們的女同學不多,但表現亮眼,田玲玲女士(錢復夫人)不僅是校花,且文采耀眼。李鍾桂(外交系)更是著名才女,口才便給,令各界嘆服,在各種場合表現優異,後來被蔣經國舉派為救國團主任。邊政系的李邦琴後來購買舊金山檢查報,艱苦經營,成了國際名報人。朱小燕則因撰寫一本揭發新聞界醜陋面的小說《烟鎖重樓》,成了社會矚目的焦點。王芳子、牛平等也都是同學羨慕的「才女」。

政大復校,給有志向學的青年找到上進之路,所以在名師的循循善誘之下,後來有成就的畢業生很多。在研究所部分,包括邱創煥、許水德、徐立德、姚朋(彭歌)、李瞻、高銘輝、張宗棟、雷飛龍、徐有守、張豫生、李雲漢、傅宗懋、白秀雄、金耀基等都蔚為國家的棟梁。

次年大學部招生,只有教育、政治、外交、新聞、邊政五系,招生不過102人(後加部分僑生),許多課程都是合班上課,所以潘家慶說:「我們不分系,只有第十九屆。」

復校之初,我們每天都還有升旗、早操,每周都有周會,由專家、學者演講成了我們最豐盛的盛宴。

我記得在政大聽的第一場周會,是胡適博士講「談傳記文學」,他鼓勵我們寫日記,從此養成我五十餘年寫日記的習慣。

日前邀錢復博士主講「大師講座」,他說受胡適的影響更大,因為胡適先生是錢復博士尊公錢思亮先生(前台大校長、中央研究院院長)好友,常應邀訪錢公館,胡適博士見到錢復,也勸他寫日記,因此《錢復回憶錄》兩巨冊洋洋灑灑,都得益於寫日記的習慣。大師對青年的影響力,一句話常足以指引人生。

我們大部分同學都住校,每晚晚餐後,許多同學常在指南道上散步,各自暢述自己對未來的抱負,那一份壯志凌雲的飛騰至今記憶猶新。

散步後,我們一起到圖書館看書至十一點熄燈。當時蕭萬長、吳子丹,魏鏞、朱健一等都是常客,絕少例外。

同學大多生活窮困,但各項獎助金解決了部分困難,我因家窮有向同學潘乃江借車票的紀錄;曾任大成報社長的陳啟家,有一次聖誕節在我的抽屜放一瓶魚肝油,而寫著「千萬別再提,我還會臉紅呢!」友情溫暖令我記憶至今。

民國46年台北發生美軍士官長雷諾槍殺劉自然事件,由於美方認為美軍方有涉外管轄權,所以審判是正當防衛,判決雷諾無罪,因而引起學生激烈抗議。此事引起軒然大波,不僅民眾抗議,學生更群情激憤,因而失控發生搗毀美國大使館、焚燒美國國旗事件,這就是所謂的「五二四事件」。參加的學生以台大為多。據當時擔任政大代聯會主席的教育系陳漢強(曾任立委)回憶說:「警察為維持秩序,逮捕了不少學生。幸好當時的救國團主任蔣經國,趕緊協調警局,把學生都放了,風暴才告停息。」

政大在劉兆棠訓導長輔導下,深知當時台美關係敏感,不能火上添油,因此勸同學發表強烈抗議聲明,到場參加的學生不多。

原來在六十年前就有了學運,青年人熱血有正義感,哪個年代都是一樣。

羅家倫先生說:「政治的好壞,繫於一種風氣;而學校的好壞,也繫於一種風氣,風氣一經養成,則在該風氣感召下的人,自然感到一種環境的壓力,這就是道德的壓力,使善者日趨於善,惡者不敢為惡,潛移默化,一道同風,這種風氣在政治上叫政風,在學校裡叫學風。」

這段話,在某種程度內描述了政大一甲子前的學風。那是一段令人懷念的歲月。


  人文薈萃

舞影
呂政達/聯合報
觀看,有著神祕力量,足夠揭開祕密。

譬如觀看鳥飛翔,水波動,雲飄揚,或者舞者裙褶起躍。時間仍然流逝,觀看將會凝固。

那時,我常有機會觀看她的舞作。在記者會或者皇冠小劇場的拼花地板,發表她的作品或為學生及團員站台捧場,或她自己就是唯一的舞者。雖然觀眾不應期待舞者說話,她總要講幾句話,讚美一下團員的潛能,示範幾個動作,如彎下腰身的那個瞬間,小劇場隨即變成一首有待朗誦的詩,一個句點或者一個驚嘆號。

我提起的是一名記者和觀看者的回憶。她出現在多場現代舞的記者會,我遂有機會和她交換名片,握住一名舞者的手有如要叫一只影子停止漂浮,時間其實不利於她,那時就張開攫奪爪掌。我沒有聽出舞者生命的回應,交換到莊重嫣然的笑容,「明天會見報嗎?」她問道。

在舞台邊,記者的工作於是只剩下觀看,拿回舞團提供的資料,把腦海舞動的字句謄在稿紙,那時甚至還沒有電腦書寫。深夜截稿前打電話給她:「我想確定在記者者會上,您說的是風還是閃電?」「哈哈哈。」笑著,風和電的旋轉和停頓,「我用過那樣的比喻嗎?」

現代舞,從雲門開啟的這頁舞蹈史,就是一集串的象徵和比喻,她從開始就參與其間,習慣各式各樣的符號和比喻。從《天國》到《羽化》,她似乎極靠近死亡飛翔,把自己比喻成折翼的人?

許多年後,我仍追想,該如何譬喻1989年她跳著林懷民為天安門學生而做的舞,輓歌為何賦予快速而暈眩的急轉,整整十分鐘沒有間斷的葬禮進行曲。那種文明的人在葬禮上激動旋轉,代以眼淚、淒苦或根本無需舞蹈的陪襯?

「前幾分鐘,我已暈極。」她說,「但克服身體的極限,即達到人體感官極致。」有次我參加早逝朋友的告別式,突然想起她舞躍的片段,卻不敢輕易嘗試。我走到辛亥路上的紅磚道,才輕輕旋轉兩下,聊表悼念。

舞者的旋轉,跳躍,停止為一個符號,總在表達劇情或角色,具象的肉體抽象化為概念,是認知心理學說的,人的心靈的顯著特徵。作為一名藝文記者,我總有許多機會接受這種抽象化的考驗,譬如,把跳動的她抽象化為白蛇,或者,當她在《薪傳》裡隨著眾舞者掀起白布,躍出在世人面前,抽象而具象地想著,啊,那是黑水白浪,巨龍在翻攪,台灣漫漫至今的現代舞故事,不就是從那條白布掀開序幕?一顆太陽不甘寂寞邊舞邊唱,敲響了長長的夜。她停定後,我問了一個藝文記者常問的愚蠢問題:「請問這一段在表達什麼?」她的胸口喘息,嫣然而笑:「別是要我說破吧。」推理小說的結局應該在書展前就告訴讀者嗎?她說。

這一段在表達什麼?那一段是什麼意思?帶著滿腔疑問離開一場現代舞的表演,為了觀眾的需要,開始把話說破,把每個舞作都嵌上標題,或者源自神話,或者改編自戲劇,她仍在跳舞的年代,如此撩亂地,開始接受台灣藝文觀眾的現實。這麼多年後,我必須承認,我仍記憶深刻的,卻是她不須道破的的動作,一個甩手,或是走到亮處時的笑容,如用快速旋轉譜下的一則輓歌。

於是,就將進展到我不願書寫的部分,關於她自己的輓歌,那一次,眾人只用哭泣悼輓,沒有人再記得,或願意旋轉。距《輓歌》首演十年後,她以四十三歲的高齡再度旋轉,那次,眾人讚佩她的體力,她的動作已接近完美,凝固永恆,但時間迅速流失,癌細胞已跟隨旋轉起躍,時間的流失和總想在每一瞬間凝結,於是就成為舞蹈的本質。那天,我只在場邊觀看,而且是自己買票進場,觀看的本質則是,停留和消失是無法停格的命運。每個觀眾都以為,他的的觀看勢必有種神祕力量,讓舞者變得年輕,甚至讓死者復活。

她的輓歌如此譜下。在病床上觀看學生的錄影帶,指導動作的細節,直到只剩下一張眼睛張著的力氣。她還有力氣時,來到山丘下的小公園漫步,接受記者採訪,從舞蹈談到她自己:「我對生命可能要結束,越來越習慣。」我默然無語,沉默是連一名舞者都忘記如何躍起轉身的時刻,我說:「我已經開始懷念妳給予的一切。」

她的輓歌譜寫在五十一歲,當我自己來到那個年紀,自己躺在病床上,回想起她說過的那句話,我不知道那能不能用「習慣」來形容。護士身上的消毒水味在我身邊舞著,抽象化,我好奇地想追問:「這場病,在表達什麼?」日光燈亮如白晝,血壓旋轉旋轉,時間仍然流失,氣人的是,我還是沒有真的習慣。她繼續在我記憶深處旋轉,舞者舞影撩亂,長夜躍起,落下,把汗和血灑上拼花地板,接受最後的安可。

許多年後,訪問和她同為瑪莎葛蘭姆舞者的許芳宜,也是她的學生,我才開始拼湊著她的真實面貌,而不僅是我瞥見的、觀看的一名舞者。但我知道,我真真實實地知道,我再也沒有機會揭開祕密。

許芳宜說:「作為舞者,我永遠在追隨影子,她的影子。」會不會,她根本只是沒有肉體的影子,才能在那場舞如此快速旋轉?

我問:「到底那一段在表達什麼?」許芳宜看著我,桌上的紅茶正在冷卻,她已決定不給我答案。


微意思╱悠哉所見
李進文/聯合報
風景跑得比速度快,邊跑邊脫掉春夏秋冬;夢也跑跑跑,滿頭大汗,邊跑邊卸下人們託付的重裝備。我趕時間,時間卻趕我到無頭蒼蠅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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