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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12 第5243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我們這一代:五年級作家(之六)小林來台北
【影想時代】山水盆栽
巴黎陌生人
【小詩房】正字訣

  今日文選

我們這一代:五年級作家(之六)小林來台北
林黛嫚/聯合報
又一個年關將近時,我又想起來塞在高速公路上的十幾個小時,至少那個時間點,全家人是緊緊地依靠在一起……

小林來台北〉是王禎和的一篇短篇小說,收錄在《嫁□一牛車》那本短篇小說集,齊邦媛老師的一篇評論談到小說與社會變遷的關連,還提到「小林來台北現象」,「無數的王禎和筆下的小林來到台北尋找各自的前途,新興的迷惘與鄉愁賦予文學寫作又一種新貌」。是啊,無數的小林來台北給予文學寫作新的變貌,但是小林們為什麼要來台北,文學寫作給出答案了嗎?

每一個世代的小林來台北,都有不同的背景,上一世紀1960、70年代,在高壓統治和文化斷層的局勢中,緊張孤懸的國際地位及百業待興的經濟環境,使得許多知識分子莫不以出國深造為改善處境的方法。「來來來,來台大;去去去,去美國」,就是這種情勢下的口號,台大就在台北,不管是跟著國民政府來台的菁英及其下一代,或是戰後成長的學子,莫不把來台北當作飛黃騰達的捷徑。

小林們為什麼來台北,這有什麼好探究的!鄉鎮人口往都市流動舉世皆然,王禎和筆下的小林來台北尋找各自的前途,城市裡機會多,貧瘠的鄉下沒有足夠的空間容許不同程度的成長。已經有人說出了在台北生存的一百個理由,我再不能解釋更多,只能尋繹自己的流動軌跡。

國中畢業那一年,我報考中區高中聯考和到台北考女師專的單獨招生,高中聯考先放榜,相較於錄取率只有百分之三的女師專,我考上第一志願女中並不意外,等到收到女師專的錄取通知,爸爸顯得異常高興,大約是要帶我去街上採買一些住校的生活用品,我們走在宿舍區平靜的街道,鄰居也是爸爸的同事迎面走來,爸爸忽然牽著我的手,對著鄰人說:「我女兒考上北女師呢!」等到鄰人走遠了,我悄悄放開爸爸的手。往後我經常有機會攙扶著父親,不過像那樣牽著手是唯一一次。然後我就上台北了。

為什麼來台北要說「上台北」?難怪有人要把番薯地圖倒過來看,不過我帶著行李要開始我的離鄉生活那一次,搭著開往台北的台汽客運時,我確實是感覺自己走在一條向上的道路,像爬山一樣,客運車緩緩向上,終究會將我帶向山頂。

1978年高速公路全線通車,南來北往的路程縮短了不少時間,不過也許國家建設鋪就了一條康莊大道,但走在上頭的卻不見得是好鞋好車,我記得搭乘的台汽客運經常拋錨,那個年代,很長一段時間台汽是台灣唯一的長途公路客運經營者。車子在高速公路上拋錨,司機會請乘客下車,等待下面幾班同樣是台汽的車,然後讓大家分批上車。但是車上往往只剩少許的空位,大部分的人都得站到終點站。有一次假期較長我帶了小外甥女回外公家度假,回程時遇到了客車拋錨,再上車後當然沒有座位,我一路抱著三歲大有點重量的外甥女站到台北,下車時兩隻手臂都已經僵硬失去知覺。這種事不是偶然發生,在我記憶中至少有五、六次,甚至八、九次,如今想來,當時竟然沒有任何人抱怨甚至抗議,不知是大家都能理解發生這種事的無奈,或是已經習慣了對生活中的不順遂坦然以對?

我來台北讀書,畢業後教書,又讀書,工作,和一樣來台北讀書、畢業、工作的男友結婚,在大台北的近郊貸款買下公寓四樓的房子,和很多人一樣,總是四樓,四樓的房子一定是這批建案裡最便宜的一間。

小林們在台北生活。過年過節返鄉探望家鄉的長輩,也是在日日和生活中一個若隱若現的目標奮戰,於是中國人最重視的農曆春節返鄉就是一年辛勤之後的重大活動。

散文家林文義在一篇〈無鄉可回〉的文章中談到台北最寧靜、美好的幾天正是春節,「所有的大樓都死寂如聚集的墓碑」,那些要返鄉的朋友打電話向他辭行,「說要趕在高速公路塞車之前,連夜返鄉。語氣中充滿興奮和期待,好像一整年在台北的生活奔波獲得償還」,而他這個土生土長的台北人,在春節之時,無鄉可回。

是的,春節返鄉在我的某些朋輩中是很重要的事,尤其是女性友人,不管已婚或未婚,過年的瑣事似乎都是女性限定。先安排好返鄉的交通,從台汽客運到國光號或是搭便車共乘,還有東部的火車、離島的飛機,一直到現在的高鐵;然後還要打理年菜、年糖,年假若是夠長,也許安排三天兩夜島內度假,年假的旅遊品質和高價成了必要之惡。過完年假,看到朋輩一臉疲憊,就知道這個年是如何過得人仰馬翻。

幸好對我來說,不必準備年菜,兩個家的食物都自有人作主,也不時興度假模式,回婆家吃年夜飯,然後初二回娘家,一個年只有這兩件事是重要的。於是幾十個春節過去後,記憶深刻的就只有那不算遠卻也路迢迢的返鄉路。

我的家鄉是少數縱貫線鐵路沒有經過的市鎮,先生的老家在島的南端,下了高速公路還得走縣道、鄉路,所以開車上路是返鄉唯一的方式。教書那幾年,因為有寒假,農曆春節前可以早早先返鄉,晚幾天再北上,避開交通最擁擠的時段,後來在報社工作,加上要配合先生的時間,終於加入每年春節疏運的人潮車潮裡。每年的狀況稍有不同,有時中途先到南投,有時直接回夫家屏東,還有一段時間終點站是高雄,總之都是南往北返,和整個島的人潮流動的節奏一致。

過年返鄉是必要的儀式,孩子還小的時候也很喜歡跟阿嬤回她的娘家,因為舅公、姨婆們都很疼寵,加上表叔、表姑,可以收到不少壓歲錢。某一次,除夕當天大約上午八點從台北出發,只要趕得及鄉下人吃年夜飯的時間即可,以為很充裕,結果在第二條高速公路還沒通車的年代,除夕的中山高成了超級停車場,光台北到新竹就走了六個小時。不得不彎下高速公路,找家小店吃碗麵再繼續回去加入車潮,那一次完成返鄉任務花了十一個小時。回程好一點點,只花了十個小時。如今回想,除了司機在塞車達到極致時發了幾句牢騷,車子裡的其他人似乎都自在安度塞車時光,第二年,同樣的情節照樣上演,和那些站在路肩,等待下一班台汽客運站回台北的人群一樣,平靜而順從。

一位土生土長的台北人同事,在一年將盡、趕著過年做版的時候,莫名地欣羨我們即將返鄉的期待心情,過年對他來說,不過是飯菜略為豐盛的圍爐,以及接下來吃吃喝喝睡睡的年假。這種心情很接近林文義說的「嘩啦嘩啦,台北人一下子少掉五分之三,整座城市安靜了下來」,似乎台北人一面享受安靜的城市,一面對於突然陌生起來的春節假期感到悵然。

鄉愁是文學家經常書寫的主題,小林們來台北,產生了新興的鄉愁,相對於土生土長的台北人,我有鄉可回,只是一年一年回去又離去,家鄉不只是在記憶中變化,而是真切地在現實中轉變,那種感覺自己熟悉、認識的家鄉漸漸遠離,不也是鄉愁?

近年不再需要過年返鄉了,幾十年過去,家鄉的景況已不復當年,我們的人生狀態也不一樣了,先生南部老家還在,只是沒有長輩長住,成了做生意的小叔堆放貨品的倉庫;我的娘家也還在,父親住進了安養院,老家只是偶爾回去探望父親的姊妹歇腳處。再也不需和春節返鄉車潮一起湧上高速公路,交通部長拍胸脯「北高往返六小時」的保證也和我們沒有關係了。又一個年關將近時,我又想起來塞在高速公路上的十幾個小時,至少那個時間點,全家人是緊緊地依靠在一起。


【影想時代】山水盆栽
梁正居/聯合報
文/梁正居

瀋陽1989年

清晨,騎著跟親長借來的二十八吋大腳踏車,快速滑行在車馬不多的清爽大街小巷,看夠了據說是兒時曾經住過待過的兩個地方,已經是十點多鐘。莫怪飢餓異常。

街頭小店,大姑娘送來一大盤水餃當早午餐,幾天前還吃過她給弄的炸醬麵啦。又跨上車,來到地勢較高的瀋陽老故宮大門口,樸素的門景,並不像北京或台北那樣的氣派華麗。買了張大約寬一公分半、長四公分半,特別要節省原材料、薄如蠟光紙的門票,好歹能登堂入室。

在少年時代的台北,曾聽父親說過這個老故宮,什麼努爾哈赤的弓箭甲冑,多爾袞的馬鞍、刀劍的種種。此刻,站在宮前的,已經是個四十五歲的「老少年」了。

隨同眾多遊客老鄉們的步伐,收聽那此起彼落濃重土腔的東北普通國語,心裡倒有些古怪的親切。其實,離開老家近四十年的父親,從本「土」腔正確性的角度看,口音比這些鄉親都要重些。這真是怪哉。

走過宮內大廳又彎彎轉轉,忽見一抹陽光灑在適好所在,正巧二位遊人一時興起,大剌剌地賴在陳設木几邊角,就像在自己家裡一般,點起菸,土腔土調開講。

這二位爺,見有人逼近了舉起相機,好像立刻安靜了不少,等待連續的下一個快門聲響。

端了相機,專注欣賞那茶几上疑似菩提小樹的,那倒是個好盆栽。菩提,即「覺悟」之意嗎?

這位大爺──您打哪兒來呵──

上坐的二位爺,先後大聲問話了。

您台灣來的,是有點像。老聽講,台灣也有個好大故宮的。改天能讓咱們去瞅瞅嗎?


巴黎陌生人
陽綿/聯合報
「一瓶水,一歐元!」薩德在羅浮宮附近大聲地吶喊,雙手還邊耍弄著礦泉水瓶。每天這樣無止盡地叫賣,就是希望觀光客可以光顧他賴以維生的唯一買賣。

真的累了,對於薩德來說,常常懷疑自己選擇來巴黎是否正確。相對於法國,某些歐盟國顯得對於中東地區的難民更加的寬容。

「那時候,我們是一群人一起出發的,越過土耳其邊境,搭上一艘小船前往希臘,再慢慢地利用各種陸上交通工具來到這,」想起當時逃難的過程,聽得出來薩德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總是以為戰爭會有結束的一天,但一直都等不到。」

新移民在這幾年的確讓歐盟不知所措,每個國家,甚至於每個歐洲人,也對於他們抱持不同的態度。匈牙利的女記者九月在勒斯凱(匈牙利邊境)的難民營地採訪時,伸腿踹了一名難民,多少反映了某些歐洲人的態度;法國極右派「國民陣線」主席則是批評,法國對移民採取的措施,根本只是放任政策,並要求重建歐盟內部邊界線。

「來法國只是為了一個夢想,」薩德緩緩說道,「但我跟法國其實不熟,除了小時候在歷史課本上看過,他們在八百年前隨著十字軍東征時,在我的國家建立一些小國以外,再來可能就是在巴黎和會後,法國對敘利亞的強行託管。」

薩德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諷刺,彷彿他總是被打的一方,但或許是因為民族性,他總是不輕易言敗。

幸運的是,歐洲人的聲音是多元的。某些媒體指出,在德國,部分民眾相當歡迎難民,甚至想藉此為二次大戰期間納粹的暴行贖罪。同樣地,法國也有許多人道主義者不那麼排斥外來者。

「這個國家對我是十分包容的,」嫁到法國的台灣女子麗芳這樣說到,「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的國家。」和許多嫁到當地的台灣女子一樣,她藉著經營民宿與在網路上代買維持生活,多數的顧客都是台灣人。

麗芳很自豪身為一個法國人,但也許在她的內心裡,多少相信還是有許多本地人只是將她視為新移民,畢竟從台灣來的血緣,不是一刀兩斷就能分割開來的。她的生活也不如一般人想像的那麼好,畢竟住在巴黎南方一處較為龍蛇混雜的地方,髒亂的街道與破舊的社區,還是令人幻滅。

我也不知道巴黎人是怎樣看待我的,每回無處可去時,就會莫名地走到盧森堡公園(Jardin du Luxembourg),在這散步,是在巴黎廉價的放鬆。

「你是中國人嗎?」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孩跑來問我。

「不是!」我很篤定地回答。

「是美國人嗎?」另一個小孩接著問,微微皺著眉頭。

「哈!不是!」我聳聳肩,開始莫名覺得好笑。

「那是日本人?」第三位小孩很有自信的說。

「哈!我是台灣人!」我很自然地說,好像我只會這句法文一般。

這時不知道哪一個小孩忽然跳到我身上,雙手緊緊地扣著我的脖子,真不曉得這算不算是一種擁抱,想笑、想尖叫都不是。唰的一聲,他們三個又一溜煙地全部跑走,留下莫名的我,笑了笑。

民初有位才女林徽因,曾寫過一首詩給她的小孩,當中有一段是這樣的,「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真希望這些小孩能永遠當人間的四月天,給每位外國來的客人帶來溫暖與愛。


【小詩房】正字訣
魯蛟/聯合報
讀書大半生

只讀懂一個正字

伊是字族中的菁英

其靈魂聖潔如星月

我為孩子們啟蒙時

都拿它來當課本

現在 祂是我家的庭規

將來 祂就是我留下的遺產

也是 我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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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經濟學人刊載「玩弄恐懼」一文,指出西方的民粹聲勢看漲,美國有川普,法國有國民陣線,這些個人或政黨藉由民眾的不安與挫折,輸出極端思想,獲得相當支持,文章認為這種現象是對西方自由與容忍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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