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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0 第5669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文學台灣:彰化篇】陳文彬/行過鹿港不可得!
【小詩房】蔡文哲/燭光煨詩
【極短篇】鍾玲/一見鍾情
【剪影】梁正宏/身影

  今日文選

【文學台灣:彰化篇】陳文彬/行過鹿港不可得!
陳文彬 文提供/聯合報
冬日的鹿港風雖大,我們一堆小毛頭卻總愛摸著九曲巷上的紅磚,順著暖陽餘溫閉眼慢慢地踱回家裡去。那是一條既溫暖又安全的小巷成長記憶……

1969年我出生在雲林東勢厝的鄉下,那是一個土地貧瘠、窮困的小村莊。從昔日出產花生、蘆筍的貧困農村,到現今飽受六輕落塵之苦。

因為清晨得採收蘆筍,天未光的露水滴在農民背上,造成今日村內多是佝僂著背的老農民。關於這座村子的記憶,我無法再多描述些,因為在我不到兩歲時就離開了雲林,來到彰化鹿港。我被今日的父母親領養,離開那個貧瘠的農村到了都市。

「第一次看見你,只見你混在一群雞鴨的黃土裡爬行,肚子餓了哇哇大哭,隨手捏起地上的雞屎就往嘴巴裡塞!」後來媽媽總喜歡回憶第一次見著我的情景,而我也常會想像那個貧困農村原生家庭的黃泥地。我在雲林原生家庭裡排行第五,父母親都是善良純樸的農民。1970年我離開雲林,來到彰化鹿港。爸爸是鹿港分局的基層員警,媽媽來自一個富裕的傳統家族。我們住在水上口烏魚寮的公教宿舍,一間十四坪大的日式宿舍裡硬是擠了兩個家庭,後來成了今日的「鹿港桂花巷藝術村」。當時我是家中唯一的小孩,自是受著多方長輩疼愛。在所有童年照片裡頭,我幾乎都是穿著蘇格蘭毛絨西裝、吊帶短褲搭上擦得黑亮皮鞋的小紳士打扮。

我完全不記得曾經有過的農村生命經驗,直到長大後與原生家庭相認,聽雲林父親說起小時候的事,彷彿聽著別人故事般的趣味。「你那時還沒斷奶就被抱走,我們都很捨不得。你阿姆每天一直哭,胸部脹得痛苦,心底更是說不出的艱苦。我看不過去,想說再這樣哭下去遲早會把眼睛哭瞎,告訴她說那我們乾脆去把孩子要回來吧!我跟你阿姆按庄腳坐客運,從東勢厝轉北港一直轉車、轉到了鹿港。我跟人家打聽你們家地址,鹿港人講話腔很重,我半聽半猜的,找到了你們鹿港的宿舍。大門關著,問了隔壁鄰居,一個外省警察鄉音很濃,聽了很久才知道。說你來鹿港後每天晚上哭不停,整個宿舍都聽著你的哭聲。你媽媽背著你在宿舍外面走,怕吵著同宿舍人家,鹿港海風大,你又哭又咳個不停——我們來的那天早上,你鹿港爸媽帶你出門收驚去了。」

然後呢?我像個觀眾般,好奇這對從農村來的老夫婦,最後到底能不能順利帶回他們的孩子?「我就跟你阿姆坐在你們家門口,坐到日頭快要落山,坐到最後一班車要發了,我就跟你阿姆說算了吧,這是天注定了!我們跟這個孩子沒有緣啦,才難過得回鄉下去!」而我那天去了哪裡呢?我問鹿港的爸爸。「你剛抱回來時,很難育飼。每天哭、每天哭,晚上都哭一整晚,你舅舅在玉珍齋前開計程車,聽菜市場人家講說日月潭有一間廟很靈,專門照顧小孩子的。那天我們一家人從鹿港坐了你舅舅的計程車,到日月潭去拜拜。就是你手上這張照片,你舅舅幫我們拍的全家福,在日月潭!」我望著這張幸福的全家福,不知道原來照片背面,還有另一個從雲林來的父母親正坐在台階上等我回家。

或許正如雲林父親說的「這是天注定了的事!」我在鹿港幸福的成長著,烏魚寮的宿舍住幾年後,父親分配到位於和興派出所內的日式宿舍。那是一間有著約二十疊榻榻米大的獨立門戶,紙糊的拉門推開,一眼望去可以從門前的花圃,直直穿透到後院的龍眼樹,我在和興派出所的宿舍度過記憶深刻的童年。鹿港老房子多是長條街屋,面雖不寬縱身卻很長,當地有句俗諺「前有街、後有溪」,用台語念更能體會這座城市跟舊鹿港溪相依相偎的關係。

而和興派出所也是面窄縱身長的宿舍群,順著和興派出所窄窄的街衢行出去,便是辜家的民俗文物館。舊時辜家大宅前有座種植茂密柳樹的水池子,我們總愛到池邊玩耍,而大人們也常編出許多嚇人的鬼故事,警告不讓我們靠近那個大埤塘。因為是警察宿舍,有個日本人留下的洗石子大門在後街戒備著,每晚天一黑木門就會被拴上。這時貪玩的小孩,就得繞到一旁的石廈街才能回到前街去。但往往我們寧願爬著翻過後門,也不願從派出所正門在眾叔伯面前晚歸被發現。

我在和興派出所住到小學一年級,到鹿港國小上學的路途是一段探訪老城與鬼故事的記憶。過中山路順著意樓旁的紅磚道前進,每座傾頹的紅磚老宅幾乎都有個專屬於它的鬼故事。要不就是被前清秀才拋棄的閨女,夜夜待在花窗前梳頭期盼,要不就是被不肖子孫爭產拋棄的老婦,上吊自殺的懲罰。冬日的鹿港風雖大,我們一堆小毛頭卻總愛摸著九曲巷上的紅磚,順著暖陽餘溫閉眼慢慢地踱回家裡去。那是一條既溫暖又安全的小巷成長記憶。

1976年父親調職到位於鹿港郊區的頂番派出所,距離鹿港老街十幾公里緊鄰著和美的城市邊緣。當時以為是窮鄉僻壤後來成了全台灣農會存款最多、最富裕的小村莊。我從鹿港國小轉讀到頂番國小,上學的場景也從暖陽紅磚的巷弄瞬間轉換成了黃沙飛揚的木麻黃泥路。用磚牆圍起來的頂番派出所內種著茂盛的果樹,夏天長著茂密的荔枝、龍眼、木瓜、白蓮霧、芒果與芭樂,父親後來又帶回了酪梨。我吃完後將種子排成一個大圓圈,看著它們冒出嫩芽、茁壯,幾年後又有吃不完的酪梨可以分送同學。在那個同學家裡幾乎都有翻砂、電鍍、客廳即工廠的年代裡,我卻在頂番派出所裡,跟著滿滿的水果一同成長。頂番婆後來成了國際知名的小村落,你們家的衛浴、水龍頭、刀、叉、湯匙,只要跟電鍍有關的,幾乎多數來自這個小村莊。我在頂番國小度過七零年代的生活,那個經歷多氯聯苯中毒事件、美麗島大逮捕、歡迎反共義士駕機投奔自由的年代。那個看似土地貧瘠、河川濁黑,人們卻又辛勤努力富裕的年代。

幾年後我從頂番國小畢業。班上同學分成了三批,一群人騎著腳踏車前往風更大、更靠近海邊的鹿鳴國中就讀,我同另一群人開始了每天通車往返彰化市就讀國中的慘綠歲月。而另外一群同校女生,則穿著藍色制服站在公車站旁,等待位於和美鎮平庄「三本企業」的交通車,一輛一輛的被送進日資的加工區內工作。

這就是我成長的鹿港!命運像個羅盤般,倒旋轉著這座城市的老街廓與新街區。我很喜歡《金剛經》裡的一句話:「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如果要說過去、現在與未來的鹿港在我生命中曾經是個什麼面貌?我很難說出個端倪,或許也是「不可得」吧!

有著過去豐富歷史成就的老城區與傳統工業發展、農田汙染嚴重的現代經濟典型新城區,交織成為今日的鹿港。從昔日的千帆入港到今日車輛壅塞老街,這也是人們過去的想像與眼睛現在看到的鹿港。至於未來的鹿港,會長成什麼樣子呢?而我,從一個離鄉的遊子到返鄉定居的中年,要我說鹿港變了?鹿港其實也還好!

而你又會相信哪一個鹿港的我呢?

(〈文學台灣:彰化篇〉系列完,下班列車:台中篇,敬請期待!)


【小詩房】蔡文哲/燭光煨詩
蔡文哲/聯合報
寫字寫到一半

天色越來越暗

我把靈感交付燭光

把你託付星光

直到墨水燒乾

直到願望點燃

你就在我詩裡

一爍一閃

你就在我心裡

字句飽滿


【極短篇】鍾玲/一見鍾情
鍾玲/聯合報
香港島上鬧市中的這條斜街,一邊是中環街市,另一邊是一列商店。早上八點四十分,洶洶湧湧,都是趕路上班的人。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拉著一輛小木板車,車上裝滿了塑膠瓶。她在行人道上一個重心不穩摔倒了,車裡上層的一些塑膠瓶震落地上。這時匆忙趕路的人流中,有兩個人,也只有兩個人,停下來伸手去扶老太太。方好一個人扶她一個胳膊。把她拉起來後,兩人的眼睛觸及對方,著西裝的男子和穿套裝衣褲的女子相望一眼,兩人感受相同;這個人面熟。他眼中的她,悅目而不奪目的五官流露一種聰慧;她眼中的他,國字臉上微彎的嘴唇流露親切。他們側頭望老太太齊聲問:「你沒事吧?」

老太太移動一下雙腳說:「沒受傷,沒事,多謝。」

他們兩人又幫老太太在匆匆行走的眾腳之間拾起散落的塑膠瓶。

兩人繼續趕路,湊巧走同一個方向。兩人並肩而行。他心想,她腳程怎麼那麼快跟得上我,望她一眼,正迎上她仰望的眼睛。更巧的是三分鐘後,兩人走進同一座商業大廈,進入同一部電梯。她按十樓,他微笑說:「妳是在那家慈善基金會?」她點點頭,看他按十五樓:「你是在那家建築公司?」他對她一笑。到十樓,電梯門開了,忽然他感到一種急迫,好像會失去一件珍惜的紀念品,她跨出門前回頭,用眼神說再見。他跟著出了電梯,擋住她說:「今天下班我們去喝咖啡好嗎?」

她望進他眼中半秒:「好的,六點半見,在樓下大廳。」

她走向公司門口時想,從來沒有這樣答應一個陌生人的邀約,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他等電梯時想,從來沒有約一位姓名也不知道的女子,但做得好。

他們兩人的家分別住在港島和九龍。他小學的時候,父親、母親開車去他們家開的獸醫診所上班之前,先送他去學校,他總比同學早到二十分鐘,從小習慣早到。她母親送她去上小學時,每天都會早到十五分鐘,為了養成她超級準時的習慣。

他八歲開始就每周末跟著父親,還帶著家犬拉不拉多狗狗去老人院,他父親親切的慰問、他的活潑,和狗狗的溫馴,組成親善大使團。她的大哥是社會工作者,在她初中的時候,冬日周末帶她去明愛機構做義工,把被褥、衣物送去給獨居老人。

他們兩人讀高中和預科都不是讀英文中學名校,也正因為如此,特別用功。別的同學都開始交異性朋友了,他和她不是讀書就是運動,都偏向一個人隨時能做的運動,她慢跑,他騎單車。兩個人在同一年考大學,都進了理想科系,她考進中大工商學院,後來選了一些非牟利機構方面的課。他考進港大建築系,後來選幾門建築環保方面的課。

分別讀中大和港大期間,他們都是學霸,那是高中養成用功習慣的延續。有趣的是,因為他們自小就培養了一些正面價值觀,內在世界比較踏實、自足,所以流露一種自信,一種有型,所以吸引了不少仰慕者。有五個男同學向她表白過,她跟其中一位交往了不到一個月就喊停,因為他的控制慾太強。他有四個女同學向他暗示,他跟其中一位交往了一個月就中止,因為她來自大富家庭,太著重物質。所以他們兩個在大學都沒有戀愛過。

他們兩個一畢業就進了現在的公司。工作了三年,因為表現優異都升了級。其實他們同乘電梯無數次,他常用手臂為晚來一步的人擋電梯門,她常為進出電梯的人按住開門鈕。但是他們兩人三年不相識。

那天下午六時二十五分,樓下大廳有兩部電梯的門同時開了,他和她分別由兩部電梯走出來,然後發現對方。兩人的眼睛都閃亮起來,笑容背後轉著一樣的念頭:「原來你也那麼守時。」

在咖啡廳,他們拿了咖啡一坐下,他就自我介紹姓名,她也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交換名片,因為早已經界定不是職場關係。他們自然地談起自己工作。他說很幸運在這家建築公司工作,因為它在環保方面做得很出名,自己就分派在環保設計部門,學到很多東西。她說在這家慈善基金會做,每一分鐘都是在幫助人,感覺很充實,很幸福。兩個人愈說愈熱切,愈談愈開心。忽然他身子彈了一下,看看手錶:「哎呀,陳小姐,已經七點十五分了,我七點半約了人在銅鑼灣吃飯,會遲到的。對不起,我得走了。明天我們可以一起吃晚飯嗎?」

她看他急的樣子,笑了,只會早到的人,竟然遲到,多麼難受啊:「好,也是六點半,同一個地點。」

一個月以後,他們訂了婚。


【剪影】梁正宏/身影
梁正宏/聯合報
波蘭華沙的老城(Old Town)其實不老,卻名列世界文化遺產,聲名遠播。

那是因為二戰期間,老城慘遭德軍轟炸,初建於十三世紀的四百多棟房子,一夕之間被夷成只剩兩棟。當地居民為保存歷史,執意採用十八世紀的草圖與畫作,重現風華,這精神感動了聯合國。我躍躍欲訪。

當置身屋舍的櫛比鱗次、古建築風格,與斑駁模樣,果然讓人倍覺時空錯移。

我穿梭巷弄間,不斷拍攝塔樓身影。一輛馬車達達駛過,我按下快門,不意將倏然飛下的鴿子也入了鏡。可照片上,竟同時出現鴿子的過去與現在身影!這又何嘗不是老城的最佳寫照?

若走過去的是傷痛,那走過來的呢?

轉眼,馬車已然走遠。

我欣快向前追去。

(本欄歡迎投稿,文長以300字為度,附照片一幀,稿寄:lianfu@udngrou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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