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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12 第6195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文學台灣:海外篇11】龔萬輝/永遠今日上映
【聯副空中補給影音版】悅讀古典詩50《李清照/如夢令》
【野想到】李進文/改善
【私の悲傷敘事詩】李紀/月蝕(下)

  今日文選

【文學台灣:海外篇11】龔萬輝/永遠今日上映
龔萬輝(馬來西亞柔佛) 文˙圖片/聯合報
小鎮老街的水彩速寫。(龔萬輝/圖)

對一方土地,一座城市的眷戀,是否也因朝夕相處而「日久生情」呢?

愛上這個島國,就因妳在這塊土地上,真摯地生活過,熱切地參與過,反覆地探索過。

留戀的不就是那一步一履踩過的痕跡?……


我還少年時,小鎮卻漸漸地衰老了。只是我太年輕,還沒察覺時間的變化,仍騎著腳踏車在老街上任意溜躂。迎著風,從街的這端騎到那端,好似就丈量了一座小鎮的頭尾。據說,每一個城鎮都曾經有過輝煌的時光。我的老家,這座馬來半島偏南的小鎮,在六、七十年代曾經被稱作「小巴黎」,如海市蜃樓那樣華麗的名字。想像靠著河口的海墘街,入夜仍燈紅酒綠,喧嚷不已。如今已見不著那些南北跑單幫的過路客,只留下了賣消夜的食檔,烤沙嗲、雞翅膀的檔口總是陣陣炭火炊煙。

海墘街再繼續走,就會看到奧迪安戲院。小鎮曾經風光的證據,就是同時有四家戲院並立於此。奧迪安、麗士、國泰和太子,這些戲院要一直到世紀交接的九十年代末,客人漸漸稀疏,才一家一家地沒落關閉。奧迪安戲院以前叫「大觀園」,後來火燒了重建,改了洋名,叫作「Odeon」。小鎮人不依英語唇齒幽微的發音,擅自念成閩南語的「黑輪」。說到「黑輪」看戲,大家都會知道是哪裡。麗士和國泰戲院,隔一條大街,門面對著門面,恩怨分明,分別放映邵氏和國泰院線的電影。至於太子戲院,八十年代才在新興的社區裡開起來,歷史最短,卻不知為什麼流傳出最多鬼故事。小時候寧願憋尿看戲,也絕對不會踏進那間戲院的廁所一步的。

這些都遙遠了。我的母親偶爾還會提起那些我所不曾記取的往事。母親愛看戲,父親則不,總是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但那時代也有過萬人瘋狂追捧的明星偶像。小鎮的戲院播放過《江山美人》、《寶蓮燈》,後來就是胡金銓的《大醉俠》、《龍門客棧》。那是一個電影的光輝年代。「今日上映」的巨大看板上,那麼鮮明奪目地張掛著人們至今仍津津樂道的明星臉孔──那時的電影看板皆是手繪的,好像俠客美人依舊凍結在那油彩揮就的一刻表情,一直都未曾蒼老。我的母親常常緬懷過去,細數著六、七十年代來到鎮上戲院登場作秀的那些港台名伶,臉上會浮起一種懷念又安慰的微光,教人不忍去打斷。彷彿那舊日時光又重新繞上放映機,再次忽明忽暗地悠悠回轉起來。

我最早的記憶之中,有一次和母親一起去看的電影,是許鞍華在1982年拍的《投奔怒海》。那時我才六歲,而電影還沒分級,大人也沒有暴力血腥兒童不宜的概念。以至於我至今仍深刻記得,電影裡有個人手顫顫挖著地雷結果真的被炸成粉碎的一幕。那時主演《投奔怒海》的是林子祥和劉德華。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戲院看板早已換了另一群明星:戴著墨鏡的周潤發、帥氣的張國榮,還有永遠一臉木訥的史泰龍。到我上中學之後,同學紛紛效尤《英雄本色》的小馬哥,走路一瘸一瘸的樣子,還要一邊噴飯一邊說著電影對白:「三年,我等了你三年!」其實又豈止是三年呢,時光不斷流轉,小鎮的戲院卻永遠「今日上映」著不同時代的情節,我們終於也擁有了屬於我們自己的眷戀和悵惘。

我的青春似乎總是騎著腳踏車,追著那時代的尾巴。那時布店街、老巴剎一帶還是熱熱鬧鬧的。我以為這就是小鎮原本的樣子,而且應該永遠就是這個樣子的。街上的戲院入夜就燈光明亮,門口都是一檔檔賣零嘴的,有炸花生、蠶豆、口香糖、醃漬青芒果……全都各有其所地放在一格一格透明框框裡。客人漸漸地多了起來,又一齣戲要上演了。人們在售票口前排著隊,矮著身子向那圓形的小窗遞錢、拿票。我還記得票根薄薄的一小枚,上面的座位號碼竟是用原子筆寫的。走去那被厚布簾掩上的入口,會有一個印度人查票,然後在黑暗中用手電筒為你照路找位子。

每次掀開戲院那厚重的簾幕,就像走進了一個魔術盒子,裡頭滿溢炫目華麗的光影。但那紅簾背後,幽幽小瓦燈泡卻不經意營造出來一種陳舊的感覺。原本絨布鮮豔的椅墊皆已起毛破損,露出了底下暗藏的木料,坐下去還會發出依依歪歪的聲音。有時側身走過狹窄的走道,鞋跟黏黏的不知沾了什麼。也許戲院在那個時候就老了,只是我們沉迷在電影的光影裡而恍恍未知。

那時我已是高中生,到戲院看電影仍是一件隆重的事。猶記得那時每一年的農曆新年都會上映賀歲電影,班上同學們都會像履行什麼儀式那樣,穿著摺紋筆直的新衣,騎了腳踏車到戲院門口集合,一起進去看成龍和周星馳的賀歲片。一夥人占了一整排座位,男生總是扭扭捏捏、假裝老不情願地坐在女生旁邊。一包零食來回傳遞,彼此沉默無語,而眼瞳皆閃爍著電影的流光。回想那樣的時光,是青春才獨有的親密和曖昧。

然而故事並不等待人們懷舊的頓挫,它總是兀自前行。只一閃神,就已經錯失了某個情節的轉折。高中畢業之後,班上的同學相繼到其他城市念書,而我也離開了小鎮,一個人來到台北。學校附近就是夜市,公館一帶的商店街燈光明晃到深夜。挨擠在人群裡,卻總是有一種和眼前現實若即若離的錯覺,才察覺自己終於成為了一個異鄉人。陌生的街巷來回走了幾次也就熟悉了,那時常常走路到台大找同鄉朋友,窩在那髒亂、窄小的宿舍寢室裡和朋友胡扯。男生宿舍會定時播放電影,在福利社隨便買了零食就鑽進放映間裡消磨幾個小時。那片單也不知是誰定的,有時是好萊塢的商業片,台灣片子也有(記得有一次播放侯孝賢的《南國再見,南國》)。偶爾竟偷偷播放日本AV,沒有對白,只有綿長不歇的呻吟。而幾個男生就坐在黑暗之中,竟還有零食袋子悉索的聲音,其實誰也看不清楚誰的微微的躁動。

後來跟隨學長去二輪戲院,才真開了眼界。戲院播放那些下了映期的電影,票價非常便宜,而且四個廳八部片不清場任你看。不知世界上哪裡還有什麼戲院是可以這樣一張票無限看的?到二輪戲院看電影是我在這座城市裡非常珍貴的記憶。黑色的盒子承載了我那被虛耗、自棄的台北時光,巨大的孤獨竟然找到了安放得宜的所在。記得曾經試過一個人待在戲院裡馬拉松看片八小時,白天看到夜晚,走出戲院暈陀陀的,眼前一片城市光景,竟依稀恍如隔世。那時學校附近有「東南亞」和「大世紀」,有時竟不辭勞苦,借了學長機車開到木柵的光明戲院,只為了想再看一次今村昌平的《鰻魚》。由於不清場,幽暗的戲院裡似乎也寬容地收留了其他如我一樣的稀薄身影。都是紙片剪影那樣的輪廓,無所事事的大叔、老遊民、豔妝的女人……彷彿都有著彼此不宣的故事。

而我依戀在二輪戲院裡頭,或許只是因為一種無以名狀的熟悉感。那些二輪戲院和老家小鎮的戲院非常的相似,一模一樣的陳設、格局和光度,一模一樣的熱鬧又破落,就連食物夾著常年霉味的氣味都像。據說許多年以後,這些戲院皆在這座城市的地圖上,一間一間地消失,一如小鎮戲院的命運,都變成了歲月的飄絮。

那時我已經從台北回到小鎮,新社區蓬勃開發,老街卻黯然蕭條了。路過大馬路,才愕然發現,街上的幾座戲院都已然歇業了。少年時記憶的光景頓時無所依附而虛浮起來。原本的戲院被完全掏空,一千張座椅盡皆拆了,改建成了一間平價百貨公司。而張掛電影海報的地方,如今貼滿了大減價、大平賣的字眼,來來來,折扣再折扣。我走進那被誰偷偷換掉的場景,只能從那一排一排雜貨陳列櫃之間,百支日光燈的耀眼光度下,依稀辨認出戲院原有的樣子。二樓的貴賓席竟然變成了服裝部,踩著階梯上去,隱約有剛髹過新漆的氣味,那麼強烈刺鼻,卻又那麼陌生。

恍惚之間,故事就已經結束了。片尾曲響起,演員名單隨著歌聲緩緩流走。電影上畫,電影又下畫了。回過頭看,老戲院那用紅漆寫著「今日上映」的木牌子,竟然還沒有拆下來,就這樣任由時光的膠卷不斷轉動,恍惚流過誰的身影,好似還在重複放映著那些不曾老去的故事。



【聯副空中補給影音版】悅讀古典詩50《李清照/如夢令》
宇文正/聯合新聞網

如夢令

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宋□李清照


◎宇文正選詩/簡析

這是一闋有對話的小令,敘述者酣睡一夜醒來,宿醉未消。昨夜狂風驟雨過後(疏者為「疏狂」,應不是稀疏之意),她不問別的,問花如何?「捲簾人」(天亮為她捲簾,應是侍女吧)答:「海棠依舊。」唉,她嘆息,可能低語,可能自說自話:你知道嗎?應該是紅花少了,看來綠葉多了吧。

酒後詩作多出男詩人之手,李清照有兩首〈如夢令〉,都是早期作品,都寫醉酒。不同於男性酒醒之後的落拓,李清照寫醉酒,另一首〈如夢令〉裡「沉醉不知歸路」、「驚起一灘鷗鷺」有青春的況味,這一首,「應是綠肥紅瘦」卻是傷春惜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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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想到】李進文/改善
李進文/聯合報
從五十返回到某個一,許多眸,飛向搖籃,一隻手輕推記憶。

淡淡的心,日常微弱。下午的蟬,閒在肋骨上,肉身很近、很玄,像碗的陶胚。

金星被一顆露打擊!本質傾斜了。我仍愛你,你睡了沒?

靈魂向西降落,野獸在心中寫信給雨林。



【私の悲傷敘事詩】李紀/月蝕(下)
李紀/聯合報
對於梨花,我心裡懷著歉意,覺得自己軟弱又自私。我在筆記簿寫下一些懷念她的心情,也試著以散文或小說形式記憶那些已逝去的歲月。在重新走上體制教育,成為一位大學生的我,並沒有在學校得到多少教益。修習歷史,但我喜愛的歷史哲學課程幾乎沒有,中國史排定許多課程,但對台灣的存在課程探討得極少,簡直視若無睹。我只想快快走完學程,只耽讀自己梭巡的書,應付應付考試,能畢業就好。

班上的同學也感覺到我到大學是來過門的。並不是我不認真讀書,而是我有自己的想法。在那樣的年代,世界的大學生們正抵抗著文明的發展體制,冷戰時期以美蘇對抗構成的秩序就像枷鎖一樣,青年們想要掙脫,充滿了裂痕。我應該是那樣的世代,經歷了冷戰在台灣的反共國策的馴化,其實是疏離於世界的。我們留著長髮,把一些國外的搖滾、反戰歌曲,當作流行音樂一般接受。我們在大街上看到許多美國大兵的身影,他們從越南戰場來台度假,而我們的新聞報導大多只看到越戰怎麼在南越、北越和美國戰場的激烈交火。台灣也有非武裝軍事人員在南越,雖不像南韓派遣武裝部隊師團直接參戰,但基本上是以反共之名報導,評論在越南的事況。被孤立在被美國作為越戰補給站的台灣,唯一的反叛或許就是及肩的頭髮,或許這就是夜晚警察在街頭取締青年長髮現象的原因。

比起留著長髮的外表,更為重要的是內心。開始寫了一些反戰詩,在《草笠》發表。一種莫名的戰爭陰影,被化為行句,在我的作品裡出現。有一首我常被提及的詩〈遺物〉,就是那時期抄錄在筆記簿的作品,不知怎麼,我以女性視野,用未亡人的角度,寫下這首詩。

從戰地寄來的君的手絹

休戰旗一般的君的手絹

使我的淚痕不斷擴大的君的手絹

以彈片的銳利穿戳我心的版圖

……

寫了〈遺物〉這首十二行詩之後,我又陸續寫了許多反戰詩,成為我一九六○年代末期的詩歷程。以女性作為發言者,並且從自己青春過敏性煩惱的詩情走出來,我有一種真正成為一個詩人的感覺。服役的擬似戰爭經歷使我從觀念性走向血肉化,也是我的一種覺醒歷程。在抒情之外,加上批評的意味,我的詩的安魂曲彷彿日蝕的光影之歌,吟詠著時代的觀照。

夜晚走在台中的市街,常是我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分,人群已逐漸減少,沿著綠川從成功路走向中正路,向左看是台中火車站,向右走到自由路,左轉在民權路右轉,再到三民路左轉,經過台中醫院和市議會,走到自立街第五市場後,就到住處。夜間的行路,一個人踽踽獨行,一面回味腦海中電影的情節,一面思索自己人生的況味。

那陣子,我迷上電影,安東尼奧尼的《蝕》被以《慾海含羞花》的片名上映,我在狄西嘉之外,再體會另一位義大利導演的詩情記事,後來我還寫了一篇他的隨筆,發表在校刊。電影和詩較為相似,影像與意象,斷與連的敘述形式。法國的新浪潮,楚浮的名字;義大利的新寫實主義,我從電影想像敘述行句的進行。詩與現實,想像與經驗,黑白與彩色。一個人靜靜地在電影院裡觀賞,或閱讀,彷彿一本一本書的書頁翻閱著我被時代侵蝕的人生。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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