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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8 第7082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文學台灣:新竹篇 之1】黃文鉅/青衫落拓九降風
【慢慢讀,詩】阿布/東華
【客家新釋】葉國居/神醫

  人文薈萃

【文學台灣:新竹篇 之1】黃文鉅/青衫落拓九降風
黃文鉅/聯合報
大同橋畔的護城河連結了市區中心和城隍廟周邊的市井營生。(圖/黃文鉅提供)
自從有了社群媒體,政治正確陡然變成一樁大江大海,略比名人猝逝少轟動些的事蹟。不需要誰來饒富深意,寫字的人無端端冒出了為故鄉出生入死的藉口──成年人對故鄉的叨絮,某種程度說穿了,正如先天疝氣的嬰兒,不捨晝夜哭得愈凶,腹股溝壁或鼠蹊管的壓力便愈發不可逆的脫墜下去。

所謂臨老(或前中年期)思故鄉,總有一種覺昨是而今非的含情脈脈,再帶點犀利,感覺起來像是不輕舉妄動的武林高手,待寶劍出鞘,馭之冷鈍的殺氣,一刀劃開對手咽喉,予人彼岸觀火的距離感和神祕感。

天底下沒有哪一座城市非得委屈自己成全誰人的夢想。城市跟人性相像。有些城市儀表不凡,領受仰望與追捧,有些城市木訥寡言,低顰內斂自含光。有些城市溫文儒雅一開口卻自信滔滔。現代化進程中,尤其是被「科技」灌頂的這座城,不必然像準點的公車司機那般安分守律。它的草根性深入淺出不故弄玄虛,它的科技感天馬流星但不城云亦云。

八○年代新竹科學園區深根化,這座城汲汲展望更波瀾壯闊的功能性。風格上它半舊不新,地理上它(距首都)遠近皆宜。於是乎新竹人的基因裡似乎內建潛在性的嘗新慾,不過分矯露土氣,一種將馴未馴嫁接矛盾的傲骨謙抑。

新晉的高鐵特區蝸居了無數外地移遷的新貴們,也更加擠兌了房價和物價的漲幅。光復路日復一日逼近下班尖峰,從竹科一路跌宕的車潮潑灑咖啡般蔓延至中華路,另一路拖沓至中山高交流道口,我看這座城注定是風向星座的吧,連嘈嚷也嘈嚷得劍及履及。

看起來城模城樣,除了媲美台北的高物價,一概不爭也不搶,在地小吃也低調得頗有稜角。與「彰化肉圓」、「九份芋圓」不約而同的宿命,品嘗過了道地滋味,其他地區複製的都只是掩人耳目的分靈體,或曰,虛擬實境(味)。是以,我向來不在新竹以外的縣市吃米粉或貢丸湯。但我貪看外地人往來這座城的途中點一碗米粉湯或貢丸湯(某種替人喊燒的懸念無誤),在湯水氤氳的米香和油蔥香中,被不可擋的九降風吹得滿面塵霜。

新竹車站是全台現存最古老的百年車站,也是唯一不掛上地標看板的車站。站體刺青屬於巴洛克與哥德式建築,日本明治時代落成原是紅磚壁體,數度改建後成了如今灰白色的簡約風。紅豆煮久終會爛,像極了愛情,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博士中輟那年夏天,我入伍。前往成功嶺當日,剃了小平頭,在新竹車站集合啟程。同袍多是大學剛畢業的小鮮肉,老大不小的男子顯得突兀。早說好叫父親別來送行,他仍尾隨。陽光一早就像水銀潑在皮膚上,刺辣辣會喊痛,臨入剪票口,隱約看見他用手揉了眼垂,我一陣心慌,頭也不回上車入座,一路假寐著顛盪至台中烏日──入伍當日,對所有灰頭土臉的役男來說,無疑是墮入烏黑深淵的隱喻。

送行並不是送終,告別稱不上永別。然這一刻,我才惶惶意識到,至親的離別尤其是父子之間有多麼犯窘不堪。電影裡習以為見的欲言又止原來不僅止欲言又止那樣單純,而是與其多說,不如盡在不言中的巨大羞恥,和更多心照不宣的什麼。那股難為情,恐怕跟親戚間在溫泉裸裎互見不相上下吧。

人的記憶是年老色衰的肉體,鬆垮了泛紋了,接受再高明的整容術也自嘆弗如。在唱片業勃乎興盛的九○年代,中正路上開了玫瑰唱片、大眾唱片,間或零星幾家小唱片行。我輩流連在一場又一場的簽唱會,實力派打過去,偶像派掃過來,梁詠琪,許茹芸,鄭中基,蘇慧倫。其後數位海嘯大舉撲襲,盜版又猖獗,連鎖唱片行轉眼如淺灘的沙蟹被大潮嘩啦一捲而盡,此地空餘黃鶴樓,白雲千載空悠悠。

從中正路岔出去的大同路,臨近護城河,有一家莊乾信內科小兒科,是我從小傷風胃疾的去處。路口有家肯德基,看診完,母親必會攜我上門買炸雞漢堡,啃一口八○年代台灣經濟起飛的時髦和奢侈。

近日重訪舊地,赫然發現中正路仍殘存一間狹小唱片行,寥落如稻草人駐紮在荒蕪的田野。小兒科診所已遷至同一條路段步行十分鐘之遠,原大樓貼著紅紙招租,先前看板卸除留下的虛痕,傷感得像是遺孤祈禱時的淚跡。

記憶忽遠忽近,檸檬汁書寫的隱形字體,亟待碳化反應。上網查,小兒科醫師變得好老了,我依稀記得他長相,還有冰涼涼的聽診器像探雷針一樣在我胸口肚腹上逡巡病雷,其後護士阿姨在我屁股打針前三秒,總會對眉頭絞皺的我精神喊話:「來,底迪深呼吸,像螞蟻咬,一下子就不痛囉。」

診所隔壁是從小吃到大的車站肉羹麵,口味尚可,犯懶不想走遠到城隍廟小吃攤的時候,我貪它近。沿路往下,是一幢地下二層、地上四層的誠品書店兼商場,眼下人去樓空,玻璃破損了,磚牆髒汙了,邊角不時被風吹掀的招租廣告,蕭瑟得像一尾遭頑童玩後不理的鯉魚飄。

開業十九年、五年前歇業的新竹誠品,曾呵護我年少時分的文學啟蒙,但凡來市區,勢必儀式性轉進去新書區繞一繞。螺旋式建築最底層(近似梵蒂崗博物館的螺旋樓梯)的蕊心是一間咖啡店,群書像花瓣攤展在木造地板周邊,星巴克尚未兵臨城下的年代,揉合咖啡香的書香氣息,供養了我多少幼稚假掰的文青光景。

由大同橋畔的護城河尋步走,穿過文昌街,右手邊是老字號的雙星甜不辣,假如在中正台對面的國際電影院看完電影──第一次跟同學公然看十八禁片便在這家戲院,片名是鍾麗緹主演的《晚孃》──有點餓又不太餓的話,我常來此報到。標榜純魚漿製作不加粉漿,老味道不復記憶,只記得價格漲得兇,吃完後把醬汁加點湯,喝起來酸酸甜甜的。

往下走是東門街,心血來潮想來碗米粉,就散步到東門市場米粉攤,不吃,就直接左轉走到中央路,右前方是光緒二十四年創立的百年餅店新復珍(我常來二樓的戲院看二輪片),左前方是城隍廟口,郭家元祖潤餅、阿富滷肉飯、阿忠肉圓、阿誠號米粉,鄰近走些路的阿忠冰店、鴨肉許,隨便一攤吃下來,都能吃得頭重腳輕,雙眼冒愛心。

一個人和一座城要是混得太熟了,倒不好意思再玩下去了,除非刻意耍任性,賭氣。辭別新竹這城,旅居台北盆地近二十年,屢次開車返回鄉出差,往往迷路,只好厚臉皮掏出手機,跟隨導航四面八方,同事看不下去吐槽:「啊你不是新竹人嗎?」「呃,那個,我是已經台北人化的新竹人(心虛掩面狀)。」

那些年錯過的天雨天晴,千喚不一回的深情絕情,摩托車夜遊不膩煩的鳳鼻隧道、南寮漁港和海埔新生地,伴隨不同政黨候選人改朝換代的建築主體和在地風景,餒然在記憶裡遙遙殿後,窮追猛打也趕不上觀光客化的速度。

獨在故鄉為異客。我是真的忘記了,還是害怕想起來?(抑或早發性阿茲海默症已匍匐搶灘?)

青春無限壯大,衰朽也在彈指間,誰都不甘不願臣服於老態。告別的艱難,正在於,早有了覺悟還是做個大叔好,卻不自覺沉湎在九○年代滾石飛碟上華唱片的花樣年華裡固步不移,傻傻相信明天會更好。也唯有在夢醒時分,才敢承認愛情傀儡有多麼痛的領悟。這一岸是我揚起萬千風帆,告訴你我好孤單,在幽幽藍藍多煩惱多惱河。而另一岸是你怎麼捨得讓我的愛流向海,傷心的往事一幕幕,就像潮水將我掩埋。

歌已遠,人漸老,如今瘟疫肆行,島內人出不去,島外人進不來。坐困囹圄恰好讀完了綿矢莉莎所寫的小說《掌心裡的京都》。出身京都,高中畢業便負笈東京的她,藉由書中角色省視自幼成長的千年古都,暗吐心繭:「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會想要暫時離開吧,我想離開這塊盆地,從外面看看京都,重新發現她的好。」

對我來說何嘗不如此呢。臨近不惑,自我實現的可能性相繼失算又失敗,衣錦還鄉注定不可行了,但我懼怕有朝一日,在異鄉活得青衫落拓,永遠買不起房,安不住身,立不妥命。更尷尬的是,也回不去相隔六十幾公里遠,那九降風綿綿蓬蓬吹不休的僻宅舊里。


【慢慢讀,詩】阿布/東華
阿布/聯合報
山脈後方

一日之末,僅餘的陽光

在塔樓間逐漸稀薄

鴿群棲息在典籍的簷廊

腳踏車行經枯葉之上,季節

發出碎裂的聲響


但風依然穿梭

宿舍,拱橋,文學院

經典之外的草地不需要修辭

依舊是黃嘴八哥與環頸雉

台灣欒樹與小葉欖仁

他們並不在意那些爭論──

翅膀或是根系

土地,或者天空


23:17

途經小鎮的列車,從遠處

一路車過山的毛邊

文明是不知疲倦的縫紉機

將一日覆蓋上另一日

夜裡山是靜的

睡眠是一條隱密

而起伏的縫線


但此刻

縱谷不可見的另一側

比所有文字更加古老

黑色的海

浪始終擊打著多礁岩的岸

來自大洋深處

時間的信使

永遠如此冷酷

卻又如此仁慈


【客家新釋】葉國居/神醫
葉國居/聯合報
客家庄有神醫,村民都稱其為大道公。大道公非我村耆老,是保生大帝吳真人,祂生前嘗百草,醫人無數。神醫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祂被供奉在祭壇之上遙不可及,不食人間煙火,不吃人飯,不說人話,在小孩子的眼中,只能膜拜,無法學習。

那會說話、吃飯的神醫在哪裡呢!近水樓台先得月,緊鄰廟口的承德藥房,因居地利順勢而起,藥房主人阿德叔,他拿起廟裡的藥籤抓藥時,嘴巴念念有詞狀似起乩,眼睛三不五時便瞟向廟門如得神諭。日子久了,村頭村尾也有人稱他是神醫。那個年頭鄉間醫療落後,求籤者眾,久病怪疾、瘀血惡瘡、感冒肚疼,或半夜夢見鬼被嚇著的失眠者,皆求助吳真人。籤筒□啷□啷地響著,藥房人聲喧譁,生意應接不暇,是靠神明吃飯的典型範例。

廟中籤筒左右各一,右為運勢籤,左為藥籤,均以八十八支計。籤支如箭,求籤者從籤筒抽出時,仿若取箭對準鵠的,是射向人生黑風孽海中的一盞明燈。在廟口長大的小孩,由於經年耳濡目染,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能。從求籤者的氣色或眼神中,十之八九就能猜得出入廟者所為何來,仿若是一種直覺,無以名狀。求藥籤者大皆心焦焦,眼鬱鬱,眉宇糾結如同剛被扭乾的衣物,他們拿這藥籤從廟門走到藥房,短短數十公尺,我對他們所抽出的籤號,竟有一種探究的慾望。溽暑午後,駭然發現一個長年頭疼的婦人,和一位腳傷的男人,抽到藥籤是同一個號碼。

頭疼和腳傷,同一個藥方!頭腳天地之差,病情雲泥有別,該不會是牛頭不對馬嘴,開錯藥方呀!滿腹狐疑,但不敢聲張,畢竟褻瀆神明非同小可。那年親大姑,經醫院檢查出患了絕症,阿公和大姑丈在萬般無助下,欲向大道公祈求靈藥,我一路偷偷尾隨,細心觀看全程求籤儀式,屢屢陰筊。其後雖求得聖籤,帶回中壢抓藥後的數星期,大姑即遠離人世。連串數事,耿耿於胸,神醫究竟是否浪得虛名呢!設若如此,又怎麼可能求籤者不絕於途?疑團難分難解,如同治絲益棼,理不出頭緒。

一年之後,我已是小六生。一日在廟埕玩耍時犯了肚疼,廟公不在,我跑進廟裡依照所習得的求籤程序,稟告吳真人現況,求得藥籤44號。忍著肚疼,出去廟埕晃搭數圈後,又兜回入廟,一字不漏的說法向大道公祈求藥籤,看看吳真人是否真的對症下藥。心想,這個時候來測驗祂,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果真不偏不倚再次抽中44號籤,驚駭莫名。當下不知道是肚疼,還是害怕,早已經分不清了,但依稀記得當時的自己,背囊冒出一身冷汗,怔在神前不能言語。神,是不能用來試驗的。

看到他人的案例,與自己親身經歷如此大相逕庭,從此陷入在矛盾之間不能自拔。神醫是否真的存在?是年少時不得其門而入的疑惑,胸中鬱壘經年累月。前些時日回鄉,巧逢大道公誕辰,在廟宇遇見專門為人祈福的老師父,閒話家常,乘時請其指點迷津。

「大道公個藥籤,敢問正經有效?」我小心翼翼地以鄉音問道,略帶質疑口吻,深怕觸怒師父。

「神醫,係神明和醫者個結合呀!」老師父不假思索應答。

我豁然開通了。神明開藥單,醫者來把關。治頭疼的藥籤拿來治腳傷,自然不適當,醫者要善盡審查之責,有可能是求籤過程中哪個環節出了差錯。設若醫者照單全收,不分青紅皂白,神終究只是神啊!祂不會成為神醫的。當年那個男人和婦人,所持同一張藥籤,肯定其中一人被阿德叔喚回廟裡重新求過籤支了,我靜靜地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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