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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27 第4383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記憶藏寶圖】王琄/那一個,無人知曉的早晨
【我的文學事件簿□示範作】佐渡守/豐原三民書局
【徵文活動】世界閱讀日 我的文學事件簿
 
 
 
心情札記
 
【記憶藏寶圖】王琄/那一個,無人知曉的早晨
文/王琄/聯合報

原來當時的我
曾與死神同行

分手可能保持善意嗎?看著新聞跑馬燈的訊息,心裡這樣想著。可能嗎?

1989年,我考上國立藝術學院(現在的台北藝術大學),興高采烈地去找男朋友,第一個要分享給他。剛開始他很開心我是大學生了,因為聯考的年代再加上獨立招生,數百人才錄取三十人,但又問:「『戲劇系』是念什麼的?唱歌仔戲的嗎?還是演電視?」聽見他這麼說,我嚇了一大跳。

還記得他長得像俄國人,皮膚淨白,髮色有些金黃。追求我時會像幽靈一樣飄到我家廚房,站在窗外看著洗碗的我。當時我正處在一邊打工,一邊準備再次聯考的狀態,因為太專注於手上的動作,完全沒注意到有個人一直看著,直到我抬起頭來被嚇到,他才露出得意且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1987年左右,我們談戀愛是在很慢的速度中進行著。散步竹林、小花園等,可以一同行走及掩蔽一時情感衝動,像是需要抱抱及親吻對方的時候,然後再帶著幸福的愉悅感,繼續散步月光下,繼續說話。

考上大學後,有天散步到籃球場,他告訴我,他姊姊曾經要他離開我,因為我只是個高中生。政大、台大是他家兄姊就讀的學校,而他也是專科學校。「好在妳考上了大學,不然他們會一直念。」他說。

又有一天,男朋友約我去散步;早晨散步是少有的經驗,再加上皮外套著身,我嗅出了一點不尋常的味道。鄉下的第一期稻作已經插秧,苗也長高了,石門水庫發電的水,成了大溝渠可以灌溉良田的水。這時太陽才上升一些些,我們找個蔭涼的休憩處坐下,一路安靜無語,深怕打擾了尚未甦醒的小徑。

忽然,他從皮外套拿出的不是戒指,而是刀,向我逼婚。當下除了害怕也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農夫走過時,他收斂起兇狠的臉。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及信心,建議他不要在戶外,邊走離鄉間小路,邊說著曾經美好的記憶,並把握機會,一把拿走刀子,丟到遠遠的大溝渠中。

但這個舉動似乎激怒了他,他捉住我的手臂加速往賓館前進。

「來吧!」他說。

我心想:「來什麼?」

他繼續說:「要分手可以,但必須和我上過床。不然交往那麼久都沒有發生性關係,沒有辦法向那群兄弟交代。」此時,我腦袋中除了大笑,就是覺得荒謬,真不知道男性的自尊怎麼會建立在「有沒有發生關係」這個點上。

沒有上過賓館的兩人彼此都很尷尬,該從何開始呢?他建議先去洗澡,好像電影都是這樣開始的,我一個人在廁所想了又想,該怎麼平安離開,什麼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既然我們的關係是從聊天開始的,那我就開始聊以前的相處時光,那些充滿照顧、彼此支持的畫面。說著說著,房間的電話響起,詢問時間到了,要不要加時間。他火氣很大地回:「當然要加。」把電話掛了。因為電話的打擾,也中斷了他的行為,他說:「妳走吧!」

我並沒有立刻離開,或許是對他的了解,也或許是對他的感情。「一起走,我不要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不然你爸媽會擔心你。」整個過程折騰很久,近十個小時的約會強暴未遂事件。最後,終於在彼此都很平靜的心情下,我們緩緩步出賓館。服務員用「體力不錯」的眼神瞄了他一眼,他沒有任何回應。

下午三點多的馬路,車子多,天氣也熱了,母親問我一大早去哪兒,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選擇保護他,沒有告訴母親剛剛發生的事,只回答:「到同學家。」然後就進到浴室清潔自己,脫去被撲倒時沾上泥巴的衣物。

此時,身體才不可抑制地抖動,全身發抖,無法停止的眼淚一顆顆地滴落,回到家安全了,才敢釋放先前所經歷的恐懼。坐在浴室的我,像被點穴一般,腦中不斷閃出前幾個小時發生的種種畫面,原來當時的我曾與死神同行啊。

兩人平安離開
才是最重要的

好慶幸現在自己可以坐在書桌前,整理三十五年前的殘影碎片。

「我當時一定是做對了一些事情吧。」看著電視畫面報導的情殺事件,心裡想著。「但,是什麼呢?冷靜嗎?只有冷靜會不會讓對方感覺無情?還是動之以情的話語?但對方有可能誤解彼此還有愛情,更不願分手?」

十多年前,父親還在世時,回家陪伴父親,我總會在村子口附近張望許久,看看他的身影是否在某個地方,以避開與他相遇的機會,但偶爾還是會失敗。那份恐懼,細胞會記住,如動物本能般想逃走。即便真的遇到了,禮貌性地點頭打招呼之後,也會快速奔離現場,但背影應該很狼狽吧。

有天,回家一進門,父親沒等我放下包包脫好鞋就說:「他走了。」「誰?」我問。原來村子口一路的花圈是給他的,剛剛張望到花圈上他的名字,頭腦還解釋是他送給往生者的,原來是他走了。當下心理狀態又放鬆又難過。他才四十幾歲就走了,好像太年輕了一些,可是,我從此不用再懷著那道陰影會從何方射來的恐懼。父親說:「在山下那條大溝渠被淹溺了……」我的耳朵嗡嗡地停留在「大溝渠」三個字,想起那一個無人知曉的清晨。「喔。」我淡淡地回應了父親。

當晚,一個人的夜晚,我哭著醒來。他來夢中對我說,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在跟我玩。活著時沒機會表達一定很遺憾吧。他母親曾在早晨運動時遇到父親,說他兒子真的很喜歡我。為什麼呢?是分手沒有四處嚷嚷他糟糕自私的荒謬行徑嗎?還是當下沒有丟他一個人在賓館自生自滅?當時兩人平安離開對我言才是重要的,我不願看到父母傷心,沒有比人身安全更重要的。而他到夢裡道歉對我而言太重要了。會不會在他快溺水之時,就已經想對我說呢?「親愛的,我收到了,你一路好走,再無罣礙。」

此刻,問自己相不相信愛情?愛情,像是被頭腦堆砌出來的概念,有條線、有SOP,必須符合自己心中的那款浪漫,才能稱之為愛情。而我相信「友善」的初衷。因為友善的心將我從對方的愛情漩渦中釋放奔飛。或許,我唯一做對的事,就是對他友善的心,陪伴彼此走過分手的難受吧。坐在電視機前的我繼續想著,分手是需要學習的。與他交往前,父母親都警告過我,他們的家庭環境有暴力歷史,可是,我一定要走一遭才會相信不是所有人都適合自己、適合談戀愛。此後我更加明白,主動分手者要有心理準備,被分手的對象肯定不甘心,覺得被否定,很受傷。動物受傷時會發了狂地攻擊任何人,何況是彼此有感情的情侶呢。

新聞從來沒有少報導過「分手」的報復行為。而媒體一直聚焦在結果,大眾除了害怕、恐懼之外,還能做的就是不接觸、不討論、不戀愛以策安全,但好好談戀愛也是需要練習的呀。

就讓談情說愛走在最前端吧,可以嘗試書信往返,讓時間來釀一下感覺,讓兩人對未來有共同的畫面及想像,像編織一幅願景般。畢竟,每次與愛相遇,都會產生想念、糾結的心,都在彼此身上畫了色彩與印記。而如果,分手就像是一場清理大手術,我們有多少能力承擔術後的復原?又能經歷幾次剝、削、埋的過程呢?

●摘自時報出版《如愛一般的存在》

【我的文學事件簿□示範作】佐渡守/豐原三民書局
文□照片提供/佐渡守/聯合報

我的文學事件簿是「豐原三民書局」。

七○年代,台灣鄉土文學剛起,我不知道作家洪醒夫在神岡社口國小任教,就經常來三民書局買稿紙;更不知道老闆就是《台灣新文學雜誌》創社社長,這些都是長大後才明白的事,即便我曾經在那裡打工過,卻不認識大作家。

三民書局也是我生平唯一一次被老闆開除的工作,那時才國中,很愛看書,經老闆利錦祥同意,他讓我留下來打工顧店。可是因為看書看得太沉迷,客人來了也不招呼,客人問問題也用「下巴指路」,也許因此被客訴了,老闆就叫我不用再來了。被開除時我手邊正在看《川端康成極短篇》,還問老闆可否讓我看完再走?更在心裡厚著臉皮巴望:「你看我這麼愛書,會不會送我一套『川端康成作品集』當禮物咧?」

【徵文活動】世界閱讀日 我的文學事件簿
主辦/繽紛版、Openbook閱讀誌/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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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文章300字以內,開頭請寫「我的文學事件簿是……」並於文中帶出作家姓名與作品名稱,附1-2張照片,照片必須以手指出文學事件(可全身入鏡或僅手部入鏡),檔案大小1MB以上。即日起開放徵稿,2月28日截稿,4月公布名單,稿寄:news2.openbooktaiwan@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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