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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02 第1194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新書鮮讀 中國即將成為什麼樣的國家?
「乾淨」的核彈?「大科學」的追尋成就了科學?還是毀壞了科學?
如果還能再看這人世最後一眼,你希望見到誰呢?

新書鮮讀
中國即將成為什麼樣的國家?
圖/麥田出版
書名:《製造中國:近代中國如何煉成的九個關鍵詞》

內容簡介:所有傳統,都是創造,所有現代國家的形成,都是跟外界互動後,有志之士的製造,《南海》作者比爾.海頓最新力作,形塑近代中國樣貌的九項關鍵概念!全面從國家、主權、種族、歷史、民族、語言、領土、海權與政治計畫等概念,檢視「中華民族復興大業」進行式。

作者介紹:比爾.海頓,英國BBC新聞記者,嫻熟亞洲問題,撰寫本書期間他正在協助緬甸進行國家廣電部門的改革。除東南亞外,他亦經常駐中東、中歐與巴爾幹半島等地採訪。

搶先試閱:〈中國即將成為什麼樣的國家?〉

中國即將成為什麼樣的國家?我們都知道,這個國家的人口會非常多,而且若以目前的趨勢持續下去,經濟會很強大、軍事也會很強盛。但是,這個超級強國的表現又會如何?它會怎麼對待其人民、鄰國,以及世界其他國家?中國是世界上唯二人口超過十億、具有龐大軍隊、核子武器,而邊界又不時出現爭端的大國之一。可是,少有人認為印度是對國際穩定的威脅,反之,中國卻使各國決策者、分析家和評論者不敢掉以輕心。中國的確與眾不同。固然許多人視其崛起為機會─在貿易、投資、獲利及發展上─但很少人無不持保留態度。中國是什麼樣的國家?它會使世界變成什麼模樣?

對於這個問題,有個一了百了的答案。這個答案已經成為中國共產黨和諸多評論者的教條。它只要訴諸「百年國恥」即可。二○一七年十月十八日,在中國共產黨十九屆全國代表大會上,習近平站在巨幅鎯頭與鐮刀圖像前,以一句話歸納這個教條。他對全場聽眾宣稱:「中華民族有五千多年的文明歷史,創造了燦爛的中華文明,為人類作出了卓越貢獻,成為世界上偉大的民族。」他又說:

一八四○年鴉片戰爭後,中國陷入內憂外患的黑暗境地;中國人民經歷了戰亂頻仍、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的深重苦難。為了民族復興,無數仁人志士不屈不撓、前仆後繼,進行了可歌可泣的鬥爭,進行了各式各樣的嘗試,但終究未能改變舊中國的社會性質和中國人民的悲慘命運。

這是對歷史的奇特觀點,建立在一種概念上,即過去一個世紀,「中國人民」極其不幸,備受外國侵略欺凌,對自己的命運無從作主。我們很容易看出,為什麼一個專制威權的政黨會認為這個概念極為有利。透過剝奪「中國人民」的自主作為,避免掉必須提問或回答關於變革是如何產生的這個棘手問題。其結果就是習近平版本的歷史在學校裡傳授,而且中國之外的許多人也必須接受。可是,幾乎其各個面向都遭到近來研究的挑戰。不幸的是,這些研究揭露的洞見卻不是討論中國議題時的主流意見:它們在圖書館和專家的學術研討會中遭到冷落。我寫作這本書,希望藉此公開這些研究。我要揭露出習近平對中國的觀點,並非一種可上溯到「古代」、綿延表述的「中國屬性」,而是一種現代的發明。現代中國的種族認同、領土疆界、甚至「民族國家」的概念,都是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發明。

我在這本書中,將揭示中國是如何覺醒,認定自身是「中國」(China)。我會先從「中國」這個概念本身開始,檢視中國菁英如何採納不熟悉的思想,然後再進而檢視西方對於主權、種族、民族、歷史和領土的概念,如何變成中國人集體思想的一部分。我會進一步說明,關鍵觀念是如何為中國知識分子採納、調整,而創造並強化了中國是個有五千年悠久歷史的統一國家和民族此一迷思。這不僅只是學術上的習題。我們若不了解這個現代化的觀點是如何演變且為這個國家的菁英所接受,以及未來的問題如何深藏其中,我們就無從了解今天南海、台灣、西藏、新疆、香港以及中國本身的諸多問題。中國今天的種種作為,大部分是因為其知識分子和基進分子在一個世紀以前所做的抉擇,也因為他們所採納和宣揚的思想得到足夠的人民支持而改變了整個國家。這些思想在相互對立的政治利益之間爭辯,以及解決的方式,直到今天仍存在我們左右。

  就這一點而言,中國一點都不獨特。每個現代的「民族國家」─譬如德國、土耳其、義大利和英國等,不勝枚舉─也都走過這段路。出生於土耳其的歷史學者阿里夫.德里克)為馬克思主義者,在他看來,這個問題很熟悉。舊大清帝國演變成為現代中國的過程,稍晚幾年便歷史重演,鄂圖曼帝國也過渡成為土耳其。表面上是很簡單的過程─以激烈手段改朝換代─實際上有賴一些徹底的改變,包括了解社會對世界、對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的關係,以及如何定義敘述事件經過的話語等。德里克探討以中國為名的一篇論文,啟迪我撰寫這本書,並探討這個主題。他的文章論證了從舊帝國改變為現代民族國家,其實是背道而馳。改變始於話語。當知識分子急欲解釋並處理快速現代化所製造出的問題時,他們便創造出新字詞─或是修改舊字詞的意義─來描述新情勢。這些新字詞促使看待社會的新方法成形,也改變了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的關係。其結果就是政府遭到推翻。

我只見過德里克一次。而我正著手撰寫這本書時,他不幸過世了。有些人認為德里克很難相處,但是我喜歡他,他也開擴我對這個議題的視野。德里克認為,支撐現代中國的思想,其竄起並非晦澀的歷史故事,而是生動的議題,且正繼續為這個新興超級大國的行動增添光彩。當我們看著現今的中國,事實上,我們看到的是大約一個世紀前一小群人的成果,他們對於社會和政治的性質創造出新思想,並且說服全國─甚至全世界─相信他們的思想。這些思想把現代、西方對於國家、民族、領土、疆界,以及表面上對歷史、地理和社會正當秩序的傳統概念等,雜亂地混合在一起。

雖然這本書探討的是「如何製造中國」(the invention of China),我並無意單獨挑出中國來加以批評。所有的現代國家都曾經歷這個「發明」的過程:選擇性的記得和忘記過去歷史的某些方面,以便呈現對未來有表面上連貫一致的願景。我寫這本書時,英國正為「脫歐」(Brexit)議題而爭論不斷。我們每天看到政客和評論者選擇性的記得或忘記,英國與歐洲大陸的關係,或是不列顛和愛爾蘭島的關係,或是英格蘭和蘇格蘭的結合,以便替他們的政治主張建立「確有其事」的基礎。長期壓抑的主權、認同和統獨問題等再次引爆,成為激情和對抗的新源頭。數千里之外,香港陷入一片混亂,而且至少有一百萬個突厥裔穆斯林被關在「再教育營」裡。情境和結果大不相同,卻是出於相同的根源:因為民族國家所產生的主權、認同和統獨之間出現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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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淨」的核彈?「大科學」的追尋成就了科學?還是毀壞了科學?
圖/左岸文化
書名:《大科學:從經濟大蕭條到冷戰,軍工複合體的誕生》

內容簡介:一段被遺忘的歷史,軍工複合體的誕生,從原子彈到核能發電,從太空設備到網際網路,「大科學」的追尋成就了科學?還是毀壞了科學?普立茲獎記者揭露一段政治與科學交織的歷史。這是一段被遺忘的歷史。從原子彈到登月計劃,從探測太陽系外的宇宙,到深入微觀尺度的原子,這些都是「大科學」的產物,至今引導著產官學界的合作。

作者介紹:麥可.西爾吉克,記者,專長為財經、商業、公共政策領域,曾榮獲普立茲新聞獎、羅布傑出商業財經新聞獎。

搶先試閱:〈「乾淨」的核彈〉

勞倫斯的結腸炎在一九五六年復發,他認為主因是在於彩電實驗室的命運懸而未決、令他壓力沉重。然而,利弗摩爾同樣令他憂慮。雖然在一九五五年二月和三月,已經成功在內華達試驗場(Nevada Test Site)進行了一系列名為「茶壺行動」(Operation Teapot)的試驗,但利弗摩爾的未來仍在未定之數。其中一次試爆之後,實驗室的業務經理帶著新聞,跑過整條走廊來到約克辦公室,高喊「我們還能繼續!」

在華盛頓,茶壺行動並未解決一國有兩座熱核彈實驗室的辯論。短短兩個月後,國會的原子能聯席委員會再次就此主題召開一系列看似無止無盡的聽證會。議程由委員會的工作人員安排,基本上就是一連串不祥的問題:「羅沙拉摩斯和利弗摩爾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如果兩座實驗室提出了類似的提案……〔原子能委員會〕如何決定該交給誰來處理?」而且,茶壺行動算不上完全成功,最重要的一點,也就是要讓武器的放射性落塵不超出試驗場地,仍未實現。試爆之後不過幾天,東邊遠到紐約、紐澤西與南卡羅萊納州,都偵測到了放射性落塵。當然,實際的健康風險小到幾乎可以無視,但這在政治上的影響卻無比龐大。

由於關於落塵的新聞報導,美國當時已然人心惶惶,而就在太平洋Bravo試驗後不久的三月三十一日,史特勞斯又在白宮記者會上表現拙劣,完全無助於平復人心。在艾森豪也在場的情況下,史特勞斯結結巴巴地讀著稿子,向觀眾保證抵達美國的輻射量「遠遠低於對人類、動物或農作物可能有害的水準。」但他做錯的一件事,在於接受了提問。有一位記者要求他描述一下,這種叫做氫彈的奇怪新武器究竟有多強大,他回答:「要多強、就能有多強……也就是說,可以製造出足以摧毀整個城市的氫彈。」

「任何城市?包括紐約?」他被問道。

「大都會區,沒錯。」

艾森豪總統和他一起走出了房間,說道:「史特勞斯,我不會那樣回答那個問題。我會說『等電影上映吧』。」

但事情太遲了。史特勞斯的言論,非但未能降低公眾對落塵的焦慮,反而引發了對核子浩劫的恐慌。而對利弗摩爾來說,這可能是最糟的一套劇本,讓一項要求結束核子試驗的活動如虎添翼。

就算沒有Bravo試驗的結果,總統本人也早就深刻感受到國際上要求禁止核子試驗、進行核武裁減。艾森豪是軍人出身,對於這種威力已經強大到無法作為實用武器的爆炸裝置本來就心有懷疑,也不像杜魯門一心認為愈大就必然愈好。賀伯.約克在一九五四年發現這件事,距離他受勞倫斯指定為利弗摩爾的正式主任才過了沒多久。職場能展現他地位的地方,除了門口有他的名牌、還有標著他名字的辦公文具,約克為利弗摩爾訂下一項「工作理念」,要求要「永遠推動著科技的前沿。」至於在實際上,這代表的就是要研發威力強大、體積小巧的熱核裝置,爆炸當量與重量比愈高愈好。然而,當約克向艾森豪送上公文,希望白宮批准測試一枚二十百萬噸級的氫彈,卻遭到直截了當的拒絕。總統一得知這枚氫彈的威力將遠超過以往所有的炸彈,立刻咆哮著:「絕對不准!光是現在就已經太誇張了!」約克後來從艾森豪的陸軍武官安德魯.古德帕斯特(Andrew Goodpaster)將軍那裡得知,他的要求讓總統認為「這整件事根本是瘋了;一定得找個辦法來處理掉。」

艾森豪很快就找了個「辦法」:一九五五年三月,任命哈羅德.史塔生(Harold Stassen)為軍備裁減特別助理。史塔生在一九三八年當選明尼蘇達州州長,年僅三十一歲,獲稱為共和黨政治的「奇蹟男孩」。他親切友善的北方人格下,其實有著敏銳的法律思維、遠大的政治抱負。這項任命讓他成為內閣等級成員,而且史塔生決心充分利用這項優勢;當時一份報紙將他稱為艾森豪的「和平部長」,而他也把握機會,大膽建議總統,如果記者會上有人問到這個別稱,應該直接回答:「這確實有抓到重點。」史塔生帶著他代表性的活力,一頭栽進這份工作,宣布將會找來一群「經歷豐富,而且具有傑出分析思維的人」,協助徹底檢視審查美國的軍備裁減策略。不過短短幾週,他便成立了八個特別小組來處理這項事務。而在重要的核子物質國際視查及管制議題上,他任命勞倫斯來擔任小組主席。

史特勞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影響勞倫斯,希望他指名讓泰勒加入小組,而且要讓像歐本海默這樣的思想家離得愈遠愈好。但這些可能根本是多餘的,因為最後組成的勞倫斯小組裡,十二位科學家有九位都來自利弗摩爾。除了泰勒之外,組員還包括馬克.米爾斯(Mark Mills),這位戴著眼鏡的理論家來自加州理工學院,時年三十八歲,前一年才加入利弗摩爾,很快就成了勞倫斯最信賴的一位助手。至於其他的特別小組組員則是來自蘭德公司,可說是羅灣.蓋瑟的領地。這樣的成員組成,確保了整個小組會傾向於反對試驗禁令。這樣一來等於是讓史塔生難做事。當時國際上希望暫停核試的壓力愈來愈高,像是同時間,蘇聯也在五月提出暫停核試的提案。

在核子視查小組組員當中,勞倫斯和米爾斯原則上願意接受核試禁令的想法,但並不認為整件事的監控能做得夠完善。而泰勒是熱核彈的強硬派,他提醒視查小組裡面來自利弗摩爾的同事,核試禁令不利於利弗摩爾的核心目的。約克回憶道:「對於〔核試禁令〕整個想法,泰勒總是毫不掩飾地抱持著敵意。他說:『如果我們進度已經落後敵人,就得進行核試才能趕上;如果我們進度領先敵人,就該進行核試好維持優勢。』不論任何情況,核試禁令都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泰勒的想法與史特勞斯所見略同,史特勞斯在白宮努力遊說,試圖阻止史塔生希望促成的國際核武協議。一九五五年十月,所有特別小組將舉行聯席會議的前夕,史特勞斯告誡勞倫斯,千萬別讓史塔生利用他的名聲來推動核武裁減。他寫信給勞倫斯表示:「一般人能看到的,就只是有一位偉大的科學家、迴旋加速器的發明者,接下了這項任務,而且出於他科學能力的聲譽,想必能像從帽子裡變出兔子一樣完成任務。」但其實,史特勞斯多慮了。勞倫斯小組的報告,確實對於核武視查制度有著合理的懷疑。勞倫斯的結論認為,主要的問題在於很難在蘇聯境內追蹤可分裂物質的去向,無法確保不會用於核武。據他估計,由於俄國領土幅員遼闊,就算只追蹤總產量的百分之十,就需要幾萬名的視查人員。

在這件事上,勞倫斯身為科學界龍頭中的龍頭角色,並沒能帶來多大好處。十二月二十二日,史塔生向國家安全委員會提交特別小組的調查結果,勞倫斯的預估數字就招來一陣嘲笑。艾森豪總統告訴史塔生,他「頗為肯定,蘇聯從來沒想過要允許……兩三萬名外國視查員在場的任何視查計劃。」美國國務卿約翰.杜勒斯(John Foster Dulles)也抱怨,提出這種數字會讓美國變成「笑柄」;對於將在隔年夏天於日內瓦召開的美蘇高峰會會前會,視察絕不是個最該提的建議。史塔生被指示要「修訂」他的預估數字,在二月中旬回報。

核試禁令協議看來前景黯淡,但這只是暫時的。隨著一九五六年總統大選年來到,國際對白宮的壓力也愈來愈重。新年後沒多久,英國首相安東尼.艾登(Anthony Eden)前往華盛頓進行國事訪問,提議由美英單方面先暫停核試。他解釋道,當時英國民眾對氫彈的反感急遽升高,暫停核試能為他帶來政治掩護。然而,這項提議只讓他被史特勞斯嚴厲地唸了一頓;史特勞斯堅稱對放射性落塵的憂慮被過度誇大,因此完全沒有必要禁止核試。

當時,史特勞斯已經在策劃一場宣傳活動,以原子能委員會的科學家為主角,希望能抑制民眾對放射性落塵的恐慌。這場活動於一九五五年十二月起跑,由原子能委員會的「健康物理學家」戈登.鄧寧(Gordon Dunning)在《科學月刊》(Scientific Monthly)發表論文,向讀者保證科技正不斷進步,將能夠把放射性的影響侷限在試爆當地。鄧寧的論文將核試稱為「保護我們國家的必要作為」,該文用完全是學術論文的那種冷靜嚴肅語言寫成,充滿各種或許聽來讓人安心的統計數字,但對普通外行人來說根本無法完全理解。(「依據前述估計,若每年發生數次大型熱核爆、持續三萬年,全球因此將產生之碳十四近平衡量將較目前高出約二十倍。」)鄧寧的重點其實是「只要在太平洋和美國大陸上的控管區域之外,基本上並沒有放射性落塵量達到危險標準的風險。」

接著的活動,則是原子能委員會委員威拉德.利比(Willard Libby,前柏克萊化學教授)在西北大學做的一次演講,得到廣泛報導。他表示:「毫無疑問,目前進行的核武試驗對人類並不會造成健康危害。」

但要求停止核試的壓力仍然持續增加。在一九五六年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初選中,伊利諾州前州長阿德萊.史蒂文森二世(Adlai Stevenson II)對上田納西州參議員艾斯特斯.基法弗(Estes Kefauver),早早就率先抓緊核子議題,呼籲暫停核試;基法弗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表示同意。另一個壓力來源就出在原子能委員會內部:委員湯馬士.墨瑞(Thomas Murray)。他本來與史特勞斯一起站在支持熱核彈的一方,但後來因為軍備競賽的激烈程度而深感不安。墨瑞既是個商界百萬富翁,也是個俗世天主教徒,他從道德觀點來選擇自己的立場。他在原子能聯席委員會上作證時,呼籲單方面對大型設備暫停試驗、並對美國庫存的核武規模加以限制,但未要求完全裁撤所有核武。一九五六年二月,他向委員會表示:「上帝以他全能的力量與善良,讓人類得知原子能的祕密,目的是為了達成和平與人類的福祉,而不是造成戰爭與破壞。」

墨瑞還提倡要研發「乾淨的核彈」(clean bomb,又譯「低污染核彈」),希望既能有核爆的破壞力,又能沒有放射性落塵的問題。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出現於一九五四年底,而且利弗摩爾竟然也很喜歡,畢竟這和該實驗室致力探索新點子的使命也相符。這個想法對泰勒和勞倫斯都很有吸引力,因為他們知道,大眾對放射性落塵的恐慌很可能會威脅到利弗摩爾的生存。一九五六年春天,在南太平洋進行的一系列「紅翼行動」(Operation Redwing)開始測試這種「乾淨」的氫彈。在行動開始前不久的記者會上,艾森豪其實間接提到了這種乾淨的核彈,那是面對史蒂文森二世要求暫停核試,艾森豪宣布美國進行核試「並非為了製造更大的爆炸,也不是為了造成更多的破壞,〔而是〕要找出各種工具與方法……能夠減少放射性落塵,讓氫彈變得更屬於一種軍事武器,而不只是造成大規模破壞的裝置。我們已經知道,我們想製造出多強大的氫彈、就能製造出多強大的氫彈,所以我們已經不再把這件事當重點了。」

紅翼行動的內容,包括第一次的熱核彈空投,在比基尼環礁(Bikini)的一萬五千英尺上方創造出直徑將近六點五公里的巨大火球。氣流將放射性落塵安全地吹離有人居住的島嶼,也讓史特勞斯得以在試驗結束後的官方聲明中大肆聲稱「以最小的廣泛落塵危機……達到最大效果」。但這次,他還是說得太多了,他說:「因此,目前這一系列試驗不只在軍事上很重要,對人道主義也十分重要。」

史特勞斯這種「人道主義」氫彈的說法,引起了軍備競賽批評者的譏嘲。光是「乾淨的熱核彈」這種概念,就已經被著名的反核物理學家拉爾夫.拉普(Ralph Lapp)在《原子科學家公報》(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無情地駁倒。拉普清楚地描述了氫彈爆炸的過程,從而證實乾淨的核彈只是幻想。因為氫彈包括核分裂與核融合,核分裂會造成放射性物質排放(髒),而核融合不會有放射性物質排放(乾淨);確實,提升氫彈裡融合對分裂的比率,能夠相對地降低核爆產生的放射性,但這樣一來,就會增加氫彈的整體威力,因此「骯髒」的絕對程度會增加。拉普寫道:「熱核彈的設計,不是相對乾淨、就是髒得徹底。而我們這個時代瘋狂的一部分,就在於一個成年男子居然可以用像『人道主義』這種詞來描述氫彈。」

史特勞斯顯然是把話說得太過,但究竟是為了什麼?可能是因為美國國家科學院發布了一項關於放射性落塵的研究,而史特勞斯希望能夠淡化這篇研究的影響。該研究的結論認為,核試放射性物質排放對美國人的影響,遠遠超過接受X光檢查或其他常見輻射源的影響。(勞倫斯個人就在柏克萊發起一項運動,希望禁止對兒童的腳部任意使用透視X光機;當時這是一種極為風行的行銷活動,而最後也遭到全美禁止。)但真正引起新聞頭版注意的,是國家科學院發現就算只是低劑量的輻射暴露,也可能造成潛在的遺傳後果。該研究明確指出:「如果是擔心對後代的遺傳傷害,就根本沒有安全輻射曝露率這回事。」這項結論讓公眾不僅關心起放射性落塵,也注意到全球的整體軍備競賽。

對此,史特勞斯非但沒有放棄「人道主義」氫彈的說法,反而是在艾森豪政府發言人的位子上,更加努力聚焦在核子政策的技術性問題。他提出的想法認為,中止核試,就是中止能讓氫彈更安全的研究,會讓美國最後只能擁有「骯髒」的核武。這時,史蒂文森二世找來一群博士,談著癌症發病率升高的風險、談著「無法控制、而能讓人類滅絕的力量」,史特勞斯則是派出自己的科學家隊伍,斥責這些聲明只是聳人聽聞的宣傳伎倆,並表示放射性危害的威脅並不嚴重。

這群科學家裡,就包括了勞倫斯和泰勒。在選前不久,史特勞斯已說服兩人,發出聲明反對史蒂文森二世要求的核試禁令。第一稿是由泰勒撰寫,在選舉日前的星期天帶到勞倫斯家中,當時勞倫斯才像是剛辦完一場鄉村俱樂部聚會,正在將客人送出門外。等到勞倫斯終於有空好好讀過這篇草稿,發現這篇稿子體現了泰勒平時講話的所有缺點:太冗長、太咄咄逼人、也太情緒化。於是,勞倫斯把柏克萊公關室的丹尼爾.威爾克斯(Daniel Wilkes)找來家裡,希望立刻重寫這篇稿子。當時,相關政策已經辯論了長達一整年,突然之間要如此緊急地發出聲明,讓威爾克斯有點困惑。他提出警告,如果聲明在選舉日當天清晨見報,看起來會太過偏袒擁護某一方。但正如威爾克斯後來所述,勞倫斯才剛度過一個社交和樂的下午,「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聽不進他的話,認為這是給史特勞斯做個人情,要求在當晚完稿。

威爾克斯所寫出的版本有勞倫斯和泰勒的簽名,聽起來也都是很熟悉的主題:美國「並沒有絕對的方法能夠偵測到〔蘇聯的〕核武試驗」,而且美國必須繼續進行核試,才能維持「快速發展的科學技術核武計劃……如果不測試,我們就永遠不確定某項裝置是否有效;而且我們也無法確定上一個想法是否有效。」聲明中向美國人保證,「核試計劃產生的放射性微不足道」,而且無論選舉結果如何,「核試都會繼續以審慎注意大眾健康的方式來執行。」在選舉日當天,這項聲明在全美各地的報紙得到諸多關注,艾森豪也一如所料、以壓倒性優勢贏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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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還能再看這人世最後一眼,你希望見到誰呢?
圖/寶瓶文化
書名:《火來了,快跑》

內容簡介:「接體員」大師兄,火葬場報到!一人答「有」,萬人嗚喔!透過小小的檢視孔看出去,又一具棺木緩緩進爐來。當火噴出,我靜靜地看著火苗越來越大,「如果還能再看這人世最後一眼,你希望見到誰呢?」我暗問。棺木破開,一雙將要熔化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作者介紹:大師兄 ,PTT媽佛版「接體員的大小事」系列文章原作者。在殯儀館工作多年,從接體員到火葬場技工,正朝著意想不到的道路,邁出下一步。大家好,我是大師兄。我還是過著肥宅般的生活。但是現在的我,開始改變自己。以前我總是想著人生苦短,說不定回家的路上就被車撞死了。幹麼不每天打電動、打牌,爽爽過呢?現在我卻是想著人生苦短,說不定回家的路上就被車撞死了。幹麼不充實自己,看自己最後會變得多不一樣呢?我開始讀書,開始回學校上課,開始到處演講,努力活著。

搶先試閱:〈三叩首〉

假如可以選擇父母……

棺木進爐的時候,留在外面的家屬要三叩首。禮儀師會喊:

「一叩首,感謝父親/母親生育之恩。再叩首,感謝父親/母親養育之恩。三叩首,感謝父親/母親教育之恩。」

有些家屬隨意點個頭,就當叩過了。

有些是頭磕下去,久久抬不起來。

某天又在一旁看著叩首儀式進行,我有感而發地說:

「我在想,假如今天是我老媽被送進去,三個頭我都很願意磕。至於我老爸,『生育之恩』我還算磕得下去,畢竟是他讓我來到這世間,遇到我老媽、我外婆,還有我的狗女兒,真的很謝謝他這一點。『教育之恩』嘛,我勉強磕得下去,畢竟他用他的一生在教我,小賭可以怡情,大賭千萬不要碰。

「但『養育之恩』,我真的跪不下去!我永遠記得我媽為了養我們三個小孩,白天上班,晚上去鴨肉店洗菜、剁鴨肉,假日早上還去當清潔阿姨,幫忙打掃家裡。我老爸唯一做的是三不五時去她工作的地方鬧,一下是翻舊帳,一下是懷疑她有外遇。但是神奇的是,我老媽每次拿出一樣奇妙的東西,他就不鬧了!

「直到我爸生病之後,她才不用再做三份工。」

老學長聽了很好奇,「是什麼東西那麼神奇呀?還有,為什麼你爸生病了,你媽就不用做三份工呢?」

「那個神奇的東西當然就是新台幣呀!新台幣治百病捏,一拿出來,我爸就乖乖的。」我笑了笑,回:「你知道嗎?如果你家有人是爛賭鬼,他躺著不能動一定會比較省。生病固然也是一筆開銷,但那筆開銷是可預期的。不像他還能活蹦亂跳時,常常等債主殺到家裡來,你才知道他又去借了多少錢!」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不過畢竟是爸爸,對他叩首一下不會怎樣啦。不是都這樣說嗎?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再怎麼樣也是至親嘛,哪有什麼磕不磕得下去的問題。」老學長說。

這時候,一旁的葬儀社大哥突然激動地說:「我聽你放屁!每當聽到『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我就一肚子火。告訴你,要是我爸媽翹頭了,這三個頭我一定都叩不下去。

「我這個人力從南部做到北部,像逃難一樣,就是為了躲親戚,我爸媽向他們借了大筆的錢不還。我最慘的時候就是剛上北部那時,工作不穩定,我帶著老婆和兩個女兒睡在車上。有好幾次,我都想乾脆全家死在車上好了!」

我和老學長瞪大了眼睛。

「我有做錯什麼嗎?沒有。我只是剛好有愛賭球的爸、愛簽牌的媽,他們到處騙親戚錢,然後人跑了。結果大家都來找我。

「幹!什麼生育之恩,就是一時衝動生下我而已。什麼養育之恩,我從小到大都是吃我外婆的米、喝我外婆的水,他們還回家騙光她的錢,外婆是被他們氣死的。什麼教育之恩,我國中畢業就出來討生活了啦,也沒見他們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這三個頭,我一個都不會叩!」

●●●

聽了這番話,再看看正在叩首的人們,我很想問:「你們究竟是全心全意地感謝父母?還是為了儀式低下頭?」

回過頭後再想想,連最後一程,都要用這種方式來綁住這樣不可選擇的關係呀。

天下大多數的父母都是可以為孩子付出一切的。但是,少數那些呢?天下真的無不是的父母嗎?

每天看著每組家屬在叩首,我想,應該都是真心感謝。

應該吧?

▶▶ 閱讀更多 寶瓶文化 大師兄 《火來了,快跑》

 
擁有KPI 還需要OKR嗎?
杜拉克的核心思想及OKR良好的人機介面是相得益彰,同步整合心法與手法,有助於引導管理者朝向正確的方向進行思考。當然使用KPI來做目標管理的引子也是不錯的選擇,至於企業到底要用OKR或是KPI,就看哪項管理工具自己用起來比較順手了。

悶熱讓人食慾不振、吃不下飯 炎夏吃對食物才開胃
夏季氣溫節節高升,稍微走跳身體就濕黏不適,悶熱的天氣也讓人食慾不振、吃不下飯,讓人想一整個夏天都待在涼爽的冷氣房裡。營養師表示,夏天因為氣候悶熱,不管在生理跟心理都造成極大的負擔,但只要吃對食物,不但能達到開胃的作用,還能清除一身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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