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黨立委就「前瞻建設條例與特別預算案」的違憲疑義聲請釋憲,誰料大法官會議竟以「剔除資格」的技術性手段,讓連署立委人數低於受理門檻,而宣告「不受理」本案。大法官以此手法圍堵在野黨,不僅自棄釋憲職權,更在幫違憲政權粉飾太平。蔡總統上任才兩年,已使五權分立的憲政扭曲成「新威權」體制,讓人錯愕!
前瞻建設特別預算之所以受到爭議,除了計畫內容草率浮濫,更重要的是違反《預算法》規定,使國家預算和財政陷於混亂。儘管《預算法》中有「不定期或數年一次之重大政事」可編列特別預算之規定,但檢視前瞻計畫內容,絕大多數是尋常經建計畫,並無特殊急迫性,理應循正常程序規劃並編列年度預算即可。因此,在野黨立委提出釋憲,具有嚴肅的憲政和財政平衡考量;豈料,大法官卻選擇當權力的應聲蟲。
司法院駁回此案的理由,是無盟立委高金素梅並未參與投票,且當初反對票不足「立委總額三分之一」,扣除這些因素,即認定合格的釋憲聲請者達不到門檻。大法官以如此拙劣的手段,來扼殺立院少數尋求司法救濟的可能,可見其視野和器識狹小到何種地步。
諷刺的是,蔡英文提名許宗力出任司法院長時,輿論對其資格有過一番「違憲」之爭議。而今許宗力不僅全力為執政黨護航,更似乎忘記自己十幾年前在類似釋憲門檻爭議中說過的話,「限縮日後立法委員聲請釋憲之管道,相信是難以獲得認同的」,而甘願自食其言。當大法官淪為執政者的附庸,甚至協助掌權者清除違憲路障,這還算是民主國家嗎?
蔡政府這類踰法、違憲的舉措,兩年來層出不窮。最近教育部否決台大校長遴選案,就是踐踏校園民主、違法濫權之惡例。教育部「卡管」用的全是技術性理由,而其手段包括組織「跨部會小組」、羅織罪名、更換教長等,均為政治打壓。教育部次長林騰蛟更聲稱,台大或管中閔都沒有「行政救濟」之途徑;此舉,豈不等於宣告蔡賴政權超越帝制?畢竟,連十惡不赦的殺人犯都有上訴的權利;在台灣,教育部越權否決台大合法遴選的校長,竟說沒有救濟機會,這不是帝制是什麼?
再看,民進黨長期批評國民黨搞「鳥籠公投」,因而大修《公投法》,拿掉了鳥籠,又降低了門檻。但面對今年公投案的大爆發,蔡政府卻對反對黨和民間團體提出的公投案一再杯葛刁難,對己方提案則不斷放水。例如郝龍斌推動的「反核食」公投早已提交連署書,中選會竟要求召開公聽會說明;反觀違反國際政治現實的「以台灣全名申請奧運參賽資格」公投卻輕騎過關。其他與「上意」不合的婚姻定義公投、婚姻以外形式保障同性二人生活權益公投和適齡性平教育公投等,也均遭中選會以提案真意不明等理由技術性卡關。這除了擔心不利蔡賴政權的公投議題拖垮年底選情,還有其他合理解釋嗎?
且看立法院的演出,民進黨挾著多數優勢不斷通過黨產條例、促轉條例、年改法案、乃至前瞻條例、勞基法等,在堂皇的「改革」及「轉型正義」口號下,完全拒聽不同的意見,完全封鎖弱勢者的聲音。如今,封鎖線愈拉愈長、拒馬愈築愈高,目的就在遂行己意,哪裡管得著條文是否合理、程序是否違憲。
台大「新五四運動」之夜,一位教授引喬治奧威爾《動物農莊》一書諷刺說,在動物農場中,只有「豬」這位老大哥可以去大陸講學,可以兼獨董、當校長,可以把學校專利申請當成自己的,但「人」不可以。然而,奧威爾的寓言不會發生在台灣嗎?只消看看立法、行政、司法三權如今統一步調和口徑的情狀,蔡總統不到兩年即打造了一個「新威權」體制,不是嗎?